娇妻三百问——陈周周
时间:2018-07-19 09:55:58

  展红梅将可疑之人一一抓捕归案,经过一整日的逐一排查,疑犯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到最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线索到这儿又断了。
  唯一确定的疑犯就只有刘少敏等四人,而刘少敏依然嫌疑最重。
  凶杀案一发生,整个刘府像是笼罩在阴霾里,府中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刘老爷会突然大发雷霆,怪罪与他们。
  短短一日间,老夫人和许姨娘就接连病倒。
  服侍老夫人睡下,已过亥时,飞雪黯然无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简单洗漱过后,却无法安然入睡,辗转反侧许久,灵台仍是一派清明。
  飞雪坐起身,被褥随着她的动作掉落下来,与此同时,门口传来一阵开门声。
  是大表哥回来了。
  飞雪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她隔着床幔往门的方向望了望,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掀开了被褥,下了床,光着一双不染纤尘的玉足就朝刘少卿奔去。
  “大表哥……”飞雪娇声喊道,往他怀里钻去。
  刘少卿将门关严实,回过身时诧异的看到飞雪朝自己奔来,光着一双脚,他将扑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抱住,修眉微蹙,打横把她抱起来,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跑出来作甚?”大手握着她冰冷的小脚,刘少卿的语气透着不悦,若飞雪冻坏了,他们刘府又该添一个病人。
  况且他不舍得她生病。
  “我想见你嘛”
  飞雪的一双脚在他手掌心中,热热的,她有些害羞,将脸埋在他胸口。
  刘少卿挑眉,另一只手小心的将她圈住,防止她跌落下去。
  见他不说话,飞雪并不在意,从没在他口中听到过柔情蜜意,她也并不奢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的声音闷闷的,“……大表哥,少敏他该怎么办?我今天去见他了,红梅说他定是清白的,可就是没证据”
  “你很担心他?”
  刚才说想他,先又担心其他男人。
  刘少卿坏心眼的曲起中指在她脚底轻弹了下。
  “你欺负我”
  突如其来的一弹,有点疼又有些痒,飞雪在他手心踹着双脚,还没踹到第三下,就被他牢牢捏住,“别淘气”
  飞雪停歇了,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喃喃道,“能不担心吗?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转念一想,不对啊,眼前的人才是刘少敏正牌的大哥,她嘟了嘴,“大表哥,少敏可是你亲弟弟,难道你不担心吗?”
  刘少卿沉吟片刻才淡淡的说了声担心,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声音难得温和起来,“你叫我什么?”
  “大表哥啊”飞雪不解,又重复了遍。
  刘少卿沉默片刻,声音依旧平缓,“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那……”飞雪弯了弯嘴角,“以后我就叫你少洵,可好?”
  夜色中,刘少卿修眉紧蹙,不管是大表哥还是刘少洵都让他十分不喜,特别是她笑脸盈盈的喊出少洵这个名字。
  他垂下眼眸,将怀中的飞雪抱紧了些,下颚抵在她头顶,并不明说,“你以前喊过的”
  夫君两字,他想听。
  飞雪了然的偷偷扬了扬唇,仰头时嘴角的笑意已然隐去,小脸上一片茫然,她明知故问道,“我以前喊过的……是什么?”
  她笑的就像只偷腥的猫,刘少卿微眯了眼,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脚趾,力道不轻,还有点疼。
  一双玉足在他手心挣扎了下,飞雪握起拳头,象征性的在他胸口锤了下,娇嗔道,“你欺负我,我就不叫”
  刘少卿无声的叹了声气,惹火了怀中的小人儿,还得他去哄,女人真是麻烦。
  “你想不想替少敏找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他诱惑道。
  “你有办法?”飞雪面上一喜,自他怀中抬起头,执起他放在自己腰际的大手,轻轻摇了摇,“你告诉我啊,是什么办法?”
  刘少卿抿唇不语。
  “你告诉我啊”见他不说话,飞雪急了,在话尾又加了句,“……夫君”
  刘少敏抬眉,听她甜甜的喊出口,面上依旧没多大表情。
  “夫君”飞雪愈发轻柔温和的喊道,头靠在他胸口,爱娇的蹭了蹭。
  这让刘少卿很是受用,他微侧过头,轻轻在她眉尾落下一吻,低声与她道,“你等我片刻”
  话罢,把飞雪放在床上,离了他的怀抱,飞雪直觉冷,一溜烟就钻进了被褥,道,“你可要快些啊”
  刘少卿轻描淡写的嗯了声,替她捏了捏被角,这才转身离开。
  他当真很快就回来。
  回来的同时,屋内的烛火也亮了起来。
  飞雪讶然的翻过身子,趴伏在床上,瞧见刘少卿绕过屏风,走到她跟前,一同往常,他穿了身月牙白色的衣衫,飞雪看的出,他身上的这件是她亲自为她挑选的。
  飞雪微微一笑,却见他脸上煞风景的罩着一张面具,在烛光的照耀下呈现蜡黄色,单单露出两只眼睛,与灯会那日相比要来的平庸的多,也不那么骇人。
  她有些惋惜,还以为这次可以看到大表哥的脸。
  刘少卿将她披散在地的秀发拢在手心中,弯腰在床沿边坐下,不知从哪里拿出同样的面具罩在她脸上。
  飞雪跪坐起身,麻利的将面具上的系带系在脑后,声音闷声闷气的从中传来,“夫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面具下,刘少卿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抬手将她放在屏风上的裙衫拿下,“查真相”
 
 
第29章 娇妻第二十九问
  夜凉如水。
  空荡无人的街唯留烛灯闪着细微的光辉。
  屋顶的青瓦上掠过两个白影,飞雪紧闭双眸,贝齿紧咬朱唇,抱着刘少卿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头,惴惴不安的不敢往下望去。
  清风徐徐吹过,吹落了她戴在头上的兜帽。
  刘少卿躇足,落在屋瓦上,大手环着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细心的替她戴上兜帽,覆在她细腰上的大手轻轻拍了拍。
  他虽未说只言片语,飞雪还是懂了,慢慢松开他的脖子,睁开眼睛飞快的往下一瞥,这一瞥,让还未离开刘少卿肩膀的手又瞬间拽紧了。
  飞雪的小手紧紧的抓紧他胸口的衣衫,声音微颤,“夫君,快些下去吧”
  她很是不喜这种离开地面的感觉。
  “你在此处等我一下”还没等飞雪平复下来,刘少卿环着她腰际的手蓦然一松,飞雪站立不稳,身体微微晃了下。
  “你去那里?”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飞雪感到嗓子有些疼。
  刘少卿没立刻回答她,纵身往下一跃,停在了下方窗口的窗沿上,一手撑着上头的屋瓦,一手摸出藏在腰际的匕首,伸进窗缝中轻轻一挑,而后行云流水的翻身上去。
  带着飞雪往下一跃,停在了方才的窗沿上。
  电光火石间,飞雪觉得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身子发软,只能软绵绵的依靠在刘少卿身上。
  窗沿大约只有半寸多,刘少卿一手抚着飞雪,一手撑着上头的屋瓦,并不好动作,他抬起脚,将窗户踢开。
  等落了地,他才柔声道,“莫怕”
  感觉到双脚着地的踏实感,飞雪才敢睁开眼睛,一双美眸骨碌碌的朝四周转了一圈,这是间普通的屋子,地上桌上却一片狼藉,酒瓶落得到处都是,斑斓的毛毯上有一块极大的污迹,颜色已经发黑,还散发出阵阵恶臭。
  她小巧的鼻子不禁皱了皱。
  刘少卿关了窗,拉着她往桌边走,语气平淡,“这里是案发现场”
  飞雪握紧他的手,担忧道,“我们这样进来没事吗?”
  刘少卿摇了摇头,开始检查起这间屋子,房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门锁完好,无人破坏过,飞溅的血也只在那大块血迹的周围,显然,李浩死时并未和人产生过打斗行为,而凶手显而易见就是四人中的其中一人。
  飞雪跟在刘少卿的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身子探看,那大片血迹让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听红梅说凶手一连刺了李公子二十多刀,由此可见凶手是极恨李公子的,可少敏又说无人和李公子产生过矛盾”
  刘少卿沉默着,转身又到了另一处污迹处,飞雪像个小尾巴跟在他身后,这块污迹,颜色较浅,大抵是谁无意打翻了酒,而上头沾着的血迹也比别的来的淡,像是被酒稀释过。
  他眉头微微紧蹙,蹲下身,指腹在上头轻轻拂过,飞雪瞧见,轻声呼道,“啊,你摸了?”她退后了几步,明艳的小脸顿时成了苦瓜脸,“你可别抱我了”
  刘少卿修眉微挑,没有理她,有人曾用酒洗去血迹,为了嫁祸刘少敏。
  他站起身,伸手就要来抱飞雪的腰,飞雪一凛,闪躲了下,可怜巴巴道,“你刚摸了血”
  刘少卿抿唇不语,换了只手,二话不说就圈上了飞雪的腰,原路返回。
  风刮的飞雪耳朵疼,她缩了缩脖子,刘少卿忙捂住她的耳朵,下了地,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瞧着并不是往刘府的方向走去,飞雪不禁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方才在酒馆内可有查出些什么?”
  “有人扰乱了我们的视线”刘少卿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沉吟道。
  “是谁?”
  “未知”刘少卿抛下两字。
  手渐渐有了温度,飞雪往他身侧靠了靠,她怎么觉得越走越冷,越走越偏辟,在蜿蜒的小道上七绕八绕,终于看到了一处略显破旧的屋子,门上挂满白绸,白纸飘到她裙摆时,她才意识到这是间亦庄。
  风也更喧嚣了些。
  祭拜死人的白纸三三两两的飘来,连带着风也阴森了许多,飞雪下意识的藏到刘少卿身后,“夫君,我们来这儿作甚?”
  三更半夜,很容易遇到脏东西的。
  她头抵在刘少卿背上,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脚步。
  刘少卿背过手去握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死人是不会撒谎的,我们去看看李浩怎么说”
  ***
  两人避开守庄人,偷偷溜入停放尸体的大堂,大堂内摆满了尸体,从头找到末尾,终于找到了李浩的尸体。
  李浩的脸惨不忍睹,大概是死不瞑目,他双眼睁大,眼珠爆出,嘴巴微张,瞧着骇人极了,飞雪不敢看,又不敢离刘少卿太远,她不管身处何处都像是在他们的目光底下。
  刘少卿查看了李浩的尸体,正如他料想的一样,李浩被一刀致命,之后凶手为了泄愤,疯狂的捅了他二十余刀。
  怎么看,都像是怀着深仇大恨。
  飞雪闭着双眼扯了扯他的衣袖,颤声道,“夫君,可查出了些什么?”
  没有,凶手是在李浩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下手的,李浩并没挣扎。
  刘少卿站起身,眉头紧蹙的盯着李浩骇人的尸体,眼底有着深不可测的情绪。
  倏忽吹过一阵刁钻的风,大堂的烛光瞬间被吹灭,整个大堂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飞雪怕自己叫出声引来守庄人,紧紧咬住下唇,小手揪着刘少卿后背的衣服,大气不看出。
  刘少卿一直盯着李浩,烛火熄灭的同时看到李浩肩头闪着亮光,他蹲下身去,把李浩的尸体翻过来,衣服肩头的位置赫然有一个带着金色麟粉的手掌印。
  是凶手刻意做出的记号。
 
 
第30章 娇妻第三十问
  李浩一案进展缓慢, 四个嫌疑人的论述都如出一辙, 很难找出破绽, 就连刘少敏都保持冷静的状态, 依旧否认李浩曾与人发生过矛盾。
  这件案子像是进入了死胡同,没有足够的证据排除刘少敏的嫌疑, 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谁是凶手。
  展红梅连夜审视几人, 期许能在升堂前找出突破口。
  万宁被衙役押着带到展红梅面前,他手上带着桎梏, 穿着的白色囚服微微发黄,关押了几日让他的面色憔悴了许多,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次审话, 他急于想摆脱囚犯的身份, 到展红梅面前时脱口而出道,“展捕快, 李浩人真不是我杀的,刀是在刘少敏手上的……”
  展红梅敲打桌面的手一顿,冷冷一笑, “好哇, 万宁,到如今你还狡辩”
  万宁的脸色一变,心虚的低下头, 紧握的拳头正在颤抖, “展捕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去向人打听李浩与我的关系……”
  “那你如何解释你玉扳指上沾到的血迹是从何而来?”展红梅玉手往桌上猛地一拍,用两指夹起一件物体往万宁方向弹去。
  翡翠玉扳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骨碌碌一滚落在万宁脚边,借着昏暗的烛光还真难看出藏在扳指雕刻物中的少许的斑斓血迹,因此搜集证物时难免会有所遗漏。
  万宁的脸色瞬间惨白,百口莫辩的张了张缺少水源而咧开的嘴。
  展红梅冷哼一声,挥手示意身后衙役,衙役得令,将一件带血的衣衫展开,上头成片的血迹令人乍舌。
  关押的四人身上,只有零零星星的血迹,这与疯狂的捅杀不成比例,直到这件血衣在茅厕中被人找到。
  她站起身,走到万宁身前,厉声道,“自己的衣服你莫非认不出吗?”
  压迫感迎面而来,万宁的整条腿都在抖,脚一软,没用的跪在了地上,他仰着头,颤着嗓子道,“展捕快,我说实话,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李浩他,他真不是我杀的”
  展红梅背着双手,狐疑的看了万宁一眼,重回椅子上坐好,手富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她闭上眼,冷然道,“你说”
  “我,我说……”万宁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那天,那天我醒来,发现手里居然握着一把刀,我很害怕,不知道那把刀怎么会在我的手里,我什么都没干怎么能让人平白诬陷”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回到了事发当场,“于是,我爬起来用酒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洗去,谁想到突然有人敲门,我一慌就把刀塞到了离我最近的少敏手中”
  展红梅紧闭双眼,听他陈述事情的经过,审理案件时她就像变了个人,不苟言笑,凛凛不可犯,万宁每说一句,她的脑海里就会呈现出当时的画面,听到最后,她蓦然睁开双眸,牢牢紧盯万宁,“所以,你就栽赃给刘少敏,万宁你好歹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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