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三百问——陈周周
时间:2018-07-19 09:55:58

  见她不动,男人催促道。
  飞雪顿时局促起来,方公子和李成都正看着她,她侧过身,掀起帷纱的一角,喝了几口,甘蔗水甘甜,入口清爽,飞雪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回首时才发现方子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几人看着她一个人喝,显得她有多馋似的。
  飞雪闹了个大脸红,局促不安的对方子期道,“方公子你不喝吗?”
  “我不喝”方子期斜睨了那男人一眼,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充满了无故的敌意。
  飞雪又问了遍如喜和李成,李成是自家公子不喝,他也不敢喝,如喜嘴馋,也要了碗。
  等如喜喝完,方子期提议道,“阮姑娘,前头不远处就是姻缘树,姑娘可有何想求的?”
  “姻缘树……”飞雪喃喃道,“既然是姻缘树,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阮姑娘,这棵树也并非单指姻缘,你有什么想祈福的,都可以写上去”
  “原来是我多心了”飞雪盈盈一笑。
  “那我可要多写几块”如喜往前一指,“小姐,你看,那阿婆有在卖木牌,小姐你在此处等我”
  阿婆面前挤满了人,如喜废了好大的力才挤到了前面,回来时手里拿了五六块木牌,李成也拿来了笔墨给飞雪。
  飞雪道了谢后接过,见方子期站着不动,问道,“方公子,你不写吗?”
  “我便不写了”方子期答道。
  飞雪歪着头想了想,方子期这个大男人提着笔写些文绉绉的话确实是太为难他了,他或许只单纯的想爬爬山,欣赏一下鲁州的风景。
  看了眼四周,也多是女人在写,男人多则是在旁陪着,一个人的,也就随处看看景色。
  飞雪随处找了张石桌,提笔写了起来,牌子多了,她不小心就把其中一块扫到了地上,正弯腰要去捡,一双手比她快了一步捡起来。
  那牌子上写的,是关于刘少洵的。
  不管刘家人怎么对她,刘少洵是不知情的。
  她仍然希望大表哥可以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第60章 娇妻第六十问
  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将木牌搁在了石桌上, 飞雪顺着那双手往上望去, 只看到男人回身时的背影。
  一身粗布麻衣, 身材修长, 窄腰肩宽,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 昂首阔步。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 飞雪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直到如喜提醒她, 她方回过神来,稍显诧异的抬起握着毛笔的手。
  最后一块木牌被她不小心沾上了黑墨,她搁下笔, 一块一块的检查起来。
  等上头墨水干透, 飞雪缓缓行至姻缘树旁。
  这是棵参天的古树,盘根错节, 根深叶茂,上头挂满了人们祈福的木牌,每块木牌都用红丝带系着, 清风拂过, 木牌互相碰撞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最下面的树枝都被系满了木牌,只有上头的树枝还剩下几处空地,听说每过一段时间, 就会有人清理树上的木牌。
  像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偷窥, 这种感觉让飞雪有些排斥。
  她看了眼自己木牌上写的内容, 有关家人, 有关大表哥,甚至有关如喜,就是没有她自己。
  她和大表哥是再无可能了,她和刘少卿抱过,亲过,只剩最后一步没有做而已,她的清白,她的名节,都毁在了刘家人身上,难道让她一辈子活在肮脏的谎言里吗?
  她做不到,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更接受不了刘家的欺瞒。
  手抚过大表哥的名字,飞雪胸口一阵沉闷,骨瘦如柴,苍白的没有一丝人气味的刘少洵仿佛就在眼前。
  飞雪还记得五年前的大表哥,沉稳内敛,温润如玉,如一股徐徐的春风,沁人心扉。
  鼻尖一酸,眼尖的泪下意识的滑下来,飞雪站在一块石头上,踮起脚尖,将为大表哥所写的木牌挂了上去。
  木牌摇曳。
  飞雪从如喜手中接过第二块,正要挂上时脚一滑,眼看就要仰面栽倒,一双有力的手及时的托住了她的腰。
  帏纱被风吹开,飞雪白皙明艳的小脸露了出来,蛾眉皓齿,出尘绝艳。
  纵使方子期曾亲眼见过飞雪未施粉黛的真容,此次瞧见淡妆轻扫的飞雪还是失态的愣住了。
  飞雪和他记忆中一身红衣裹体的小姑娘毫无半点想象之处,但他却极为希望飞雪就是多年前的那小姑娘。
  四目相对,飞雪一时忘了推开,直到传来一声响亮的物体碎裂声,她才后知后觉的推开了方子期,红着小脸,站远了些。
  “你……”
  “你……”
  俩人同时开口,又是一声物体破裂之声。
  飞雪蹙起柳眉朝声音发源地望去,那卖甘蔗水的男人,不知怎了,一连打碎了两只葫芦做成的碗。
  男人正沉默的捡地上的碎片。
  飞雪不再看他,只粗略一瞥,便将目光放在方子期身上,她道,“方公子,我好像一直再被你救”
  “如此看来,我们倒是有缘”方子期说着,转手就从如喜手里拿过木牌,轻而易举的就挂了上头,“你其实可以求助与我”
  挂完,他回头看着飞雪,一双眼不住的盯着飞雪瞧,“女人生来就是要依附男人,不是吗?”
  方子期的眼神,深沉中又带了点火热。
  如果说先前飞雪因他三番两次出手救了自己而对他存有朋友之间的好感,先下,她却突然想逃避他。
  那种□□裸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好。
  飞雪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睛,看了一眼天色,而后垂下眉眼,略略一福身,“时候不早了,方公子,小女先告辞了”
  “正巧,我也要下山,阮姑娘,不如一道?”
  方子期没有给她机会。
  飞雪将目光放在山路上,路只有一条,再拒绝就是她矫情,不给救命恩人面子了。
  她默了一阵,未了才应了下来。
  日头已有了西下的趋势,窄窄的石路上人已所剩无几。
  俩人并排而走,方子期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山路,他开口道,“不知阮姑娘住在何地,先天色已暗,不如我送姑娘一程”
  飞雪拎着裙衫走的缓慢,方子期也跟着她的步伐缓缓走着。
  一来一往,飞雪并不打算和方子期做过多的交往,她想就此打住,就道,“不用了,我就到山脚下的恩觉寺,不远的,下了山走几步就到了”
  “恩觉寺?”方子期笑道,“真是巧,我今夜就住恩觉寺,阮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
  飞雪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幸好她今晚不住恩觉寺。
  她笑着说了句还真巧,便不再说话。
  方子期似还要再说些什么,木桶敲击地面的声音蓦地响起,飞雪脚步微顿,不留痕迹的继续往下走去。
  哐当,哐当……
  木桶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停歇的响彻在恩觉山上空,震耳欲聋,扰人心神。
  ……
  回到恩觉寺,飞雪下意识的往回看了眼,身后一片漆黑,男人的踪影消失无踪,他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离开。
  方子期见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为了,他挑了唇笑道,“那男人真是怪,像是有意引起我们的注意,阮姑娘,你认识他?”
  飞雪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认识那人,只是觉得男人的背影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会是刘少卿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交握在腹部的手微微颤了颤,贝齿紧咬朱唇,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是刘家人派刘少卿来抓她,刘少卿绝不会无动于衷,放任她不管。
  可那男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从头到尾,那男人都在他们周围,时不时发出声音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如果真是刘少卿,他是想折磨她吗?
  飞雪神色骤变,目光怔怔,愣在原地不动,方子期瞧着她情绪不对劲,低声说了句,“阮姑娘,你真的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
  飞雪厉声否决道,声音拔高,变的尖锐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头,急匆匆的往里走。
  “阮姑娘……”
  方子期追了上去,从卖甘蔗水的男人出现那一刻,他就意识到那男人极有可能认识阮姑娘,他和李成的问话,那男人充耳不闻,只要飞雪说话,他就会有所反应。
  飞雪差点跌倒时他的眼风瞥到了那男人下意识的起身。
  下山时也是如此,男人刻意制造声音为的就是阻绝他和阮姑娘的谈话。
  那个男人。
  方子期握紧了手。
  飞雪厢房的方向跑去了,方子期跟在后头,没追几步就被小僧人拦住了,“这位施主请留步”
  女施主住的厢房男人是不能进的。
  方子期停在外头,朝里张望着,直到飞雪的身影看不见,才和李成转身离开。
  ……
  飞雪一路跑回了厢房,刘芳正跪在房中的蒲团上念佛经,手里转着佛珠,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雪儿回来了?”
  飞雪应了声,取下头上的帷纱交给如喜,自己跪在刘芳身侧,声音哽咽的说道,“娘,我好像看见刘少卿了”
  “刘少卿?”刘芳转佛珠的手一顿,她睁开眼睛,说道,“刘家的人已经来了?”
  “我不确定”飞雪红着眼眶摇了摇头,“只觉得那人好像他”
  “雪儿,你用不着害怕”刘芳伸手捉住飞雪的手,细声安慰道,“他们心里有愧,不会偷偷摸摸的把你抓回去的,你舅舅那人我还不了解吗?”
  说到刘常,往事的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年少的事仿佛历历在目,刘常这人执拗,对她这个妹子是极好的,但同时也极要面子。
  她和阮浩相识在前,两人相互倾心,刘常是知晓的,那时的阮浩还是个穷小子,家徒四壁,刘常自然瞧不上他,因此爹娘准备为她定亲事时,刘常偷偷瞒了她,也瞒了刘家俩老,她心里早已另有所属的实情。
  她当时非阮浩不嫁,哪里肯嫁给旁人。
  说什么都不肯,那时候的老爷子罚她关了禁闭。
  刘常觉得自己心中有愧,就来和她道歉,她怕爹会找阮浩的麻烦就求刘常将自己放出去,刘常固执的说什么都不肯。
  后来刘常还是放走了她,他以为刘芳会很快回来,没想到刘芳一走就和阮浩私奔了。
  就因为她的私奔,对方找不着人,在刘家闹了许久,气的爹爹旧病复发,一病呜呼。
  自此,刘常就恨极了她。
  可就算是这样,在她生飞雪的时候,他还是偷偷来了鲁州看她,就因为他听人说,刘芳难产,差点挺不过来。
  想起执拗又固执的大哥,刘芳便笑了笑,她拍了拍飞雪的手,说道,“雪儿,你就放宽心,你爹他已经寄信过去了,相信不出几天就会有消息从廊城传来”
 
 
第61章 娇妻第六十一问
  天色已暗, 从恩觉寺到阮府尚有一段距离, 又是山路, 刘芳决定在寺内留宿一晚, 等明日再走, 飞雪虽想立即回了阮府,不愿在恩觉寺做过多停留,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简单用了斋饭,飞雪便在房内与刘芳一道念佛经,为大表哥祈福。
  估摸着过了亥时,三人才洗漱歇息。
  睡意昏沉间, 飞雪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熏香味, 再想细闻便什么都闻不到了,脑子也昏沉起来,很快便没了意识。
  ……
  深夜, 崎岖的山道上,一辆马车在山间快速的奔驰着。
  借着月光,能隐约瞧出驾马的俩人口覆面罩,全身上下就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忽然,马儿纵身一跃, 车轮撞上一块石头, 车身险些侧翻。
  躺在车厢中的飞雪随着车身倾翻的弧度从这一头滚到了另一头, 头撞在车壁上, 发出一声巨响,伴随着凌厉的挥鞭声,飞雪幽幽转醒。
  其中一人扬起马鞭就朝马屁股上挥了一鞭,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迟早宰了下酒喝”
  飞雪的眉头因为疼痛而紧蹙了起来,一路的颠簸加上坚硬的木板让她浑身都酸痛起来,她动了动手,蓦然发现她的双手被人用绳锢了起来。
  麻绳勒着纤细的手腕,又扎又疼。
  响亮的马蹄声,男人口中不断的污言秽语,被缚的双手。
  飞雪只愣了片刻,就意识到自己被人绑了,瞬间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剧烈的跳了起来,她大气不敢出,惧怕的紧咬朱唇,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让外头的俩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飞雪一面小心听着外头男人的动静,一面缓缓的贴着壁身坐了起来,举起手艰难的掀开了车帘,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漆黑,只有近处能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些树木,不难看出,这段路还是在通往恩觉寺的那条道上。
  她屏住呼吸,颤着手去撕自己的裙摆,她一用劲,麻绳就会磨着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忍着疼痛,她咬牙撕下一条边,哗啦一声,骇得她心颤了颤,幸而踢踏的马蹄声掩盖住了声音。
  飞雪将撕下的衣料扔了出去,如法炮制,直到马车骤停。
  “快,把那娘们带出来”一人嘿嘿笑了两声,语气中透着等不及的窃喜。
  飞雪脸色骤变,瞬间变的煞白,她躺了回去,紧闭双眼,拼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有人掀开了车帘,踏上了车厢,只觉身子一轻,她被人抱了起来。
  飞雪整个人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因为害怕连带着眼皮也微微颤了起来。
  盯着飞雪的男人眼一眯,抬手将她抛在了地上,飞雪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浑身散架般的疼,耳后突然响起男人诡异的声音,“别装了”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让飞雪泛起了鸡皮疙瘩,她睁开眼睛,快速的环顾了眼四周,面前有几尊破旧的佛像,正威严庄重的盯着她。
  这是间破庙。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柴火声,提醒着她身后有俩个陌生男人,飞雪笨拙的爬了起来,背靠后头的石台,蜷缩身体,目光紧盯盘坐在柴火边的俩个男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