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薄瑾峻早就从薄瑾亭那边知道了真相,如今看父亲都被气了个半死,可想而知, 当老爷子得知真相的时候,会被气成什么样。
——如果事情是真的, 这就是薄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了。
当然, 他不能表现的太幸灾乐祸,于是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医院搞错了?”
“不可能, 你看,手术知情书也在这儿!上面还有薛荟伊的签字!你说,薛荟伊要是心里没有鬼的话, 她为什么要偷偷带小礼去澳洲做手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告诉薄家?!”
“有道理。”薄瑾峻略一思忖就道:“我们先去问问看薛家的人,看薛荟伊的风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薛荟伊是薛家的长女, 她在本地的风评好的很呐!”
要不然的话, 薄瑞荣也不会把她钦定为儿媳妇的。
“那就问问她的大学同学,薛荟伊不是在英国留过学吗?她的教授应该不会包庇她的吧?”
“嗯。”薄铭岭同意了这个办法。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 这个办法也是行不通的。
薛荟伊是二十二年前留的学, 如今,她的教授们都已经年老去世了, 连伦敦大学的校长都换了好几茬。
薄铭岭又转而打听到了薛荟伊的同学, 据他们所说, 薛荟伊在校期间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喜欢买衣服和化妆品,结交的朋友也很多。
但这些朋友全部是女生。薛荟伊仿佛很洁身自好,连要好的男性朋友也没有。
这下案子又陷入了死胡同。
一切结果都指明:薛荟伊在大学期间没有绯闻,更没交往过男人。
“会不会是高中时期交的?”薄瑾峻又想到了一重可能。
薄铭岭也想到了这茬,于是父子两个又去了邻市的外国语学院——薛荟伊15岁时,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这所学校。两年后,她也是从这里走了出去,踏上了英国留学之旅。
这一调查,的确有了些发现——
有个和薛荟伊是高中同学的女生,如今成了学校的老师。她告诉薄铭岭,当年的外国语学院有十二个好班。这些好班里都是成绩优异的尖子生。除此之外,学校里还有一个花钱买进来的坏学生组成的“十三班”。学校里所有的打架斗殴,都是这个十三班的坏学生干出来的。
当时,薛荟伊是一班的班长,她却和“十三班”的班长走得很近。
这名姓徐的老师告诉他们:“薛荟伊当时是我们班的高冷女神,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向她告白的人也不少。但是薛荟伊谁也看不上。只有十三班的那个男班长,他很会打篮球,薛荟伊天天跑去看他打篮球,还装做是替其他班的人加油。”
“那个混混像极了电影里的古惑仔,薛荟伊私下里跟闺蜜说过,她就喜欢这种野马一样的男人。”
“薛荟伊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大家只是懒得说而已。”
薄瑾峻都听得愣住了,没想到,薛荟伊贤淑的外表之下,还有这么一颗脱缰的心。
“你还记得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徐老师的声音小了点:“他现在是本地的阔商,去年还捐赠了学校的塑胶操场。”
“他叫什么名字?!”
“叫曾汉龙。”
此言一出,薄瑾峻和薄铭岭面面相觑。
曾汉龙——这个名字他们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此人就是薛家的股东之一。
——薛家以建材起家,又兼做车行外贸生意,和经营高档车市场的曾家往来频繁。大约十年前,曾汉龙的父亲去世了,他就成了曾家车行的总裁。然后,他立即宣布加入了薛家的股市,成为了薛家的持股大头之一。
每一年的商协晚会上,薄家和薛家都会和曾汉龙打交道,三家之间的来往也还算密切。却不曾料到,曾汉龙和薛荟伊有过一段!
离开了学校,薄瑾峻就去调查曾汉龙,看他和薛家的往来如何。
调查的切入口是一个司机,名叫王建国。据说这位老王给曾家开了二十年的车,结果曾老爷子一死,曾汉龙就迫不及待地将他辞退了。
这天下午,薄瑾峻打听到了老王的住所,就带着父亲和儿子上门拜访。
说明了来意,老王却不肯开口。他还对曾家有一丝忠诚在,不肯轻易谈曾汉龙这个人。
没办法,薄瑾峻只好求助于老司机的妻子,还塞给了她五百块钱。于是老太太就灌了丈夫一壶酒,醉酒的老王瞬间什么都招了。
要说老司机不愧是老司机,他的确知道不少曾家的内幕。
“嗝,我当初会离开曾家……还不是因为老爷子死了,有些事情就需要封口了。不封口,让你往外面说怎么办?!”
薄瑾峻问道:“什么事情?”
“很多事情,曾家内部不干净,老爷子是个好人,但是底下那帮兔崽子们,仗着有点闲钱……干什么混账事的都有。”
薄瑾峻看有眉目了,问道:“什么混账事?”
“当然就是……嗝,曾汉文,他包养了个当明星的二奶。曾汉轩,他玩了一个大官的情.妇……”
曾汉文、曾汉轩都是曾汉龙的哥哥,也是本市有名的纨绔子弟。
当然他们来调查曾汉龙的,于是问道:“那曾汉龙呢?”
“曾汉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两哥哥一个样!我听老爷子骂过他的,说他玩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去惹薛家的大小姐。那可是薄老爷子指定的儿媳妇!”
薄铭岭“啊!”了一声,脸色就白了,他差点气得大骂起来,还是薄瑾峻按住了父亲,继续问老王:“……还有什么话?”
“高二的时候,曾汉龙就把薛家的小姐带去别墅里过夜,以为两家的人不知道,其实老爷子早就安排人守着他们了。”
“那你家老爷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阻止不了!他们两搞得好像情比金坚似的,那薛家的小姐非要跟着曾汉龙,要不然就自杀!”
“……”这下连薄瑾峻都被真相给震惊到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薄一博接替父亲接着问:“你说的这些事情有什么证据吗?”
“我是个做司机的,怎么会有什么证据?不过……我知道曾汉龙他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给睡过的女人拍果体照片。有一次,他就在我车里搞了一个女人,当着我的面给姑娘拍了果体照。然后威胁那姑娘不准说出去。”
“……”薄一博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这些照片放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他的电脑上。”
“好的,我明白了。”
事情的真相几乎是水落石出了。
……薛荟伊婚前有过一个男人,就是薛家的生意伙伴曾汉龙。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爱曾汉龙,还是看中了曾汉龙的生意背景,才故意和他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薛荟伊都是个荡.妇——
婚前失身于人,婚后让丈夫养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他们还要搜集证据,证明薄瑾礼是曾汉龙的孩子。
这个一点都不难,薄瑾峻打了个招呼,监狱就以抽血的名义,抽了薄瑾礼的血给他们。然后薄铭跃请了曾汉龙吃一顿饭,又把家里六岁的小孙女带着。让小孙女假装恶作剧,剪了曾汉龙的几根头发。曾汉龙当然不好意思计较什么。
他们将两人的样本送到了实验室去,一周以后结果就出来了:亲生父子关系。
“这个曾汉龙够可以的啊,居然在高中时期就睡了薛荟伊。”
楚瑟拿到化验报告,也是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薄瑾亭也是纳闷,不过他纳闷的是:“父亲也不是笨蛋,他怎么没察觉薛荟伊不是完璧之身了?”
“有两种可能,第一,薛荟伊做了处女.膜修补,第二,你爹知道薛荟伊的心里有人了,但是他甘愿戴绿帽子。”
薄瑾亭瞪了她一眼,虽然知道楚瑟这话说的没错,但是男人天生反感绿帽子三个字。
“现在已经取到证据了,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楚瑟问道。
“证据还不够,以我父亲对薛荟伊的用情,他会为了薛荟伊背叛家族的。就算薛荟伊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搞不好,他都不介意。”
薄瑾亭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这个了解来自于——上辈子的车祸一案上。
当初车祸发生以后,爷爷震怒,要求彻查车祸的元凶。其实那时候,有很多矛头都指向了薛家,结果父亲一手包庇了下来。父亲为了不让爷爷调查下去,甚至带着薛荟伊和薄瑾礼去了法国——这才造成了他有冤无处伸张。
在父亲心目中,他这个大儿子大概连死了,都没什么好惋惜的。而他的妻子薛荟伊,是他的命,是他的爱情,是他的美好生活的一切。
所以,父亲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出什么蠢事来,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思忖片刻,薄瑾亭就道:“那个曾汉龙不是喜欢拍女人的果照吗?既然他有这方面的嗜好,肯定也对薛荟伊下过手的。只要找到了相应的照片,摆在父亲和老爷子的面前,薛荟伊就百口莫辩了。”
楚瑟点了点头,不过这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也拍过我的果照吧?还是删除了比较好。”
薄瑾亭正经地否认了:“没有,我没那方面的兴趣。”
“我说你拍过你就是拍过的。”
“我想看你的身体,天天都可以看,我做什么要拍你的果照?!”
他又不是变态,而且每天都和她腻在一起,没必要拿果体照来自wei。
楚瑟脸红了,看来薄瑾亭的记性不太好,她提醒道:“我们……第一次XXOO的时候,我裹着窗帘的那些照片。”
“……”
他还真的忘了,不过:“那些不算。”
“为什么不算?”
“我都处理过了,看不出来是你。”而且隐私部位都截去了。
“可那就是我啊,你把照片删了呗,反正你想看天天看。”楚瑟还是倔强。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他也跟她犟上了。
楚瑟拍桌子:“薄瑾亭,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不行?!”
男人好整以暇道:“那是你十八岁的照片,我想,以后等我老了,记性不好了,就拿出这些照片看一看。我就会想起来,年轻的时候,我有多么爱你。”
“……”
楚瑟坐了下来,原来那一张张照片,在他心目中有如此特殊的地位。但是听到他说老了,又颇觉得伤感,于是道:“别想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我们的儿子还没长大呢……对了,你喜欢女儿吗?”
男人脸色忽变,他义正言辞道:“不许再生了。”
“可是我喜欢……女儿呀。”她想为他生下更多的小棉袄。
“我说不许生就不许生。”他还记得她难产的那一夜,那是他离失去她最近的距离,差一点就是万劫不复。
“瑾亭……我们可以……”楚瑟还想说什么。
“够了,这个话题你不用再谈。”
薄瑾亭还是十分忌讳这件事。
第69章 畜生
8 在继“爸爸、妈妈”两个词之后, 奥利奥宝宝又学会了另一个词。
“绿帽纸!”
临近考试周,楚瑟抓紧时间背书。她连哺乳的时候,都是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拿着书的。
“ampulla、肝胰壶腹括约肌。
“horizontalis、側突,側罍。”
“Treatment for an enlarged spleen focuses on the underlying condition that's causing it…… ”
“绿帽纸!”
“宝宝别闹, 阿妈明天有考试。”
愣了三秒,楚瑟忽然反应过来了, 于是愣愣看着儿子。
只看儿子张开樱桃小嘴, 脆生生地喊出了三个字:“绿帽纸!”
于是楚瑟立马疯了。她刚喊一声大事不妙,薄瑾亭就冲了过来, 问她怎么了。于是楚瑟指了指儿子,娃娃又软软糯糯的一声“绿帽纸。”
“绿帽纸……”
两人一起蜜汁沉默了,一起反思娃儿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两给娃儿看了那么多早教片, 怎么好的词儿一个都没学会,先学会了绿帽子呢?!
楚瑟郁闷:“都怪你啊, 天天谈你爸的事情, 现在连宝宝都知道你爸顶着绿帽子了。”
薄瑾亭实在冤枉:“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你每天都在说:我爸戴了一顶绿帽子。”
于是奥利奥小朋友在爸妈的耳濡目染之下,再一次:“绿帽纸!”
楚瑟、薄瑾亭:“……”
事后两人一起约法三章:改用英文green来代替绿帽子。
而green,绿色, 也成为了奥利奥小朋友人生中第一个学会的单词。
***
再说薄瑾峻这边。
他们家子孙三个, 如今也天天谈论着绿帽子。
不过薄铭岭唠叨的是“伤风败俗啊!”“无耻啊!”“我薄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丢人啊!”
薄瑾峻的想法是:“我们还是拿到照片再告诉老爷子,这样比较稳妥些。”
“找一找曾家内部的人, 看看能不能找到照片。”
而薄一博毛遂自荐:“我认识曾汉龙的儿子, 要不然我去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