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爷和父亲都傻眼了, 薄一博这才和盘托出:曾汉龙的儿子是他的同班同学。
要说缘分就是这么巧。曾汉龙是个早婚早育一族,早在薛荟伊生薄瑾礼的三年前,他就结了婚有了儿子。而这个儿子曾小龙,上的是当地的贵族幼儿园、贵族小学、贵族初中……一直到A大。正好和薄一博的人生轨迹重合了。
所以,薄一博早在幼儿园时期就认识了曾小龙。到了小学,还跟他比赛过谁撒尿撒的远。
薄铭岭听完了却勃然大怒:“小兔崽子,你居然结交曾家人?!”
“爷爷,您误会我了,曾汉龙的儿子也就是个纨绔子弟,他连进A大都是买的名额。我和他只是酒肉朋友而已,咱们不是走心的关系。”
薄瑾峻问道:“那你怎么偷到他爸爸曾汉龙的电脑资料?”
“我不用偷,爸爸,爷爷,您忘啦,我大学学的是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薄一博在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网络防御技术专业!俗称:防御黑客的和……暗地里当黑客的。
不久之后,楚瑟就听到了这么一个精彩的故事。
话说薄一博去了曾家玩,随身带了一个U盘插在了曾家的电脑上。三个小时之后,曾家的几台电脑都被他入侵了。再通过电脑感染了手机,双双将其中的照片下载了过来。
他很快发现电脑里有一个加密文件夹,解密以后,就出现了大量曾汉龙和女人XXOO的照片。很快,薄一博就找到了属于薛荟伊的一套。
看到“薛荟伊”三个大字的时候,薄瑾峻和薄铭跃都摇了摇头,叹息家门不幸,居然出了这种荡.妇。但薄一博十分跃跃欲试,他甚至迫不及待想看看婶婶的身材了。
薄瑾峻一巴掌挥了过来:“滚一边去!小孩子不许看这种下三流的东西!”
不得不说,薛荟伊对于曾汉龙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别的女人都是一两张照片,而薛荟伊的照片多达上百张。从她还是个少女开始,曾汉龙就为她拍果体照,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曾汉龙依旧对她兴致勃勃。
算一算,每一年曾汉龙都为薛荟伊拍上四五十张果体照。
最近的一张是三个月前拍的,也就是说——两人的肉体关系保持了整整二十多年!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真爱”了。
薄一博将照片打包发给了薄瑾亭,特地注明:内有18X内容。
楚瑟先看完了,她也是惊叹于两人的姿势之多,花样之重口。但坚决不许薄瑾亭解压缩:“你后妈的身材没什么好看的。”
薄瑾亭失笑,让他看他都不会看,他又没有那种猎奇爱好。
再说了,该看看这些照片的人又不是他们,应该是深爱着薛荟伊的父亲。
只是不知道,这个被欺骗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会怎么面对着这最残酷的真相?
当然,这个发送照片的活计,不应该是他来做。
三叔薄铭岭如今已经气疯了,他肯定会把事情告诉老爷子的。
而他们两个只需要在幕后观望这一系列的风风雨雨就好。
***
果体照片、化验单、病历本、还有亲子鉴定报告。
薄瑾峻收集好了所有的证据,就去见了薄瑞荣。
这大抵是薄家有史以来最震撼的一天。薄一博全程旁观了事情的经过,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看到这些证据以后,薄瑞荣一开始没有什么反应,老人家只是喝着茶,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茶。整整喝完了一壶以后,薄瑞荣叹息了一声,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台前。
“人老啦,许多事情都变得糊涂了,既然这般的糊涂,是不是死了比活着更好?”
薄铭岭吓了一跳:“大伯,您可不能有这种想法,薄家后辈们还小,需要靠您来掌舵呢!”
“我还掌什么舵?!儿子儿子,被一个荡.妇迷得五迷三道,孙子孙子,被一个荡.妇教导得进了监狱。哦不,薄瑾礼那个畜生不是我的亲孙子。”
薄瑾峻趁机道:“这么大的事……要不然让小亭他先回国一趟?”
薄瑞荣的语气越来越阴冷:“让小亭回国做什么?难道我处理不了这个荡.妇?!”顿了顿,他冷冰冰道:“铭岭,你打电话,把家族里的长辈都喊过来,就说,我今天有大事要宣布。”
于是薄铭岭立即打了所有长辈的电话。只费了半天的时间,薄家当地的亲戚们都到了,浩浩荡荡五十多口人,站满了一整个大厅。其中有检察院的、有法院的、还有监狱的官员。就算不在当地的亲戚,也都派了代表往老家赶。
一天以后,该到的人都到了,薄瑞荣就当场宣布了三件事:
第一,由于薄铭跃一家三口辱没了祖先名声,遂将儿子薄铭跃、儿媳薛荟伊、孙子薄瑾礼永远逐出家门,族谱消名,收回所有财产。
第二,儿媳薛荟伊私通有妇之夫曾汉龙二十余年,生下孽种曾瑾礼,这件事要昭告天下。要让薛家的股票一跌到底,要让曾汉龙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第三,他的继承人是孙子薄瑾亭,薄铭跃从此以后和薄家毫无关系。
三件事,每一件都是家族中震撼的大事。
首先,薄家自建立家谱的两百余年来,从清嘉庆十五年至今,历经了十几代人,都没有发生过将哪个子弟除名的大事。
现在,薄瑞荣却当场宣布将儿子,儿媳,孙子一起除名,就代表他们三连族谱都没得入,永远不是薄家的人了。
第二,薛荟伊是薄瑞荣当初指定的儿媳妇,薄瑞荣却当场宣布薛荟伊是个荡.妇,这毫无疑问是打他自己的脸。这对于年纪已大,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老爷子来说,真的是比死了还难受。可他依旧这么做了 ,真正是有大义灭亲的气魄。
第三,薄瑾礼不是薄家的种,而是叫“曾瑾礼”,是曾汉龙的种。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第四,薄瑞荣跳过了“铭”字辈这一代,直接宣布孙子薄瑾亭是继承人,这是也薄家从未有过先例的。
四条命令,每一条都是薄瑞荣在一夕之间决断出来的。他不惜撕扯下他自己的脸皮,承认自己的错误,决绝地大义灭亲,将荡.妇和孽种一家逐出家门。这种种举动,既是他的壮士断腕,也是亡羊补牢之举。
然而,老太爷的命令比什么都大,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一天之后,全族会议的事,才传到了当事人薄铭跃和薛荟伊耳中。
没有任何一个薄家的亲戚,敢把开会的内容告诉他们。连和薄铭跃平时关系不错的堂弟们,都对他退避三舍,这让薄铭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最后他打给了薄铭岭家,薄铭岭冷冷道:“你去问你父亲不就知道了?”
于是薄铭跃带着妻子回了家,却看到父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满头都是森然的白发。
“我活了七十多年了,也活够了……”薄瑞荣闭着眼睛,连呼吸都在颤抖:“有朝一日被你们气死了,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爸,您这是什么话?”
薄铭跃不知道怎么一向老骥伏枥的父亲,忽然间这么颓废了。
“我这不是什么话,而是大实话,我薄瑞荣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给你指定了这么一个媳妇。导致你从小就对她情根深种。我却没有意识到,什么大家闺秀,那都是骗人的。寻常人家的姑娘,也没哪个干得出这样的混账事啊!”
薄瑞荣字字泣血,他这一次真的是伤透了心了。
“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薄铭跃还是纳闷。
然而,感觉到老爷子针对自己的薛荟伊,则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爸!请您别说这样的话,是儿媳不孝顺,伤了您老人家的心,您要打要骂儿媳,我什么怨言都没有!只求你别把气憋在心里面,这样对身子不好!”
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
但薄瑞荣只是看着儿媳妇冷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撕扯下了她的假面具。
他亲手将照片、亲子鉴定报告、手术知情同意书……都摆在了儿子儿媳的面前。
只留下一句话:“从今往后,我薄家再也没有你们三个不要脸的畜生,滚吧!”
第70章 农药
看到桌上的证据以后, 薄铭跃就觉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十多年前,他重病初愈。为了娶到薛荟伊,他将贫寒的郦辰君赶出了薄家,为爱妻创造了一个清净的婚后环境。
结婚以后,他对薛荟伊发誓:永远不把郦辰君当做妻子看待, 永远不把薄瑾亭当儿子看待。他们只是一对为了财产而攀附薄家的吸血虫而已。
只有美丽、善良、温柔、可人的薛荟伊,才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只有他和薛荟伊的孩子, 才是薄家的正宗继承人。
可是, 现实赤果果打肿了他的脸。
每张照片上,薛荟伊都赤身果体着, 对着摄像头摆出妖娆的姿态。
而另一个赤身果体的男人,和她缠绵、交欢、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
谁能想象的到?他心目中最纯洁、最美丽的妻子,他用尽了一生去爱的妻子, 在这些照片上就跟欲求不满的荡.妇一样。
还有亲子鉴定书,证明了薄瑾礼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什么美满的生活啊, 什么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啊, 什么懂事乖巧的儿子啊……
原来都是假的!都是薛荟伊联合曾大龙骗他的!
“啊!!——”
一声惨叫过后,薄铭跃冲出了家门,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呆若木鸡的薛荟伊, 终于回了神儿。
她还想强行解释什么, 却发现薄瑞荣已经闭上了眼睛。
“爸……”她一声呼唤,希望乞求到一点怜悯。
可薄瑞荣猛地睁开眼睛, 道:“你是自己滚出去, 还是我喊人架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 薛荟伊才明白:她输了,彻底地输了。
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一向宠爱自己的丈夫可以原谅自己。
本来,薄铭跃就是个软弱的男人,她说什么话,薄铭跃都会听的。
就像当初,她讨厌薄瑾亭郦辰君母子两个,薄铭跃还不是把两人赶出了家门么?!
现在,不过是一顶绿帽子而已,她可以解释的,可以糊弄过去的……
薛荟伊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跌跌撞撞离开了薄家。
薄瑞荣看着儿子儿媳分别坐车离开,刚才那坚毅的背脊,就一下子脆弱起来。他跌坐在了沙发上,双眼中淌下两行老泪。
几天以来的坚强,不过是为了给家族一个交代而已。在解决完事情之后,他也终于挨不住了。
“我薄瑞荣做了什么孽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我怎么会瞎了眼让儿子娶了这么个混账啊……我应该被天打雷劈啊!老天爷啊,你要惩罚就惩罚我薄瑞荣一个人吧!”
最后,他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
薄瑾亭接到了叔叔的电话,告诉他爷爷中风住院了。
其实薄瑞荣前些日子,就感觉不行了,他一直是强打着精神处理这一切的。
自从薄瑞荣得知事情真相以后,就一直徘徊在极度的愤怒和痛苦之间。
——愤怒当然是因为那一对奸.夫淫.妇了。
——而痛苦是因为,他也在自责。假若不是他一直坚信只有“大家闺秀”才能配得上薄家子孙,怎么会为儿子做了主张,选定了薛荟伊呢?!
其实当初,妻子劝说过他,不要这么早给大儿子定亲,要考量薛荟伊的人品。
他却道:“我薄家是本地的名门望族,孩子们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只有同样身家百亿的薛家小姐,才能配得上我薄家的继承人。”
想想,当初的自己多愚蠢,以为婚姻就跟狗配种一样,只有门当户对才是对的。却一点都没考虑到薛荟伊的人品如何,这才酿成了眼下的悲剧。
他又不禁想到了郦辰君,那个被薄家赶出家门的女子。虽然郦辰君是个贫寒出生的姑娘,也没读过什么书,但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了小亭,这么多年来没有向薄家要过一分钱,这样的气节就是相当少见了。
更何况,郦辰君把小亭教导的那么好,是他子孙辈中最得意的一个。
假若当初,他坚持把郦辰君留在薄家,是不是眼下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可惜,他这一辈子什么都做错了。既看错了人,让儿子娶了一个荡.妇薛荟伊。又赶走了贤淑善良的郦辰君,让小亭母子两个流落在外。
他……实在不配为人父母,不配为人祖啊!
就这样,几番精神冲击之下,薄瑞荣终于坚持不住了,病倒了。
***
接到了爷爷住院的消息,薄瑾亭就向学校请了假,要回国去了。
可是他还没出发,就接到了另一个震惊的消息——薛荟伊服用毒.药自杀了。
原来那一天,当薛荟伊出了薄家以后,就接到了丈夫打来的电话,薄铭跃声称自己正在赶往曾家。
“我要把曾大龙亲手杀了!!我要杀了他!!”
——被最心爱之人背叛的薄铭跃,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只感觉到天地都崩塌了,什么都完了,脑海中只充斥着复仇的念头。所以他回到了家,拿了一把菜刀,就要去曾大龙家杀人。临走之前,他还要打电话告诉薛荟伊。
薛荟伊立即吓懵了,然后她做了一件事——
她停车,在附近的一家商店买了瓶农药。
一开始,薛荟伊只想用喝农药来威胁丈夫,不准去闹曾大龙家。
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在薛荟伊心目中,还是曾大龙强过了薄铭跃几百倍。
为了保护心爱的情人,薛荟伊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结果薄铭跃真的服软了。
薛荟伊一边鄙视着薄铭跃不是个男人,一边稳住了他,然后把薄铭跃哄骗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薛荟伊就各种忽悠、发誓、哄骗薄铭跃,试图打消他去找曾大龙麻烦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