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神成长记——一手消息
时间:2018-07-20 09:40:50

  从宫里出来,四爷照例去户部办差,苏景则心血来潮,看上飘扬的雪花,决定让人随意绕着街面走一走。
  快要过年,京里街道两边已开始张灯结彩,至少都会挂上两个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即便天上还下着雪,但也阻挡不了京城百姓购买年货的热情。苏景坐在马车中,看着路边的你来我往还价的热闹情景,难得起了点思乡之情。
  他不是思念扬州,而是在回忆自己的前世。
  前世每到这个时候,他应该穿梭于各色酒会,辗转在衣香鬓影中,会有柔媚的女人站在身侧,透过水晶酒杯,他能清晰看见对方艳丽的容颜。然而一夜温存后,再见到时,那已是别人的舞伴。
  红尘美梦,浮华一场,寡淡而无趣的人生,倒不如现在了,头上压着掌控你性命乃至喜乐的大山,他想要做的,就是成为立在山顶那个人。
  苏景笑笑,关上车窗不再看外面的鲜活的市井,闭上眼打算养养神。他今日入宫一趟,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苏景没有睁眼,斜倚在榻上,须臾,听见石荣的声音,“贝勒爷,是淑谨县主和纳喇姑娘。”
  “有意思。”才想到美人儿,就出来了两位。苏景唇角微微勾起,打开车门,望向前方。一位头戴珊瑚珠串,身穿三色绫蒙古袍的女子正好在此时朝这边望过来,看到苏景时,明显愣住了。
  “县主,下人无礼,我代她向您赔罪,还请您饶他一时失言之罪。”纳喇绛雪背对马车,并不知道苏景就在后面,她向淑谨县主福了福身。
  淑谨县主回过神,她本就生的艳丽,眼窝教寻常人更加深邃,此时丰润红艳的唇上泛动着晶莹光泽,犹如盛放的牡丹。不过牡丹美人吐出来话就不那么让人舒服了。
  “你家的下人,难道你不该自己管教妥当,倒要闯了祸再让别人来饶?”
  无论是言辞,还是口气,都显示出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周围看热闹的人原本见两个姑娘都生得好,又只是一点擦撞的小事,都在笑嘻嘻看热闹,想着很快就能处置妥当。哪知道年纪小,身子也要单薄的多,生的晶莹剔透的小姑娘赔罪少,年纪大那个还是要追究,还抽出马鞭子打了人家车夫两下,顿时周围人都啧啧出声。只是看淑谨县主一身蒙古装束,身后又跟着十几个牛高马大的护卫,才不敢开口嘲讽罢了。
  但淑谨县主不是傻子,看出这些人都站到纳喇绛雪那一边,再看纳喇绛雪秀雅清灵的面容,浓眉倒竖,问道:“你是汉人生的罢?”
  纳喇绛雪正思量今日该如何了结此事,她是不愿在外面生出是非的,再说对面这位淑谨县主,是安王府的外孙女。不妨淑谨县主忽然问她是不是汉人生的,她一愣,但坦诚道:“回县主,小女生母的确是汉人。”
  “难怪。”听到纳喇绛雪承认,淑谨县主五官变得有些狰狞。
  她想起了自己两个庶妹,就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把周围的人都给迷惑了。那两个贱人的外祖母,不也是的汉人,生下半个南蛮子,迷惑的阿玛晕头转向。
  淑谨县主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似乎还残存着掌掴后的余温。她抬起头,对上一双盈盈水眸,目光顿时变得凶狠之极——汉女,全是贱人!
  纳喇绛雪还不知道发生甚么,只是觉得对面的淑谨县主突然变得神情可怖,心底不安的她下意识拉着身边的丫鬟往后退了几步。
  见纳喇绛雪后退,淑谨县主越发恼怒。
  贱人,故意装出这幅柔弱的模样!
  “呀!”周围的人都惊呼一声,看着淑谨县主从边上护卫的腰上出其不意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刺向纳喇绛雪。
  “姑娘……”纳喇绛雪带来的都是寻常丫鬟,除去一个车夫是男人,其余就是两个粗壮婆子跟车罢了。车夫先前被淑谨县主抽了两鞭子,那鞭子上又全是倒刺,这会儿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别说上来帮忙了。
  “天啊……”两个婆子倒是不想管,只是她们如今捧的是吴姨娘给的饭碗,哪敢真让纳喇绛雪被刺着。于是慌乱中,两个婆子推了小丫鬟们上前挡着,一边一个架着纳喇绛雪往后跑。
  “滚开!”
  在安王府长大,又在蒙古学了一手好骑术的淑谨县主手上也会三两下功夫,比起专门的护卫武将自然算是花拳绣腿,可对付几个挡路的丫鬟却是轻而易举。
  她把面前一个丫鬟的发髻削断,踢开跟前挡路的车夫,正要的一剑刺向不远处纳喇绛雪的背心,被个不要命的丫鬟抱住了腿。
  “该死的东西!”
  挣了两下没挣开,淑谨县主举起长剑朝丫鬟刺了下去。
  “夕照!”纳喇绛雪见此情景,拼命要挣脱两个婆子往这边过来。
  “啊呀……”围观的百姓们原本忿忿不平,但见淑谨县主如此胆大妄为,反而一个个不敢吭声了。这可是天子脚下,敢这般行事的贵女背后谁知道连着谁呢?又是个蒙古人,说不定就是宫里太后的娘家人?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如何敢招惹。只是可惜那小丫鬟了,生的白嫩着。
  “珰……”一声金石击打声后,淑谨县主面色青黑的看着自己断掉的剑以及边上一根掉落在地,同样断成两半的青玉扳指。她抬眸,视线转向马车里静静坐着的那个男人。
  苏景端坐在榻上,车门大开,吹动他半搭在身上的白虎皮,厚厚的虎毛层层波动,如同一汪白色的冷泉。见到淑谨县主望来,他弯起唇角,“拿下。”
  两边一直静静看着这场闹剧的护军们在石华兴奋的带领下一扬马鞭冲了上去。仅仅是一个来回的冲撞,淑谨县主的护卫就全都被缴械压着跪在了地上。
  淑谨县主尚未回神,便发现自己如同奴婢一样被反扣住双手,堵住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带走。”
  苏景说完关上车门,车队重新出发。因弄不清楚苏景的意思,又见纳喇绛雪这些人伤的伤,吓得吓,丫鬟婆子鞋都跑没了,个个冷的打哆嗦,车夫也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石荣想了想,没有去请示苏景,令后面跟着的马车把纳喇绛雪他们一起带上,等回到贝勒府,再差人给揆叙府上送消息。
  回到贝勒府,魏珠在门口等候,见着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人,吓了一跳,赶忙悄悄打量苏景,发现哪哪都是好好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贝勒爷,二格格病了……”魏珠先前还想在苏景面前邀功呢,这会儿就觉得其其格的病不算甚么了。一个不受宠爱的王府格格,能有自家主子一根头发贵重?
  苏景心知其其格必然是收到宋氏死讯了,按着他之前的打算,他必然会前去宽慰一番,做足好哥哥的模样,可他眼下分身乏术。
  一面往前走,苏景一面问魏珠其其格的状况,得知是在雪地里哭了很久晕了过去。想了想,苏景问道:“福晋可安排人请了太医?”
  “请了,福晋这会儿还守着呢。”
  “既然福晋守着,那便没甚么大碍。”有之前苏景献上的药方,宗室皇族因为风寒高热等病失去性命的情况已经发生的很少了。他道:“你亲自过去盯着,倘有万一,立即来回我。”
  “是。”魏珠打量了两眼正被护卫们押走的淑谨县主,又看看被簇拥在中间的纳喇绛雪,虽然心底疑惑,却并没有多问。
  回到书房,苏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掌拍下,将面前的书案震成两截。
  “主子息怒。”后脚进来石荣与石华还是头一次见到苏景这般暴怒,忙跪在地上请罪。
  “吉达在做甚么!”
  “主子……”站在门外的吉达听苏景点到自己的名字,硬着头皮走进去请罪,“主子,是奴才疏忽了。”
  “不仅是你的疏忽!”苏景没有让他们起来。他对下面的人宽和,但却不是宽纵。御下之道,不是简单的宽和仁就行的。他面容冷肃,“我再三叮嘱过你们,这是在京城,不是在扬州!就算是扬州,也没有谁能做到万无一失。更何况天下脚下,王府,公侯伯子,还有外戚后族。满人,汉臣,还有蒙古人,甚至是回民。各方势力,我们绝非最强的那一头。但显然,你们没将我的话听进耳里,记在心里!”
  语调冰冷的一番话,直叫平日最不羁的石华都汗流浃背,更别提素来以保护苏景为最大使命以及最近被调去主要负责蒙古人动向的吉达了。
  吉达知道自己确实是太过自信,自信到甚至都没将宫里出来的人的放在心里的地步。无它,他们一路走来实在太顺,用上主子教导的方法栽培出来的人,再加上主子暗中给的那些迷药等以及始终充足的银两,他们在京中无往而不利。贩夫走卒,名门奴仆,蒙古莽夫,他们想要探听甚么消息就能知道甚么消息,想要进入谁的府邸找甚么东西,甚至可以来得及第二天早上再给那人喝的茶里吐两口唾沫。
 
☆、第63章 清圣宗
 
  正是一次又一次的顺利降低他的警戒,也让手下的人都太轻敌了。
  “主子,奴才有罪,不敢辩解,只是还请您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吉达重重磕头,很快地板上就见了血。
  “怎么将功赎罪,去刑讯一位县主,问她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苏景嘲讽了一句,漠然道:“都起来罢,先办正经事,办完了每人去领五十军棍。”
  “是。”听到要挨打,还是军棍,三人反而放心了。他们知道苏景的规矩,要打你就是还愿意用你。若彻底失望,反而会看情形给你一笔安家费,又或者,送一杯速死的毒酒……
  “主子,奴才等实在没想到淑谨县主会半道出来。”吉达倒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真有点弄不明白。
  石荣小声道:“主子疑心这一次也是有意?”他一开始没让护卫们动手,就是拿不准这是不是像上次八福晋的出现一样安排好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那淑谨县主竟然没长脑子到在街市上拔尖杀人,弄得主子不得不发话制止。
  苏景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冷冷道:“正是因拿不准,我才要罚你们。”
  走在夺储这样一条路上,最可怕的不是知道有危险在前面,而是弄不清楚前面到底是不是危险。
  吉达摇摇头,“主子,奴才等并未收到消息,说蒙古人有异动,十四爷府上……”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今日收拢的情报,确定道:“十四爷府上也安稳的很。”
  “不必再猜。”苏景靠在椅背上,令石华亲自去一趟安王府,“告诉华圯,他若不赶紧过来,隆科多就要来领人了。”
  “主子怀疑佟家?”等石华出门,石荣就问。
  苏景笑了起来,将捏在手里把玩的黑玉棋子一丢,“两代后族,还有个掌管六宫的贵妃,佟家,在宫里总是耳目灵便的。”不仅耳目灵便,说不定还有可能是天下最尊贵的那一位亲自让人透露消息。只是若果然是康熙露的口风,那佟家,用上这一招,只怕要惹祸上身了。
  吉达有点不明白,“主子,他们想用个女人干甚么?”就算是县主罢,和个纳喇家的姑娘争执,被自己主子撞上,顶多也就是现在这样了,还能起甚么大用?自己这帮人是不谨慎,又让人把主子堵在路上,等于让对方达成目的,可吉达实在想不通,到底为了甚么?
  “他们?”苏景垂下眼帘,低笑一声,“不过想试试我的决心罢了。”
  这时在隔壁院子给淑谨县主检查过状况的大夫过来,回报道:“主子,淑谨县主的确被人下了药。”
  “是滞纳内息,让人狂躁的香药罢?”苏景听大夫如此回禀,已然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是,当是下在蒙古人常用的奶茶中,奶茶味道浓郁,恰好能掩盖香药的味道。”
  “我知道了,给她开两幅静气凝神的药,让她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安静下来。等华圯上门,他再看看这颗已被人放弃的棋子还能不能换回点东西。吩咐完大夫,待人要出门的时候,苏景又补了一句,“去看看纳喇姑娘,给她开去风寒的药。”
  大夫领命而去,吉达这时候确定淑谨县主出现的不是偶然,已经无地自容,讷讷道:“主子,都是奴才的错。”
  “也并非全然与你有关。”苏景这会儿倒不认为错全在吉达他们了。他两指并起,无意识搓了两下,失笑道:“看样子,是我太让人害怕了。真是有意思,他们竟会联手。”
  前面的,石荣他们能听明白并且赞成,后面的,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但他们不明白,若有人此时在这间书房里,必然是明白的。至少九爷一听人说‘端贝勒的马车被堵在路上,听说这回又是淑谨县主闹事,在街上提着剑就要杀人,差点冲到端贝勒马车里去了。’这番话时,立即蹦了起来,跑到隔壁一脚踹开门,把累的半死还在呼呼大睡的十爷泼醒。
  十爷昨天因羊毛的价钱给一群蒙古人掰扯了一晚上,好容易蒙古人消停下来他才能找个屋子窝一会儿,这下被九爷用昨晚的凉茶泼醒,别提多烦躁了。也就是九爷,若是别人,他非一拳头揍上去不可。
  “九哥,你这是干甚么?”十爷用袖口把脸上的茶叶沫子抹掉,满脸的不乐意。
  九爷急的要命,把听来的消息给十爷说了。
  “喔……”十爷却没九爷那般激动,很平淡的打了个哈欠,“九哥,你甚么时候这般关心咱们侄儿了,是惦记着他举荐咱们的事情罢?你别说,虽然跟蒙古人吵架是累了些,可走出去,咱们总算是被人当正经的皇阿哥看了,就是回府,博尔济吉特氏那个婆娘都巴结着我……不过你放心,那小子身手好着呢,还能救驾。要不我们送份礼过去给他压压惊……”
  被十爷一番不在重点上的喋喋不休气得脸黑成锅底的九爷忍无可忍,卷起袖子咆哮道:“压个屁的惊!你以为一个蒙古的小娘们能刺杀弘昊那小子,你死了十回人家还活蹦乱跳的呢!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别说杀不了,就是能杀,在京城里,谁敢刺杀龙孙,更别说弘昊,你试试动那小子一根手指头,他就是站在那儿求你打,你打的他少了一根汗毛看万岁能饶得了你不?”
  “那九哥你到底是甚么意思?”十爷被九爷喷的满脸唾沫星子,有点来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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