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神成长记——一手消息
时间:2018-07-20 09:40:50

  苏景起身替玛尔屯氏谢恩。
  德妃见苏景始终恭恭敬敬的模样,实在没话说。她知道苏景在太后与康熙面前不是这样的,却拿苏景没办法。到最后,问过苏景可有去给太后请安,苏景道一进宫就去了,德妃没法子,只好交待苏景早些出宫,办好万岁交待的差事。
  苏景出宫,已改名叫石荣的阿大赶紧迎上去。石荣现任贝勒府三等侍卫,除了贝勒府的五十名侍卫,还有康熙赐的一百个护军,都归他与兄弟石华管。至于苏景先前在扬州训练起来的人手则化名为暗,由原喊阿三和幺四,现叫石福与石贵管着。
  石荣原本就是苏景死忠,自从得知苏景真正身份,来到京城后,更是将苏景看的胜过一切。当然,因要与京城各路人马交际,他性情也变了些,不要以前一样总是绷着张脸,寡言少语的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
  这会儿看到苏景出来,他把小太监的活给抢了,丝毫不知道小太监瞪的眼珠子都要出来,还有心思与苏景玩笑,“贝勒爷,您还是坐马车?”
  “不坐马车不成啊。”在扬州时,苏景从来没为自己的脸烦恼过,没想到京城,一张脸反而让自己有些寸步难行。苏景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叹道:“扬州女子婉约,京师,是满家贵女的天下。”满人家得宠的姑娘,没出嫁前,素来养的有点奔放,所以有人能在路边上给他扔花,也有人敢直接在酒楼上朝他砸香囊,里面还有定情信物……
  苏景慵懒靠在马车香榻上,全无在康熙等人面前时的风雅,叹笑道:“也怪我如今是个贝勒。”若还只是个寄居姑父家中,从事商贾的普通满人,即便貌胜潘安,也不过是引几个名妓倾心相随罢了。至于那些贵女们,她们或许会在午夜梦回时想到自己这张脸,然后嫁给门当户对的名门子弟,生儿育女后,再说起自己,便是个空有才干却无大志的纨绔人。
  世间情义,不过如此……
  石荣是见识过人情冷暖的,当下很赞同,大声道:“贝勒爷说的是,娘们儿,都是认权认钱不认人。”
  这话说的一干护军兵们人人符合,他们到苏景身边也有些日子,起初看着苏景一副风雅君子的模样还唯恐合不来,心里也有些瞧不上。满人,是马上打下来的江山,只会念书读诗的书生有屁用!等到后来亲眼看见拉弓骑马,习武练剑后,顿时心态大变。这些时日又知道苏景性情,只要做好吩咐的事,对奴才就很宽厚,此时纷纷敢接几句话。
  一群丘八在那儿唾沫星子四溅,这个说当初成亲时被岳家讹了多少银子,那个说娶个恶婆娘,天天回家就上来搜衣裳,看有没有私藏银子,还有人道自己在外头卖命,回家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更有人诉苦道挣的再多,家里婆娘不生儿子还不许纳妾,将来都是要给别人的。
  这些护军都是出自包衣,且是包衣中地位低下没有甚么门路的,否则包衣也能谋个一官半职,何苦入军营做护卫呢?又不是有品级的侍卫,娶得妻子自然也是贫困的包衣或者普通旗人,家里日子都不算宽松,牢骚也就多。
  苏景一一听在心里并不急着施恩,大浪淘沙,未得真金,何必急着收为己用?
  何沉鱼才去看望外祖母回来,不愿意理会硬跟着要过去又抱怨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何珍,干脆抓了把干果吃得起劲。
  何珍听着耳边嘎吱嘎吱的声音,看何沉鱼全无理会自己的意思,气得猛推了何沉鱼一把。
  “你干甚么!”
  何沉鱼阿玛何正望虽是赫舍里氏旁支,但与孝诚仁皇后那一支已经远的不能再远。何正望在京里做个没品级礼部铸印局使,一年才得三十一两五钱银子与三十一斛半禄米,连家人都养不活。好在祖上分家时得了点产业,又有女眷们嫁妆添补,勉勉强强能将日子过下去,这家里出行的马车自然怎么俭省怎么来。
  姐妹两个就把马车挤的满满当当,再放个小桌,跟车的婆子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车辕上,姐妹争执都没人管。何沉鱼被何珍这么一推,撞到桌上冷汗都出来了。
  看何沉鱼眼睛瞪的老大,何珍心里犯虚,心道这死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会儿随便碰碰都跟要拼命一样!
  何珍自诩是姐姐,不肯服软,犟嘴道:“谁叫你不理我。”说着觉得自己没错,一拍桌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干嘛要有你这个姐姐!上辈子我就是读书读坏脑子,才信了书里说的那些兄友弟恭姐妹和气的话,把额娘的教导丢到耳边,结果选秀的时候被你坑的只能去服侍冷宫的疯子!
  这辈子,我要怎么痛快怎么来!
  自觉是捡了一辈子活的何沉鱼从一早被何珍缠着不得不带她回外祖母家就不痛快,这会儿看何珍还要惹她,摆姐姐的架子,抄起桌上的盘子就朝何珍扔了过去。
  一盘子的瓜子壳,水果皮带着何沉鱼的口水,黏黏搭搭沾了何珍满身。
  何珍起初被砸傻了,等回过神在头发上一捋,捋下满手的唾沫和瓜子皮,整个人都快气疯了,尖叫一声就朝何沉鱼扑过去。
  何沉鱼不甘示弱,何珍扯她头发,她就抓她脸,何珍踹她肚子,她干脆拽她裤子!顾得了上顾不了下的何珍最后仗着自己比何沉鱼大两岁,个子更高力气更大一屁股坐到何沉鱼身上,何沉鱼挣两下没挣过,于是出了绝招,她两手往前一伸,抓住何珍正在发育的胸一拧……
  何珍愣住了,随着何沉鱼手上一用力,她痛的发出一声哀嚎!何沉鱼抓住机会,把何珍从身上掀下去,朝着何珍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然后扯着何珍的头发把她钗环全给卸了,她用力大,一撸就是一缕头发,弄得何珍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
  两人在里头专心致志打架,滚来滚去,半点没察觉小小的马车随着她们的动作已经摇摇晃晃,车夫和跟车的婆子叫好几次没人听,马车本就老旧,在一阵摇晃之后两扇马车门终于在何沉鱼再次镇压何珍时使出的无影脚下被踹飞出去。
  “什么人!”
  “保护贝勒爷!”
  “来人,抓刺客!”
  “快去告诉步军衙门!”
  马车门飞出去,姐妹俩也知道事情不对,再一听对面喊的话,两人吓得连忙松手,一起坐起来朝对面望。
  这一看,就是何沉鱼都被吓了个半死,更别提何珍,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泥。
  只见对面百来名护卫组成一道人墙,这些护卫都挂着护军营的腰牌,将中间一辆镶金嵌玉的八头大马四面不透风的围住,马车檐下挂着两个琉璃八角灯笼,上书端贝勒府四个大字。微风一吹,代表皇家身份的黄色纱帘轻轻飘动。
  石荣骑在马上,将面前的两扇破门用刀轻轻一拨,靠近马车,见到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车夫与婆子,眉头一皱,再看马车里坐着只知道哭的何珍和恭敬行着大礼的何沉鱼,觉得事情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骑马走回去,在马车边低声道:“贝勒爷,应当不是刺客。”
  当然不是刺客!
  何沉鱼耳朵灵,听到石荣话,在心里拼命大喊!
 
 
☆、清圣宗
 
  谁能行刺天下第一高手的端贝勒,而且还是用马车门板来行刺。何况,也没人敢啊,再过几年,这位可就是日后最得宠爱的皇太孙了,等雍亲王登基,一样厚爱,前世她正是雍亲王登基大典第二日死的,临死前还听来候着她咽气的小太监们道万岁登基头一件事便是封大阿哥做太子,一天下了十道旨意赏赐。
  她虽然重活一回,可还没活够,敢去招惹这样一个大人物?
  眼下怎么办呢。
  何沉鱼心里有点后悔没忍住在街上就跟何珍怼起来,这下好了,弄不好全家都要掉脑袋。虽说人都道端贝勒有古君子之风,但她前世在冷宫混那么久,偶尔疯掉的妃嫔也会吐出点言语,她才不信皇家真有谦谦君子呢!只是眼下似乎也只能盼望这位端贝勒至少要做做样子。
  她眼珠转了转,忽然爬起来哇的朝何珍扑过去,何珍以为她还要打她,差点把人扔出去。谁知何沉鱼双手死死扣在她腰上,哭道:“大姐,我害怕,我们是不是要掉脑袋了?”
  何珍:“……”
  眼角余光发现大家都目光深沉的望着自己,何沉鱼哭的更大声了,而且特别投入,她在脑子里拼命回放上辈子那些吃过的苦头,一时间巨大的悲伤和痛苦把整个人都淹没了,简直泪如雨下,成功把何珍好容易才新做的一件衣裳毁了一半。
  这姑娘,中气真足啊!见出了事纷纷躲起来的围观百姓纷纷在心里这么想。
  何沉鱼哭了一刻钟,没有她猜想中的劝慰,对面尊贵的贝勒爷更没有大手一挥,让人来告诉说此事就此揭过,相反,她把步军衙门统领隆科多给哭来了。
  身为孝懿仁皇后胞弟,天子表弟及国舅,又是从一品大臣,隆科多原本不必亲自过来。但他知道康熙十分看重苏景,今日苏景正是面圣后出宫,宫中贵妃无子无宠,虽掌管后宫,要延续佟家富贵却很艰难。故此多方考虑下,听说端贝勒遇刺,隆科多立即点起人马,亲自过来。
  哪知人来了,一问,情形如何?还好,刺客都束手就擒了。再问,凶器在哪儿?这可是重要的物证。然后侍卫们给他指了指两扇破烂的马车门板。最后问,捉拿的刺客,可审问了?人道还没问话。于是隆科多亲自打马上前,车夫还没说话,马车上跳下来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抱着他腰大喊:“表叔公,你可来了!”
  隆科多先是一懵,接着发现端贝勒府的侍卫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眼前一黑,想把缠在腰上的小姑娘甩出去。
  哪知道这小姑娘个子小小力气却不小,简直就是用吃奶的力气拽着他不松手。边用力气还边喊,“表叔公,表叔公,你救我啊,他们说我是刺客,要砍我的头!”
  隆科多拔了几下,拔不开,最后无奈道:“你到底是谁家的丫头?”想来也没人敢胡乱自认是佟家亲戚。
  “我阿玛叫何正望。”
  “何正望,你祖父是富尔敦?”隆科多在脑子里想了想,眼前就出现一个圆脸圆眼睛的书呆子!
  “对对对,我祖父是富尔敦,我阿玛礼部做铸印局使,我额娘过年还带着我去您家里给姑祖母磕过头。”何沉鱼拼命点头,好容易救命稻草把自己家里想起来了,一定要让他帮忙把这事糊弄过去。她可以不要脸,反正不能让全家不要命。
  “行了行了。”隆科多算是把人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老娘赫舍里氏那个庶出兄弟的后人么?甚么铸印局使,连个品级都没有,说出去都嫌丢人,难为这丫头还挂在嘴上。虽说关系远,还真不能不管。何正望是个书呆子,何正望那老子却是个懂事的人,很懂得逢迎老娘,前两年人没了,老娘还病了一场。
  看在亲娘面子上,隆科多觉得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表弟的后人被当作刺杀当朝皇孙的刺客,这可是全家都要掉脑袋的。他板着脸拽开何沉鱼,低声喝道:“怎么回事,好好跟表叔公说清楚!”他甚至没问这是何正望的哪个女儿,反正都差不多。
  何沉鱼在隆科多嫌弃的目光中把脸上擦干净,已经把人拖住,就不能总当疯子,胡搅蛮缠其实真没人喜欢,再说能要脸她还是想要的。她小声把事情经过尽量客观的说了一遍,末了辩解道:“表叔公,我和姐姐在家里打打闹闹惯了,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道贝勒爷马车走在咱们对面。”
  隆科多听完整个乱七八糟的故事,看看何沉鱼再看看马车上吓的牙齿打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何珍,整张脸都是黑的。他指着地上那两扇破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说说你们,你们可姓赫舍里啊,后族的姑娘,居然就这么在街上打闹!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别逗我了,咱们家要不是跟孝诚仁皇后那一支隔了多远,你会管我么?谁还不知道孝懿仁皇后跟孝诚仁皇后那点事。这会儿还拿后族来寒碜我,真不厚道!
  “没在街上,在马车里!”何沉鱼小声嘟囔了一句。
  隆科多好悬没被她这话噎死,瞪着她问:“那眼下在街上丢人的是谁?”
  何沉鱼接着嘟哝,“这不是马车太旧了……”稍微那么一动门就飞出去了,还真不能怪咱们力气大。
  隆科多眼前一黑,都快被她给气死了。这何正望到底怎么养的闺女,他都够混的了,这丫头这么丁点大,就比他还混不吝。闯这么大祸,还敢嘟囔!
  要是可能,隆科多真不想管她,但谁叫她是表侄孙女!
  “行了行了,那也是你额娘的错,管家管的姑娘出门马车都是破的。”隆科多沉着脸说了一句,对她道:“你随我过去,给贝勒爷磕个头,叔公再帮你说几句好话,贝勒爷大度,不会与你计较的。”
  也不关我额娘的事啊,家里都穷成那样了,玛麽还非要给阿玛纳妾,这不越生越穷。
  何沉鱼心里秃噜两句,好在没说出来,等听到隆科多最后面两句,当下一脸感激道:“多谢表叔公,我就知道您是个大好人。”
  隆科多哼了一声,带着她往苏景那边走。
  看着隆科多的背影,何沉鱼心里生出点愧疚。
  表叔公,我可真不是有意气您,只是想到上一世您对我那位表叔婆干的那些事,我就忍不住啊!
  
 
 
☆、清圣宗
 
  何沉鱼回到家一气儿给自己灌了三大杯凉水!还没把气缓过来,就被老太太给叫过去了。
  巴颜氏听婆子回来禀报两个孙女差点被当成行刺雍亲王府端贝勒的刺客,又气又怕,先把儿媳妇纳喇氏叫过来一顿骂,再让人把两个孙女喊来。她今天非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个祸头子!
  “两个死丫头,你们是满人家的贵女,家里辛苦栽培你们,不指望你们给家里挣脸面,也别祸害家里!你们是长了几个脑袋,竟敢冲撞皇孙。好在贝勒爷大度,要是真拖累家里,坏了你们阿玛的仕途,看我不揭你们的皮!”
  何珍这会儿不念着出头跟何沉鱼争了。从事情一出到回家,她都没回过神,再被巴颜氏这么一骂,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何沉鱼满肚子火,朝着这窝里横,而且这窝里还单指她们姐妹之间的姐姐看了一眼,也不跪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赤眉白脸道:“哟,您这会儿才回过神呢,这就哭起来了。您还真厉害,先头一句不吭,全让我在前头顶着,玛麽面前倒是哭的可怜。何珍,你真是一肚子坏水儿!”
  “噗哧……”纳喇氏坐在那儿一面算账一面听婆婆训女儿,骂就骂呗,反正闺女又不会少块肉,结果被闺女这混不吝的模样给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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