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这样的她,让他觉得陌生。
  两人这样站着也不是事儿,傅致远压下心头的古怪感,从床头摸出一张粮票,轻咳了声说:“我送你去老乡家吃个饭。”
  见萧姝不吭声,他继续说:“吃完饭,你就在老乡家借宿一晚。”
  他的语气算得上温和,腔调斯斯文文的,说的话却不讨喜。
  这是不欢迎她的意思咯!
  萧姝自顾自地坐到床上,揉了揉酸软的脚踝,眨巴着水灵灵的杏眼,“我好累,现在走不动了。”
  见傅致远幽幽地盯着她,她咬着唇,声音有点儿委屈,“我今天走了五六十里的山路。”
  傅致远皱了皱眉,转头点亮煤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她那张标致的小脸,现在冻得隐隐发红,眉眼透着淡淡的疲惫。
  他的心忍不住软了,可一想到她这次来的目的,他马上硬起心肠,语气不容置疑,“我去找公社领导借个骡子。”
  “太麻烦了,我就住这儿吧。”萧姝绞着小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张红润的小嘴,微微半嘟着,模样娇俏又可爱。
  “这里没炕,窗户又透风,还只有一张床,晚上睡觉会很冷,你受不了的。”傅致远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了几句。
  “你都受得了,我怎么就受不了?”萧姝偏偏不依,气鼓鼓脱了鞋蜷在床角,背对着傅致远,不肯看他。
  傅致远感到头疼,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明明以前在家里,她都不爱和自己说话的,整天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傅致远心底涌出一阵无力感,恰好外头有人叫他,他就出去了,半只脚还没跨出门槛,似乎又想起什么,转头低声嘱咐她,“柜子里有被子。”
  萧姝确实有点冷,她撩起眼皮朝外瞟了下,见屋里没人了,才下床穿鞋,打开柜子的门,将一床半旧的被褥抱到床上。
  正要合上柜门,她的目光落在最里头压着的一件黑色毛衣上,毛衣的质地很好,花纹看着也很精致,和周遭的摆设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呵,这件毛衣可是曾晓萍一针一针织的,原小说中是这俩人定情的信物。
  萧姝若无其事地将毛衣放回原处,捋了下发走到门外,看到傅致远站在路边,正和老乡说话。
  老乡听到动静望过来,见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外,有些摸不准,只好迟疑着问:“这是?”
  傅致远面露犹豫,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萧姝就会和他谈离婚的事,可现在...
  萧姝却笑盈盈地迎上来,自我介绍着:“老乡您好,我是致远的老婆,刚从北京过来的。”
  傅致远微怔,心头堵得慌。
  老乡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立刻笑得皱成了一团,竖起大拇指变得花样儿地夸:“首都来的呀,好好好,和傅老师多般配...”
  萧姝礼貌地笑笑,偏头看了傅致远一眼,那目光清清淡淡落在他脸上,他心头猛然一跳。
  送走老乡,两人进了屋,破门才合上,萧姝脸上的笑霎时淡了。
  “我在衣柜里看到件毛衣,还挺好看的,你怎么放在箱底不穿?”她语气淡淡的。
  傅致远冷淡地回她:“天冷些再穿。”
  萧姝心底一阵冷笑,却仍耐着性子问:“是你朋友送的吗?针法可真厉害,我在北京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毛衣。”
  她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轻颤着,小表情别提多无辜。
  “不是。”他眼皮子都没抬,放下那个藤箱后,将桌子移到凳子边,勉强凑成了一张床,又抱起床上原本那条薄被,然后吹灭煤油灯,躺下了。
  屋里黑黢黢的,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是其他女人送你的?”傅致远闭着眼,冷不防听到这样一句。
  他睁眼看向她,却只能看到斜倚在床角的那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嗯。”鬼使神差的,他这样应她。
  萧姝猛然跳下床,堵在他面前,“难怪你一直让我出去住,原来是怕被我发现你和其他女人来往?傅致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甜糯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哭腔,压抑的抽噎声随之响起。
  娇小的身影慢慢蹲下,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傅致远眉头紧皱,伸出双手去捞她,却只捞到满手冰凉的眼泪。
  他只好圈住她,给她抹了几下眼泪,哑起嗓子安慰:“别哭了。”
  萧姝伏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复骂着:“傅致远,你混蛋!你没良心!”又不甘示弱地昂起头,娇声娇气地问:“那个女人比我漂亮?比我文化高?比我了解你?”
  傅致远哭笑不得,“你脑袋瓜子都在瞎想什么?那毛衣是我上次救了学生的命,他妈非要送我的,我原本不想要,后来领导批准同意,我才收下的。”
  解释完他就后悔了,明明萧姝随时都会开口谈离婚的事,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她就会信吗?
  这样想着,他松开了她,淡淡地说:“去睡吧。”
  两人各自躺下没多久,傅致远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惨叫。
  他睁开眼时,看见黑乎乎一团缩在藤箱边,声音颤抖着说:“致远,有耗子!屋里有耗子!”
  傅致远点了煤油灯,萧姝立刻跳到他身边,一手紧紧抓着他,一手握着小半个白面馍馍,杏眼中蒙了层水雾,“致远,我怕,你陪我睡。”
  傅致远没说话,掌着煤油灯在四个屋角找了好久,却没看到半个耗子的影儿。他困惑地放下灯,立刻被她吹灭推上了床。
  萧姝盖上被子,将小半个白面馍馍撕成条,塞到了他嘴里。
  “我饿了,你也饿了吧。”她甜甜地说。
  嘴边也有股甜甜的味儿,分不清是馍馍的,还是她指尖的。
  两人并肩躺着,傅致远有些睡不着,时隔一年多,身边忽然多睡一个人,他不太习惯了。
  偏偏萧姝翻了个身,将小手搭在他胸口,小脑袋枕在他肩颈处,她的碎发拂过他的鼻尖,痒得让他受不住。
  傅致远推了推她,她小猫儿似的蜷着,安安静静的,压根不回应,他只好作罢。
  他叹了口气,睁眼望进那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沉,他才终于睡着了。
  傅致远是被外头的香味刺激醒的,他捂紧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披衣开了门。
  才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萧姝蹲在他平时做饭的角落,两只柔嫩的小手利落地折干树枝,边添到灶下,边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吹。
  她雪白的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黑印子,她却没注意到,只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抄起锅铲在腾腾冒热气的锅里翻搅了几下。
  看到他出来,她擦了擦额头的水汽,眼尾上翘成了月牙,嗓音清甜如山泉水,“你醒了?早饭我做好了。
 
 
第18章 
  锅里的南瓜小米粥到烂软,米黄粒粒绽开,夹杂着黄橙橙的老南瓜,闻起来别提有多香。
  傅致远一愣,目光变得有点复杂。
  萧姝可不管他在想什么,边盛着粥,边笑盈盈地说:“过来给我搭把手,天儿冷,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她随手端给他满满一碗南瓜小米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傅致远坐在床角边,闷头喝粥,并不吭声。
  粥暖呼呼的,甜进了嗓子眼儿,连带着胃都暖和起来,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畅了。
  他喝完手里那碗粥,偷偷撩起眼皮瞄萧姝,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锅里还有,都是你的。”
  傅致远耳根唰得红了,正要放下碗,转念一想,她还没和我离婚,现在还是我老婆,我多喝一碗她煮的粥怎么了?
  于是他挺了挺胸,目不斜视出了屋,又捞了一碗,却没再进来,就在外头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回终于饱了,他进屋收拾了下,准备去学校上课。
  萧姝搁下碗筷,笑眯眯地说:“我左右没事,送你去上课吧。”
  傅致远夹着书本的手一顿,渐渐拧紧了眉。
  萧姝嘟起小嘴,“怎么?你不敢让学校里的人看到我?”
  傅致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落在萧姝的空碗时,他忽然抿紧了唇。
  “走吧。”过了会儿,他朝她招招手。
  萧姝朝他甜甜一笑,双颊露出两个小小梨涡,很是可爱,如果忽略侧脸那道黑印子的话。
  “你脸上有脏东西。”傅致远忍不住提醒,指了指那块黑印子。
  萧姝随手擦了下,却没找到准确的位置,她微微歪着头,睁大那双清澈的杏眼问他,“哪里?”
  傅致远再次指了下,萧姝却还是没擦到。
  她耸拉着睫毛,一双小手揪住他袖子,咬了咬唇求他,“致远,你帮我擦擦。”
  她的声音那样清甜,熟透的水蜜桃一样鲜嫩多汁。
  傅致远心头猛然一跳,他慢腾腾抬手擦她脸上的脏污,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擦过。她的脸娇嫩,像一枚刚剥壳的鸡蛋,触感比凝脂还柔滑。
  擦到最后,他屏住了呼吸,手指在微微颤抖。
  “好了。”他飞快缩回手,面无表情地说。
  萧姝捧了捧脸颊,踮起脚尖凑上去,唇瓣轻快地啄了下他的脸。
  轰的一声,傅致远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恼怒地瞪圆了眼,她却若无其事,只轻轻推着他,“走啦!”
  傅致远这次是真生气了,他实在不习惯和萧姝这样亲近,就连新婚那半年,两人亲近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提现在她是来找他离婚的。
  傅致远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他和她一直关系冷淡,完全谈不上恩爱,他有他的学术追求,和她这样的娇娇女压根不是一路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和她离婚。
  或许是因为年幼时母亲过世,他渴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庭,他也无法忍受离婚带来的那些诽议。
  这样的念头很强烈,以致于他收到她的信时,无视了信里激烈的话语,而选择了逃避。
  然而逃避没用,在她昨天出现的那一刻,傅致远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他只能努力说服自己尊重她的决定,可她刚才这样又算什么?
  傅致远抿紧唇,路上一声不吭,到了校门口,萧姝伸手勾了下他的小拇指,轻笑着说:“那我回去了,晚上我做好饭等你回来。”
  傅致远没看她,迈腿朝那排土屋走去,快走到教室门口,他才轻轻扭过头,望了眼萧姝的背影。
  “哟,傅老师,你老婆过来看你啊。”另一个年长的老师刚好也到,笑呵呵地问他。
  傅致远随口应了下,两人正朝教室走,几个小脑袋探出教室,急匆匆地朝他们冲过来,最前面的那个约莫十三四岁,长得虎头虎脑的,穿得也算齐整,经过傅致远身边时,扭头瞟了他几眼,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那是曾晓萍的弟弟虎子。
  “马上就要上课,你们去干什么?”傅致远焦急地问。
  却没人理他。
  他脸色发沉,那个年长的老师劝道:“小傅啊,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傅致远叹了口气,“本来现在课就少,不上课怎么行?”
  那老师压低了声音,语气有点重,“你能管得了吗?现在苏联想用核.弹炸我们,全国形势都紧张,咱们县有个在苏联留过学的老领导,这群兔崽子今天去砸他的家。这事儿你千万不能沾,别到时候没讨到好,反倒连累到自个儿。”
  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傅致远心里霎时凉了半截,他忽然就想起散掉的家,想到正在干校改造的老父亲,想到自己这一年的艰难境地。
  世道真难。
  傅致远苦闷地上完课,直到天黑,听说那群孩子回家了,他才慢吞吞走出学校。
  到了住的那间破屋,只见门闭得紧紧,以前每天黑黢黢的窗户缝里,正漏出些昏黄的光。
  他心底突然涌出点儿暖意。
  推门一看,萧姝正闭着眼伏在桌边,手里还捏着针线,桌上放了个海碗,上面用盘子倒扣着。
  傅致远脸色变了变,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萧姝早上说会等他回家吃饭,可他竟然忙得把这件事忘了。
  他内疚地有些无措,想了想,正要开口唤她,她忽然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欢喜地看着他。
  “我回来了。”傅致远朝她点点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萧姝揭开盘子,海碗里盛着几个煎得金黄的玉米饼子,还有一碗胡辣汤,微微冒着热气。
  萧姝将胡辣汤推到他面前,笑了一笑,不容置疑地说:“我不能吃辣,所以我吃饼子就好了。”
  傅致远饿得慌,也不推脱,低头喝了口胡辣汤,浓郁的味道沁入心脾,立刻驱散了他满身寒气,也让他震惊到说不出话。
  这边连盐都是稀罕物,她怎么做出这个味道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
  萧姝暗暗撸了把小仓鼠的毛,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
  自从完成上个世界的任务,她就变成初级vip,有权利免费使用商城的基础道具,这部分道具就包括食物和调味品。
  她以后可以变着花样儿给傅致远做好吃的,只要不超脱这个时代就行。
  “好喝吗?”萧姝柔声问他。
  “嗯。”傅致远抬头看她,眸色里多了几分柔软,他的视线掠过她肩头,这才注意到她没穿大衣,只套了件单薄的毛线衣。
  “大衣让我洗了。”萧姝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
  傅致远要脱自己的破袄给她,她却不要,两人僵持了会儿,他忽然取出那件压箱底的黑色毛衣,默默塞到她怀里。
  “这毛衣厚实,你先凑合着穿。”他站得离她很近,俊致的下颌绷得紧紧,声音也收紧了。
  萧姝眨了眨眼,犹豫着说:“可是,这是别人送你的。”
  傅致远盯着她,慢慢吐出俩字:“穿上。”
  萧姝穿着有点大,套在身上空荡荡的,显得她脸越发瓷白,身量越发娇小,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熊。
  刚穿好毛衣,外头有人敲门,傅致远皱了下眉,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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