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至于谁是那个设置陷阱的人,已然呼之欲出。
  接下来等着她的,到底会是什么呢?这些人又要怎么坐实她的罪名?
  萧姝垂眸,沉思了片刻,转身朝着公社中心的方向走去。
  傅家这头,激烈的翻箱倒柜声,正喧喧嚷嚷地飘出来,烧锅炉的像条死鱼般歪倒在墙根下。
  傅致远跨进门槛时,正好看到萧姝的藤箱倒在地上,虎子从藤箱里翻出一本书,吹了下封面的灰尘后,激动地朝同伴嚷道:“找到了。”
  看到那陌生的封面,陌生的外文字体,傅致远的瞳孔急剧收缩,心脏怦怦直跳,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
  这书怎么冒出来的?他见过萧姝藤箱里的东西,之前装得都是吃的,后来装了给他做袄子的棉布,可唯独没有书,她压根没带书过来。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驱使着他,让他忍不住多看了虎子几眼,却又默默否定了。
  这地儿想搞到课本外的书籍很难,虎子没这样的能耐!
  虎子得意洋洋地摸了摸鼻子,哼!这书是前几天从苏联留学的老家伙家里拿回来的,本来打算当擦屁股的厕纸用,没想到这么快派上新用场,还是姐姐手段高明,今天他就让萧姝那女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彻底栽在他虎子手里。
  “傅致远,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把人交出来!”虎子扬了扬手里的书,眯缝着眼,咄咄逼人地质问。
  心口有惊涛骇浪在漫涌,傅致远闭了闭目,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他说了一句:“这书是我的。”
  虎子哈哈大笑,语气带着嘲弄,“你当我傻,这分明是你老婆带来的藤箱,你说书是你的,你认识上面的字吗?你给我读读看,你要是能读对,我曾虎子三个字倒着写。”
  傅致远目光一滞,他真不认识这上面的外文。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按照英文的念法读了出来。
  虎子大怒,“你放屁!这明明是俄语!”
  其他人气势汹汹围上来,推搡着傅致远,骂骂咧咧地道:“把萧姝交出来!”
  混乱之中,外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
  “我在这儿。”
  虎子双眼一亮,大步跑到萧姝身边,指着她的鼻子开口大骂,“好你个破鞋,今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又扭头一摆手,神气地下命令,“把她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两个人朝萧姝扑过来,萧姝闪身一躲,躲到了虎子身后。
  虎子猛然回头抓她,转身的力道太猛,他的脚又被同伙绊了下,一个不妨,竟然直直撞在墙上,磕了个满眼冒金花。
  “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虎子捂住额头,跳着脚咆哮。
  萧姝淡淡扫了眼刚才搜出的那本书,唇角倏然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她抬了抬下巴,慢条斯理地说:“抓我就好,为难无辜的人做什么?”
  傅致远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沉炽而坚定,眼底深处漫出的是他的决心,他要咬死这本书是自己的,即使面前这女人的初衷是和她离婚,他也不愿看到她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萧姝冲他笑了笑,“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她说着话,将傅致远轻轻推开了。
  这时候,外头已经围了很多人,一个个了伸直脖子,窥着里头的动静,嘀嘀咕咕着。
  虎子看到这么多人凑热闹,神色越发得意,挺直了腰板儿,斜着眼呵斥道:“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色.诱烧锅炉的?”
  萧姝一脸无辜神色,“色.诱?我和他都没说过话。”
  虎子啐了口唾沫,“呸!今天大家看到你和他去河滩,我们又从你箱子里搜出了这本书,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萧姝冷笑,“谁知道这本书,是不是你放进我箱子诬陷我的?”
  虎子被这样猝不及防地拆穿,立刻暴跳如雷,抄起那本书就朝萧姝狠狠砸过去,眼看就要砸到萧姝娇花似的脸,傅致远忽然扑上来,义无反顾的,将萧姝护在了身后。
  尖利的边角从傅致远额角划过,立刻拉出一条血红的伤口,殷红的血珠一颗颗渗出,顺着他的眉骨滴下来。
  虎子有些慌,他可没想伤傅致远,他还等着让他做自己的姐夫呢,要是把他弄得破相可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他悻悻收回手,将那书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嘴里晦气地骂着。
  傅致远一边眼皮上全是血,到处黏糊糊的,他难受地闭上眼睛。萧姝扶住他,边给他擦着血,边哽着声说:“你这是何苦?你又不待见我,何必为了我受这个伤?”
  她的声音黯淡,带着微微叹息,傅致远听得心中酸涩,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乐意。”
  萧姝没说话,只闷声帮他止血,过了会儿傅致远的眼睛能睁开了,他的目光熠熠生辉,明亮异常,映照着她的身影。
  俩人这么亲近,和虎子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忍不住急了,伸手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很快又生出一个主意。
  虎子将大门一把敞开,朝外吼了几嗓子,“大家伙儿来评评理,咱几个从萧姝的箱子里找到这本外文书,她竟然反咬一口说是我们诬陷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是她自以为是北京来的就高人一等,看不起咱们,谁都治不了她?”
  人群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从北京来的怎么了?穿成这副妖里妖气的样子,是想勾搭谁呢?一看就不是本分人。”
  “听说这女的和人搞破鞋,大中午的在河滩给逮住了,啧啧啧,真是不要脸。”
  “何止不要脸,这女的私藏外文书,被抓住了还敢诬陷,态度也太嚣张了!
  “哎,说不定这女的藏书就是想陷害傅老师,方便她和那个姘头私奔呢!”
  众人恍然大悟,再投向萧姝的眼神格外复杂,一个个全把她看成洪水猛兽、蛇蝎毒妇。
  不知谁率先喊了句“把她抓起来”,这话在人群中炸开,很快引起潮涌般的共鸣。
  “抓起来!抓起来!”大家愤怒地喊道,现场瞬间失控。
  小混混们一拥而上,将傅致远挤开了,他们压制住萧姝,昂首挺胸地押她出去,还没跨出门槛,却又被傅致远挺身拦住。
  “我说过,书是我的,要抓抓我,跟她没关系。”傅致远拔高了音量,清瘦的身躯挡在门口。他双目猩红,眸光深沉如海,额角那条血痕触目惊心。
  虎子眼底掠过一抹厉色,这人还真是不识时务,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下他脸子,他虎子可不是好惹的,凶起来连自己亲妈都能不认。
  “致远。”萧姝抬眼看着他,咬紧了下唇,“别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他们咬定是我,你怎么辩解都是无用的。以后你好好过日子,要是怕被我牵连想和我离婚,我也不会怪你...”
  她说完低下头,一排卷翘的睫毛轻颤着,楚楚可怜。
  傅致远呼吸一滞,仿佛有针尖细细密密扎在心口,他声音喑哑,语气却很坚决,“我不会离婚。”
  虎子听不下去了,按捺着警告傅致远,“看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最后劝你几句,傅老师,做人要识相,你最好和她划清关系,从此断绝来往,否则以后连累到你,你有的是苦头吃。”
  堵在门口的群众也开始纷纷劝他。
  “傅老师,你还是和她划清关系吧,这种女人娶进来,只会祸害家门。。”
  “就是,傅老师,你这么好的人才,哪里娶不到老婆,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们可都是为你好,你要坚定你的立场,千万不要在这种原则问题上栽跟头。”
  ...
  “够了。”傅致远斥道,他的脸色冷峻如冰,“多谢大家的好意,可这是我傅某人的家事,理应听从我自己的想法,我主意已定,你们谁都不必劝了。”
  萧姝眯了眯眼,朝小仓鼠叹道:“438,你说傅致远是不是爱上我了?”
  小仓鼠摇了摇尾巴,“姝姝,你想太多了。傅致远的性情就是过于刚直善良,你和他还有的磨呢。哎哎哎快看,曾晓萍终于忍不住了。”
  萧姝抬眼,正好看见曾晓萍挤出人群,目光定定望着傅致远,那眼神怎么瞧都是含情脉脉。
  “傅老师,你不愿和萧姝划清关系,可她心里却只想着和你离婚啊!”曾晓萍柔婉地说道。
  傅致远脸色微变,曾晓萍怎么知道这件事?她还知道多少?
  曾晓萍一步步走近,眼神炽热,语气无比恳切,“她都给你写了这么多信逼你离婚,你还要死命护着她?她在信里把你骂得一无是处,你却坚持不肯和她划清关系?傅老师,你为她考虑这么多,你有为自个儿考虑吗?”
  众人哗然!我的天,傅老师这老婆,啧啧啧!
  傅致远睨了曾晓萍一眼,抿着唇冷然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我为人丈夫,若连妻子都护不住,只能枉为男人,在这世上不过白活一遭。”
  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曾晓萍心口痛得要死,身体僵硬得走不动了。
  “姐,你和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他现在脑子发热不清醒,过几天他就想清楚了。”虎子不满地扯了把曾晓萍,转头吹了声口哨,“把傅致远给我拉开,把这破鞋带走!”
  虎子洋洋得意地啐了口痰在书里面,正要跨出门槛,他忽然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远远的,只见一辆黑色老上海牌汽车开过来,停在了泥巴路边。
  几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下了车,面孔都很陌生,只有最边上的那人虎子见过,是公社领导中的一把手。
  他们朝着傅家这破屋走过来了,平时很亲切的公社领导,今天看起来气色不大好,脸沉得厉害,倒是最中间的中年男子,一直微笑着和群众打招呼。
  虽然和蔼低调,却难掩骨子里上位者的气势。
  “你就是曾虎子?”大领导停在虎子面前,淡淡地发问。
  “这位是县里的田书记。”公社领导急忙介绍着。
  虎子受宠若惊地搓了搓手,连曾晓萍都觉得讶异。田书记居然亲自和虎子打招呼,是不是他们这次行动惊动县里了?县里想表彰虎子他们?过去这样的表彰不在少数,可县委书记到来的,还真是头一回。
  田书记环顾四下一圈,笑呵呵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虎子兴奋地迎上来,小身板儿挺得笔直,对田书记汇报道:“我们在傅家发现了被禁的外文书籍,经过调查,证实是萧姝同志的,这位同志作风很不好,还单独约单身男性去河滩边...”
  萧姝看着意气风发的虎子,唇畔的冷笑越发浓烈,她挑了挑眉,朝对面的傅致远使了个安抚的眼色。
  傅致远也终于回过味儿来,或许是困顿得太久,他似乎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比如,萧姝家的背景,她的父亲在北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位一直坚.挺得很。
  “那本外语书在哪里?”田书记语气不变,似乎在聊家常一样。
  虎子连忙拿出那本书,甚至没擦掉那口新鲜的浓痰,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就是这本,俄语的禁.书。”
  田书记看了眼封面,忽然就笑了,那笑让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胡,你是留学过的,你过来看看这本书。”田书记朝身后一人招了招手。
  “这...”老胡语气一顿,视线扫向四周的围观群众,有些诧异地反问:“这不是德语版的《共.产.党.宣言》吗?”
  虎子目瞪口呆,脸庞涨得通红。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明明是他从那老家伙家里抢来的,怎么会?怎么会?
  “大家别紧张,这书是好书,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书。”田书记大声笑着说。
  人群中风向陡变,群众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只不过现在议论的对象变成了虎子。
  田书记安抚完群众,一转身,目光倏然变得锋利,“胡闹!还不把人放了?”
  押住萧姝的那两人,立刻讪讪收回了手。
  身后的警卫员警惕地接过这本书,小心翼翼地说:“田书记,这书被人吐了痰,书页上还有脚印。”
  “谁干的?”田书记突然发火,声音冷极了。
  虎子的同伴不吭声,挤在门边的群众却发话了,一个个指着虎子,纷纷揭穿道:“是他,是曾虎子干的。”
  “不...不...不”虎子打了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
  对上大家愤怒的目光,他这下知道怕了,吓得身子直往后缩,身后三条腿的凳子一歪,他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热汗不断地从红肿的额头滚落。
  同伴们不敢再去扶他,一个个耸拉着脑袋,躲得离他远远的,仿佛他是可怕的瘟疫。
  完了完了,这么多人看到!他完全无法否认!以后先进不用指望了,走哪儿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一顿臭骂。
  虎子心底涌出了一种叫懊悔的情绪,他将期盼的目光投向曾晓萍。姐姐不是很能耐么?她肯定能帮他的,到了现在这份上,也只有她能帮他了。
  他茫然地张望,却压根看不到曾晓萍,他那位好姐姐,正躲在最隐蔽的角落,头埋得低低的。
  眼看要被押出去,虎子急得跳起来,这下终于看清了曾晓萍的位置,他激动地大叫:“姐姐,姐姐。”
  下一秒,他却看到曾晓萍猫着腰朝后退,虎子的心霎时凉了个透,同时一种极致愤怒的情绪直涌他头顶,令他彻底昏了头。
  他推开押着他的民兵,朝萧姝扑了过去,抱紧她的大腿,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说:“和我无关,都是我姐姐指使的,是她给了烧锅炉的十块钱,叫他把你引到河滩去说你搞破鞋,也是她叫我把书塞进你的箱子里诬陷你...”
  虎子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个领导就是为了萧姝来的,如果说出真相,萧姝愿意原谅他,他也许就不用被抓起来了。
  他声音响亮,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呆若木鸡。
  真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萧姝不为所动,冷笑着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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