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渣文终结者[快穿]——水中素笠
时间:2018-07-22 08:56:07

  曾晓萍正站在外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傅老师,是我。”她轻轻唤他,小眼神儿直往屋里头瞟,却被傅致远挡住了。
  “这么晚了,有事儿吗?”傅致远不解地问。
  “傅老师,今天我弟弟又没去上课吧,我只有虎子这么个弟弟,我们家成分又差,虎子从小吃了很多苦,满心满眼的都是进步,要向组织靠拢,要是给您带来了麻烦,还请您多多担待。”曾晓萍微低着头,声音很柔婉。
  这是她最好看的角度,她很懂得利用自己姿色上的优势。
  今晚一回家,她就听虎子说了傅致远老婆的事,当下坐不住了,随手包了些水果糖,又拎着几个玉米馍馍,想过来探个究竟。
  她在门外立了有一会儿,竖起耳朵却没听清,隐约感觉傅致远语气不太好。
  难道是俩人在谈离婚的事?
  曾晓萍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恨不得立刻搬到他家里,天天精心照顾他,让他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
  曾晓萍在镇上邮局工作,萧姝寄给傅致远的那三封信,她都偷偷看过了,她知道萧姝这次过来,肯定是为了谈离婚的事。
  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了?她难掩兴奋地想到。
  “没事。”傅致远压根没正眼看她,语气客气而冷淡。
  曾晓萍很不满意他这个态度,于是话音一转,故意拔高了音量:“傅老师,您真是个好人,有些事您别太难过,要知道还是有很多人关心您的。”
  她说着话,眼睛却盯着里头,手上也没闲着,想递水果糖和玉米馍馍给他。
  傅致远不肯接,她只好讪讪收回手,看着他薄薄的破袄,目中流露出诧异,“傅老师,天气这么冷,那件毛衣你怎么不穿?”
  傅致远脸色依然冷淡,“我穿不合适。”
  曾晓萍眼珠子一转,追问道:“为什么不合适?是尺寸不对,还是颜色你不喜欢?”
  “是身份不合适。我收下它,只因为这是组织上的决定。天太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早点回去吧。”傅致远语气有点冷,直接下了逐客令。
  曾晓萍的笑脸撑不住了。
  “致远。”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门里响起。
  萧姝笑盈盈地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曾晓萍几眼,撒娇着问:“这是你学生的妈妈?”
  听到这话,曾晓萍气得脸色铁青,等看清萧姝那身黑色毛衣,她不由睁大双眼,面上血色尽失,僵滞在了原地。
 
 
第19章 
  萧姝挽住傅致远的手臂,小鸟依人依偎着他,听他介绍完后,热情地扬着手,“原来是虎子的姐姐啊,对不住对不住,外面太黑没看清楚,别光站着,快进来坐坐吧!”
  然后她抬起头,嗔了傅致远一眼,笑着道:“都怪我家致远,跟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请你进来。”
  傅致远一低头,正好撞进萧姝那双水润润的杏眼,他不由呼吸一滞,更加没心情应付曾晓萍了,只支吾了句,“已经谈完了。”
  萧姝亲昵地捅了下傅致远的手臂,嗔怪道:“说你木,你还真是木,哪儿有人到门口,不请进来坐坐的呀。”
  她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曾晓萍,“小曾同志还没吃晚饭吧,快进来尝尝我摊的玉米饼子,致远刚才一个劲儿夸好吃呢。”
  “不...不用了。”曾晓萍拼命咬着唇,咬出了一嘴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嗓音里的颤栗。
  傅致远耳根一红,扯了扯萧姝的袖子。
  萧姝抬高娇躯,往傅致远怀里送了送,娇笑着说:“没关系的,让小曾同志也尝尝,下次我再给你做。”
  傅致远别扭地撇开脸,轻轻唔了声,算是答应了。
  曾晓萍没眼再看面前这俩人黏黏糊糊,她瞪大双眼将泪水逼回去,转身落荒而逃,狼狈的身影倏然消失在黑夜中。
  萧姝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眼底涌出浓重的冷意。
  俩人回了屋,吃完饭上床睡觉。
  “我明天去扯些棉花和布,趁着还没下雪,给你做件袄子。”萧姝将脸贴在他胸口,轻轻地说。
  黑暗中没有回应,萧姝只好闭上了眼,她的呼吸浅浅的,仿佛一片羽毛轻轻刷过,傅致远听得微微心悸。
  他忽然睁开了眼,借着透到屋内的昏黑月光,静静打量着睡梦中的她,她如刚刚出生的婴儿,温驯地蜷在他怀里,娇憨极了。
  他看得有些失神,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蛋,手指颤抖着,还没碰到她的脸,又飞快缩回被子里。
  第二天傅致远回来的早,屋里却没人,冷火秋烟的。
  他的心猛然发沉,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他的喉咙,心房那块儿也被堵得死死的,他难受得透不过气,也说不出话。
  连她的藤箱都不见了,萧姝真的走了?就这么走了么?
  他压下莫名的酸涩,抬眼望向屋外,天地间漆黑一片,静得令人发慌。
  几百米外,萧姝看了看远处那星点灯火,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乌云蔽月,冷风呼呼吹过,刮得树枝簌簌作响,仿佛鬼怪在作乱,连路边那片连绵的坟包,都无端阴森了几分。
  坟头半人高的荒草开始左摇右摆,凄厉的哭声从坟墓中飘出。
  萧姝脚步一顿,盯了那片坟包几眼后,猫着腰摸到坟地里,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细倾听。
  她听出了变声期男孩的腔调。
  萧姝唇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她撸了把小仓鼠的毛,轻飘飘地问:“438,商城里有没有吓人的免费道具?”
  “骷髅,吸血鬼,充气娃娃,姝姝你想要什么?”小仓鼠笑嘻嘻地问。
  “给我来个骷髅头。”
  萧姝布置完,重新拎起藤箱,转身走了。
  外头没有动静了,几个男孩失望地从坟后钻出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颗骷髅头咕噜噜从坟包上滚落,径直滚到了虎子脚边,白森森的牙咬住他的脚踝,吓得他立刻丢了魂儿。
  “妈呀!!!”
  虎子拼命丢开那颗骷髅头,屁滚尿流地从坟堆里爬出,哭得比死了妈还惨。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裆下一片冰凉,腥臊味传入风中。
  虎子全身止不住地抖,完全顾不上在同伴面前的高大形象了。
  他昨晚听曾晓萍哭诉完,就找了几个同伙,大晚上的躲在坟堆里,准备狠狠吓一通萧姝。
  没想到没吓到那女人,反而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虎子懵了一整晚才回过神,仍没有死心,正计划着再去教训萧姝,却被曾晓萍拉住了。
  “这贱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别瞎折腾,我已经有主意对付她,保管让她丢了这条小命。”曾晓萍咬牙切齿地说。
  她看着炕边那本蒙了灰的书,目光倏然变得狠戾。
  傅家这头。
  “致远。”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甜暖的意味。
  傅致远强压下那股子忐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萧姝捋了下额角的乱发,笑容平静,“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
  见他面露疑惑,她解释道:“快到家门口这段不都是坟包么?大概是有人想吓唬我,躲在墓地里装神弄鬼。”
  傅致远的手攥紧又松开,最后沙哑着问:“有没有被吓到?”
  萧姝正要说没有,眼珠子转了转,摇着小脑袋,嘟起嘴撒娇:“是啊,我都被吓坏了呢,要你抱抱我亲亲我,我才不怕。”
  傅致远脸色一沉,扭头就想走,偏偏萧姝不让他走,指尖在他手心转圈圈,“你怎么这样子?我刚才都吓坏了。”
  她瞪大了那双美丽的杏眼,眼尾隐隐发红,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傅致远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似在极力忍耐什么,过了好几秒,他才终于伸手,缓缓环住了她的腰。
  萧姝反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溢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
  几天后,尘土飞扬的大操场上挤满了人,最前头的地上跪着个剃阴阳头的女人,周围闹哄哄的。
  萧姝挤在人群里,正要退开些,有个人火急火燎地叫住她,“萧姝同志,出事了!出事了!”
  这人萧姝见过,在镇上小学烧锅炉,面皮生得白净,人热情嘴巴又甜,平时很讨大家喜欢。
  萧姝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丝毫不显,走到了边上,柔柔弱弱地问他怎么了。
  这人一拍大腿,扯起嗓子说:“傅老师的课本里被查出反.动书籍,现在他人已经被扣起来押走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萧姝抿紧唇角,没吭声,那人语重心长地劝她:“没想到傅老师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待会见到武.装部的同志,你别害怕,听组织的,说真话就行,必要时和傅老师划清关系。”
  语气越发义正言辞,同时目光警惕地盯着她。
  来者不善,不知对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萧姝掩下眸底的冷意,退了几步避开这人,语气淡淡,“你带我过去看看。”
  两人刚离开,虎子从人群深处冒出来,得意地摸了摸下巴,手臂一挥,纠集了一帮小混混回学校。
  “傅老师,傅老师,你老婆跟人搞破鞋。”虎子风风火火闯进办公室,不顾校长和其他老师在,大大咧咧地嚷着。
  “对对对,你老婆跟学校烧锅炉的跑了,我们亲眼看到的。”其他小混混应和着,脸上的笑恶毒又下流。
  数道灼热的目光投过来,同情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尽数落在傅致远脸上,恨不得将他的脸烧出几个洞。
  傅致远深吸一口气,背挺得笔直,声音听不出喜怒,“人在哪里?”
  “就在河滩那边,两个人正亲热着呢,你老婆还说要和你划清关系。”虎子又添了一把火。
  一滴热汗倏然从傅致远额头滚落。
  校长眼见这阵势不对,忙拍了拍傅致远的肩,宽慰道:“小傅,你先别急,先去了解情况再说。”
  一行人乌压压出了学校,直奔河滩而去。
  隔得老远,就见那干涸的河床边,稀拉拉的几簇沙枣树正晃荡着,枯黄的叶子乱舞。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树下晃得越发激烈,低低的呜咽声正从灌木林里飘出。
 
 
第20章 
  傅致远的心沉沉下坠, 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拼命挤压着他的心脏,试图将他一把扯进深渊。
  虎子一扭头, 看到傅致远阴沉的模样, 嘿嘿笑了几声,若无其事地伤口撒盐,“傅老师,咱们来得及时,你看动静这么大, 她们还在搞呢。”
  傅致远不应声, 黑着脸朝前走,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虎子等不了了, 怕傅致远坏事儿,于是率先领着几个小混混冲进沙枣林, 脸上志得意满的笑怎么都掩不住。
  “把这臭破鞋给我抓起来!”他扯起公鸭嗓命令道。
  下一秒,一个个都傻眼了。
  沙枣树下正吊着个男人,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一张脸朝下堪堪陷进沙土里, 嘴巴被堵得严实,腮帮子高高鼓起,正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很快, 烧锅炉的男人被粗鲁地放下,虎子松开他的嘴, 瞪大双眼, 厉喝一声, “破鞋呢?”
  傅致远看到这一幕,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渐渐和缓。
  男人头发里全是沙子,那张白净的面皮,此刻青青紫紫,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鼻涕眼泪混合着沙子,脏兮兮地黏在他脸上,使得他看起来比乞丐还狼狈。
  “鬼,鬼啊!”男人忽然惨嚎一声,四肢抽搐着朝边上爬过去。
  虎子狠狠踢了他一脚,语气越发狠戾,“我问你破鞋呢?破鞋躲哪儿去了?”
  男人疼得嗷嗷叫,扑过来抱紧虎子的腿,鼻涕眼泪全往他裤腿上蹭,“鬼!有鬼!鬼要杀了我,救命啊!”
  旁边人开始嘀咕:“这家伙怕不是疯了吧!”
  谁不知这年头鬼怪俩字是大忌,大家不信有鬼,就算有,也是人为的装神弄鬼。
  傅致远眉头紧锁,没心情再陪他们胡闹,他现在只想找到萧姝,只想确定她安然无恙。他顿了顿,走到校长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好了,既然人不在,大家各自散了吧。”校长慢条斯理地说,任谁都看不出他心底早憋了一股火,恨不得把这帮尽会瞎闹事的兔崽子们给熊揍一顿。
  “等等。”虎子眼珠子一转,满脸的义愤填膺,“这家伙要好好审一审,朗朗乾坤哪里有鬼?说不定是有人色.诱他,给他灌了迷魂药,把他变成满嘴封.建思想的敌人。”
  “没错,肯定是有人引诱他。”
  “好啊,原来那女人不仅搞破鞋,还蛊惑群众。”
  其他小混混大声附和。
  这个帽子扣得很严重,一旦落实,是会要人命的。
  傅致远沉住气,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我相信萧姝同志。”
  虎子讨了个没趣,啧啧几声,开始给校长施压,“您看现在情况很复杂,形势很严峻,我们要到傅老师的家,揪出蛊惑群众的敌人。”
  见校长脸色微变,却没有反对,虎子嘿了一声,扬臂高呼,压着烧锅炉的男人,浩浩荡荡直奔傅致远那间破屋。
  这变故来的太快,傅致远急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那家徒四壁的破屋子,自然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可万一萧姝在家里呢?他要眼睁睁看着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押走她,而他自己毫无办法吗?
  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傅啊,你要有思想准备,万一...”
  “不会有万一。”傅致远摇了摇头,声线喑哑,拔步追了上去。
  几分钟后,河滩边所有人都走光了,一道身影从另外那侧的灌木林中钻出来。
  正是萧姝。
  刚才这些人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现身,一是现在的情势不允许,二是她想试探下傅致远。
  那句“我相信萧姝同志”让她心头一暖,至少傅致远是愿意相信她的。
  现在她可以确信,从被烧锅炉的那人叫出来时,她就跌入了陷阱,一环接着一环,目的是要置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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