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叛变——南柯十三殿
时间:2018-07-23 09:18:37

  阿晚拉着越鸣砚走出了小巷。
  越鸣砚见她去的方向不是酒巷,忍不住问:“阿晚姑娘,我们不去买酒吗?”
  阿晚道:“你傻吗?真去买酒给他们,我们三日后都入不了云水宫。没有我们小辈在场,他们之间自然也就能快速的论个结果,哪里还需要再来二十坛酒。”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回头看向越鸣砚:“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啊?”
  越鸣砚神色平宁地瞧着她。
  阿晚顿了顿,说:“你明明清楚,却还是要听剑主的去买酒,你也太听话了吧。”
  越鸣砚道:“买回来自然会劝阻的,只是师尊想赢,我看一剑前辈最多再撑一坛,买回来的话,师尊也不会喝太多。”
  阿晚:“……”我竟然不知道该夸你乖巧还是夸你阴险。
  清河镇因为近云水宫,镇上的人也执行着云水宫一贯的作息。到了晚间,除了招待外客较多的酒肆外,整个清河镇都是静悄悄的。
  阿晚说:“我们暂时肯定不能回去,不如去别的地方坐一会儿。你来的早些,清河镇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越鸣砚随着阿晚随便寻了一家晚间亮着灯的客栈走了进去,听阿晚点了壶茶,才说:“有家面摊在清河镇很出名,就在城门外不远处,今日我与师尊等着你们的地方。”
  阿晚道:“啊,是那里,那我明日要去尝一尝。”
  越鸣砚问:“阿晚姑娘直至今日尚未学会辟谷吗?”
  阿晚道:“当然学会了,只是这世上有趣的东西本就少,何必要自己将这些少有的东西还要再剥离掉?”
  “我辟谷和我去吃东西有冲突吗?没有冲突。”
  越鸣砚想到了秦湛,他不免温柔笑了笑。阿晚见到他笑,初见时想说的话又滚到了喉咙口,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再试探一次的时候,两人见到了匆匆入内的桃源女修。
  阿晚几乎在见到对方穿着的淡粉衣服的同时脸色就变了。对方看见了她,显然也怔了一怔。
  对方衣服的粉色和阿晚喜欢的这件樱粉色的衣裳虽然样式不同,颜色倒是确实相近。阿晚正是爱漂亮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也是自己最喜欢的,方才挑了今日来穿。如今一抬眼却发现了有个同自己穿着一样颜色的姑娘,心里自然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越鸣砚听见阿晚嘀咕:“大晚上撞颜色,倒霉。”
  越鸣砚思索片刻,刚打算带着阿晚走。若是时机不合适回去,他们去别的地方转上一圈就是了,阿晚瞧着显然是不想和新来的姑娘共处一室的。
  但那位桃源的姑娘显然不这么想。
  她一眼认出了越鸣砚和阿晚都是剑修,两步上前,向两人示意后,方才略焦急的询问:“两位道友,深夜打扰着实抱歉,不知两位在城里行走时,可曾见到过一位和我穿差不多衣服姑娘,她大概这么高,带着对芙蓉玉的耳环。”
  阿晚道:“没有,我只见到了你。”
  这位女修显然并未尽信,她看向了越鸣砚。
  越鸣砚摇了摇头:“抱歉,我们一路行来,确实没有见到别人。”
  那女子面露失望,对两人行了一礼,便要再出门寻人。越鸣砚叫住了那女子。
  越鸣砚道:“姑娘在寻人吗?若是需要,我可以帮着在附近找一找。”
  女子原本有些迟疑,可夜色渐深,她心里着实紧张,便对越鸣砚行了一礼:“若是公子愿意相帮,自然感激不尽。”
  顿了顿,她说:“在下胧月清,不知……?”
  越鸣砚笑了笑:“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心。”
  他说着,对阿晚道:“我去帮着寻人,你歇一会儿再回去?”
  阿晚看着越鸣砚,语气一转:“你怎么找,我来吧。”
  她又问了问那女修寻的对象的具体样貌,而后走去了这家店的后院里。越鸣砚猜到阿晚大约是去驱使鸟兽帮着寻了,便有意无意拦住了这女修,不让她察觉阿晚在做什么。
  片刻后,阿晚从后院回来,对女修道:“醉在酒楼里去了,店家也着急呢。你顺着这条路去酒巷,第五家店也就是了。”
  女修闻言又有些不信。
  越鸣砚却说:“我这位师妹从不作诓语,姑娘去寻吧,你要找的人一定在。”
  女修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向两人道谢,便匆匆而去。
  阿晚瞧了她好一会儿,才对越鸣砚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喜欢管闲事。”
  越鸣砚顿了一瞬才说:“她是桃源的女修。”
  阿晚:“桃源又怎么——”她话说了一半,想起秦湛与绮澜尘的过往。
  果然,越鸣砚下一刻道:“若是师尊在此,大约是会帮的。与其她四处寻找,最后寻于师尊面前,倒不如我来。”
  阿晚盯着他,过了好半晌方才叹气道:“你真是——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
  她对越鸣砚道:“走吧,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次。”
  越鸣砚:“阿晚姑娘需要我帮什么?”
  阿晚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才不要穿和桃源一样颜色的衣服,我要去重新买一件,你替我敲门吧。”
  这个时候敲开卖衣裳布料的店门,怕不是被骂就是被打。但人确实是阿晚找到的,越鸣砚也只能笑笑,说“好”。
  阿晚便跟在他后面,见他敲开了门后和店主恭谨地道歉,又付了赔偿,等一切都妥当了,才回过头唤她进店选衣裳。
  阿晚看着越鸣砚,忍不住低低道:“也只有秦湛才能教出你啊……你和她,还真是——”
  越鸣砚:“阿晚姑娘?”
  阿晚摇了摇头,进去挑了件漂亮的、云朵一般的衣裳。
  她选了衣裳回头,却见越鸣砚瞧着一件幽蓝色的斗篷。越鸣砚见她选好了衣服,便将她的衣服和那件幽蓝色的斗篷一并买了。
  阿晚问:“给剑主吗?”
  越鸣砚“嗯”了声,说:“夜深露重,师尊今夜怕是不会睡了。”
  阿晚瞧着他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也没有将“你知道修真之人是不畏寒暑的吧”说出来。
  有些事,即使知道了答案也还是会忍不住挂心。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心。
  阿晚想起了风泽,蓦地便有些难过,她低下了头,快速地往回走去,她对越鸣砚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转转。”
  阿晚是蜃楼之主,如今又习得昆仑寒剑,越鸣砚自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他点了点头,便先回去了。
  越鸣砚回去的时候,一剑江寒已经微醉,伏在案上睡着了。
  秦湛倒是醒着,她见到了回来的越鸣砚,见他手里果然没有带酒,忍不住调侃道:“阿晚不许你买酒了?”
  越鸣砚道:“师尊若是想喝,弟子再去买便是。”
  秦湛说:“不喝了”,她眼中狡黠一闪而过,却依然端肃着面容,微微颔首道:“赢了。”
  燕白在一旁叫道:“小越你别理她,她也喝醉了!这家伙和一剑江寒,就是半斤八两!”
  秦湛还没说话,越鸣砚先笑了,他取了斗篷给秦湛披上,而后问:“师尊要在这里等一剑前辈醒吗?”
  秦湛点头:“等一等。”
  越鸣砚便也坐了下来。
  一旁的小二早已困得不行打着盹,越鸣砚也没有打扰他,径自寻到了茶壶,给秦湛泡了杯热茶。
  屋里只能听见偶尔喝茶的声音,静得如月笼纱。
  不远处,好不容易醒来的桃源弟子问了句:“师姐,你在看什么?”
  胧月清收回了视线,扶着师妹快速迈步离开:“没什么,只是你回去后可千万得赶紧将酒气散了,若是师父发现了,她可是会生气的。”
  桃源弟子忙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师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父啊,我再也不敢了。”
  胧月清又叮嘱了师妹两句,脑海里越鸣砚替人系上披风的样子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回头,自然早已是什么也看不见。
  胧月清忍不住去猜:他照顾着的人是谁呢?瞧着不像是他的师妹,先前已见到他的师妹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微微笑着的样子,实在是温暖得很,无端惹人心动。
 
 
第42章 摘星04
  秦湛和一剑江寒在相遇后的第二日下午进了云水宫。
  云水宫的接待弟子早早便等在渡口,滴翠如玉的竹筏停在渡口边,等的便是秦湛和一剑江寒。
  两人到了,与云水宫等着的弟子示意致礼,等待的弟子拱手向两人恭敬道:“两位前辈,云水宫久候了。”
  一剑江寒代表着的是昆仑,昆仑除了他外早已没有旁人,云水宫对于他自然好安排。但秦湛不同,她的宗门不仅留存着,现今依然是正道明面上的第一,阆风此时自然也同样派人来参与摘星宴了,秦湛作为阆风剑阁的剑主,到底是与阆风来客安排在一起,还是因她特殊的剑主身份另做安排呢?
  负责此事的弟子将这个问题抛给云水宫主的时候,经历了“秦湛的徒弟要和声名鹊起的云松争星”、“秦湛和朱韶将同台观宴”、“桃源的绮澜尘也来了真热闹”的云水宫主已经觉得“秦湛和阆风之间要怎么安排”基本算是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六十年前温晦是怎么被桃源安排的,他们也就怎么安排秦湛就是了。
  于是秦湛被安排在了紧邻着阆风所居之处的独立院落里,隔壁就是一剑江寒。
  秦湛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没什么疑问,这次领着阆风弟子前来参加摘星宴的是阙如言,秦湛回了院落休息片刻,便想着要去和阙如言打声招呼。
  所以在越鸣砚安顿好后,秦湛便吩咐他跟着自己去见阙如言。
  阆风住着的院落虽然就在秦湛院落的旁边,但因为云水宫构造的缘故,顺着架在水中的石桥走去,也要拐上几个弯才能到。秦湛到阆风院落的时候,云水宫前来通知阆风的弟子不过刚走,秦湛略向他颔首,便要迈步往院落里去。
  院外站着两名药阁的弟子守卫,见了秦湛和越鸣砚却也不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向两人行礼。秦湛见状微微挑眉,她往院内瞧去,便见到阙如言在院落内等着她,而小花就站在她的身旁,笑嘻嘻道:“看,师父,我看见得没错吧?”
  阙如言摸了摸她的头,秦湛见到小花眼睛明亮,也笑了说:“小花看见了我要来?”
  小花道:“也不是,我只是瞧见了刚才来的弟子会撞见您。”
  说着,她向秦湛行了一礼,又向越鸣砚颔首示意,笑容开朗道:“好久不见啦,剑主师叔,越师兄!”
  的确有十年未见了。
  当初不过到秦湛腰部的小姑娘一转眼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阙如言将她教得很好,大约也给了她极多的关爱,才让她一改了十年前的怯懦不安,变得开朗又活泼。
  秦湛见到喜欢的晚辈也不免露了笑,她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问她:“小花也打算参加逐星吗?”
  小花摇了摇头,她回答道:“我跟着师父来长长见识,看看师兄们比试!”
  丹修一脉是所有修者中战力最弱的,他们大多都坐镇后方,是最好的医者。往年的摘星宴,也从未有过丹修赢得过逐星试,丹修修心,大部分也不在意所谓的“摘星”。他们会出现在摘星宴上,大多也是受举办门派所托,以防摘星宴内出现突发情况,万一出现了,也好救治及时。
  秦湛觉得,这大概就和举行大型竞技赛的时候一定要组建一支医疗队是一样的道理。自己宗门有丹修的,出门比赛就自己带上队医,没有的,举办方也会邀请中立的丹修前来相助。
  阆风每次参与摘星宴都会有药阁一脉随行,只不过这次干脆就由阙如言带队来了,也省得麻烦。
  秦湛说:“小越会参加这次摘星,届时还多请师姐看顾一二了。”
  阙如言颔首:“这是当然的。”说着她看向小越,眼中也忍不住浮出惊讶,她上次见越鸣砚已是十年前,十年前他便已有结丹之势,现今看来,怕不仅只是结丹,而是更进一步了。
  这进步的速度实在令人害怕,不过若是想一想温晦和秦湛,念着阆风剑阁前两代的传统,越鸣砚这样的速度,却又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了。
  阙如言想了想,还是探出了手指,秦湛了然,命越鸣砚将手腕递给了阙如言。
  阙如言探了探他的灵脉,颔首道:“经脉宽厚,灵力游走有力平稳。根基打得牢固,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虽然秦湛认为她教得不错,越鸣砚不会出问题,但得到了阙如言的肯定,她无疑会更放心。
  阙如言松开了手,又叮嘱了越鸣砚一些修行上的忌讳,告诫他不可冒进,见越鸣砚一一应了,方才略过了这一遭,转而对秦湛说:“徐师兄知道你会来这次摘星宴,托我将个东西带给你。”
  她吩咐小花去取,对秦湛道:“是个便携的酒壶,他见你久不归阆风,便按着自己的喜好做了。他说你若是酒放置其中,可永葆其香醇,酒香不溢。”
  小花跑着去屋里将徐启明给秦湛做的酒壶拿了出来。秦湛看了看,忍不住挑眉:“两个?”
  阙如言并没有打开看过,她说:“大概是材料足够多,所以做了两个吧。”
  秦湛看着酒壶想了想,合上了盒子,对越鸣砚道:“小越,你将其中一个给你一剑师叔送去。”
  越鸣砚称是。
  小花在一旁听了忍不住问:“是一剑江寒吗?我在阆风听师兄们说过,听说他可厉害了,我能也跟着去看看吗?”
  秦湛说:“行,一剑江寒那儿正好有个比你大不了太多的姐姐,你在云水宫若是觉得无事,正好可以去寻她玩。”
  小花听得好奇,阆风不是桃源,女修数量有限,便是药阁也没有多少位女修,这次前来云水宫,为了方便阙如言也没有带女修来,而是另外带了两名药阁年长的弟子随行。小花在院落里被其他阁的师兄们当作不懂事的孩子,基本无人理会她,她又不愿拿这些小事去烦阙如言,正觉得每日无趣,秦湛便告诉她隔壁来了个可能会陪她玩的小姐姐,勾起了她十足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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