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薛宅养女——岫云
时间:2018-07-26 09:22:33

  玉竹坐在她身边说:“锦纹这两天住在别的屋子,现在你好了她也能搬回来了。”
  “为何要住到别的屋子去?”
  “少爷的意思,大概是怕吵到你吧。”
  顾尔点头,她将碗里的东西吃掉后,一边收拾一边对玉竹说:“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少爷的饭我给送过去吧。”
  “真的好了?头还晕不晕?你要是还不舒服大可多休息两天,千万不要勉强。”玉竹在一边帮忙收拾。
  “我真的好了,玉竹姐,你就放心吧。”
  玉竹再三确认之后,看顾尔的脸色确实红润了许多,这才同意让她去伺候薛怀。
  用晚膳的时候,顾尔进屋帮薛怀布好菜后站在旁边,头低着一下都没抬。
  薛怀吃饭向来安静,用完膳后,顾尔收拾桌子,薛怀忍不住问道:“身体都好了?”
  “好了,多谢少爷关心。”顾尔不卑不亢的回答。
  把碗筷送到厨房,顾尔回到屋子里,薛怀难得没有坐在书桌前看书,反而站在床边,顾尔进门就被他喊了过去。
  薛怀动手把腰间的带子扯开,他面前的顾尔一下子红了脸,似乎没想到他有这个举动,局促的朝后退了两步。
  “躲什么?”
  薛怀把外套扔给顾尔,顾尔被他一说不敢动了,其实面对薛怀她心里有些复杂,薛怀救了自己,她心存感激,但同时也让她见到了他残酷的一面,那种残酷不知哪一天会用到自己身上。
  “过来。”薛怀露出受伤的左肩,吩咐顾尔,“去把那边的东西拿过来。”
  顾尔看到他肩上的伤之时,内心的纠结突然有了出口。 
  “愣着做什么?”薛怀不知道顾尔短短几瞬想了这么多,催促道。
  顾尔小跑着去拿了药,薛怀坐在床边,让她把身上的绷带解开,顾尔小心翼翼的按照他说的做,动作异常轻柔,当看到里面青紫的皮肤的时候,一股子愧疚涌上心头,鼻子也有些发酸。
  “先上这个,然后抱扎一下。”薛怀把手里的小药瓶递给她。
  顾尔默不作声的接过来,手指拍了拍药瓶,在伤口处撒上白色的粉末,薛怀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顾尔手悬在半空中,声音小小的问:“很疼吗?”
  “恩,很疼。”薛怀把头转向另一边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
  顾尔有些慌,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薛怀用没受伤的右手拉住她,“你去哪儿?”
  “去请大夫。”顾尔回答道,都过去好几天了,上药还这么疼,还是请大夫过来再看看比较放心。
  “不用了。”薛怀手上用力,把她扯回身边,“已经好了很多了,就是还有些涨疼,用不着去找大夫。”
  顾尔犟不过他,乖乖坐下,眼睛扫到他腹部紧实的肌肉连忙撇开眼睛,一边上药一边嘴里轻轻呼气,像哄小孩一样。
  薛怀包扎完穿好衣服后,朝离她不远的顾尔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身高差了不少,顾尔下巴在他手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飘来飘去就是不看薛怀。
  “顾尔,你……”
  他话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玉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将他的下半句话堵了回去,“少爷,夫人和四小姐来了,在客厅等您。”
  趁着薛怀分神的功夫,顾尔脖子动了动,把下巴从他手里拯救出来,恭顺的站到一边。
  秦氏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看见薛怀背着手走过来,眼里不由的流露出欣慰和自豪。
  “母亲。”薛怀见了个礼,在薛茶旁边坐下,薛茶朝他眨了眨眼睛,里头流露出一丝抱歉,又带着讨好。
  “怀儿,听茶茶说前些日子你们去马场玩差点出事,幸好你的婢女救了她?”秦氏朝薛怀看过去,不咸不淡的问。
  薛怀早也猜到了,薛茶是个瞒不住事的性子,秦氏迟早是会知道的,他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秦氏放下茶杯,难得好奇的问道:“是哪个婢女,叫出来我瞧瞧。”
  薛怀朝身后的顾尔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到秦氏跟前去,等顾尔走过去之后,顺带看了眼薛茶,后者朝他咧出一个笑。
  “奴婢顾尔,见过夫人。”顾尔站到秦氏面前,行了个礼。
  秦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便是茶茶说的那个婢女?抬起头来。”
  顾尔依言抬起了头,但目光仍然落在地上。
  秦氏沉吟了半晌,开口说道:“上次在老太太跟前就觉得你有些面熟,却一直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次细看看有了印象,是二房那边的吧?”
  顾尔点头回答:“是,奴婢是从二房那边过来的。”
  “看来我没记错,你是顾青带来的那个小姑娘?”秦氏又问。
  “回夫人,奴婢是顾青的侄女。”
  她这么一说,秦氏想起来了些,他们大房二房向来不亲,也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聚上一聚,顾青这个人在薛府人的记忆中已经很淡了,一来是命薄,二来生前不争不抢,没什么存在感,秦氏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她进门后头一次见面的时候。                        
  顾青生的娇娇小小,身上却有一股子倔劲,身边牵了个小姑娘,眉眼间和她有几分相似,秦氏当初因为顾尔的缘故多看了她们几眼,因而有些印象,只不过几年没见,当年的小姑娘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和她姑姑乍一看还真是相似。
  秦氏看着顾尔,心中还有疑惑,当年顾尔进府之时是给的养女的名头养在顾青膝下的,怎么如今变成了薛怀的侍女,这当中定然是有故事的,只是现下也不是询问的最好时机。
  “既是旧相识,那赏赐更是少不得了。”秦氏抬了抬手,身后的嬷嬷弯下腰来,她吩咐道:“去,把我前些日子得的紫白水晶珠手链拿过来赏给顾尔。”
  顾尔手心出满了汗,双手交叠在一起,头更低了一些,“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赏赐是万不敢要。”
  嬷嬷快步出了门,秦氏说道:“既然赏你了,你便收下,我向来赏罚分明。”
  秦氏说到了这份上,顾尔不敢不从,嬷嬷去得快回得也快,抱着个小木盒子送到秦氏面前,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秦氏看过之后指了指顾尔,嬷嬷会意,关上盒子交到了顾尔手里。
  “谢夫人赏。”顾尔拿着木盒跪下来谢恩。
  “这是你该得的。”秦氏说罢挥了挥手。 
  顾尔退回原来的位置,静悄悄的立在薛怀身后。
  秦氏转了话头,半埋怨的和薛怀说:“怀儿你下次就别带这皮猴出去玩了,省的还要连累别人,你要是受伤了可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薛茶顿时不高兴了,撅着嘴撒娇:“母亲,这马儿出了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能因为一次意外就不让我出去玩呢。”
  秦氏和薛茶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这最后出生的小女儿最得她的宠爱,虽说薛茶有些骄纵,但还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做事有分寸,不然她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出去玩了。
  “我要是能关住你这个皮猴我就谢天谢地咯。”
  薛茶脸变的飞快,刚刚的委屈全跑了,笑的不亦乐乎。
  
 
  ☆、第十七章
 
  秦氏一走,薛茶立马露出一副狗腿的模样,巴巴的凑到薛怀跟前讨饶,“哥哥,好哥哥,我错了,我一个不小心就给说漏嘴了,真的。”
  薛茶拇指食指贴在一起,露出一条缝隙,来证明她真的是很不小心才告诉了秦氏这件事。
  薛怀不吃她这一套,“回去把《女诫》没背完的给背了,过两日我去考你。”
  “两日!”薛茶伸出两根手指,张着嘴巴,很是不开心,“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薛怀站起身来朝外面走,薛茶见他不为所动,打算使出杀手锏,她绕到薛怀身边,张着手臂就要扑上去,薛怀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朝他身上贴,每次她只要粘在薛怀手边,基本想要的都能得到。
  薛茶闭着眼扑过去,脑子里已经构想好该怎么说才能让薛怀回心转意,但等她一把抱上去,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这次的触感和以前不一样了?
  薛怀垂着左手,立在门口,看薛茶抱着顾尔,还蹭了两下,就止不住的想笑。
  顾尔被抱着,偏着头,也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冲到了薛茶面前,她看薛茶扑上去的架势,身体立刻有了反应,薛怀身上还有伤,被她这么一撞,如果加重可就糟了。
  “尔尔,你做什么?”薛茶后知后觉的睁开眼睛,看到顾尔的脸映入眼帘,再看自己的动作,连忙放开抱住她的手,理了理头发。
  “少爷身上有……”
  “你自己往人家身上扑还问人家做什么?”薛怀抢过话头,说道。
  薛茶不服输,又要扑上去,薛怀用手抵住她的额头,薛茶手短,只能在空中扑腾,连薛怀的衣角都碰不到。
  “别闹,这么不愿意背《女诫》的话,那就抄上几遍好了。”
  刚才还挣扎的薛茶,在听到薛怀这句话之后立马停了下来,恭敬的握着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弯腰把它送回去,一字一字的说:“哥哥,不用了,我这就回去背书,您忙,我先走了。”
  说完,薛茶带着侍女蝉衣绕着薛怀,小脚飞快的向前迈着,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她一般,蝉衣要小跑着才的跟上。
  顾尔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捂嘴笑了起来,薛怀也忍不住扶额浅笑。
  顾尔第一次看见薛怀这样的笑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一抹笑意似要把人的魂给吸走,顾尔不敢多看,心跳的已经够快了,再看下去连呼吸都会被夺走,她低着头跟在薛怀身后,走着走着想起在房里他捏着自己下巴的场景,以及那没说的出口的话。
  那时薛怀到底想说什么呢?他好似已经将此事给忘了。
  去马场发生的这场意外让顾尔白白浪费了几天时间,等她再次坐下来准备做衣服的时候离薛怀规定的十日之期已经不远了。
  白日,薛怀出门办事,顾尔才得空想想衣服的事情,那天去的成衣铺她还是有收获的。
  当今江南男子大多喜欢以草木为纹绣到衣服上,其实种类样式很单一,换来换去也都是那几样,现在按薛怀的要求,顾尔只需要在纹路上翻陈出新便可。
  说道纹路,顾尔觉得兰娘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她便收拾东西,挎着装了布料的篮子出了门。
  走到兰娘她们的院子,顾尔才发现大门紧闭着,上去拉着铜环扣了两下里头也没人应,问了路过的一个丫鬟才知道府里的绣娘今日都回家探亲去了,要到明日才能回来。
  顾尔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转身往饮翠院走,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天锦纹说小翠来找过她,事情太多她差点给忘了,想着离二房也不远了,顺道走一趟去看看小翠。
  顾尔拐上去二房的路,绕了几个弯到了小翠的屋子,这个时间大家都比较清闲,顾尔悄悄的走了进去,想要给小翠一个惊喜。
  她推开门,小翠正在炉上烧水,顾尔怕吓着她,伸手敲了敲门,小翠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顾尔果真露出惊喜的笑容,赶紧招呼她在椅子上坐下。
  “尔尔,你怎么有空来了?”
  顾尔把篮子在桌子上放下,说:“上次你不是来找过我,瞧我这记性,一转头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小翠姐莫怪莫怪。”
  小翠拉住她的手说:“这是什么话,你去了大房那边自然很忙,哪能怪你。”
  顾尔露出一个笑,问道:“小翠姐你上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小翠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娘她念着,让我过去看看而已,不巧你正好有事,我想着也就不去打扰了。”
  “我在那边挺好的,吃得好穿的也好,你告诉嬷嬷让她放一万个心。”顾尔说道
  小翠盯着她的脸瞧了会,点头说:“看来确实过的不错,这小脸上都有肉了,气色也好了许多,二少爷那儿也不像他们说的这么恐怖嘛。”
  顾尔想到薛怀,脸上露出一抹红色,“二少爷人挺好的。”
  “那就好,你不知道,你搬过去之后好几天我晚上都没睡好,就怕你在那边出点什么事。”
  顾尔听到这话心中十分感动,这世上还是有人在惦念着自己的,她拉着小翠的手说道:“小翠姐,你们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还盼着能早点从薛府出去呢。”
  小翠明白她的意思,谁不想早点脱离奴籍去过自己的日子呢,“恩,慢慢来,我相信你。”
  两人说了会儿话顾尔便离开了,没有在小翠那儿逗留太久。
  从二房回大房势必会经过园中的一处池塘,顾尔走在池塘边的小路上,路过凉亭的时候,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偏开头躲过。
  “你,过来!”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入顾尔耳中,她向凉亭的方向看去,石凳上坐着个穿紫色衣袍的人,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放在石桌上撑头看着她。
  顾尔回了回头,看到身后枯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支离破碎的白色瓷杯,而周围除了她也无旁人,顾尔暗道倒霉,这都能让她遇上薛忻。
  薛忻的脚在地上点了两下,不耐烦的催促:“还不快过来!耳朵聋了不成?”
  顾尔不敢不动,走到薛忻面前行了个礼,“三少爷。”
  “过来帮我捏捏肩。”薛忻下令,他一个人到这儿来不得趣的很,刚好来了个小丫鬟,顺道逗弄一番,打发打发时间好了。
  顾尔不欲与他多纠缠,薛忻是高姨娘唯一的儿子,从小就被宠着惯着,在二房的地界有些无法无天,在他跟前就算没事都能给你找出点事来,顾尔在二房长大,没少听说他的“光辉”事迹,上辈子在生病之前也遇上过几次,着实难缠,还好有小翠在身边帮着圆场,现下只有她一人,要是惹得他兴趣,那想脱身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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