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薛宅养女——岫云
时间:2018-07-26 09:22:33

  薛怀等着顾尔的回答,善于洞察人心的他一眼就看出顾尔并不是十分愿意,有些落寞的说:“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顾尔咬了咬唇,说道:“少爷,奴婢愿意学。”
  “我不喜欢强人所难。”薛怀拿起笔在纸上写起字来。
  顾尔对于读书这件事情是非常渴求的,但是因为她在薛家尴尬的身份,想要请先生来教或者和其他少爷小姐一起读书识字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央着顾青教她,顾青识字不多,也只能教些简单的字眼,今日薛怀要教她写字,她是一百个愿意,可薛忻那儿却等不得。
  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学还是不学?
 
  ☆、第二十章
 
  顾尔陷入两难,一个小厮却在这时候敲响了门,“二少爷,二老爷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薛怀把桌上的东西理好,站起身来对顾尔说:“时机不巧,既然你有意学,改日得空了我便教你。”
  “少爷费心了。”顾尔送薛怀出了院子,火急火燎的回房把装着衣服的篮子拎出来,小跑着去找小翠。
  小翠远远的看见她赶紧迎了上去,“尔尔,你总算来了。”
  “小翠姐,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我们赶紧走吧。”顾尔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扶着膝盖顺了顺气说道。
  小翠点头,两人匆匆朝二房走去。 
  她们在门外求见的时候,薛忱正躺在软榻上,一个侍女站在他身后帮捏肩,一个侍女跪在他脚边帮他捶腿,听到外头有人通报,他从桌上拿了一块柑橘放到嘴里,边嚼边说:“让她们进来。”
  顾尔把叠的方方正正的衣服递到薛忻面前,薛忻眯了眯眼,挥手让身边两个侍女下去,接着用盘子里的布擦了擦手,把顾尔做的衣服拎起来正反看了看,说:“过来替我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顾尔走过去熟练的帮他换上,而后垂手站在一边,小翠见薛忻站着不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薛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大小长短刚好合适,他忽的笑了,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光是这张脸就和我胃口,还会服侍人,啧啧。”
  顾尔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三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薛忻好似对身上的衣服很满意,一直扯着袖子在看。
  顾尔行了个礼和小翠走了出去,小翠惨白的脸上总算有了血色,“尔尔,我刚刚都快吓死了,生怕三少爷又要刁难你。”
  “放心吧,三少爷没这么闲,和我一个小小的婢女过不去。”顾尔笑了笑。
  小翠郁闷了三天,现在总算露出笑脸,“尔尔,你快回去休息休息,这几天一定都没好好睡觉,为了三少爷的事让你费心了。”
  顾尔疲惫的点了点头,与小翠分开朝饮翠院走。
  她们都没注意到假山后面的一抹蓝色袍角,薛怀背手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尔的背影。
  林惟被薛怀身上的冷意激的打了个哆嗦,比在薛禄那儿还要冷上几分。
  “林惟,去给我查查刚才顾尔到薛忻那儿干什么去了。”薛怀偏头下令,没有即刻回饮翠院,而是去花园里走了走。
  花园里百花凋零,并没有什么看头,薛怀不知不觉走到了东边最大的一颗树下,树上不见绿意,风中只有孤零零的枝丫伸展着,他抬头碧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云,那年他在这棵树下遇到顾尔的时候是多大呢?时间太久了,他记得不清了。
  别的都忘了,那个哭的惨兮兮的团子他却记得明白。
  那年冬天,他嫌屋里太闷,一个人拿了纸笔到花园里画画,身上穿的厚,正午的太阳也好,薛怀并不觉着冷,反而来了灵感,笔下如有神。
  画到一半,就听见“扑通”一声,继而有低低的哭声传过来,很轻很小,薛怀本不欲理会,但那细小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朝他耳朵里钻,最后他忍不住站起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一走近了,薛怀就看见雪地里趴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像是水洗过的葡萄,脸上红扑扑的,楚楚可怜。
  “哥哥,能不能扶我一下?我脚疼。”小姑娘娇滴滴的说道。
  薛怀看她眼生,年龄又和薛茶差不多大,穿的说不上富贵却也干干净净,只当是和薛茶一起到府里来玩的哪家姑娘,于是弯腰将她扶了起来。
  顾尔自己弯腰拍了拍身上的雪粒,见薛怀到凉亭去了,她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不吵不闹坐的远远的,脱下鞋袜,小小的脚踝上面肿了一块,顾尔不懂事,只觉得疼,伸手揉的毫无章法,那肿块没消下去反而越来越大,她咬着唇不敢哭出声音,怕惹得薛怀嫌,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薛怀叹了口气,蹲下,她的脚背莹白,脚趾粉嫩,脚踝处的伤也格外明显,他手悬在半空犹豫了会。
  按礼数女孩子家的脚别人是碰不得的,但对方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现在又受了伤,也不拘于这些了,薛怀抓住顾尔的脚,按在她的伤口处不轻不重的揉,顾尔渐渐止了哭声。
  这个哥哥不光张的好看,人也非常温柔呢。
  薛怀给她揉了半晌,效果不是很明显,小姑娘倒是安静,不哭不闹,乖巧得很,他见顾尔脚上的伤没有消下去的迹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说道:“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找人过来给你看看,恩?”
  顾尔听话的点头,刚刚脚一直被薛怀握在手中,没有觉得冷,薛怀的手一拿开,冷意从皮肤里扎进去迅速蔓延,顾尔自己穿好袜子,眨巴着眼睛说:“我就在这儿等你,哪儿都不去,哥哥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薛怀听着她这句话,突然觉得心里一暖,他摸了摸顾尔的头,勾起唇角,“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
  薛怀确实回来的很快,但是亭中却没了那个小姑娘,只在椅子上留下了个红豆串成的链子,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薛怀找遍了整个花园,都没能找到那个噙着眼泪喊他“哥哥”的人。
  无从打听,无从寻找,那个小姑娘仿佛是薛怀做的一个梦,梦醒了她就消失不见了,直到那天在饮翠院的门口,只一眼,薛怀就认出了顾尔。
  再见面,顾尔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眼泪汪汪的,煞是可怜,也就在那时,薛怀才知道,原来他想找的人一直就在自己府上,还成了二房的奴婢。
  当年小小的人儿,如今也长成了大姑娘,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薛怀想顾尔也许早就忘了自己了,忘了曾一声一声喊过他“哥哥”了。
  薛怀回了饮翠院,顾尔端了杯热茶送上来,带着淡淡的笑意,不似早间的左顾右盼,薛怀接过茶杯,心里有股子躁意怎么消也消不掉,什么时候开始也有个人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了。
  薛怀作为薛府的掌权人,想要知道一个丫鬟做了什么事是轻而易举的,林惟那儿很快就有了回复。
  “顾尔为何要给薛忻送衣服?”
  林惟摇头,说道:“据说那衣服还是顾尔亲手做了送去的,至于为什么会送过去,属下也不知。”
  薛怀一下一下的摸着手上的扳指,林惟站在下头,觉得薛怀把正事放在一边转而关心一个丫鬟的去向不是明智之举,随口猜测道:“丫鬟给少爷送东西是常有的事儿,也许是属意三少爷也未可知。”
  薛怀猛的拍桌而起,“属意?!”
  林惟被一吓,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张了张嘴想补救,却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脚下朝后挪了挪,站的远了些。
  薛怀在屋里左右踱步,看到林惟站在角落,不爽的说道:“你出去,站在这里干什么?”
  林惟灰溜溜的,他也不想站在那边碍眼啊。
  薛怀满脑子都是“属意”两个字,顾尔原来是对薛忻上了心么,那他呢?他哪点比不上薛忻?他要的衣服还没做好,就巴巴的帮别人做了衣服送过去,到底谁是她的主子?真是气煞人也!! 
  “顾尔,你给我进来!”薛怀朝门外喊道。
 
  ☆、第二十一章
 
  
  顾尔一直站在门口,听到里面叫她马上推门进去,“少爷。”
  薛怀坐在方榻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顾尔,顾尔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一动不动。
  “我上次罚你做的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呃……快好了。”顾尔回道。
  薛怀看她低眉顺目的样子,想到她在薛忻面前可能是什么样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对她发作,却又不知该找个什么由头,最终还是摆手让她先下去,自己则出门径直去了林惟的院子。
  林惟回房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薛怀拎起来练了一顿,结束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薛怀也是满头大汗,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林惟倒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爷,咱们下次力度能不能不要这么强。”他年纪大了,没以前精力足了。
  薛怀坐在他旁边,灌了杯水,话锋一转说道:“二叔那边交代的事就交给你去办。”
  “当真要去帮他找?”林惟从地上坐起来,不满的撇嘴。
  “找,怎么不找。”薛怀幽幽说道。
  今日薛禄找薛怀过去别的没提,就拜托他帮找一幅画,此画乃当世名家之作,据传流落江南,却一直无人知晓它的行踪,薛禄费尽心思都没能得到有关它的一点信息,无法只好求到薛怀这里。
  “下月母亲大寿,我念着母亲一向喜爱作画,因而想求一副画献给母亲,只是这画实在神秘,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怀儿你认识的人多,能否去帮打听一番?”薛禄搓着手带着点讨好的说。
  “既然二叔开了口,我这做侄儿的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薛怀没有拒绝,反而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是林惟不能理解的,凭什么给老太太寿辰的礼物要薛怀来找,到时候还打着薛禄的名号送出去,薛怀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还得费心费力,得不偿失啊!
  薛怀抹去下巴上的汗珠,侧过头去看林惟,“你真的以为他找这幅画是为了献给祖母?”
  经他这么一提醒,林惟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了个想法,“不会是……”
  “太子再次派人来江南,除了拉拢薛禄之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来找画的。”薛怀仰着头闭上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
  林惟脑子转不过来,“这个节骨眼上太子派人来找什么画?”
  “找画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这个原因我也不是很确定,是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微皱着眉头,埋怨着说道:“这二老爷也真是,专帮着外人来找自家人的麻烦,就像上次马场的事一样。”
  薛怀无所谓的笑笑,他能走到今天从来就不靠这些名义上的长辈,全都是靠的真本事,而他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马场的事他可能真不知情,可能就是太子派的人给我们的一个警告,可惜他们打错算盘了,我薛怀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薛怀倏地睁开眼睛,目光锐利。
  既然是他们先出手的,那可就别怪他薛怀下手狠了!
  顾尔因为上午薛怀的追问,有了紧迫感,晚上回了房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赶工,给薛忻做了件衣服后,她的速度快了许多,花了一个晚上功夫就把要用的布全部给一块一块裁好了。
  薛忻的衣服她没有花时间在上头绣花样,只是简单的缝制好了,薛怀的就不一样了,主要还是在绣工,领口、袖口、衣摆上的花样绣起来并不容易,顾尔打了个哈欠决定明天再做。
  来日清早,顾尔在厨房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好几个小厮搬了不少东西进来,接着就听见有人说是为了下个月薛老太太大寿提前做的准备。
  顾尔从前没参与过这些事情,玉竹见她一直看着外头,就说:“今年老太太大寿,府里打算大办,到时候来的人肯定很多,我们做下人的也会更忙,所以,尔尔,多吃些,免得以后身体吃不消。”
  顾尔收回视线,认真的喝了一大口碗里的粥。
  “对了,少爷让你做的衣服怎么样了?”玉竹看到顾尔眼睛底下的青黑,说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上次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休息了好几天,我去和少爷说说,他准能多宽限些时日的。”
  顾尔摇摇头,说:“不用了,就快要做好了,我再花些功夫争取后天拿给少爷过目。”
  听她这么说应该做的八九不离十了,玉竹鼓励道:“少爷一定会喜欢的。”
  顾尔不知道薛怀会不会喜欢,她只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想睡觉了,连着好几天晚上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昏昏沉沉的,要不是还有一丝残存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都想睡个三天三夜再说。
  做衣服不是件简单的事儿,顾尔在灯下缝制的时候手上不知道被针刺了多少个口子,左手的几个手指伤痕累累,紧赶慢赶,终于在十日期满之前绣完了最后一针。
  顾尔用剪刀把线剪断,然后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还残留多余的线头,修剪干净后,顾尔把它叠好放到了柜子里,想着等薛怀回来便呈给他看。
  薛怀出去了一趟回来总觉得身上黏黏的,还没进屋就吩咐人备水沐浴。
  顾尔肚子不舒服,薛怀回来的时候她恰好不在跟前,锦纹抓着机会在薛怀面前露脸,亲自提水,浴桶满了她却没出去,慢慢走到薛怀身前,说:“少爷,我来伺候你沐浴吧。”
  薛怀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的看着她,“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锦纹瑟缩了一下,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少爷沐浴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的,我……”
  “我说了 ,出去!听不懂吗?”薛怀话里含着冰,用手指着门口。
  锦纹抿了抿唇,慢慢的走了出去,带上门,她的脸上流露出不甘,在饮翠院里的她可有可无,这可不是她来这儿的目的。
  锦纹走了两步看到对面的顾尔,心下的不忿更浓,既然薛怀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人伺候,她就要让顾尔去触触这个霉头。
  “尔尔。”锦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露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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