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桃花朵朵开——嫣然流芳
时间:2018-07-27 09:02:12

  是啊……
  对于叱咤东厂的妖孽般人物,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束缚住?
  她自己在期望着什么……
  她妄图在这个世界,留住这份感情。
  但,未料到,这份炽热,让她成了自作多情的小丑。
  他,一向薄凉,杀人嗜血。
  根本就不懂深情。
  她一早就该知晓的啊……
  随着心中一点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的哀悸,她开始眼前发黑,大口大口喘息,即便这样,亦无法缓解侵遍全身的痛楚和晕眩感。
  没有了坚持的力气,软绵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她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的身体。
  尹烈发觉了怀中女子的虚脱,他愣了半瞬,随后看向季凉羽,脸上的表情露出试探与玩味,下一瞬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失去了依托的力道,她身子一晃,宽大的衣袖拂着梅枝而过,就向一旁直直摔去。
  片片梅花落下。
  身体与地面的相碰,将发间的那支步摇震落,花瓣纷飞,她浓密的黑绸缎般长发散落开来,仿若摇摇欲坠的蝴蝶,跌落,然后再无声息。
  梅林之中,香味都是冷的。
  四散的花瓣下,掉落的那支步摇摔入白雪与梅花落瓣之间,玉石与珍珠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半睁眸子,带着哀凉之色,看着他。
  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润湿了睫毛,难受的,不止是身体,还有那颗酸涩的心。
  月光倾洒在他的身后,氤氲出朦胧的身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猜想得到……那会是怎样一副冷漠的模样,一如初见。
  季凉羽看了地上的她一眼,握着折扇的手略略收紧,薄唇动了动,却始终未说出什么,他别过头,脚步迈开,看似漠然转瞬离去。
  那抹白衣飘然。
  然而,那抹远去的白色身影更像一把利刃,直入她的心窝,稳准狠。
  她很痛,胸口那个地方,好似千疮百孔。
  她被他取名竹漪,他喜爱的竹林的竹,涟漪的漪。竹漪,这个名字是他取的。
  他不知道的是,她还有其他的名字,林婳,还有苏芷。
  她留在这里的执念,只是因为他……
  顺着泛红眼角的方向,她木然地看着那支步摇。
  以为他的喜爱很绵长,足以驱散所有的黑暗,却忘了,他原本就是黑暗中的主宰者。
  一步错,步步错,她以为遇到良人,到头来,却是避不开的孽缘……
  她一双眸子颤了颤,失去所有神采,直到,缓缓闭合。
  人没死,呼吸还在,可是一颗心不再完好了。
  *
  尹烈把她带回了徐府,到底没有要她性命,他的目标只是季凉羽,并非是被抛弃的她。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为逞一时痛快,擅自做主绑人,还险些伤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徐晨气极,无规矩不成方圆,便拔出腰间的软鞭。
  尹烈自知有错,杀了自己也不过分,他默默听着不敢辩驳,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
  徐晨气虽气,但他知晓尹烈想要除掉东厂督主的初衷之意,叹口气,也未深究。
  为赎回过失,他亲自到了房间,给中毒女子喂下解药,又守在床边解释:“竹漪姑娘见谅,尹烈他本意并非是伤你,莽撞的过失之处,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解药已经喂姑娘服下了,好好休养两日,便会无碍。”
  她微微睁着眼睛,精神不济,气息也很弱。
  见此,徐晨心中陡然生出一丝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而来的疼惜,他眼神闪了闪,“姑娘家,要懂得爱惜自己,有句话,虽不当讲,但为了姑娘着想,我还是要讲。东厂的督主,性子乖戾,喜怒无常,不会是一个托付终身的好选择。”
  苏芷望着他,迟疑了一下,想要去露出脖子上的吊坠,然而,浑身虚弱无力。她轻浅地呼吸着,很费力出声,似是要耗尽全身力气:“哥……”
  只这一声轻唤,更像是呓语,很不真实,却立即就让他心头陡然一紧。
  苏芷极力聚焦着涣散的瞳孔,可眼皮颤了颤,终究被还是被一阵黑暗吞噬。
  晕黄的灯光轻洒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在眼睫毛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看上去甚至比刚出生的猫崽更加虚弱。
  徐晨皱眉凝视,细微的□□声从她口中零星逸出,双目紧闭,似是已经神志不清。
  最终,他摇头笑了笑,许是听错了,自己的妹妹,林婳,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东厂督主身边的竹漪呢。
  -
  夜凉如水。
  东厂,花满堂内。
  他的身前站着一名暗影模样的人,正在禀明:“督主,锦衣卫的人把竹漪姑娘带进了徐府,也服用了解药,现在昏睡着,应该无大碍。”
  他只是听,不答,修长的手执着精致的毛笔勾画。
  暗影顿了顿,提议道:“督主,要不要将竹漪姑娘夺回来?”
  “不必了。”他这才忽然开口,透着一股寒凉:“既然锦衣卫的人喜欢劫持她,那就将她留在那里好了。从头到尾,都是本督主,不要她的。”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掌控一切,无论是,如今被人试探着寻找软肋,软肋那种致命的东西,他绝不允许出现。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权利更值得他珍视。
  他一遍一遍告诫自己。
  只是……
  梅林里,她凝视自己时,那惊诧绝望的眼神,他看得很清楚。
  季凉羽微微蹙眉:把她关进地牢之时,她没恨他,但这一次,怕是她真的会恨他了。本该不甚在意,可偏偏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令他心烦意乱。
  不受控制地总回忆起她倒落,凄哀地看他的眼神,季凉羽紧皱眉头,心烦意乱将笔锋落下,金丝折扇的那一笔,突兀的浓重了许多。
  他阖眼深吸口气,试图压抑心头的烦恼。
  然而,无济于事。他睁眼,倏地一下作燎原之势,长臂一挥,用力打落手旁的砚台,砚台哐当一声坠地,墨汁渐染开来。
  半映在月色中的脸俊美异常,他颓然垂眸,静默独坐,对滴染白衫的斑斑墨点痕迹视若无睹。
  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她,不似之前身边饲养的任何宠物,想要淡然处之,遗忘在脑后,却不容易。
  仿若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夜色更深,轻雾漫漫。
  他从东厂出来,一袭染了墨点的月白衣衫,徒步出现梅林间。
  伫立良久,眸中闪着某种情愫,蹲下身,缓缓伸手自落瓣间拾起那支步摇。
  渐渐,握紧。
 
 
第83章 东厂的邪佞厂花
  人生是一场宿命的缘, 从起点到终点,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人们会伤害所爱之人, 也会爱上伤害的人。
  然, 虚幻大千两茫茫,终究镜花水月。
  如此想着, 她不断下跌, 双脚触碰地面后, 在梦境中行走着, 四周雾影朦胧。无法清晰看到任何东西, 一切,都仿若虚幻。
  “这只是一个快穿的平行世界,如果选择持续沉溺其中的话,请你想想是否值得——要记得,属于你的真实世界,还在等你。”
  同样虚幻的话语,飘飘然传入耳中。
  她看不到说话的人,却清楚地知道, 自己曾经的妄想, 她虽不悔, 但也醒了。他, 本就是寡情之人,生平最为在乎的,惟有执念与权利而已。他不属于她, 像他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真正的属于谁。
  她双唇张了张,轻轻吐出几个字:“我……要回去。”
  语音落下,倏地,一阵风骤然吹来,她身上宽大的衣袖在周遭飞扬,弧度优雅,唯美,拍打着白茫茫的雾影,驱散着它。
  下一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苏芷,神志忽然清醒过来。
  她睁开略有浮肿眼睛,自己现在是在徐府的客房里,窗外天色黑暗,大概是午夜时分了。
  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身子还有些虚软,但没有痛感,明显缓解了许多。
  她披了外衣,下床,打开窗户,外面是下着鹅毛大雪的夜空。风轻轻吹起,零星的雪花斜斜落在脚边。
  她低头,伸出手,看着雪花划过指尖,落在房内地上,慢慢化作水痕。
  这个时辰,人们都安然入梦了吧……
  明日,等见到徐晨,就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
  出神了片刻,她合窗,准备回床休息。
  窗边显现出一个挺拔的熟悉身影。
  窗户闭合的弧度戛然而止,窗扇间的缝隙,那里显出季凉羽白玉无暇的绝色面容。
  他轻功一等一的好,行动起来,犹如鬼魅无声息,丝毫没有惊动锦衣卫的人。
  此时,他冒着鹅毛大雪,站在窗前,抬手挡住了那扇欲关的窗户。
  苏芷看着他,他抬起被雪花轻覆的眼睫,也看着她。有那么一秒,彼此只是静静地凝视。
  然而,下一刻,她眼神转冷,声音平静响起:“季督主,这里不是东厂,你走错了地方。”
  那语调没什么波澜,也没任何情感,甚至,连愤怒和质问之感都没有,缓缓淡淡,与寒凉的天气十分相称。
  或许,心里还有遗留的不舍,但,事到如今,她已然选择不在乎了。
  “我有点后悔了。”喃喃轻语了这一句,季凉羽眼睛里闪过温情的光。
  苏芷的手僵硬了一下,眼睫也颤了颤。
  静默片刻,倏然笑了起来,然而,昔日真挚俏丽,如今却冷漠疏离,没有流露一丝心动的痕迹:“季督主,你这么说,容易让我误会你在乎我。”
  “这算什么误会,”听出她话中隐约嘲讽的语气,他眼里闪过不悦,却还是耗着耐心道:“我本来就在乎你,喜欢你。”
  “呵,真好笑。季督主,编个谎言来哄我,很有意思么?如果你喜欢哄女人,大可在东厂内建个后宫,选进上百的美人再慢慢哄。”露出事不关已般全然不在乎的神情,苏芷用眼睛一瞬不瞬地与之对视,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表明自己不再相信他的态度。
  季凉羽站在飘然大雪中,询问地看她:“漪儿,你怎么会如此说?”
  苏芷忍了又忍,心里的郁怒终是没有被压制住,她手指攥紧木窗,用尽力气大声道:“因为你根本做不到,用爱惜权势和生命的那样在乎我,喜欢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玩物!——供你闲暇之余逗弄!”
  “吱”地一声轻响,季凉羽忽然挥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彻底推开窗户,将临窗的一株花瓣,震得四分五裂,瞬间破碎开来。窗外飘雪急速入内,苏芷被迫身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凑近她的脸,蓦然笑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回来找你就不会杀你?还是觉得我太惯你了,就有了发脾气的本钱?”
  他连一句辩解都没有,一句都没有。
  有的,只是威胁,和那副睥睨天地的高傲姿态。
  苏芷嗤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应着他的问话:“我如今这副模样,可不是你惯出来的,是你伤出来。我不是你的下属,要对你唯命是从。我也不会再做你的玩物,我总该为我自己想一想。”
  季凉羽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就像要将她看穿一样。在她身上再也寻不到当初的唯诺,找不到柔顺的影子。他觉得她不一样了,自从在梅林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倔强,冰冷,处处表明了反抗的意图。
  可他偏偏在意得紧,也许连季凉羽自己都没发现,她在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重要了。
  两个倔强的人,如果相互对峙起来,需要服软的一方。
  但,苏芷倔强。
  季凉羽更是不会认错。
  “不错,一点都没错,你就是玩物,即便要扔,也是我玩腻之后。”他冷冷道了一句。
  听到这一句话,苏芷逼着自己表现得淡然,然而,她还是感觉到了心底的绝望与寒凉,就好像四周的寒风吹着,吹进了她的心里。
  风卷着雪花飘入,她轻道:“冷血无情,你一直都是这样……”
  闻言,季凉羽瞳孔一缩,不知为何,她的这句话,让他的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这里是徐府,是锦衣卫的地盘,他没必要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反正,将她带回东厂,他就达到目的了。
  思及此,季凉羽冷着眉眼,淡淡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带你回东厂。”
  她心头一震,来不及有所反应,他便长臂一伸,点了她的穴道,强行将她揽在怀中,用轻功带着她向外一跃,置身在漫天的风雪之中。
  ——*——
  翌日清晨,经过了昨夜的一场降雪,天空像洗过般清澈,湛蓝的颜色,几朵白云舒卷其间。
  尹烈伴着徐晨走过长廊,一起前往那头的客房。成排的松柏,在明媚的阳光中屹立,绿意盈盈,一阵风掠过,枝叶微微的摇曳着。
  敲了几下门,客房内静寂无声,没有人应答。
  尹烈狐疑开口唤道:“姑娘?竹漪姑娘?”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长廊中细微的风声。
  尹烈便回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徐晨:“大人,没回应。”
  见此情形,徐晨不免皱眉,心中有了些猜想,他上前两步,率先推开了房门。
  客房里,没有一个人的身影,窗户完全敞开着,临近窗口的那株花四分五裂,显然是受了强大的力道,水蓝色的床幔随风飘荡。
  徐府中侍卫并不少,武功不济的小贼闯入,必然会被发觉。如今,这样的情况,可以做到无人察觉这一步,除了锦衣卫,便只有东厂的高手了。
  徐晨扫视了客房一遭,心里已经对失踪人的下落有数,他淡淡道:“看来,她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尹烈的眸子瞬间瞪大,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昨天才听季凉羽那宦贼说了不在乎,可不过一晚的时间,却又将人带回了东厂。
  尹烈心中不服气,总觉得自己被耍了:“大人,我们去东厂把人要回来!”
  徐晨兀自摇摇头,转过身出了客房,声音平静:“怎么要人?她本就是季凉羽身边的人,带她回东厂,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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