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一脸震惊地看着萧泽,很想打开他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刚成亲的人谁不希望整天抱着媳妇儿睡觉,怎么这人还想着睡书房?
难不成,他自制力朕这般厉害?
“好了,歇息吧!”萧泽说到做到,虽然有些身子发热,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躺到床上看书。婵衣看他睡在外面,便纠结道:“陛下要不睡里面去吧!我睡外面方便一点。”
萧泽道:“朕睡外面,不必将就那么多。”
婵衣“哦”了一声,等头发擦干后,脱了鞋子慢腾腾地从他身上往过爬。萧泽在她靠近地那一刻,身子笃然紧绷起来,屏息敛神等她过去。
偏生她还磨蹭得紧,动作慢吞吞地,萧泽喉结滚动了一下,等婵衣好不容易安分躺好了,便拉起被子闭伤眼睛睡觉。婵衣愣了一下,见所有的被子都被他扯了过去,便朝他旁边凑了凑,使劲地拽拽被子。
“陛下,给我一点被子。”婵衣抿唇,声音故作可怜兮兮道。真是搞不懂,他怎么就一下子别扭起来了。
萧泽听见,忽然坐了起来,在婵衣没有反应过来时,把被子全部拥到她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还专门把被角扎紧,然后又躺下盖了被子睡觉。
“……”发什么疯?婵衣挣扎不开,瞪着眼睛看头顶。
第三日早上归宁,婵衣是被吓醒的,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身上还压着千斤重,好不容易挣扎醒来。发现原来是萧泽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一条铁臂还压在自己腰上。
皇后归宁是件大事,朱雀大街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婵衣坐在凤撵上,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回到了孟家。
平常人家女儿归宁,夫婿是要跟着一起回家的,可婵衣嫁的是皇家,所以今日是她一个人回来的。萧泽倒是有那个意思,但是被孟太后劝住,萧泽到底是君,昏礼亲迎本就不合礼数,哪能归宁再也跟着一起呢?这无疑是将婵衣架在火上烤。
萧泽这才打消念头,等婵衣离开后,便去宣政殿批阅奏折了。往日还没有感觉,这热闹了两日后,猛地清静下来,萧泽竟然有淡淡地不适应。
婵衣在孟家没留多久,用过午膳便回来了。她一回宫,萧泽便得了消息,就去了凤栖宫看她。
晚上天刚黑,他便让人传了膳,一面用膳一面问:“怎么不在孟家多留一会儿?”
婵衣有些提不起精神,道:“多留也留不了多久,还不如早些回宫。”
“怎么,可是舍不得家?”萧泽搁下碗筷问,“若是想念亲人,你可以时常你阿娘进宫陪你小住。”
婵衣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我阿娘身子不好,还是算了。”
萧泽抿唇,也没有什么法子了。婵衣怏怏不乐了一会儿,抬头看他道:“不用担心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萧泽“嗯”了一声,盯着她不说话。
晚上萧泽十分热情,压着婵衣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婵衣实在是没力气了,嗓子都哑了,萧泽尤觉得不过瘾,又让她趴在床上,在身下垫了枕头,趴在她耳边说:“这下你不用使力气,不会累了。”
婵衣瘫软在那里,无暇和萧泽计较。
萧泽却发了狠,一直往里顶。
☆、第96章 096
096
第二日,萧泽果然说到做到。早上恢复早朝后,他便一直在宣政殿批阅奏折,等到中午回到凤栖宫用完午膳,小憩了一会儿。然后下午又召见了大臣,晚上用完膳也没缠着婵衣,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一整日过得克制而有规律,婵衣被他黏黏糊糊了两日,一时间也有些不习惯。
“你早些歇着,朕今晚去宣政殿歇着。”萧泽道。
婵衣惊讶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有说话。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往外走了几步,婵衣一把拉住萧泽的手,娇喝道:“等等!”
“怎么,舍不得朕?”萧泽扭过头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薄唇一翘。
婵衣瞪了他一眼,“不要贫嘴!”
“好好好,朕不说了。”萧泽淡笑。
婵衣面露恼意,脸鼓的圆圆的,“你就这般一走了之,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还说不是舍不得朕,这嘴上都要挂起油瓶了。朕不适故意冷落你,只不过呆在你身旁,朕怕你晚上又不乐意。”萧泽垂头摸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轻言细语,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脖子上,语调显得有些轻浮得意。
婵衣气恼地在他肩膀上一拍,抿抿唇道:“眼下才大婚三日,你便要去别处睡,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不得你心,被你厌弃吗?”
“你若是真不在乎我,那你便离去罢!是不是我嫁给你了,你便觉得没了意思,然后想去找旁的女人?”婵衣气闷,说完话后扭过头就往内室走去,也不挽留他了。
萧泽一愣 ,这才想起来帝后大婚,按理是要连宿在皇后宫中十五日的。他一个男人不够细心,倒是没想到婵衣会被旁人议论这一茬。
“说什么呢!哪里会有旁的女人,朕……朕只是没想到这一茬……”萧泽三步作两,大步上前拉住婵衣的手腕,连忙解释道:“朕只是为你身子着想,朕是昏了头婵衣你不要气了。”
婵衣一屁股坐到软榻上,冷哼了一声,余光却瞥了一眼萧泽。
萧泽摸摸鼻尖,挤着婵衣身边坐着,揽住婵衣道:“朕不走了,你别生气了。”话如此说着,他嘴角却一直翘着。
婵衣斜了他一眼,生气地道:“我正生气着,你不哄我你还笑?”
萧泽连忙安抚她,笑呵呵道:“朕是高兴,高兴婵衣你在意朕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
“朕总觉得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婵衣你从来未说过心悦朕。有时候朕真害怕,你只是因为孟太后,因为舞阳欺辱你母亲,你是无路可走亦或者是想要依仗朕对付舞阳。朕总觉得,你的心思总是那么飘忽,让人抓不住。”
“你阿娘忽然病危,等你回了孟家,你便忽然转变了心思,又忽然对朕好了起来。你不知道,朕回到宫后彻夜未眠,只想着你究竟是何意。后来朕想通了,哪怕你是因为舞阳和太后之故,朕也认了。只要你嫁给朕其余的朕都可以慢慢来。”
“现在你如此在意朕,朕怎么能不高兴?”萧泽眼神黑得发亮,紧紧握住婵衣的手,自动忽略了婵衣其他的话。
婵衣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很快掩饰起来,她抿抿唇道:“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你瞎想什么呢!”一半是有些心悦他的,但迫不得已怕是也占一半。
萧泽低笑出声,摸摸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朕不走了,以后你让朕走朕都不走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迫你。”婵衣靠在他肩膀上,因为心虚地缘故,模样有些乖巧。
萧泽就这样揽着婵衣,一会儿摸摸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一会儿摆弄她的小手整个人荡漾地找不着东西。
“呆子……”婵衣低声咕哝,心里也软软的。
她想,自己给不了他全心全意的爱,但是在他未曾变心之前,她也愿意倾心相待的。这般想着,婵衣的手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等到就寝时,萧泽依旧荡漾着,婵衣心里酸酸的,闭上眼睛祈祷这份爱更久一些,保持单纯更会长一些,她太眷恋如今的日子了。她一想萧泽日后会有旁人,她凤栖宫的大殿坐满后妃,每日都要端坐在上面,听着那些女子争风吃醋,还要为她们主持公道。甚至还要让萧泽雨露均沾,一日一日变得麻木。
明明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她每想起一次,心便痛一次。
萧泽躺在身旁,呼吸均匀。婵衣静静躺了一会儿,翻了个身钻进萧泽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檀香。
“怎么了?”萧泽极为克制的声音传来,婵衣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我冷呀!晚上这么冷,你抱着我睡。”
萧泽身子僵硬,“嗯”了一声,紧了紧胳膊揽住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萧泽以为婵衣已经睡着了。于是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幔子。
“睡不着吗?”
他一低头,便见婵衣仰着头在他臂弯,一双乌黑亮丽的眼睛看着他,似是有散碎地星河藏在其中。
“怎么还没睡?”萧泽喉结滚动了一下。
婵衣见此,手轻轻在他胸膛上抚摸,“睡不着。”
“别闹!”萧泽脸皮崩了崩,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他顾念她身子弱,所以让她休息,可她却又来点火,真是让人忍不住压住她,对她做尽坏事。
婵衣低笑,“哪里又闹,我睡不着,你就让我玩儿一下,太小气可不行哦!”
萧泽心中又是一颤,总觉得她那句话说的意味不明,好像是被玩儿的对象是自己。
“朕会忍不住的,你不要挑战真的耐心。”
婵衣斜睨他一眼,尽是风情在其中,“忍不住,那就别认呗!”
“你说什么?”萧泽狂喜,猛地翻身压住她,目露欢喜之色,亮晶晶地眼神像极了小狗。
“你温柔点,不能再像前两日一般蛮横粗鲁。”婵衣道。
“我会十分温柔的。”萧泽得了她的肯定,低下头就堵住她的唇,恨不得要将她吃拆入腹去。
这夜闹到了后半夜,婵衣让萧泽温柔点,他果真就温柔得不像话,一点一点地碾磨,直叫她按耐不住,婉转呻.吟。
见她也得了趣,萧泽便没了耐心,又大力征伐起来,婵衣最后浑身无力,任由他摆弄。
第二日婵衣睡到太阳高挂,才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一面揉腰一面嘀咕道:“这精力也太好了吧!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公狗腰……”
说着,她又想起昨夜的经历,忍不住捂住脸。萧泽真是勤学好问,看来没少研究那春.宫图册。
很快,大半个月过去了。婵衣每日就过着吃了睡睡了吃,喝喝小酒养养花的日子,悠闲自在。
孟太后体恤她新婚燕尔,免了她的请安,并且皇后只需要初一十五去请安,所以目前婵衣在宫中没人能治住她,可以说是猴子称霸王了。
“娘娘,药煎好了。”鸣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的托盘中是一碗黑色浓郁的药。
婵衣嫌恶地皱皱眉,但什么也没说,端起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怎么这药这般苦,我喝着想吐。”她压住胃中翻涌,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去味儿。
鸣玉道:“良药苦口,陛下专门让太医给娘娘养身子的,恁就再忍忍吧!”成婚没几日,太医来诊平安脉,说婵衣身子有些虚,恐怕于子嗣上有碍,所以需要养一养。
萧泽倒是没想到这番话,与当初对孟太后的托词倒是应了。这话听着自然是失望的,他原本以为他龙精虎猛,怕是在新婚之夜孩子就已经在婵衣腹中落下,没想到婵衣却是个身子虚的。
这药要一连喝半年,婵衣一想想就觉得嘴里犯苦。不过如此一来,也省得她准备避孕的东西了,反正她本就不易有孕。
晚上萧泽从宣政殿回来,婵衣正无聊地靠在软榻上看书,见他回来也懒得起身行李,只是道了句:“陛下回来了。”
萧泽“嗯”了一声走过来坐到她旁边问:“今日在做什么?”
婵衣打个哈欠:“还能做什么呢!不过就是看看书,睡会儿觉,打发时间。”
萧泽蹙眉,“呢可是觉得无趣?若无趣的话,可以让…南乡他们来陪你,或者让你阿娘进宫小住。”
婵衣摇摇头,“还是罢了,让南乡来就行。”
萧泽也不勉强,想起自己在御兽院的那只海东青,到:“真想起来你还养了一只白虎和一只狸花猫?不如接近宫里养着,给你打发时间。”
婵衣有些心动,但是随即想起来白虎去年秋闹腾着回西山,入了西山便再也没回来了,眼下怕是不知道在哪里,谈何入宫?而且白虎一日比一日的大,回山林的日子也更久了。陈氏他们在长安城里住着,白虎自然事不习惯的,所以多半时间都在西山。
“大白回了西山,如今也找不到。至于狸花猫,自从得了你随手塞给我的小橘猫,整日围着它转。偏生我阿娘喜欢那只橘猫喜欢得紧,还是不要了。”一年过去,小奶橘已经变成大橘猫了,原本一直被狸花猫压在屁股底下,现在却农奴翻身反压狸花猫了。
萧泽有些苦恼,想了半天说:“既然如此,你便打理宫务吧!这些事情总该要交到你手中。朕白日在宣政殿批阅奏折,你可以在那里陪着朕,看书写字都不拘。”
婵衣点了点头,她如今身为皇后,宫务这件事是逃不了的。就算萧泽不说,过几日孟太后也要提起,还不如现在就慢慢开始学。
第二日,孟太后将婵衣宣去,便开始教她处理宫务。孟太后是孟家难得头脑清醒的人,知晓婵衣这些有利于婵衣身份稳定,也不藏着掖着使绊子。
去了几日,她再去孟太后宫中时,没想到会遇到舞阳郡主。
彼时她正准备拿已经整理好的册子找孟太后,让她过过目,却看见舞阳郡主正一脸阴郁地从宣徽殿出来。
俩人迎面撞上,婵衣面色淡淡。舞阳郡主却瞪大了眼睛,怨毒的目光如同刀子般,使劲儿地往婵衣身上扎。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送舞阳郡主出来的宫女连忙请安,小心翼翼道。舞阳郡主却站在那里不动,一脸冷漠地看着婵衣,心中冷笑,这还真是小人得志。
婵衣看也未看舞阳,神色更是寡淡,“免礼。”
“哼!”舞阳见不得她这样,往日在自己面前还是卑贱地野丫头,连进府都不成,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皇后娘娘,抢占了本该属于明珠的位置。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
婵衣垂眸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声音冷淡:“孟夫人这是准备出宫了,怎么也不多留一会儿。”
舞阳郡主冷笑:“不劳烦你操心。”想到刚才孟太后强硬的态度,就是不允许自己接回明珠,她就气不打一肚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