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盛宠——奶茶仓鼠
时间:2018-07-30 09:09:12

  而今丢了马匹事小,但耽搁了猎时却是事大。临霜心知此刻以刘嬷嬷的心性,定会将过错全拖在自己与秋杏身上,不禁心下一横,突然向前挪了一步俯首道:“两位少爷!昨夜确是奴婢的过失,造成马匹遗失。但,马匹实非奴婢所放,求两位少爷明鉴!”
  她话音一落,还未见那两个少年有何反应,刘嬷嬷的面色却徒然厉了,怒斥,“贱婢!少爷身前,岂有你说话的地方,竟还敢狡辩!不想活了吗?!”
  她话还未完,手中的鞭已然再次扬起,照着临霜的脸便甩过去。
  然而她那一鞭却未能够碰到她的身上。
  下一瞬,另一条崭新的马鞭已先一步自墨蓝少年的掌中甩出,轻微一绞,不仅蓦然截去了她手中的鞭势,又反手打在了刘嬷嬷的脸上。
  啪!
  “哎呦!这千杀的——”
  刘嬷嬷猝然吃痛,下意识想要破口大骂,刚一开口却生生止住了,改口道:“打的好,打的好……”
  临霜亦怔住了,她几乎不曾看清他那一鞭是如何甩出的。
  “我看不想活了的是你。”
  淡定地收了鞭,沈长歌从临霜身上移开目光,冷冷望向刘嬷嬷,“这两个丫头才多大?尚且还没马背高,你就让她们在马厩做活。府里是缺了男子吗?”
  “少爷说的是,说的是……”刘嬷嬷捂着脸,笑容勉强,讪讪道:“是奴婢该死……”
  “是谁分的院?”他又问道,清水般的声音明明十分平静,却无端透着凛人的冷意。
  “回少爷,是……红枫苑的锦瑜姑娘……”
  沈长歌轻一沉吟。
  “嬷嬷!”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破开人群,喊道:“嬷嬷,马都找到了!就在你屋后的林子里呢!都绑的好好。您今晨起来没看见?怎么……”望见眼前的冷滞情形,他的话语突然停了。
  刘嬷嬷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连头都不敢抬了。
  沈长歌不禁一声冷哂。
  “小开。”
  他忽然唤了一声。很快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上前,站定在他身侧,“少爷。”
  目光在临霜身上定了片晌,沈长歌指尖微蜷,下令道:“等下你带这两个丫头,安置在中院的藏书阁,就说是我的吩咐。”
  “是。”
  临霜与秋杏不禁同时一喜,对视一笑,立即俯下首,“谢少爷!”
  沈长歌转身离去。
  方才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又停下来,侧头望向了跪在地上的临霜。
  那一瞬临霜恰好抬起头,四目相对,她心中登时一跳,手中竟就冒出一层薄汗来。
  沈长歌声色未动。顿了顿,将一样东西掷在她的膝前。
  临霜一怔。
  那是一个小小的瓷瓶,略一翻转,瓶上刻着小小的三个字:金疮药。她心中诧异,抬起头,那一蓝一白的两个影子已经离去了。
  ·
  阿圆从清晨起听了秋杏匆忙的叫唤,一天都心不在焉。她担忧临霜与秋杏受处罚,做事时都较以往迟钝了不少。夜里下了工,匆匆忙忙赶回住所,却见两人还未回来。心急如焚地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两人的身影。
  虽然被刘嬷嬷毒打了一顿,两人受了些伤,但好在没有其他的处罚,身上的鞭痕也仅是些皮肉之苦。最令她们觉得因祸得福的,是此番就此拜托了刘嬷嬷的压迫,转而可去中院的藏书阁。尽管还是行得粗使之活计,但与马厩相较,已是万分难得。
  粗浅听完了二人今日的诡谲经历,阿圆惊喜不已。虽遗憾以后再不能住在一处,但想着朋友以后不会再受苦,心中也由衷的喜悦。依依不舍地碎谈了很久,阿圆却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临霜,秋杏,你们今天遇到的,到底是哪个少爷啊?”
  临霜与秋杏对视一眼,共同迷茫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秋杏道:“当时,那刘嬷嬷是唤了其中一个少爷的排行的,但是……我当时太紧张,给忘了。”
  “我也是。”临霜点了点头,“只知道他是个少爷,但,不知道是哪个少爷。”
  郁闷地呆了片刻,秋杏眼前一亮,“阿圆!你不是对公府里的这些少爷小姐们已经打听的了如指掌了吗?你给分析分析呗!”
  说着分析,阿圆不禁蹙起了眉头,兀自叨咕,“嗯……我想想啊!大少爷常年跟大爷在边关,不在府里。那么肯定不是大少爷了!五少爷今年也就五六岁,听你们的描述,也不可能。那肯定就是二少爷,三少爷,或者四少爷了!是哪个啊?我说,你们听没听到一些别的信息啊?比如名字什么的?”
  “名字……”
  临霜秋杏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同样摇头。
  顿了顿,临霜似突然想起什么,忽道:“对了,我听说,他们今天是要随皇家行猎的,这个行吗?”
  “行猎?”阿圆想了想,挫败叹气,“可我听说,这次行猎,除了不满年龄的,其他世家少爷都要去啊!那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他们,肯定也是要过去的了。”
  左右不行。秋杏与临霜沉默了。
  “哎呀算了算了!”眼看着话题寥落,阿圆摆了摆手,“管他是哪个少爷呢!又不关我们的事!反正你们已经不用再呆在马厩了,不就是个大好事?”
  这样一说,秋杏的情绪不禁又好了起来,点了点头,“嗯!没错!”
  临霜不禁抚住了襟口。
  藏书阁……那应该,是会有很多藏书的吧!这般,也不知像她这种没有品级的小丫头。能否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书文。
  她是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重新读书的。
  莫名的,临霜的心头又浮现出白日的那个少年。
  清冷淡漠的面庞,冷峻疏凉的眼。那两道冰凉如水的视线,明明是没什么表情的。却莫名令她感到某种熟悉,不禁心口一顿。
  抚襟的手略顿了一顿,临霜神思微怔,仿佛想起什么,自袖间取出一枚瓷瓶。瓷瓶很小,静躺在她的掌中,仿佛还蕴着某种温度,淡淡凉凉的,却灼得她掌心不禁有些发烫。
  静望着瓷瓶上的小字,临霜呼吸微滞,心情慢慢轻快起来。
 
    
第12章 秘密
  定国公府的中院与后院不同。中院乃是国公府的老夫人云氏所寝居的院落,虽不大,但却处处透着典雅的别致。中院虽名为“中”,却并非自公府的中部,而是落在府西的最边处,落在小凌丘的山脚,因地制宜,别出心裁。
  方一入院,便感到了差异。
  因临着山,故这一处院落十分宁寂。既有别于后院的凌乱嘈杂,又与乡下的小村的静截然不同。这一院的建筑风景似和别院大相径庭,更类于江南一带的园林之景。微山小亭,重峦叠翠,一池一桥都类若画中风景。
  藏书阁就在中院最西,略偏,承袭了整个中院的风格,是个类似塔状的小楼。阁中书卷气息颇浓,高大的书架漫壁,一眼望过颇令人讶异。定国公府自承爵起,本是武学当家,然家中女眷多为世家之女,由以老夫人云氏为首,皆是爱书之人,故才自中院建起这样一处藏书阁,收集世间各类文卷。
  许是因有少爷打过招呼,书阁的掌事姑姑对临霜与秋杏十分温和。不仅主动帮她们安顿了住所,还主动带她们巡过整个书阁。这令临霜与秋杏略有些不自在。好在这位翠云姑姑看去并不似锦瑜与刘嬷嬷一般,两个人也便遵从了。
  “这中院啊,临山。尤其是我们这书楼,临山不说,还正背着泉,所以确实略潮了些。但是阁里的书怕潮,所以你们平日入楼出楼,都要仔细些潮气,可别令潮气浸了书文。”
  随着翠云姑姑自阁苑中漫行,翠云边走边不禁嘱咐。
  “你们平日的工作不多,也就是打扫打扫院子,打扫打扫书楼,天气好的时候,晒一晒书卷。我们这阁里虽小,但书可不少,所以别看活计少,其实做起来,也是很累人的。”
  亦步跟在翠云的身后,临霜与秋杏相视一笑,点头,“是!”
  翠云回头望了她们一眼,笑了,“我看你们两个长得乖,小开说,又有少爷的举荐,估摸着是会做活的,也不用我多说。你们要是不会,跟着其他的丫头们学上几回也便懂了,再不济,也可以问我。”
  小开是昨日跟随那个墨蓝衣衫少年的随从,临霜还略略记得。听她这般言,想来他并未将她们曾在马厩做活的事情告诉翠云,不禁心头讪讪。
  “我们老夫人喜静,又爱书,所以你们平日,不管做什么都小心些。毕竟是家主的主院,你们若做的好些,给家主留些好印象,说不定未来还可入到家主的苑阁。”
  “对了。”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翠云问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俩都叫什么?”
  “林秋杏。”秋杏最先回答。
  “……陆冬梅。”临霜低下头。
  翠云扑哧一声笑了,望了一眼临霜,谑道:“看你长得跟那画里的仙女儿似的,这谁给你起的名?土里土气的。”
  临霜的脸微微红了,小心翼翼错开了话语,“敢问姑姑,这书楼中的书,奴婢等可以借读吗?”
  这倒令翠云有些讶异,不禁又回头看了看她,顿了顿道:“倒也不是不行,你们成日跟书接触,若是私下偷偷看了,没人说我也不会知道。但有一点,你们若读,必须要爱护,若是脏了损了,家主怪罪,我可不会轻饶。”
  这般说便是可借读的。临霜心下不禁一喜,立即道:“是!奴婢明白!”
  翠云笑道:“好了,今日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吧!有什么问题,问其他丫头,或过来问我都可。哦,还有,昨天小开来还吩咐过,说自今儿起你们便是三等的丫头了,新的衣裳晚些就会送过来,让我告知你们一声。”
  她话方才说完,临霜与秋杏却反而愣住了,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等了少顷,未曾等到两个人的反应,翠云有些诧异,“怎么?你们不愿意?”
  “没……没!”二人连连摆手,互一对视,立即福礼,“谢姑姑!”
  ·
  在藏书阁待了数日,临霜和秋杏二人很快将阁中的事务都摸得透彻。
  藏书阁的活计的确说多不多,大多只是些打扫收整的体力活。阁院不大,负责的丫鬟又不少,每每平摊下来,倒很快便可完成。同马厩相比,这里的生活可谓闲得发慌。加上她们俩与同阁的姑娘们相处较好,掌事的翠云姑姑性情温和,不过数日,她们便就习惯了下来。
  这一日正值晴天,温度又暖,临霜得了翠云的命令,去负责晾晒一些已浸了潮的书卷。那书文不多,加上她手脚麻利,仅一个中午便完成得七七八八。恰逢同阁的一个姑娘家中来了亲眷,本想出府探亲,奈何手头又有工作未完。临霜见她思亲心切,便同其他几人略一商计,主动担了她的活计,让她放心去与亲人团聚。
  那姑娘的活说来也简单,不过是给各院送些经卷——每年清明前后,时逢二房已故二爷沈震林的忌日,国公府老夫人云氏皆会至京州城外的灵隐寺吃斋念佛,闭关数日。临归回时,便会命藏书阁择些经卷书文送去各院,让各院抄录一二,再送去灵隐寺焚化,为沈家上下积福化祸。只因临霜平日甚少出门,故,翠云只令她送去中院的部分。她再三对她说明了去正堂的路线,反复嘱咐,才放心她出了门。
  中院虽说不大,但格局却颇为缭绕。九曲回廊,假山层峦,本是很近的距离,走起来却略费功夫。而今已是盛春,林中抽芽点翠,枝叶初繁,有那些林木花枝掩着,更令路途如迷宫般旋绕。临霜不敢误事,按照翠云的吩咐径直步往正堂,一刻不曾耽搁。
  然而就在经过一片枝从时,却有一道声音清晰溜入耳朵,柔靡而旖旎。
  临霜的脚步顿住了。
  尽管临霜年岁并不大,对男女之事更所知甚少,但村中的妇女开放浪荡,时常耳濡目染,多少也略懂一星半点。那低微的喘息声音虽不大,但她一瞬即知这究竟是在做什么,脸颊不禁瞬间烫的红了。
  她心想着这大概是中院哪个同小厮私通的丫头,趁着无人藏在林中,不慎被自己遇到。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做未闻,慢慢地想要退走回去。
  就在她方才一启步,林中却突然说话了,是个女人的声音:“……若教老夫人知道……你对你嫂子存着这个心思……你……”
  一阵风过,吹的林枝沙沙作响,掩住了她的声。
  未过一会儿,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讥笑,“这不也是你想要的么?怎么……你一面求着我帮着你儿子,一面又要翻脸不认人么?”
  女人似乎冷笑了一下,“光帮算什么?你若是能让大房那个老三……那才……”声音又隐隐弱下了。
  临霜的心脏疯狂乱跳,虽不知这究竟是何人,但却顿时心知绝非什么好事。她努力按捺着慌张,一步步后退,想要快些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退着退着,脚下却不慎踩住了一枚枯枝,“吱呀”一声。
  “谁——?!”林里顿时响起一道厉喊。
  临霜吓了一跳,再顾及不得什么,转身便朝远处跑去。然而她越慌越乱,方才刚跑了两步,脚下一拗,竟就这般“砰”地摔在地上。
  怀中的佛经刹时散了一地,她的掌心也被磨破了,火辣的疼瞬间倾灼。感受到身后似乎有匆促赶来的脚步,她再顾不得许多,胡乱抱起佛经,顺着一条小路便跑进去。
  临霜不敢回头,此刻心中除了跑,再无了别的什么念头。她亦管不得自己走的是哪一条路,一股脑跑了很久,待到确认了身后早已没了声响,才将将停下来,倚着树干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等她终于平缓下气息,再抬起头时,不禁傻了眼。
  方才她一直只顾避祸,完全不曾记着自己所行的路线,只略知自己顺着林木假山七扭八拐,才走到这样一处地方。这是一处死地,当前所临的是一面静湖,湖光粼粼。她心下一思,大抵猜到这里便是中院所背的湖泉,已是最偏的地界,临正堂更是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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