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魔大人的兄长?!!"
没待花子萤草有所反应,判官已经极其激动的在旁边感慨了起来。
"阎,阎魔大人居然会有兄长,在下几千年来居然对此一概不知......"
有意的没理会这座冰山,阎魔继续看向两个小姑娘。
"关于这件事,你们的回答是什么?"
没等花子开口,萤草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手:
"我...我不要回平安京。"
—
酒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它即能让陆生与旅团那一堆黑暗势力握手言和,也能让他与祖父谈笑风生。
甚至醉醺醺的就原谅了抢走自己女儿的某人。
"我知道,对于花子来说我不是合格的父亲。"陆生将一目连的肩膀拍的啪啪响:"但是,这些年来照顾好她的,让她体会到被关爱的...居然还是你。"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从花子的表现已经可以看出她有多依赖你了。"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后,陆生便趴在了桌上,良久闷闷的补上一句:"你要好好对她。"
"陆生的酒量其实挺好的。"冰丽若有所思:"比我想象中接受的要快啊。"
"临走之前再多喝点吧!"滑瓢一把揪起未来孙子,提起酒壶对着他吨吨吨往下灌:"一定要好好的将曾孙女带回来啊?你这小子,哈哈哈哈哈!"
"不过,总大将的酒量要比我的想象中差一点。"
冰丽看着差点被呛死的陆生,咳嗽一声,移开视线。
"话说回来......他们到底在哪里喝酒?"
紧闭的房门噌一声被拉开,头顶亮晶晶还会反光的年轻秃顶阴阳师大踏步走进来,然后险些没被其中的妖气吓趴下:"你,你们这些家伙怎么敢来到花开院的本家?"
秀元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眯眯的摇着扇子:"不要这么死板嘛,是光,热闹点不是挺好的。"
"为什么你看到妖怪在自家骗吃骗喝还会这么淡定啊?我愚蠢的欧豆豆!"
"我......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有一条家规是'不要让滑头鬼来花开院家吃东西'的原因。"
柚罗掩面长长叹息一声,不忍直视。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只金鱼草
"萤草......"
"叫我老师。"
"老师, 这里是......哪里?"
"谁知道。"萤草将蒲公英颠了颠:"如果阎魔大人没有骗我们,那么这个地方,应该是真正的地狱吧。"
"刚才的那里呢?"
"刚才的那里是地府, 没猜错的话只会与平安京相接连。"
花子想起了一目连的那句话, 轻轻起抿唇。
"对了,阎魔说她的兄长能够帮到你——"萤草将花子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一番:"能帮到你什么?"
"我......我不明白。"
暂时不想将身体情况随意透露, 花子垂下眼回避萤草的问题。
"啧, 不想说就算了。"
这里的环境比刚才那边好很多, 奇怪的建筑物林林总总, 光线相对而言非常充足。
"你们两个, 不是亡者吧?"
这声呼唤甜甜的软软的,萤草与花子一齐回过头,看到了一只手持撬棍的小兔子。
"兔兔?"
花子从脑袋里挤出一个想要和玲子大战三百回合的兔子身影。
似乎和眼前这只挺像,又似乎有点不一样。
"那么,你们是新来的狱卒么?"
"不,我们是来找人的。"萤草蹲下身来望着芥子,保持视线齐平更显得尊重一些:"小姐知道,阎魔大人的兄长现在在哪里吗?"
"如果你指的是阎罗王的话, 他现在就身在阎罗殿。"
芥子的三瓣嘴一动一动, 激起了花子揉捏毛茸茸的欲望。
"不过很可惜, 我还在工作, 所以不能抽身带你们过去。"
"地狱居然会要求这么小一只兔子来工作吗......啊,好过分。"
"虽然我是兔子,但是普通狱卒干的活绝对能胜任啦。"芥子动动耳朵, 将撬棍背在身后一蹦一蹦的走了:"你们要加油喔!"
"虽然说要加油......但是怎样才能找到阎罗殿在哪里呢。"
萤草非常的泄气,自言自语道:"我在这里又没有什么熟人可以走后门。"
"熟人的话,其实是有的。"
花子丢下这句话,然后迅速冲上前:"一子,二子!"
这是什么神奇的名字!
萤草噗了一声,紧跟在花子的身后追了上去。
"一子,是那天那个和鬼灯大人一伙的雪女呢。"
"好像是这样没错呢,二子。"
"要怎么做呢?"
"逃吧,逃到雪女绝对追不到的地方。"
一黑一白两只面瘫蘑菇头座敷童子在前面跑,花子与萤草气喘吁吁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只是想问个问题!"
花子用尽全力拉近着距离。
"要相信她吗?二子?"
"你忘记回来之后被鬼灯大人逼到吃了一个星期的金鱼草汁吗?一子?"
在金鱼草汁的阴影下,花子居然还是没能追上两个小姑娘,而是被带到了某座豪气的住宅内。
回了家的座敷童子仿佛如鱼得水,窜进房梁后便失去了踪迹。
花子丧气的扶住墙壁,干脆躺在走廊上呈大字形开始思考人生。
"花子,为什么你的熟人看上去一点也不靠谱呢?"
萤草盘膝坐到了她的身边。
花子长出一口气,然后摇头:"不知道。"
微风拂过,院中的一大片红色植株随风摇曳,看的不太清晰,不过足够让心态放松......
俩姑娘还没有放松,就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鬼畜叫声吓的弹了起来。
"什么什么?那是什么?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哀嚎吗?"
萤草紧张的抡起蒲公英左顾右盼。
叫声的来源其实是院前的那一片植物。
萤草原以为那是红花,凑近一看,连蒲公英都要掉了。
"我可没有见过长的这么鬼畜的妖怪......"
"那个是什么?金鱼还是植物?"
花子好奇的戳了戳面前的一只,它受到惊吓,"啊啊啊啊"鬼畜的叫起来。
萤草一把捉回花子的手,做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短时间内......我对金鱼这个生物大概有心理阴影了。"
"是这样吗?我觉得还挺有观赏意义的。"
磁性而低沉的男音若有所思的从身后传来。
"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会觉得这玩意有观赏价值啊!"
萤草憋足气回过头,硬是给吓了回去。
"鬼灯先生?"
花子有些惊喜,她没想到能在这里巧遇。
"上午好,花子。"虽然地府不存在什么白天黑夜,但是鬼灯还是要象征性的打个招呼。
然后,他转头向萤草,面目"和善"的用陈述句重申:"回归刚刚的问题,我的确觉得金鱼草具有极佳的观赏性。"
萤草:......是是是,你开心就好。
—
"花子刚刚来过这里。"
这次的彼岸花海并没有刚才那样的温和无害,而是迫不及待的放出花毒,想要将他们收为饵料。
在醒酒后,陆生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小冰丽送回去。
第二件事便是去"地狱"寻找花子。
虽然不知道地狱在何方,但是强行开个定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最大的问题好像是,昨晚他迷迷糊糊的同意了和这个心机神一起去找花子。
陆生正要说出只能去一个人之类的理由来搪塞掉,就被冰丽开了外放的声音怼了回去。
"不属于一个世界的话,一起去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无奈,看着一目连那张无可挑剔打着特效的笑脸,陆生只能咬牙切齿的同意。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义,为了花子!
不过当降临这片花海时,这些彼岸花仿佛拥有着生命,对他们释放花毒发动攻击。
幸而有一目连套上的风盾,陆生对于毒还是没多少抵抗性的。
"你是怎么知道她刚刚来过这里的?"
陆生俨然没多少好语气了,冷冷的问道。
"气息。"
虽然没什么毛病可是怎么听怎么让他火大!
虽然现在不会中花毒,最大的问题却是怎样从这片没尽头的彼岸花丛里走出去。
与花子看到的如火花海不同,映在他们眼中的,是它真正的模样——
一具又一具白森森的骨骸,或被藤条缠绕,或残留些皮肉面目狰狞的横呈其间。
其中一具身披盔甲的白骨看上去分外面熟。
陆生辨认片刻,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
"......阿荒。"
"你认识他?"
"......啊,是个好将军。"
从这种残酷的景象中移开视线,陆生毫不犹豫的持刀对地面来了一下。
凌冽的"畏"伴着那把刀原有的寒气凝结成冰,彼岸花也终于被迫现出原形。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难缠的猎物。"
虽然语气满不在乎,额角却渗出冷汗。
毒的话不起作用,打的话又打不过。
"真是不走运呢......你们就快点离开这里吧。"
彼岸花侧躺着挥挥手不耐烦的驱赶,却被陆生用刀架在了脖上。
"刚刚来到这里的两个孩子现在在哪?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反正不在这里。"
她是真的有些恼了,操纵花海向陆生涌去:"如果没有护盾的话你未必能这样威胁我,明白么?"
"陆生。"
一目连拦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语气平和的询问:"刚刚那两个孩子,现在可能身在何方?"
"......可能跟着鬼使兄弟被带到了现世吧。"
这是彼岸花原先的设想,她顺带补了一句:"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非常感谢。"
礼貌的态度消去了她的怒意,挑衅的望了陆生一眼,她在重新隐入花丛前为他们开启了道路。
"靠谱。"柚罗点点头望向冰丽。
后者补了一句:"比陆生靠谱多了。"
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只白泽
"回归正题, 你们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便当了?"
"才不是!"
萤草横着眼习惯性炸毛。
鬼灯面对女性和小孩子时,态度会意外的很绅士外加不鬼畜,而且他的主要目的其实在这里——
"真是可惜, 我原本想招你们做狱卒的, 最近地狱可是非常缺少新鲜血液啊....."
"......程您吉言,我觉得我还能继续活很长时间, 所以当狱卒的事情先往后放放吧拜拜您嘞!"
真正的勇士, 敢于直怼大江山鬼将茨木, 敢在九尾妖狐玉藻前面前皮。
敢这样对鬼灯说话的妖怪已经不多了, 因为大部分已经被他从世界上抹除了。
鬼灯极有兴趣的打量着萤草:"真是可惜, 我倒希望你能快点真正的来到地狱呢......"
"别这样,这和间接诅咒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萤草搓了搓鸡皮疙瘩,往旁边挪的更远了。
"鬼灯先生,你知道阎魔大人的兄长在哪里吗?"
花子对二人的相处模式不以为意,并且大胆的扯了扯鬼灯的衣袖。
"啊,知道啊。"无神且带着杀气的死鱼眼望着花子时添上了一丝柔和:"现在已经到中午了,要不要和我去一趟食堂再去见他?"
"好!"
没待萤草有所反应,花子已经双手赞同了鬼灯的提议。
非常奇怪, 当她来到这里之后, 肚子就饿的发慌。
"地狱居然也有食堂这种东西么?"
萤草默默跟在这对相处模式极似父女的二人身后, 心疼了陆生一把。
为什么花子对陆生的态度看上去那么嫌弃?
"回去吧。"
看到食堂各色诡异菜式后, 萤草将花子一把捉住向后拉。
"为什么?"
花子恋恋不舍的看着满桌散发着诡异色彩的黑暗料理。
"那些东西不能吃,吃了之后就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些还在扭动的章鱼触须是怎么回事?用亡者的五官做成的天妇罗又是怎么回事?她宁愿去神龛跳下去也不要吃这些诡异至极的东西!
"看来是我欠缺考虑。"鬼灯右手握拳搭在左手掌心:"那么就为你们准备一道特别的料理好了。"
"特别?"萤草满腹狐疑的坐下:"吃下去就和隔壁片场一样能爆衣的那种?"
大概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一大盘做工精细的生鱼片便陈列在两人面前。
"肉食的话我不能沾的......"
被卖相激起了食欲, 萤草的声音有些惋惜。
"这些是植物。"
望着盘子发呆的萤草与大快朵颐的花子都侧过眼看了鬼灯一眼,眼里写满了"你在逗我"。
"没有开玩笑,这是你们刚刚看到的植物。"鬼灯摸了摸下巴:"我习惯称它们为金鱼草。"
花子在吐魂之前没忘记咽下最后一口金鱼草刺身。
"花子!你振作一点啊花子!"萤草仿佛戏精附体,抱着一头栽进饭桌上的她喊着悲壮的台词:
"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花子!"
"味觉上可以接受心理上却不能接受么?"鬼灯频频点头,掏出小本本记好。
"从刚刚开始这里在闹腾什么啊?叽叽歪歪的还让不让人安静喝酒——"
隔间的门打开后,喝到醉醺醺的上古神兽晃晃悠悠走了出来。
"在商量如何将你送进十八层地狱深处的方法呢。"
鬼灯抬脚绊倒白泽,并且用狼牙棒将他抽出了五米远。
"白泽大人!"桃太郎捂住自己的圆润面庞发出少女尖叫,阿香却见怪不怪的笑笑:"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的关系,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你这家伙——"
那一棒让白泽彻底醒酒,擦掉鼻血气势汹汹的挽起袖子要和鬼灯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