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8-08-03 08:28:07

  归德县主摇了摇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陪阿娘。”
  郑观音又想哭了,她的归德,原本应该是嫡出的公主才对,可是现在,只是一个毫无地位的县主。她的长女闻喜命好,遇到了一个疼爱她的夫君。可是归德,便没有这个好命了。
  “傻孩子。”
  母女二人两眼泪汪汪的,郑观音搬了两个小机子,两人坐在长廊之上,看着雨哗啦啦的下了下来。
  “归德,卢嫣是你的好友对不对?我听你说过,你曾经对她有救命之恩。如今卢嫣可是嫁去了贺家,经常有机会接触到李天宝吧?你不若去寻她,让她还你一命。”郑观音突然说道。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李天宝不死,你的兄长,就没有活路了。上回的明珠的事,你不就做得很好么?”
  归德却是没有回答,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尖叫起来!
  郑观音被她这么一声尖叫,震得耳朵都快聋了,“怎么了?”
  归德县主伸手一指,指向了小院的门口,“血,血……血涌进来了……”
  郑观音猛的朝着门口看过去,果然看到汩汩的鲜血涌了进来,像是瓢泼的一般……
  若是站在门口的元魁有读心之术,他肯定要哈哈大笑说道:“可不就是俺站在门口,一瓢一瓢的往你家门里泼的么?”
  当然,元魁并没有读心术,他只是竖起耳朵,提着一个小木桶,卖力的用瓢一瓢一瓢的往里头灌。
  话说某以前是东宫的侍卫长,最近升官了,成了宫中的侍卫长,可是为啥某觉得自己个还在荆州浇大粪呢?
  宫中的侍卫长,还要干这个?
  不远处的玄武门城楼之上,贺知春瞧得兴奋不已,“哎呀,九哥,要是我没有怀孕就好了,我要自己的去浇啊,吓破她们的胆啊!”
  崔九无语的看了着旁边不停蹦跶的孕妇,“阿俏啊,你能把肚子上围快黑布吗?某觉得应该挡住李恒的眼睛。”
  贺知春就呵呵了,你家孩子还能够透过我的肚皮看世界?那怀的怕不是孩子,是哪吒吧!
  ……
  郑观音对此一无所知,她颤抖着手,将归德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阿娘去看看,指不定是什么染料或者漆水。”
  这大明宫修了一半儿,到处都是随意乱搁的材料,郑观音想着,心中安定了几分。
  她嘭的一声,撑开了油纸伞,然后朝着门口走去,屋子外的元魁听到这声音,轻身一闪,就戴着小桶上了树。
  郑观音探出头来,往四下里看了看,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炸雷,照亮了前方,郑观音一瞧,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玄武门,尸横遍野,穿着的都是甲衣红缨,鲜血顺着雨水汩汩的流了过来,将她的绣花鞋全部都染透了。
  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当年也是这样一个下雨天,她跑过来的时候,这里的血战已经结束了,到处都是通红的一片,犹如现在一般。
  她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的眨了眨,那些尸体都还在,不是她的幻觉,是真正的在。
  突然之间,一声幽怨的声音传来,“音音。”
  郑观音一个激灵,顿时慌乱起来,“李天宝,你不要装神弄鬼了。”
  那个声音确实不依不饶,又轻轻的唤了一声,“音音。”
  郑观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这分明就是她死去的夫君,隐太子的声音。
  她原本以为是李天宝来吓唬她的,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有这声音。她夫君死的时候,李天宝都没有出声呢,怎么可能知晓隐太子是怎么说话的。
  因为长在太原,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太原味儿,叫她音音的时候,两个音字发音不同,最后一个音字往上翘,好似在撒娇。
  在人前,他从来都不会唤她音音。
 
 
第568章 做人需要多才多艺
  贺知春站在城楼之上,听得身边的鲍公公,一口一个“音音,音音”的叫着,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你老实交代,当年对郑观音,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的话,怎么叫得那么熟练呢?
  不对,莫非她爹对郑观音有啥非分之想,因此让鲍公公模仿了隐太子的声音,想要诓骗她出来?
  啧啧,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描述的丑闻啊!
  鲍公公像是看出了贺知春心中所想,笑了笑,小声说道:“陛下,老奴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定然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区区口技,不在话下。当年老奴还经常模仿魏公的声音呢。”
  贺知春一个激灵,难道圣人是对魏公有非分之想。
  鲍公公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一看贺知春的脸,就知道她想歪了。
  当真是歪者见歪,智者见智啊!
  “当年圣人,经常要老奴模仿魏公的声音,同他认错呢!譬如说,臣错了,臣以后再也不骂你了陛下……臣错了,民为重君为轻,但是圣人你是天子啊,肯定是最重的……”
  贺知春无语,这简直比你对魏公有非分之想还过分啊!我的亲爹啊!
  鲍公公一边同贺知春说话,间隙里还大声的唤了一句,“音音。”
  没有办法,雨下得太大了,不大点声音,站在院子门口的郑观音听不见啊!
  郑观音听了好几次,这才颤颤巍巍的喊道:“李郎,是你对不对?你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贺知春一喜,捅了捅鲍公公,小声说道:“我的头掉了,提溜在手上,不敢现身,音音你也莫要过来,我怕吓到你。”
  鲍公公无语,你说这话就不怕吓到她?
  神他娘的头掉了。
  但是谁叫她是陛下呢,官大一级压死人。
  鲍公公果断的照着贺知春说的话,大声的说了一遍。
  说完又小声的问道:“陛下啊,当年尉迟将军是把他的头砍了,提溜在手上,但是后来老奴亲自去寻了张仵作,把头都缝上来了,不会掉的。”
  贺知春翻了个白眼儿,“埋在土里那么久,别说头掉了,他现在骨头都成一节节的了啊,再说了,你们修补的那是尸体,他的鬼魂你们缝得起来吗?”
  鲍公公想伸手摸自己的胡子,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公公,没有胡子,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陛下英明。”
  郑观音一听,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果然驻足不动了。
  躺在地上装尸体的小兵松了一口气,哎呀我滴个娘啊,要是那妇人冲过来,某是躺得最近的,首当其中要被她踩上好几脚啊!虽然是装尸体,但是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国捐躯啊!
  也不知道这地上的“血水”染到他的脸上,还洗不洗得掉,明儿小娘子家里人,可要来相看他了呢,真是嘤嘤嘤。
  “李郎,你……”
  贺知春赶忙说道:“孤心愿未了,一直在那黄泉路上等着你,不曾投胎。音音,你还记得,孤最喜欢的是什么花吗?”
  郑观音擦了擦眼睛,“莲花,因为观音莲坐。”
  鲍公公一梗,陛下啊,我们现在装的是鬼啊,阴阳两隔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撩妹……
  “孤知晓吾儿大业有难,特前来一见,告诉吾儿,孤当年埋下重宝,在城郊有一棵百年老槐树,在树下往东走三百步即是。音音……孤要走了……音音……去大液池边……”
  郑观音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才试探着喊道:“李郎,李郎……”
  郑观音咬了咬牙,往大液池边跑去。
  崔九一见,赶忙拍了拍手,“兄弟们,撤。”
  地上那群装尸体的人,赶忙都爬了起来,一溜烟儿的跑掉了。
  天哪,我们的皇帝和皇后都太可怕了,竟然连装鬼都会……
  郑观音跑到池边,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在那凉亭的小桌子上,放着一颗珍珠。
  郑观音一瞧,大哭起来,当年她要做凤冠,隐太子亲手捕珠,赠与她。
  她一把抓起珍珠,又朝着玄武门跑去,却见这里空荡荡的,之前的尸体一个都不见了,连地上的血水,也被雨水冲淡了,若不是手中有一颗珍珠,她几乎要以为,今日所见,乃是一梦。
  郑观音回了院子,见到在廊下依旧瑟瑟发抖的归德,这才冷静了下来。
  “阿娘,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郑观音笑了笑,“没有什么事,就像是阿娘说的,那匠人画梁的染料被雨砸倒了罢了,哪里是什么血迹。”
  归德一听,这才放下心来,“阿娘你都淋湿了,快来换衣服。”
  郑观音点了点头,扭过头去,看着门口讥讽的笑了笑,李天宝这个傻子,真以为她会相信么?
  无非就是知晓他们谋大业缺钱缺得厉害,毕竟想要造反的话,得养得起一支军队才是,她的儿子在崔家虽然是嫡子,但不是长房的,哪里有那么多钱来弄私军。
  你以为天下有几个贺家,有几个贺知春?
  他们一缺钱,李郎立马现身要给他们钱,这也太巧合了吧,无非就是想要骗她去通知她的儿子,骗她的儿子现身去城郊挖宝藏。
  郑观音想着,将那颗圆滚滚的珍珠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去换衫了。
  这颗珍珠才是最大的破绽,那凤冠她把玩了多少年,一瞧便知晓,这一颗正是镶嵌在正中心的那一颗,被她的儿子送给了郑明珠,可惜那闺女不争气,生了个女儿,没有留下一条根。
  郑观音换完衫,伸手又拿起那颗珍珠,顿时脸色一变,只见那珍珠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纹,她用力一捏,只见那珍珠瞬间便被捏成了两半。
  这颗珍珠中间竟然被掏空了,而在里头,放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儿,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显然已经放了多年了。
  她颤抖着手打开一看,上头的字十分的小,犹如蝇头,但是只一眼,她便炸了。
  这上头分明就是她夫君的字,原来当年他送给她珍珠的时候,便已经留下了这张纸条。
  那大槐树下埋着的宝藏,是他送给她的生辰贺礼,原本他想着,等她当皇后那一日……
  郑观音瞧着,脑袋已经一片空白。
  ……
  而在寝殿之中,崔九给贺知春捏着腿儿,“阿俏啊,你那个字条,真的能够蒙混过关吗?郑观音会信吗?”
  贺知春晃了晃脑袋,“我的师父可是造假大师褚登善啊,若是这个都弄不好,他还不把我逐出师门?唉,当皇帝不易,需要多才多艺啊!”
 
 
第569章 送你一口大锅
  贺知春说着,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她翻到一半,突然身子一僵,结结巴巴的说道:“九九九……”
  崔九不明所以,“国舅在府中了,这大半夜的,喊什么舅舅?”
  贺知春摇了摇头,这才缓过气来,“九哥,刚才我翻了个身,李恒也跟着动了呐。”
  崔九眼睛一亮,赶忙将双手放在了贺知春的肚子上,“阿俏快快快,你再翻一个。”
  贺知春忙不迭的又翻了一遍,崔九如被雷劈一般,“动了动了。李恒也在翻身么?还是在翻白眼儿,撅屁股?或者是用脚丫子踢你?肯定是嫌弃我们今日没有带着他一起玩儿了。”
  贺知春来了兴趣,在床上翻来翻去,崔九则是傻呵呵的将手反到贺知春的肚子上,孩子动了,就兴高采烈的喊:“动了动了。”
  若是没有动,便忧心忡忡的,“怎么不动了呢?要不要传太医?”
  贺知春也完全不知晓该怎么回事,毕竟她也是两辈子头一遭有孕在身。
  ……
  端了汤水进来的阮嬷嬷,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傻不愣登的场面。
  平日里瞧着挺聪明的,咋都成了这幅德性呢?像是脑袋瓜子突然被狗啃缺了一般。
  阮嬷嬷看着翻来翻去的贺知春,将托盘往桌案上一搁,“陛下你累不累,都一脑门子汗了。”
  之前翻滚着觉得有趣,倒没有想到累上头,如今一停下来,是有些累,腰酸腿软的。
  “累,嬷嬷,今夜饮什么汤?”
  阮嬷嬷小白眼一翻,“你这么大个人了,翻滚了几圈都觉得累,那肚子里的小殿下呢?他为什么不动?他被你们两个折腾得累了,睡了不行吗?”
  贺知春同崔九都有些讪讪的,讨好的笑着,看着阮嬷嬷。
  “而且你们翻得床榻嘎吱嘎吱的响,又一会笑一会儿哼哼的,鲍公公都在外头听着呢,可是要记录在册的!”
  贺知春同崔九傻眼了,嬷嬷,你想得有点歪啊!
  阮嬷嬷哼了哼,给贺知春端了汤水,顺带着也给了崔九一碗。
  崔九皱了皱眉头,好奇的问道:“嬷嬷,某又没有怀孕,为何也要饮汤水呢?”
  阮嬷嬷慈祥的看了他一眼,“这女人有孕辛苦得很,还容易发胖。若只有陛下一个人胖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万一皇后因为陛下长胖了,而心生他念怎么办?
  阮嬷嬷十分佩服自己的未雨绸缪,要胖一起胖。管你是长安城第二美男也好,还是貌若潘安也罢,一胖毁所有。
  反正阿俏是女皇,胖就胖,不怕。
  贺知春闻言笑出了声,拍了拍崔九的肩膀,“皇后,当然要妇唱夫随啦!”
  崔九有些哭笑不得,就算阿俏长胖了,他也并不会嫌弃她好吗?
  两人饮了汤水,又在院中溜达了一圈消食,这才安置了。
  ……
  翌日一早,乃是早朝日。
  贺知春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下头乌泱泱的一片人,心中忧愁得很,昨日玄武门血红一片的,这么诡异的事情,咋还没有人提呢?
  她说着,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褚登善,恩师啊,您是最懂人心的啦!
  褚登善一头雾水,某最近没有做什么坏事啊!莫非是骂皇帝骂狠了,她想要某夸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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