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8-08-03 08:28:07

  这……正常人理解的不应该是送银子去吗?您送羊……好似也没有错。
  崔九一路里赶着羊,一路里寒暄,总算是到了侯将军,那门房一看,差点吓得没关上大门,怎么就有这么一大群羊直接朝着他们府上冲过来了呢!
  “别拦了别拦,别伤了某的羊,这可是某赔给侯将军的,你们是几月不见肉了,咋这么猴急呢?”
  侯将军一听崔九来送罚金了,本着长脸的心情冲到了前院,差点儿没有叫这一院子的羊给气死,“崔景行,你这是做什么?”
  崔九睁圆了眼睛,惊讶的说道:“侯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是你让某送俸禄过来么,某的俸禄就是这么多羊啊,不信你点点,要是有多的,也不用你还了。给你家小娘子补补身子吧,听说想吃肉想得生了疾,怪可怜的!”
  侯将军脚一跺,提刀对着崔九就要砍,崔九身子一闪,那刀恰好砍在了一头羊身上,羊血迎面而来,溅了侯将军自己个一脸。
  “姓崔的,你当侯某好欺负么?老子今儿个就要问问你清河崔氏是几个意思?”
  “侯将军,你自己个去问问,朝廷发俸禄,是不是发钱发羊?某瞧着今日羊肥美得很,才给你换的,你不喜欢就直说,某给你还成银子不就好了么?作甚还要砍某?真是欺人太甚了!”
  “墨竹,拿银子。”
  墨竹一听,快速的拿出了一个月的银钱,恭敬的递给了侯将军。
  侯将军一巴掌一拍,那一盘子银元宝儿骨碌碌的滚了一地。
  崔九下巴一抬,“既然侯将军不要羊,要银子,那就还请帮某把羊送回去吧,那头被你砍死的就算了,不要了。”
  府里的人都傻眼了,这么多性子野的羊,也不知道崔九是哪里寻来的,府里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好么,一时半会哪里抓得回来?
  此刻侯将军府门口已经挤满了一大群人了,瞧得乐哈哈的。
  侯将军最是要脸面,惊天一声怒吼,“抓,给某抓起来还给他。”
  这时候崔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了崔九的脑门上,“你咋这么小气,不过几只羊,还讨回来,送给侯将军吃不就得了……哎哟侯将军,老道士观你面相,绿……”
  老道士的话还没有说完,侯将军已经一掌将二人推了出来,吧唧一下把门关上了。
  老道士瞧着崔九直摇头,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人群中拖了出来,上了马车,“你同阿俏都是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可如何是好?那日子还不得过得鸡飞狗跳的?”
  “关键吧,还一个二个的都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不带怕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年轻人,这样下去迟早要踢到铁板,要吃亏的!”
  岂料崔九嘿嘿一笑,“曾祖请放心,某同阿俏都是柿子捡软的捏呐,要是遇到了陛下还有曾祖您,那敬仰之情立马犹如出了闸门的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姓侯的对圣人心怀怨愤,李卫公张亮都已经告了他的御状,说他迟早要反,圣人虽然压下来了,但是到底已经不喜他了。某这样做是让我们崔家彻底与他划清界限呢。”
  “某若是只想着自己个出气,到处得罪人,那也就不配做崔家家主了。您且放心,今日在朝堂之上,某已经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武讨高句丽之上,且不管圣人如何打算,兵部尚书已经动了心,下朝便去寻圣人要银子去了。”
  事实上,那些人精们下了朝,都在心中骂了崔九一顿小狐狸。
  原本圣人压根儿没有说这银子是拿来打仗用的好吗,就是崔九连孙子兵法都搬出来了!连带着他们也觉得这钱得优先给兵部用啊!
  这丫明面上是给贺家谋福利,实际上是替他爹打银子的主义呢。谁不知道,他阿爹正在高句丽附近带兵呢,陛下若是远征,那他爹铁定是主力啊!
  兜了那么一大圈,在贺家面前得了脸,银子全都捞到自己兜里去了啊喂!
  崔九可不管他们怎么样,对着老道士说道:“曾祖,某要去寻阿俏了,应承了邓康王的东西,还没有给他呢。”
  老道士闻言罕见的正经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带着阿俏先去天虚省寻邓康王,邓康王在陛下心中非同一般,让阿俏把这条金大腿给抱牢了,然后领着她去见老和尚。老和尚有话要同她说。”
  崔九一惊,曾祖想让云泽庇护阿俏他是知晓的,但是智远大师已经多年未在人前出现了,为何要见阿俏。
  他询问的看向老道士,老道士却是摇了摇头,“佛曰,不可云不可云!”
  你不是道士么?打什么佛语!
  崔九无奈的跳下了马车,老道士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拿刀子撬开了他的嘴,他也不会说的。
 
 
第101章 天虚省
  再说贺府之中,那是人人都喜气洋洋的,贺余虽然去了衙里,但却是遣了人来说,贺家所谋之事成了。
  他们如今不差钱,差的正是地位啊!
  这么一个县公放在国公多如狗的长安城里虽然算不得顶顶厉害的,但对于贺家来说却是及时雨,咱好歹也不再是平头老百姓,是新贵。
  再说了,让贺知礼和贺知春真正在乎的,是以后贺家的生意有圣人罩着了啊!
  贺阿爷更是激动得开了一坛子好酒,给不知道在哪儿的祖宗们上了三炷香,又同贺阿奶一道儿小酌起来。
  “当真是祖宗有灵啊,咱们贺家竟然也出了一个公爷,虽然是拿钱买的!哈哈!”
  贺阿爷难得高兴,偷偷地将贺知春平日里塞给他下酒的牛肉干都摸出来了,嚼得老泪纵横的。
  贺知礼也欢喜得紧,哪个男子不喜欢功成名就,封妻荫子?他贺二郎也是不例外的。
  “可惜我阿娘见不着今日了。”他说着,拉着贺知春一道儿去了小院后头的小梅林。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阿娘,却时常听大兄偷偷提及,说我长得与她有九分神似,阿爹待我又爱又恨,也是因了我这分长相。他们是少年夫妻,情投意合,我当初却是烂泥扶不上墙,阿爹一定很失望吧。”
  贺知礼都没有见过,更加别提贺知春了,难怪贺余生得出贺二郎这样的美男子!
  “只是可惜了,爵位没有落在大哥头上。”
  贺知礼说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贺知春在心中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若论心术,谁玩得过帝王呢?
  次子强过长子,颠倒次序,这简直就是埋下了一个祸兜子,圣人看似给了个大饼,实则还是提防着贺家呢。
  不然的话,贺家并没有分家,这彩瓷的家业也都是全家共同所有,爵位按照大庆的惯例,应该落在贺余的身上,日后再传袭给嫡长子贺知书。
  贺余身上有实缺,若是得了爵位,那是如虎添翼。
  可是贺知礼呢,他不走官场,日后这爵位再难寸进。若是贺知书心眼儿小,日后恐怕还要生嫌隙。
  贺家兄妹感情深厚不计较,但贺知书不过是礼部一个八品小官,日后娶的妻子身份要盖过贺知礼的妻子,也是一个难题。妯娌不和,久而久之便是兄弟不和。
  贺知春这样想着,原本的喜悦之情更是少了三分,“二哥,莫要多想,这贺家的家业,本来就是二哥拼命攒下来的,你拿得心安理得。大哥也会有大哥的缘法。”
  “其实这彩瓷的方子,是阿俏寻到的,不然的话,谁会注意到一个穷得吃不起饭的老丈,是阿哥沾了阿俏的光。”
  贺知春白了他一眼,“可不是,日后我出嫁的时候,二哥可要多给我塞点嫁妆啊!”
  贺知礼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他若是再三推却的话,反倒显得他是在显摆一样了。
  兄妹这样一想,倒是想到了贺知书的婚事,他今年已经二十了,先头里贺家人都在岳州,也无人为他操持这事儿。
  如今都到了长安,该提上日程了,可是尴尬的是,王氏借病不愿意出门,成日里待在小佛堂里。
  这长安城的小娘子,他们都不认识几个,上哪里去寻长嫂啊?
  贺知春拿着上辈子的记忆,思来想去的想,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正在这时候,青梨来报,“崔九公子来了,说崔老祖让您去趟天虚省。”
  贺知春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诡异的邓康王,顿时打了个寒颤,她委实不想去,可她还得去问老道士秋娘的批命呢。
  贺知礼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二哥送你过去,昨儿还有今儿个都多亏了崔九了。今日去知味记寻烈焰酒的人非常多,某想着趁着这机会,把长安城的知味记开起来,你看如何?”
  贺知春点了点头,“菜和酒都有了。北地菜式不同南地,这才多费了些时日。”
  头三年知味记已经铺遍南地,如今便要以长安城为中心,开满北地。
  长安城内的石板路,平整而洁净,马蹄子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嘚吧嘚的声音。
  贺知春坐在马车内,身侧带着青梨和白荇,而贺知礼同崔九则打马走在前头,相谈甚欢。
  行未过多久,便到了天虚省。
  贺知春还以为这种神神叨叨的地方,应当在深山老林里,不料却就藏在普通的坊间。
  光从墙外看去,压根儿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贺知礼将贺知春送进门去,便紧赶慢赶的去操心知味记开业的事了。
  贺知春抬脚刚进门,就忍不住吓得想要退了出去,倒是被身后的崔九给托住了。
  “阿俏莫怕,某头回来也吓了一大跳,这里头的人也就是古怪了一些!”
  贺知春面色僵硬,这叫古怪了一些?
  你看那边那个,腰间挂着七八个布袋子,其中一个袋子里还伸出了一只小动物的手!那是啥玩意?捉妖师还是御兽师?
  再看左边这个,拿着长剑脸上画着的全是血红的鬼画符,口中还念念有词……
  再看正前方那颗破桃树下,冷着脸面无表情的不正是她的师父邓康王么,他的手正做出奇怪的姿势,好似在弹琵琶……可明明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莫要告诉我你手中抱着一个琵琶精的鬼魂……
  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托着腮帮子的小娘子,这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女鬼小烟吧?
  贺知春想着,有些肝颤儿,敢情那日邓康王说的不是骗人的?这个小烟真的跟着晋阳,简直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邓康王见了贺知春,冲着她点了点头,“崔九,把东西给我,然后带阿俏去见大师吧。”
  崔九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块破木头,递给了邓康王,说道:“云泽师叔,那小侄同阿俏便先行一步了。”
  “小……小烟?”贺知春终于没有忍住,小声问崔九道。
  崔九哈哈大笑起来,“你师父惯会骗人,他上次还说叫小绿呢!”
  贺知春五味杂陈,骗人的?那你演得那么真?
  崔九眯了眯眼,“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到假时假作真。这世间骗子多了去了,唯独某,从来都不骗阿俏。”
  能不能不要随时发……春……贺知春不想说话。
  两人一路走到最深幽处,终于见到了天虚省最像人的两个人。
  老道士正撸着袖子,面红耳赤的下着棋,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和尚。
  老和尚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落子啪啪啪作响。
  崔九领着贺知春上千行了礼,“见过智远大师,见过曾祖父。”
  老和尚看了贺知春一眼,落字的手一顿,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前程艰险,已无路可退。”
  贺知春心中一堵。
  智远大师那当真是当世高人,今日有缘一见,不知何日能再想见,她虽然也很在意大师说的关于她的未来的话,但是她自信无路可退,便披荆斩棘,一往无前总能再见日月。
  可是知秋的命格,还是让她更加在意。
  “大师,小女斗胆一问,您当年为天宝公主所批命格为何?”
 
 
第102章 惊天命格
  智远大师却是又看向了棋盘,落下一黑子,然后淡淡的说道:“阿斗,你输了。”
  老道士一听这个名字,一跳三尺高:“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某阿斗!”
  阿斗这个名字,总让人觉得不行。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即便他如今是一个道士。
  智远大师下完了棋,这才嘴角轻启,说了四个字。
  贺知春只觉得腿一软,若不是有崔九搀扶,她简直要跌坐在地上。
  过了半晌她才失魂落魄的说道:“大师,您这是要秋娘的命啊!”
  天生帝命。
  虽然只有四个字,却重若千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崔九也是惊讶不已,他年纪太轻,并不知晓当年的事,阿爹又镇守边关,老道士也半句都没有透露过。
  难怪,难怪当年天宝不过是两三岁的年纪,便遭逢大难,流落到了岳州。
  她就说,对于一个小孩子,是谁有如此大的恨意呢?
  智远大师双手合十,开口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天宝公主出生之日,紫微星现,长安城太极宫上空出现了一条金色祥云,状若神龙。此乃帝星降临。”
  “女子……女子也能为帝么?”崔九迟疑了片刻,问出了贺知春也想知道的事。
  “贫僧不问俗事,只观天象。陛下当日也有此疑问,令你曾祖观天宝面相,令贫僧的师弟智真大师掐算八字,确是帝命无疑。”
  大庆开国如今仅经历二朝,当年太祖在晋阳起兵,以定天下,如今的圣人即位之后,太祖亲立嫡长孙李承德为太子。
  李承德人如其名,宽厚仁德,隐约有明君之相,圣人甚为喜爱他,对其完完全全是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
  圣人同孙皇后鹣鲽情深,一同产下三子,魏王李子泰,晋王李长治,若说整个大庆有望当皇帝的也只有这三人。
  大庆受魏晋遗风影响深重,庶子如草芥,只有嫡子那才算是真正的儿子,能够继承家业。
  岂料两个弟弟还没有闹出幺蛾子呢,天宝公主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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