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8-08-03 08:28:07

  贺知春将他的手掰开了来,“你做甚呢,快到我三哥了。”
  一个一个名次下去,贺知春在倒数第三个看到了陆寻的名字,而贺知易正是头魁!
  贺知春瞧着他在一大帮人的拥簇之下,欢呼着去打马游街,忍不住乐开了花,真好!他们贺家一定可以越发兴旺,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无人能够轻易撼动。
  可惜的是,赵升平和杨远此次都没有考中,住在贺府里的其他岳州来的学子,也只有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勉强上了榜。
  待人群都散了,崔九这才跳下了大树,对贺知春说道:“阿俏,你可敢跳下来?”
  贺知春正是被贺知易激励得豪情万丈之时,裙角一撩,“有何不敢。”
  说完直接从树上跳了下去,吓得走过来的贺知书两兄弟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崔九笑得眉眼弯弯,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温暖。
  贺知春一跳,这才后了悔,她怎么就那么确信,崔九能够好好的接住她呢?
  崔九张开了两只手,像是捞鱼一般,一下子就将贺知春捞进了怀中,因为练武的缘故,他的胸膛硬硬的,鼻腔里发出了温热直喷在贺知春的额头上。
  贺知春脸红心跳,无比庆幸今儿早有预谋要爬树,穿了男装。
  到底是在大街上,崔九只是轻轻一搂,便松开了手,“阿俏快回去吧。你阿爹该等得着急了。某去帮你看着三哥,放心不会出什么事。”
  圣人也体谅臣子家中都有孩儿科举,今儿个乃是休沐日,但是贺余同送考之时一样,怕自己见了榜控制不住哭出来,丢了他三品大员的脸面,只在家中咬着帕子,抱着门框望眼欲穿。
  贺知春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按照那些风流才子的尿性,八成要去平康坊浪上一浪,来点儿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方肯罢休。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贺知易大登科,她就怕再被人怂恿着闹出一个不知底细的小登科,那就家宅不宁了。没想到,崔九连这个都想到了。
  贺知礼也要赶去平康坊的知味记摆流水席,于是贺知书便带着贺知春回家报喜。
  贺家人虽然少,但也是闹闹腾腾,祭祖上香,又饮酒说笑,一直闹到了半夜。
  第二日,贺知春一醒,已经快要午时了,她撩起床帘,直接看到的便是阮麽麽欲言又止的脸。
  “麽麽,可是我三哥出了什么事儿?”
  阮麽麽摇了摇头,“三郎没有出什么事,崔九郎开坊的时候,送他回来了。但是有人遣了媒人,来向小娘提亲了。小娘也长大了,出落得这么好,定是一女百求。”
  啥?贺知春往后一仰,她八成是还没有睡醒,在做梦了吧!
  不是贺知易被选了婿,而是有人向她提亲?
  她突然想起崔九之前说的,待今年端午之时,她满了十三岁,便要上门提亲,可如今端午还没有到呢!
  她猛的一下坐了起来,“可是崔九郎?”
  阮麽麽摇了摇头,“老奴也以为是崔九郎,但不是呢,是陆家小郎。”
  陆寻!
  贺知春犹如晴天霹雳,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知秋心悦陆寻啊!
  “可是陆寻?”她不死心的问了一问,八成是,因为她认识的姓陆的儿郎,可是只有陆寻一个。
  “正是。陆小郎亲自前来,请了他在长安城亲长作媒。老奴瞧着,他应当是沐浴焚香过了,冠帽也戴得正正的,很是看重小娘。”
  “其实陆小郎也不错,打小儿便同小娘相识,为人谦逊又温和,是一个非常可靠的男子。”
  阮麽麽一琢磨,越发的觉得陆寻是当真不错。
  他比崔九年长一些,性子也不跳脱,更加不像崔九一般喜欢惹事生非。
  而且陆寻并非长子,日后可以分府而居,贺知春嫁给了他,只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了。
  江东陆氏虽然富,但是族人为官的远远不及清河崔氏,是一个比较没有威胁性的家族。
  贺知春心乱如麻,“麽麽,阿爹没有答应吧?陆寻是知秋的心上人啊!我是断然不会应的。”
  不说她对陆寻并没有男女之情,便是有几分情愫,她也做不出那种抢阿妹心上人的事儿。
  她想着,慌乱的起了身,换了衣衫悄悄的去了前院贺余会客的地方。
  因为榜上的结果已经出了,没有考中的人都一大早便出城回乡,等着来年再考了,因此贺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贺知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陆寻站在院中,雪白的梨花开在他的头上。他今日罕见的没有穿素色的长袍,而是穿的暗红色,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看到贺知春来了,他微微一笑,“阿俏,说好的放榜之后告诉你,贺家第四喜。”
  可是她半点没有喜,简直快要吓死了好吗?
  她看着陆寻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意,“阿俏在廊下看雨,某在楼上看阿俏。阿俏可愿意日后同某一道儿,去茶山品茶,去雪域看雪?一道儿给所到之处的乡民,都带来无尽的财富。”
  “就像是阿俏你,在岳州所做过的事情一样,让一座穷困潦倒的城活了过来,让附近的庶民们有衣可穿,有米可食,受到教化,某觉得这样的阿俏,美得惊心动魄。”
  “寻自愧弗如,如今大登科,尚敢开口。阿俏可愿意,成为陆寻之妻?陆寻一定将阿俏视若珍宝,不离不弃。”
 
 
第140章 竖子敢抢吾妻
  贺知春五味杂陈,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二个心悦她的男子。
  上辈子她懵懂的便做了崔九妻,旁的男子还没有来得及拿正眼儿瞧她。
  这辈子若是没有再遇崔九,指不定觉得陆寻也是不错的,毕竟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个谦谦君子。
  可惜没有若是,崔九此人霸道得很,非得在人心上刻下一笔又一笔。
  贺知春有些懊恼,并非是无法回应陆寻,而是她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认真设想过要嫁给崔九以外的人。
  她朱唇微启,正要说话,就见一个穿着大红袍子,走路带风的少年郎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得了消息胡乱的撸了一把就出门了,腰间的玉带扣得也有些歪斜,甚至连脚上的马靴,仔细看过去,竟然纹饰都是不同的。
  崔九将手中的马鞭往地上一掷,将贺知春拉到了自己身后,怒道:“竖子敢抢吾妻!”
  陆寻淡淡的看了崔九一眼,“一无媒,二无聘,何谈妻?”
  “全长安城的人都知晓,阿俏是未来崔家主母,崔九的妻。陆寻,枉费某拿你当半个兄弟,你就是这样趁人不备,挖人墙角的?某同阿俏青梅竹马,乃是天生一对。你又何必横插一杠子。”
  陆寻手心一紧,嘴不饶人,“你这人可真是自私自利,阿俏未来长安城,你便胡言乱语,岂不是污了阿俏名声?这就是你作为世家子的教养么?”
  崔九冷笑出声,“世家子的教养?那像你一样,装模作样,高高在上就是世家子的教养?你做甚不提前问阿俏想不想嫁你?就说什么第四喜,喜从何来?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罢了。”
  “你说得谦卑,还不是自负,觉得阿俏嫁你是高攀了,贺家没有不应的道理,才会冒然登门。”
  见陆寻要反驳,崔九又接着说道:“你何必假装?某曾经亦是如此,崔九郎心悦你,你竟然不感激涕零叩谢上苍?可某从来都不瞒着阿俏。某的聘礼都准备好了,阿爹阿娘也都同意了,为何还不登门?”
  “就是为了贺家上下都放心某,阿俏心甘情愿的嫁给某,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这一抉择。而你的诚心,不足某的万分之一,竟然也敢跟某抢阿俏!”
  “兀那鼠辈!可敢一战?”崔九说着,将腰带一扯,拍了拍胸脯。
  贺知春瞧着傻了眼,崔九竟然要在贺家就同陆寻打一架?
  她想着,拽了拽崔九的胳膊,小声说道:“你疯了么?陆大哥不过是求亲罢了。”
  人家客客气气的登门,你若是不愿意,委婉的拒绝了不就行了么?
  若是还打上一场,鼻青脸肿的出去,那贺家岂不是成了土匪窝子了。
  陆寻乃是文人,虽然也学过一些花架子剑术,但到底不比崔九打架经验丰富。
  原本不想应,以自己的弱点对旁人的强项。他来求亲,就已经设想过崔九会怒发冲冠了,可他到底没有忍住。
  崔九这种泼皮无赖,阿俏怎么能嫁给他呢?
  更何况,阿俏的确是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想要同她共度一生的女子。
  他的手紧了紧,做好了横着出去的准备,“某若是打赢了,你此生再也不提阿俏。反之亦是如此。”
  崔九突然轻笑出声。
  让陆寻和贺知春都觉得莫名其妙起来,该不是真的气疯了吧?
  “某就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比某待阿俏更真心的人呢?”
  “某若是赢了,你也立马出门,不再求娶阿俏了?你看你,一场输赢就能放弃阿俏,可是某却不会,某就算是被人打趴下了,也照旧会站起来,不要脸的来求娶阿俏。”
  崔九说着,高高的扬起了下巴,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贺知春瞧着有些好笑,你不要脸还是什么光荣的事么?
  “当然了,能把老子打趴下的人,还在娘胎里没有生出来呢!”
  您这么快就忘记自己被山匪抓了的事了?还有李恬那悍劲儿,也不知道您能经得住几拳……
  陆寻心中一垮,阿俏笑了,他输了。
  “崔景行,你当真说服了你爹娘?某不信。”
  五姓七望多是互相通婚,尤其是宗妇之位,尤其重要。若是寻常的崔家子,以阿俏如今的身份也能嫁得。可是崔九却是不行。
  没看到当年圣人想要他尚晋阳,崔九当场就拒绝了,他为何如此强硬,圣人为何也没有再提?就是他后头也想明白了,崔九是不可能尚公主的,他身后的宗老们也不会同意。
  尤其是老李家的公主几乎都是跋扈任性得很。
  是以阿俏嫁过去了,肯定也是不受待见,要受冤枉气的。
  他家就不同了,他并非长子,娶阿俏很合适。这一点,他比崔景行强多了。
  崔九没有回答,却是回过头去对着贺知春说道:“阿俏,捂住耳朵,不许偷听我们说话。”
  贺知春不明所以,但见崔九很认真,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个是娶了阿俏奋发图强,听他们的话考进士走仕途的崔九;一个是娶了世家大族之女,却到处惹事生非今天打太子明天打晋王的崔九,江东陆氏擅商,你应该很清楚族人们会如何选。”
  “你可能会按照你们陆氏的情况来选,换一个听话的家主不就好了么?可惜了,崔家向来都是锐意进取,不像你们龟缩江东,崔景行就是崔氏第一人,无人可以取代。”
  他说着,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邪气的笑容,“再说了,不听话的人,都不能再说话了哦。”
  陆寻一怔,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骗你的呢!其实某就是对阿爹阿娘说,那山匪把某抓去那啥了,从此一想到那事儿就犯恶心。只有阿俏一人能行,谁要她救了某呢?某只能对阿俏一人举起来。”
  陆寻的表情一下子龟裂了,从牙缝里透出几个字来,“你真豁得出去……”
  这脸皮简直比长安城的城墙还要厚!
  崔九眨了眨眼睛,“还是骗你的呢!其实是阿俏太好了,阿爹阿娘都很喜欢她。用某曾祖的话,阿俏分明就长成了崔家人死穴的样子嘛!”
  擦!此刻只有这么一个词能用来形容陆寻的心情。
  崔九走了过去,拍了拍陆寻的肩膀,笑道:“老实人,不要跟某争,你还差得远呢!”
 
 
第141章 少年郎来角觝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寻被他这么一激,周身的世家子气度已经完全挂不住!
  老实人怎么这么像是骂人的话呢?
  “是不是好气,想打某又打不赢?”崔九说着,歪了歪头。
  真的好气!光气也就算了,还被他完全戳中了心思!陆寻简直想要喷火了!
  不气不气,不和贱人一般见识!他暗自告诫着自己,阿俏还看着呢!
  “某阿爹性子怪异,崔家人大多数好文,进士出身,偏他中了进士之后,却弃笔从戎。因此某也练得一身好功夫,同你打胜之不武。不若,来角觝?”
  角觝在大庆贵族中也是颇为风靡,通常都有专门的角觝技人,供人观赏,但小郎几乎都会上两手。
  若是在军中,或者全是小郎的地儿,他们甚至会把衣衫脱了往地上一掷,只着兜裆裤,要的便是那种气势。
  现在阿俏在场,崔九和陆寻自然不会脱。
  若这还不应战,那就不是男人了!
  陆寻一言不发,用手中的折扇在地上画了个方台,将扇子一掷,“来战!”
  贺知春傻了眼,所以二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就开始角觝了呢?
  相传蚩尤头上长角,骁勇善战,今人以头相抵,摔跤角力,在司马迁的《史记皇帝本纪》都有记载,可见源远流长。
  二人半躬下身子,以头相抵,互相用手搭着肩膀,一声怒吼,便开始互摔起来。
  陆寻年长,平日里又是仙人之姿,这还是贺知春第一次瞧见他面露凶光。
  崔九年幼,却身材修长,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蛮劲儿,气势大盛。
  崔九性急率先出手,手臂一抬,对着陆寻的胸口就是一掌,只一下陆寻便知晓崔九并没有使内劲,到底是让了他。
  这一下子,让陆寻越发的恼怒,他后退三步,低下头去,猛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崔九的腰,提出了他的腰带,想要将他倒摔过来。
  岂料崔九出门匆忙,腰带没有系稳,被他这么一抓,啪的一下散了开来,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一扑,崔九看准时机,一个勾脚,将他绊倒在地……
  两人一开始还顾及贺知春还有阮麽麽在场,斯斯文文的遵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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