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春事——饭团桃子控
时间:2018-08-03 08:28:07

  打到后头,已经不忍直视,你一拳我一脚的互殴,好在心中还又点数,打人不打脸。
  贺知春只能看到一团红色翻滚来翻滚去,深色的是陆寻,红艳艳的是崔九。一会儿你在上,一会儿我在上。
  “麽麽,我总觉得,这里好像没有我啥事儿了!”
  阮麽麽有些想笑,少年郎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陆寻到底是文人,体力不如崔九,打不了多时,已经躺在地上直喘气儿了,他摆了摆手,骂道:“天杀的崔九郎!”
  暗红色的袍子微皱,领口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扯开了,腰带更是早就散落在地了。
  崔九则是站在一旁,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阿俏,快捂住耳朵。”
  贺知春有些无语,怎么又让她捂耳朵了。
  “你这坚持的时辰太短啊!啧啧……某观你面相,定是泄了元阳,比不上某的童子功啊!”
  “你怎么那么嘴欠呢?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死的。”陆寻俊脸一红,大喘着气,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今天的太阳怎么如此刺眼呢,让他的一败涂地无所遁形,可气的是,他对崔九却半点儿恨不起来,反而大大的改观了。
  是谁说崔九郎是纨绔子的呢?
  他若是纨绔子,那他算什么?
  可是真的很嘴欠啊,让人想要脱下鞋子,狠狠的抽他的嘴巴!
  崔九笑了笑,蹲下身子来,对着陆寻伸出了一只手,“起来吧,你袍子破了,再躺你的花裤子就要露出来了。日后阿俏想起你,就是哟,穿着大花裤衩子的陆寻。”
  陆寻一巴掌拍在崔九的手掌上,坐了起来:“你才穿花裤衩子呢,崔景行!”
  崔九笑完了,站起身来,拼命的拍着自己个身上的尘土,跳起脚来拍,恨不得现在立即跳进浴桶中,沐浴焚香三遍。
  然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腰带,嫌恶的拍了拍,一咬牙还是系在了腰间,真的好脏啊!
  陆寻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也拍了拍身上的灰,他陆寻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如此狼狈过。
  “你看你,骂也骂不过某,打也打不过某,日后便不要同某抢阿俏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最好的芳草已经是小爷我的了,你再另寻一根吧。”
  陆寻也捡起了自己的腰带,不紧不慢的系好了,又将自己的发髻重新挽了挽,戴好了玉冠。
  “你说了那么多话,某只问你一句,阿俏应承你了吗?”
  崔九一堵,回过头去,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阿俏,见她还捂着耳朵呢,贼胆心生,挺直了胸膛,“那还用说么?阿俏当然心悦某了。”
  陆寻呵呵一笑,他怎么那么傻就中了崔九的计了呢,他们两个打破头有个屁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去讨好阿俏,讨好贺余,讨好贺家的舅兄们。
  崔九这个小人,一早便这样做了吧!
  他这么气,分明就是贺家根本就没有默认他同阿俏的亲事,不然以贺余的性子,在他初明来意之时,便已经说了。
  只不过,两人打了一架,他却觉得,阿俏若是嫁给崔九,他一定会将她护得很好吧。
  他以为自己已经对阿俏很动心了,可是眼前这个人,岂止是动心,简直是恨不得将自己个的心挖出来。
  所以他不过是上门提个亲,崔九就立即炸毛了。
  “若是阿俏选了你,你待她好一些,莫要将她规在内宅之中,那样太可惜了。”陆寻想着,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崔九惊讶的看了陆寻一眼,随即便得意的笑了,“还用你说?阿俏肯定会选某的。某哪里敢规她,只有她规某的。”
  陆寻突然觉得,他别的地方没输,就输在了脸皮的厚度上。
  “走了,日后堂前再见吧。”
  崔九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他可没有陆寻用手梳头发的本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弄才好,墨竹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你选官,可别来御史台,不然某怕自己忍不住公报私仇。”
  不来更好啊,看你做官不正,老子不参死你,参到你不敢对阿俏有半点歪心思!
 
 
第142章 何时弃我而去
  贺知春见崔九和陆寻都不说话了,这才将堵住耳朵的手放了下来。
  “阿俏,你是怎么想的,便怎么回应,不用为难。即便是你……那陆大哥也还是陆大哥。”
  陆寻微笑着走到贺知春身旁,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去压一压她头上飘起的一撮乱发。
  却被崔九啪的一下打了手,“不要动手动脚。”
  陆寻差点儿没有绷住,想要同崔九再打上一场,就听道屋子里两人走出来的声音。
  “陆兄见谅,改日再一道儿饮茶。”这是贺余的声音。
  “贺兄说的哪里话,年轻后辈们就是有生气,咱们也是那时候过来的。大侄女是的难得一见的好小娘,那某就回府静候佳音了。”
  贺知春闻言抬头一看,只见走出来了一位心宽体胖的男子,他长了一对眯眯眼儿,不管笑没笑,都好似在笑一般,让人心生亲切之感。
  “贺兄留步留步,阿寻咱们该走了。”
  陆寻闻言点了点头,对着贺余行了个礼,“贺伯父,小侄心悦阿俏……望伯父能成全寻一片痴心。”
  贺余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寻今日先回吧,好好的睡上一觉,接下来还有吏部选官呢。”
  陆寻紧了紧手,“如此小侄先告辞了。”
  等陆家人一走,贺余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某的阿俏就是好,你看一家女百家求。”
  笑完了又有些伤感,“某的阿俏都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阿爹的心都要碎了。”
  贺知春眼角有些抽抽,阿爹自打来了长安城,戏越来越多啊!
  崔九一听,赶忙蹦跶了过去,“陆寻选官,说不定要外放,指不定把阿俏带到哪个穷乡僻壤的角落里去了呢,那伯父您岂不是好些年都见不上一次,不好不好。”
  贺余瞪了他一眼,“他不好你好?”
  崔九忙不迭的点头,“那必须的啊!某就在长安城,崔家隔着贺家不过几坊之地,阿俏想回娘家了,连马车都不用,踢踢脚就回来了啊!”
  “伯父啊,你若是不好意思拉下脸拒绝,没关系啊,某明儿便遣媒人登门,不,要不某现在就去宫中求圣人指婚。”
  贺余对着他摆了摆手,“行了啊你,某要再考虑考虑。你看看你的样子,衣衫不整的,昨儿个饮多了才起吧?”
  崔九呵呵一笑,挠了挠头发,“这不一收到风,就从榻上跳了起来,胡乱扒了一件衣。若不是下人提醒,穿着中衣就来了。”
  贺余瞧着眼神一暖,“你去阿俏那整整衣衫,把一头杂毛给捋顺了,瞧着碍眼。”
  崔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是啥意思!?
  让他去阿俏那儿!贺余这是认同他了啊!
  他一激动,结结巴巴的说道:“那……爹……某去了啊!”
  贺余作势要打他,“谁是你爹呢,别蹬鼻子上脸了,快去吧。你这么些年,某也看在眼里了。”
  崔九头一次觉得,贺家人的鲁直是一项天大的美德啊,你看人贺余,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花花肠子,说行就直接说行了。
  当真不枉费他掏心掏肺了。
  然后陆寻才是他的大媒人啊,若是让他知晓,因为有他的衬托,他崔九才在贺余面前脱颖而出,岂不是要气炸,哈哈!
  崔九这样一想,半点怒气也没有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朝着贺余行了个大礼,就朝着贺知春跑了过去。
  他围着贺知春转了几圈儿,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俏,阿俏,阿俏……”
  贺知春被他转得头都晕了,“走吧,别转了。”
  “阿俏,某觉得这时候应当说些甜言蜜语,表一表忠心,但某现在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阿俏!”
  贺知春脸一红,你这还不是甜言蜜语啊!
  所以崔九让她捂住耳朵之后,到底说了什么呢?贺余怎么会突然就应承了崔九呢?
  她这辈子还是要嫁给崔九为妻么?
  两人一路里朝着芳菲院走去,崔九时不时的唤上一声阿俏,然后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到最后贺知春都恨不得在他身上踹上两脚了。
  一进了屋子,阮麽麽便指挥木槿给崔九端来了水,替他重新梳头。
  岂料木槿的手刚碰到崔九的头,崔九便从傻乐呵中回过神来,身子一闪,“某不惯被人碰。”
  贺知春心知他的德性,对着木槿摇了摇头,接过了她手中的梳子,“墨竹呢?去寻墨竹过来吧。麽麽你也下去吧,我有事要问崔九。”
  阮麽麽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听了贺知春,领着旁人都下去了,只是不放心,拿了个小几子在门口坐着。
  贺知春自然不会上去给崔九梳头整衣。
  她坐了下来,给崔九倒了一盏君山银针。
  “在什么情形下,你会弃我而去呢?”
  崔九正襟危坐,阿俏这是要考校他。
  “没有这种情形。即便是大庆要亡,吾乃守城之将,某也会带着阿俏一道儿战死在城门前,若是弃你而逃,或者是让你一个人做亡国奴苟且偷生,光是这种想法,都是对你我的侮辱。”
  贺知春有些不知道如何才表达清楚自己的含义,她总不能直接问,你为何不同我圆房?
  太羞耻了啊!
  “若是我们无法有后代呢?”
  崔九惊呆了,转眼又心疼的看着贺知春,结结巴巴的说道:“阿俏你不能生吗?某是宗子,一定要有后的。”
  贺知春有些失望,果然如此么?
  崔九一见贺知春误会了,赶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可以在族中过继一个。咱们从他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抱过来,跟亲的一样。你若是不想养奶娃娃,那等他长到元豆这么大了,三岁看到老,咱们选一个品行好,有孝心的。”
  “你性子耿直,但是这事儿除了你知我知,不要告诉别人了,尤其是我阿娘。老人家你知道的……不行让我阿爹阿娘再生一个,日后把家主之位传给弟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是他爹唯一的嫡子,庶子继承家主之位?美得他们呢!
  要是他娘老子知晓阿俏不能有后,便是他把嘴皮子说破了,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崔九想着,小心的问道:“阿俏可是有哪里不适,葵水来了吗?是不是那时候为了救我,在洞庭湖中泡太久了的?英国公医术极好,某带你偷偷的找他瞧瞧,不要讳疾忌医啊!”
  ……
  你连葵水都知道?纨绔子弟晓得的有点多啊!
  贺知春不知道怎么接话,崔九又摇了摇头,“不对,他连李恬都治不好,肯定也治不好你。”
 
 
第143章 莫要贤良淑德
  贺知春有些唏嘘,到底如今的崔九,不是上辈子的崔九,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若是没有真正的遇到那个坎,很有可能压根儿想不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就像是你以为自己能为他去死,说不定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只想跪地求饶。
  正是因为人性是如此的飘忽,世间才有了那么多的悲戏剧,有了那么多的背叛与悔意。
  想那么多又有何用,等真遇到了,便知晓了。
  若是这一世,崔九还同上辈子一样,她一定啪的一耳光打醒他,不管怎么样,也要查个清清楚楚,死个明明白白。
  但唯一让她稍微有些慰藉的是,或许上辈子的那个孩子,当真是崔九从族中抱回来的吧。
  崔九站起身来,压了压贺知春翘起的一撮头发,可是一压下去,又弹了起来,一压下去,又弹了起来。
  他原本想要安慰贺知春的,他其实很喜欢孩子,看他带元豆就知晓了,但是阿俏他不能生。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一大半欣喜若狂,魏王把阿俏委托给了他,贺余也认可了他,他只要来提亲,阿俏就是他的人了。
  崔贺氏。
  可还有一小撮地方有些疼。那日他同贺知春一道儿抱了元豆,夜里回去便做了一个臃长的梦,梦中阿俏为了他生一树的孩子,那棵需要三人才能环抱的大树,都快要被他们一家子给压垮了。
  贺知春不晓得崔九的思绪已经跑偏了,她何时说过自己不能生了?
  她只感觉崔九的手在她的头上动来动去的。
  “不是说不能动手动脚么?”
  “某那说的是陆寻。”
  “那你还真是宽于律已,严于待人。”
  “过奖过奖。某就在这里,阿俏可以随时动手动脚,就是动口也行啊,毫无怨言。”
  两人怼着怼着,就忘记之前要问的那些事儿了,等墨竹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么热闹的一幕。
  “小郎,奴给你梳头。”
  崔九点了点头,贺知春见自己的头发也被崔九弄乱了,便招来了木槿,让她也给自己重新梳一下头发。
  墨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给崔九整理完毕,阮麽麽一瞧,忙不迭地将二人赶了出去。
  心下暗怪贺余一个糙老爷们当真是不讲究,就算崔九日后要娶阿俏,那也不能让他来小娘的院中呀!就是见客的小厅,都不行。
  主仆二人出了门,崔九才一下惊觉起来,“阿俏的闺房长啥样?有什么缺的么?”
  墨竹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小的没敢抬头。”
  崔九大失所望,“某忘记瞧了。”
  待崔九之后,贺知春便忍不住时不时的往门口张望,上次陆寻贺家借住,知秋都立马就知晓,赶了过来。
  今日他上门来提亲,街坊四邻都瞧在眼中了,没有理由她不知晓。
  知秋她……
  贺知春一直等到了天黑,也不见知秋过来,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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