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往后一看,就只见到白言之慌忙转身的背影。
她顿了顿,忽的说:“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姜酥酥点头:“去吧,我去天福楼叫一桌好菜边吃边等你。”
两人说妥当,姜酥酥就见阿桑气势汹汹得朝白言之大步过去,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转脚上天福楼去了。
白言之捂着快要蹦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他怔怔瞧着阿桑走近,那双亮澄如火的碧色眼瞳,美得让他眩晕。
阿桑居高临下,没好气的道了句:“跟我来。”
话毕,她率先走进旁的巷子里。
白言之揉了把脸,努力拉回理智,不远不近坠她后头进了巷子。
阿桑一直往里走,左拐右拐,最后走进了人少的暗巷中,眼见四下无人,豁然转身,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慢慢慢!”白言之抬手格挡,并往一边跳开,“你打我做甚?”
阿桑哼了哼:“那你一直跟着我做甚?”
闻言,白言之腾地红了脸,他转身面壁几息,努力平复情绪,又回身道:“你既是晓得我心意,我也就不瞒你,我是跟姜阮说的那样,所以你要不要嫁给我?”
阿桑放下拳头,狐疑的问:“你脑子被门夹坏了?”
毕竟,她跟他每次见面,不是动手就是动脚地打上一架,还半点都不留手的那种。
白言之哭笑不得,他深呼吸道:“没有,我正常着,你要不要嫁我?”
“不要!”阿桑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白言之难以置信,想他家世不差,人也长的不错,还打小就认识她,哪里不好了?
阿桑挺起胸脯:“等酥酥成亲了,我就要去闯荡江湖,我还要去波斯玩一圈,没功夫嫁人。”
白言之目光不自觉往她身上玲珑俏挺的胸前曲线溜了圈,兴许是有异族血统的缘故,阿桑远比一般同龄姑娘长的高挑不说,身上线条还很是丰腴勾人。
只是她平素都穿着轻便的短打衣襟,不引人注意罢了。
白言之此时就像是发现了她这朵带刺山蔷薇的迷人之处,眼巴巴地护着瞅着,甚至还想藏起来,就怕有人跟他抢。
他憋了半天,哼哧哼哧的道:“那我同你一起去闯荡。”
阿桑讶然了:“你是勋贵之后,家里会同意?”
白言之面无表情的道:“家里还有大哥。”
所以,他不用继承家业。
阿桑摇头:“我们没可能,你不要再来找我,我走了。”
她冷酷无情的拒绝,半点都不留情,说完就要干脆利落地离开。
白言之急忙拦住她:“阿桑,你考虑考虑。”
阿桑往左挪,他便往左,她往右,他就跟着往右,就是要拦她。
这番纠缠,让阿桑没了耐性,她下意识的竖掌就推过去。
白言之反应极快,他不躲不闪,居然还主动迎上去,一把抱住阿桑的手,倾身凑过去,飞快往她唇上亲了口。
猝不及防,阿桑根本反应不过来。
白言之一招得逞,他在阿桑要动手生气之前,远远跳开道:“阿桑,你等着我,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
随后,就那般迅疾如电地跑了。
半晌,阿桑回神,她摸了摸嘴皮子,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个居然不讨厌也不是很排斥。
莫不然,她也是喜欢他的?
这念头才起,她就打了个激灵,果断挥手,将这念头打散。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此事阿桑并未跟姜酥酥提及,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晃就是数日,姜酥酥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过。
京城在大殷北,一到冬天,大雁会飞去温暖的南方。
息扶黎想要猎活雁,也只有赶去南方才有。
在进入腊月,眼看还有半月就要翻旧年过新年之时,一个冬阳晴好的早上,姜酥酥听闻下仆回禀——
“姑娘,端王世子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对活雁!”
姜酥酥当时就眉眼弯弯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活雁:哭唧唧,好不容易飞到南方,又被捉回北方,贼鸡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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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婚嫁有六礼,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纳采俗称议婚或说媒,请媒人到女方说媒,了解女方的心意,看看这门亲事有没有成功的希望,提亲时,通常以活雁作礼,象征忠贞不二。 (摘自百度百科)
第116章 想你了
小姑娘思念心切, 提起裙摆就想往花厅去, 然才没走几步,又倏地驻足, 她咬唇想了想,竟是折身小跑回了房间。
接着就见她翻箱倒柜, 选了一条又一条的小袄长裙,最后择了一身樱花粉月季蝴蝶通袖袄,下配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长裙。
她还照了照菱花铜镜, 扶正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 从妆奁匣子里摸出橘子味的口脂,往唇上薄薄抹了一层。
饱满的唇肉再上下一抿,顷刻就成粉嫩嫩的颜色, 带着微微珠光,就和咬了一口的樱桃一样, 招人的很。
打扮妥当了,姜酥酥才复又提着裙摆,步履匆匆过花厅。
她小喘着气,走到花厅门牖边, 探头往里一看,就见厅中央放着个巨大的鸟笼, 笼子外头还照着半透光的绸布。
沐潮生和战初棠还有府中管事正围着那鸟笼低声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姜酥酥听不清。
她往后周遭扫了圈,没见到想见的人,顿时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
战初棠朝她招手:“酥宝儿, 快来看活雁。”
姜酥酥踏进门槛,她站过去挽着战初棠的臂膀,往笼子里一瞅——
一对肥硕又健壮的活雁窝在笼子里头,雁身上还绑着喜庆的红绸花,那笼子底下竟还有隔层,下面奢侈地烧着银炭,热气蒸腾很是暖和。
活雁没有感觉到冷,估计在笼子里呆了好些天已经适应,即便此时被人围观,也不曾惊叫,反而还时不时相互用嘴梳理羽毛。
这明显是一公一母,息扶黎居然十分有心地捉了一对。
战初棠彻底放心了,纳采之礼越是厚重,那表示息扶黎越是看中自家女儿,往后定会爱重于她。
姜酥酥看了一会,问:“爹,娘,这活雁要放了么?”
沐潮生想了想:“养着吧,既是端王府送过来的,就好生养着。”
目下京城正是隆冬,其实并不适合养活雁,然这对活雁又是纳采之礼,无论是放了还是宰了都不合适。
沐潮生看了兴致不太高的女儿一眼道:“往后你要嫁进端王府,这活雁就养在那边,天气太冷,修个暖房就行了。”
他浑然不觉这要求麻烦,毕竟,勋贵之家,十有八九的,后宅夫人姑娘家都会修个暖房拿来种花。
姜酥酥小心翼翼地问:“那让大黎黎拿回去,他人呢?”
沐潮生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走了,东西送到,人自然就该回去了,毕竟他下南方一趟,还瞒着京中众人,此时也当早些回去露露脸。”
毕竟息扶黎在白鹭书院帮着姜酥酥考核那一场,诸多人亲眼所见他是吐了血的,一出书院人还晕厥了过去。
后来有宫中的御医上门诊治,也是齐齐摇头叹息。
这些时日下南方,他更是连夜出城,除了少少的几人,根本就没人知晓,众人只以为他还在府中奄奄一息地养着。
姜酥酥闷闷地应了声,心头的失落止都止不住,小姑娘一瞬就焉了,明显不开心。
战初棠看了沐潮生一眼,拍着她手:“过几日,酥宝儿你去王府,让你姊姊回来一趟,顺便将你的生辰八字带回去相合。”
纳采之后,沐家收了礼,就该给生辰八字,让端王府去纳吉,卜问先祖问吉凶。
婚嫁六礼,得按规矩一样一样的来,差一星半点都是不行的。
姜酥酥勉强笑了笑:“我晓得了娘亲。”
小姑娘也没了看活雁的兴致,她挥了挥手道:“爹,娘,我回房练女红了。”
说完这话,她抖了抖裙裾,微微低着头出了花厅。
战初棠见人走了,不满地嗔怪起来:“瞧瞧,惹酥宝儿不开心了吧?好端端的硬是黑着脸把端王世子轰走了,要酥宝儿晓得了准生你的气。”
沐潮生哼了哼,看着活雁道:“我收下纳采之礼,还不兴我看他不顺眼么?”
狼崽子千方百计想叼走他窝里的娇娇小女儿,他能看得顺眼才是怪事。
战初棠失笑:“既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你怎还和小孩儿一样置气?也不担心世子心生芥蒂,往后对酥宝儿不好。”
这话似乎戳中了沐潮生的软肋,他沉默了会,才不耐的说:“我晓得了。”
便是为了酥宝儿日后能过的好,他怎么也的给端王世子几分好脸色。
却说姜酥酥慢吞吞往自个院子回,她路过后O庭O花O径,噘起小嘴,也不知生谁的闷气,扯了片长青忍冬的叶子揉了揉。
“臭大黎黎!”她实在找不着发作的人和借口,转而使起小性子来,将那闷气迁怒到了息扶黎头上。
分明这么多时日没见了,平素也没见他那样听话,这会说回去就回去了,莫不然他都是不挂念她的么?
小姑娘委屈极了,她挥袖抽在修剪的整齐的忍冬上,还轻轻踢了一脚,踢的忍冬丛簌簌作响。
“呵,”冷不丁熟悉的低笑声传来,“姜酥酥你胆儿肥了,多日不见都敢骂我了,嗯?”
姜酥酥黑眸一亮,她豁然转身,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大黎黎?”
一身七宝枫叶滚银边长袍,系玄色为底,纹绣缤纷晚樱披风的青年站在半丈远的地方,含笑望着她。
姜酥酥不顾矜持,一个猛扑扎进他怀里。
息扶黎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长臂一环,用力将小姑娘拥进怀里,还谨慎地四下一扫,确定周遭无人适才稍稍放心。
“你不是走了么?”姜酥酥闷声闷气的问,口吻里掺杂着小委屈。
息扶黎低头啄了她发旋一口:“我听到某个胆大包天的姑娘在背后偷偷骂我,于是我就又回来了。”
姜酥酥抱着他精壮窄腰摇了摇,控诉道:“你走这么多天,回来了也不顺道来看看我。”
在心上人面前,她娇气的和小时候一样,只盼他能多哄哄她。
息扶黎叹息一声,他揉了揉怀里的姑娘,哑着声音道:“我这不来了么?送了活雁,连口水都没喝。”
他其实也是想她的厉害,在南方、在路途上的每个日夜,挂念的心肝都疼了。
姜酥酥到底还是会心疼人的,她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去我院子先喝点水休息会?”
息扶黎视线落在小姑娘粉嫩的唇上,他忽的就越发口干舌燥了。
他听见自己低声说:“不用,我不想喝你院子里的水,我想喝你的……”
姜酥酥懵圈眨眼,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哪里有水了?
她道;“我没……”
“嘘!”然一句话没说完,息扶黎蓦地竖起食指搁在她唇间,阻了她没说完的话。
“嗳,你看到端王府送来的活雁没有?可大可精神了,那羽毛漂亮得很。”
“真的?在哪,带我去瞧瞧热闹。”
……
下仆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就要经过这边。
姜酥酥心虚,她正要推开息扶黎,不想他抱着她一个后退就折身躲进了假山凹洞里。
那凹洞不大,堪堪能遮挡住两人的身形,姜酥酥后背靠在假山壁上,身前就是息扶黎,份外得挤。
“就在花厅,现在赶紧去还能看到。”
“走走,这大冬天的,活雁可真稀罕。”
“可不是么,端王府看中姑娘,整个京城,有几个人纳采是送的活雁来着。”
……
两名闲话的下仆经过那假山,声音逐渐远去,最后周遭又彻底安静下来。
姜酥酥回神,就见息扶黎离她很近,近的他呼吸都喷洒在她脸上,温热的湿润的,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柏冷香。
她不自觉掩下睫羽,手还紧张地抓上了假山壁。
“酥酥,”息扶黎低头,亲情啄了口她小巧的鼻尖,嗓音喑哑的厉害,“我渴。”
“那那喝水啊……”姜酥酥心跳如擂鼓,耳朵尖不自觉红了。
“嗯,你给我喝吗?”他问,口吻中带着克制,又有蠢蠢欲动的不怀好意。
姜酥酥点头:“给……”
这才一个字,剩下的话,就被息扶黎忽然压上来的唇给堵了回去。
多日不见的思念在这刻轰然爆发,仿佛洪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他席卷着她仅有的柔软,舌尖带着强势的张力,不容拒绝地卷着她的,毫无节制的吮O引起来,巨大的力量形成滚烫的洪流,狠狠地撞击进她的身体里。
她和他之间的阻挡,冬日衣裙的隔离,在那一瞬间,都仿佛被搅烂粉碎。
甚至于,她的身体莫名滚烫起来,全身血液都在四肢百骸里奔腾喧嚣。
她开始呼吸困难,忍不住溢出一声破碎的嘤咛。
这声嘤咛叫息扶黎含O吻的动作一顿,继而以更用力、更深入的姿态攫取她唇腔内所有的蜜津,不留半点空隙,恨不能再紧密一些。
羞人的啧啧水声在静谧的假山凹洞里回荡,伴随粗重不稳的呼吸,交织成让人心猿意马的春景。
姜酥酥被迫仰起点头,她的后脑勺被息扶黎稳稳地托着,用最契合的姿势去迎合。
一直到,理智面临崩溃的边缘,息扶黎堪堪抽离一分。
他捧着小姑娘的脸,气息不匀,薄唇上水光润泽,凤眸幽深如墨。
姜酥酥更吃受不住一些,她一身瘫软在他怀里,嫣红的唇肉微张,大口喘着气,黑眸迷蒙,腮嫩薄粉,一脸的春媚之色,真真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