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戏精[综]——奚染
时间:2018-08-07 11:14:21

  再结合原芙月此刻的语气,他真的很难不多想。
  两人对峙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又道:“你愿意回去, 爹和娘肯定会很高兴。”
  “他们一直在念叨你,想知道你在外头过得究竟如何。”
  原芙月和原家二老虽不亲近,但也没有闹到和原随云这般地步。
  所以他们会念起她,她倒也不是完全不信。不过她也知道,原随云此刻的说法,肯定是夸张再夸张了的。
  正如她跟原随云说的那样, 再回太原的时候,她打算去一趟无争山庄,和原家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做一个了断。
  她本来就不想当无争山庄的大小姐,也不想出门在外时一直顶着无争山庄的名头,现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没道理还不让它归位。
  不过所有的这些事,都得回了太原再说。
  现在就随便原随云自己脑补吧,她实在懒得跟他说再多。
  “如果你是来劝我回家看看的,那你已经达成目的了。”原芙月说,“可以走了。”
  “阿月……”演戏演全套,来都来了,他当然要把忧心妹妹的好兄长扮到底,“我听你声音比昨日哑,是不是着凉了?”
  这回原芙月还没来得及开口,西门吹雪就替她赶人了。
  他也没看原随云,只扫了正堂里之前给原随云沏了茶水的两个侍从一眼,平静道:“还不送客?”
  原随云:“……”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知西门公子对我十分不喜,但不论如何,我都是阿月的兄长,难道我连关心她几句都不成?”
  西门吹雪:“不成。”
  “而且她说了,你不是。”
  这回他说完就直接拉着原芙月离开了正堂,根本不给原随云再用言语纠缠下去的机会。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陆小凤:“……”
  虽然他是真的觉得原随云看着很好相处,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西门吹雪的朋友。现在西门吹雪要闭门送客,他也只能劝原随云别放在心上。
  “西门他就是这个脾气。”陆小凤说。
  “我知道。”原随云很轻地笑了一声,“今日之事,还是多谢陆公子。”
  他离开后,陆小凤自认干了一件让友人不快的事,便拐去西门吹雪住的那间院子,想同他说句对不住。
  结果西门吹雪却不在,问了一下扫地的仆从,才知道他好像往厨房去了。
  一路寻至厨房后,陆小凤发现西门吹雪竟在灶台前煮汤。
  他差点吓死:“你你你……你煮什么呢?”
  西门吹雪倒是回答得很痛快:“梨汤。”
  陆小凤:“梨汤?”
  他本来想问煮梨汤做什么,但还没问出口便反应了过来。
  “噢——”他拉长了语调,“你是为了你家小月亮的嗓子。”
  其实当时如果不是原随云说了那句话,至少他陆小凤是注意不到原芙月的声音变化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佩服了一番原随云的耳力。
  当然,当着西门吹雪的面,他肯定是选择把佩服吞在肚子里。
  驸马宴已经结束,一天下来,整个西夏王都都已知道公主选了胡铁花。
  尘埃落定之际,那些从各地远赴西夏的江湖侠客也没了继续留在此地的理由,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这些人便先后离开了。
  原芙月想着要回无争山庄了断的事,也不欲久留。
  两日后,她便与西门吹雪和洪七坐着马车一道离开了西夏王都。
  至于陆小凤,他在离开前和江南花家的两位公子交上了朋友,被他们说动跟着下江南去了。
  原芙月本来以为他是单纯爱玩,还感慨了一下。
  结果她这么感慨的时候,西门吹雪却摇头表示并非如此。
  西门吹雪道:“他看出你不想对旁人透露无争山庄的事,为免自己太过好奇忍不住打听,干脆就不随我们回太原了。”
  原芙月很惊讶:“是、是这样吗?”
  西门吹雪点头。
  这世上能入他眼的人本就不多,能让他愿意与其交朋友的更少。
  而陆小凤能和他当朋友,当然不会毫无缘由。
  马车离开西夏境内,沿两国交界一路往晋北方向过去。
  四月初春暖花开,他们终于回到了太原。
  这个时间对原芙月来说十分特殊,于是回了太原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无争山庄摊牌了断,而是去了万梅山庄后山,她生父的墓前,恭谨地上了一炷香。
  她是一个人去的,从天亮到日落,在墓前坐了整整一天。
  这一天里,她从自己可以下地走路回忆到打遍无争山庄上下所有侍卫无敌手,最后脑海里浮现最多次的竟还是先前在她梦中出现的那句话。
  原芙月揉了揉眼睛,将头抵在墓碑上,低声许下了一个属于他们父女二人的承诺。
  片刻后,她终于提着剑站起来。
  “我现在已经不伤心啦,您放心吧。”她说。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沉入地底的时候,她绕过飞瀑和梅林回到前山。
  西门吹雪和洪七正等她吃饭,见她回来,俱是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饭吃到一半时,她跟西门吹雪说:“明天我自己去无争山庄就好了,你不用陪我。”
  他点头:“好。”
  第二日恰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一扫先前的春日沉闷。
  原芙月起了个大早,骑上她十岁时从生父这收到的生辰礼物,不急不缓地往城西行了过去。
  守在庄门口的侍卫两年不曾见过她,差些没认出来,认出来后也一脸惶惶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原芙月主动下了马开的口,她说你们帮忙通传一声吧,我过来了。
  听她出声说话,侍卫们方反应过来。
  为首的那一个忙向她行了一礼,道:“大小姐回家,何须通传,您直接进门便是。”
  原芙月本来想否认大小姐这个称呼,但又觉得没有同他们多掰扯的意义,干脆没再说什么,径直踏进了无争山庄的大门。
  这座山庄有三百年的历史,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闪耀着武林第一世家的荣光。
  不论是谁,只要能顶着这份荣光行走江湖,那就等于有了被天下豪杰高看一眼的底气。
  原芙月穿越之初也曾这么盼望打算过,可惜现在她只想和这份荣光划清界限。
  她穿过庄中花木繁盛,枝叶蔽日的园子,行到了原家见客用的花厅前,大步走了进去。
  她甚至都没有坐下,只提着剑打量起了这间花厅在她离开后又更换过的陈设。
  大约半刻钟后,原东园就带着原夫人寻了过来。
  两人都很激动,还没进门就喊了好两声阿月。
  原芙月从前怨过他们,所以每次面对他们心情都很复杂,但现在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反倒彻底轻松了下来。
  说到底他们不是她的父母,那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她望向原东园,在对方紧张又疑惑的目光里缓缓开口,说自己已经见过了玉罗刹,知道了十四年前的往事。
  玉罗刹这个名字一出口,原东园的表情就变了。
  而原夫人不太明白:“什么十四年前?”
  这下原芙月倒真有些惊讶了:“您不知道?”
  原东园终于出声:“你娘她的确不知道,当时她生完孩子,便累得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原夫人看到的便是在裹在襁褓里,被他抱过来的原芙月了。
  她不知那是恩人之女,只当是自己受尽苦痛生下来的孩子,加上那段时间她身体虚弱到根本无法亲自哺乳,最后母女俩便没能亲近起来。
  现在原东园告诉她,其实他们的女儿早在十四年前就死了。
  因为她中的毒,导致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婴,妙手回春如西门大夫,也无能为力。
  “那……那阿月呢?”她不敢相信。
  “阿月是西门兄的女儿。”原东园声音很低,“他当日跪在地上求我救他女儿性命,我没有不应的道理。”
  原夫人这些年身体始终不太好,这回受了当年真相的刺激,竟在原东园说完后就昏了过去。
  原东园吓得脸都白了,忙唤人去请大夫。
  一派手忙脚乱之中,原芙月站在那,怎么看怎么像个外人。
  不过她也的确是外人就是了。
  没过多久,大夫便赶了过来为原夫人诊了脉。
  大夫说:“夫人没事,只是受了些刺激而已,静养休息,再喝两副宁神静心的药便可。”
  于是原东园又指挥起了下人把原夫人送回主院休息。
  待花厅重新恢复清净,他才想起来,原芙月还在呢。
  他扶了扶额,有些无奈也有些抱歉地对原芙月道:“你娘她从前是真的不知道。”
  原芙月抿了抿唇,恍然道:“……那她就是真的不喜欢我,我明白了。”
  原东园:“不是!她只是……”
  “您不用解释啦。”原芙月笑了,“我今日来,本来也不是为了向您抱怨什么。”
  原东园大概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笑出来,一时愣得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他不开口,原芙月便说了下去。
  原芙月道:“我爹是为了我能活下来才把我交给您的,不论如何,我的确没死在玉罗刹手里,在无争山庄活了下来。”
  “从这点上说,我是该谢谢您的。”
  她的表情太过平静,语气也太过客气,的确如她所说,没有半点抱怨和控诉的意思。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和客气,才更叫人心慌。
  注意到她已经改了对西门大夫的称呼,原东园才陡然惊觉,从他们夫妻进门起,说了这么多话,她一声“爹”或“娘”都不曾喊过。
  她不是来抱怨的,她只是来摊牌划清界限的。
  她抛开了养父养母对她的种种忽视和不公不谈,只因她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彻底不在意了。
  原东园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知道自己没有争辩和挽留的立场。
  沉默良久后,他才听到自己开口问她之后有什么打算。
  “应该会先潜心练一段日子的剑吧。”原芙月没有犹豫就回答了,“我这两年心浮气躁,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和真正的高手相比,还差得远。”
  “你只是欠缺经验。”原东园道,“以后就好了。”
  原芙月嗯了一声又点点头,但没出声。
  看着她这副不欲多言的模样,原东园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日后……日后你若遇上什么困难,还是可以回无争山庄来。”
  “不用麻烦您啦。”她再一次笑了,“我现在可有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第37章 及笄
  原芙月说这句自己有天下最好的哥哥时,其实没有讽刺原随云的意思。
  但很显然, 原东园听后这么误解了。
  他张了张口, 有些吞吐:“这几年……委屈你了。”
  原芙月抿了抿唇, 没说话。
  就在此时, 花厅外有侍卫欣喜来报,说公子回来了。
  原芙月:“……”
  她抬头看了面前的原东园一眼,道:“我先前在西夏时碰上过他。”
  “当时我告诉他,他并不是我的哥哥,但他不信。”
  这下轮到原东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站在那,表情十分尴尬。
  而原芙月继续:“其实他不信也很正常,毕竟我没有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这个任务, 恐怕得交给您啦。”
  她话音刚落, 屋外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这么多年, 饶是原芙月从没刻意去记去分辨,在听到这脚步声的时候,她还是能立刻认出来者何人。
  放在从前,她大概已经在琢磨不然提前避开算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就像她在西夏时跟西门吹雪说的那样,她已经不怕原随云了。
  见或不见,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下一刻,风尘仆仆的原随云便进了花厅。
  他应该是比她晚了两天才离开西夏的,所以现在才回到太原。
  一进门,他便率先开口道:“我听下人说, 阿月回来了。”
  原芙月看他这副做派,倒也没像以往那样觉得烦躁。
  她嗯了一声,道:“在西夏时,我便告诉过你,我会回来一趟。”
  时隔一个月再提起这句话,原随云关注的重点依旧是那个“一趟”。
  他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道:“你这话是何意?”
  原芙月偏头看向原东园,说还是让原庄主同你解释罢。
  “省得你觉得我在骗你。”说罢她就要往花厅外走。
  原东园以为她这是想直接离开,本能地叫了一声阿月。
  她回头扯了扯唇角,道:“我想去绣水阁取两件东西。”
  “都是我爹当初送我的礼物,方便么?”
  原东园头都点了一半了,又听到她后半句强调了什么,一时愧疚不已:“你……你不必如此。”
  他是真的觉得对不住她:“你离庄这两年,绣水阁里的东西没人动过,全你你的。”
  原芙月其实并不在意其他东西,她单纯想去把那些年西门大夫为她准备的诸多生辰礼取走。
  哪怕在知晓真相之前,那些也都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一直被收藏得很好。
  现在一切归位,为她准备礼物的父亲却已不在人世,她思来想去,还是想把这些礼物带走。
  原芙月道:“您允了就成,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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