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好几天,宋怡把因为搬家而弄得乱糟糟的房子给收拾了出来,正式住了进去。
为了怕自己再临阵脱逃了后悔,宋怡一狠心就把自己租了一年的房子又退回给了房东,上交钥匙的那一刻,宋怡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放松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京市的房价寸土寸金,就算是租房价格也够呛,何况宋怡租的房子位置还不错。可京市不缺的就是天南海北过来打拼的人,只要有房子,就不愁没人租,宋怡当年找这么个房子就费了一番功夫。所以理所当然的,宋怡交了房子之后,第二天就查到它已经被人租了。
毕竟是自己住了一年的房子,宋怡看着它被租出去心里难受的不行,怏怏不乐的回到家之后,看着路淮卧室的方向突然委屈的撇了撇嘴,冷哼道:“我都把房子给卖了,你要是不欢迎我,我就......”
就怎么样,宋怡到最后也没说,因为她已经躺在路淮的床上蜷着身子睡着了。这两天又是忙着搬家又是忙着房子的,事情忙完之后路淮也累的不行了,连澡都没洗,基本上沾着床就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床的原因,宋怡在睡梦里还皱着眉紧抿着嘴,看起来莫名的委屈。
她嘴唇微微张了张,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呓语:“路淮,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
……
路淮深夜下飞机,他没报过自己这次出差的行程,但不知道粉丝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等他下飞机之后就被堵的想走都走不了了。
费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他才从粉丝的包围里走出来,他揉着签名签的发酸的手腕,对坐在车上老神常在的胥江说:“又是你把我的落地时间告诉他们的?”
胥江摘掉了眼镜,说得理直气壮:“你这半年都快宅的发霉了,她们好几个月没见过你了,在群里一个个说的可怜,我也是心软嘛。”
路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起来也不像是介意的意思。胥江想着几年前他最火的那段时间,平时出行胥江想多买几趟航班让粉丝摸不准他坐哪一趟航班以减少来接机的粉丝的数量都会被他拦下来,说人家跑一趟不容易。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了些,但本质上是一个很尊重别人的人,有人喜欢他,喜欢他的电影,他不会像其他一昔大火便高高在上的明星一样眼高于顶,相反,他由衷的感谢每一个人的喜欢。
在他心里,有人喜欢他是他的荣幸,而每一个人的喜欢,都不是可以肆意挥霍浪费的。
这样的路淮,在胥江心里也不像会是一个会因为他透露他行踪而生气的人。
但路淮半天没说话,胥江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忐忑,拿胳膊肘撞了撞他,低声道:“不是吧,生气了,这么小气的嘛。”
路淮挥开他的手,“没有,只不过……”路淮叹了口气,说:“我迟早都是要退圈的,他们能早点忘掉我,等知道我退圈的消息之后也会少一点伤心。”
胥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直愣愣的看了他半晌,最后扭过头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路淮会有这份心。”他想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路淮的粉丝会这么死忠了。
出了飞机场,路淮就把胥江和小齐赶到了一辆车上,自己开着另外一辆车往家里走。
路淮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到了小区,他本来想先去宋怡哪里看看,但想着已经这么晚了,宋怡八成早就睡了,而且明天她还要上班,不好现在叫她起来,所以只远远的朝宋怡家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慢悠悠的把车开到自己家楼下。
开自己家的门的时候路淮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进了客厅打开灯之后,路淮却觉得有什么不对——
走之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餐桌上零散的放着几个小零食的包装袋,还都是宋怡以前喜欢吃的;沙发上几个抱枕被摆的乱糟糟的,一个端端正正的放在扶手处一个胡乱的摆在中间,看样子似乎有人拿它当枕头睡了一觉;客厅的垃圾桶里,还扔着几个日常用品的包装袋。
路淮心脏猛地一跳,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下一个让他悸动不已的猜想。
他猛地扭头看向卧室的方向,半掩住的卧室门里透出一点儿昏黄的亮光,平静、安然、温柔。
当你满身风尘的回到家时,那个本来只应该被称之为住处的地方,突然有一盏灯为你而亮。
路淮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脚步声轻的小心,怕惊醒了一场美梦。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随着路淮的动作倾泻而出,撒了路淮一身温暖。
他抬头,几乎是一眼就瞧见那个理直气壮的霸占了他的床的小姑娘,半蜷着身子睡在床边边上,看样子睡的很不安稳,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得路淮的心都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一样,闷闷的只觉得心疼。
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抹开宋怡眉宇间那抹不安,低声道:“小丫头,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宋怡当然不会回答他,路淮便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迅速在浴室里吧自己收拾干净,带着满身清凉的水汽重新回到了卧室。
宋怡原本蜷着的身子已经打开了,眉头也松来了,摊着手摊着脚,自己一个人就把整张床给占了一半,看起来霸道不讲理的很。
她好像也知道,路淮回来了,所以自己即使在梦里自己都不用怕了,路淮在这里啊。
床上原本的被子不知道被这丫头收到哪里去了,路淮打开衣柜想给宋怡找一床太空被先凑合一下,但当打开他卧室里的衣柜门的那一刻,却突然愣住了。
原本色彩单调的衣柜里突然多了女孩子温柔的颜色,她的衣服参差不齐的挂在他的衣服中间,猛然间让路淮产生了一种他们已经一起生活多年的错觉。
路淮偏头看到安安静静的立在门侧的行李箱,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在这间只开了一盏台风的卧室里无声的笑了起来。倚着衣柜,看着宋怡,笑得却格外开心。
他抱出一床被子,展开来之后小心翼翼地盖在宋怡身上,手掌无意间扶过了宋怡的鼻尖,这丫头还皱着眉头格外嫌弃的给他一巴掌挥开了。
路淮挑了挑眉,直接掀开被子,躺在了另一半床上。
卧室里的空调开的有点儿低,宋怡本来就怕冷,这会儿身边躺了个小火炉,宋怡连两分钟都没抗住,麻溜的滚进了路淮怀里。
路淮满足的抱着她,一天的劳顿之后,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
窗外的太阳高高挂起,某间公寓里突然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路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还在我床上!”
女孩的声音委屈又难受,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于是,在这天早上,光着上半身的路淮就在自己家里,被自己未婚妻赶出了自己卧室。
路淮:“……”
第77章 梨花白
宋怡坐在床上, 太空被半截搭在她的身上半截落在地上,睡着之前没脱的衣服在床上滚了一夜之后被滚的皱巴巴的, 因为打扫卫生而特意绑起的头发现在一半被头绳缚着一半落在肩膀上。总的来说, 她站在的形象邋遢的一匹。
但她现在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维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懵逼的一比, 不仅懵逼,她还很慌,因为在她视线范围之内, 有一个半裸着的美男正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她眼睁睁地看着路淮慢条斯理的穿上衬衫, 修长清瘦的手由下至上不紧不慢的扣上口子, 一点点盖住了腹肌, 盖住了胸肌, 最后只露出了点儿锁骨。宋怡的视线就随着他的手往上移动,看着他把一件这么正儿八经的衬衫穿的这么性感,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时,那性感又变成了清冷的禁欲。
宋怡不得不承认, 她差点儿像个女流氓一样,看的眼都直了。
直到这家伙穿好了衬衫,然后旁若无人的伸手去扯下身围着的浴巾, 宋怡这才如梦初醒,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往洗手间跑, 边跑边怒吼道:“路淮!你怎么这么坏啊!”
路淮愉悦的笑声从她身后传来, 明显是在逗她, 为了报早上被赶出卧室的一箭之仇。
宋怡嘭的一声关上门,把那笑声堵在门外,暗暗嘀咕着,他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宋怡气呼呼的转过身面对着镜子,然后:“……!”吓了老子一跳!
卧槽镜子里这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所以,自己刚才就是用这幅尊容和路淮对峙,还对着路淮犯花痴的?
宋怡有点儿不能接受这样的设定,生无可恋的和镜子里那个姑娘对视着,镜子里那个姑娘同样生无可恋的看着她,只是形象实在糟糕,硬生生摆出了一副深闺怨妇的造型来。
宋怡啪的一声捂住了自己额头,顺着洗手台蹲了下来,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诚然,大早上刚醒来有几个是形象好看的,但是自己看是一回事儿,给别人看是另一回事啊!特别,这个别人还是宋怡的……咳,心上人。由此,宋怡在同居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同居这件事的一大危害——
形象不在。
路淮对着她这幅形象也能笑得这么荡漾,看来她也不用怀疑他的真心了,她自己都敬他是条汉子。
……不能想了!
宋怡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好叫自己乱七八糟的脑袋清醒清醒。
可能她真在在里面待的太久了,路淮在外面叫了她一声,看架势她要是不应下一秒这人就能闯进来的样子。宋怡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然后迅速洗好脸,往脸上拍了点儿爽肤水,好歹是收拾出来一个能见人的样子来。
她出来之后,路淮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的了,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左手摸着下巴,端详着打开的衣柜,唇角露出一丝笑。
宋怡知道他在看什么,就在他背后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嘟囔着抱怨道:“我自己一个人搬了好多天呢,都快累死了。”只是这样说着,脸上却得意的很,一双眼睛看着路淮,明显在要夸奖。
路淮被她看的心都化了一半,走过来抱住她的腰把她轻轻地按进怀里,低声问:“很累吗?”
宋怡的手扯着他的衣服下摆,食指卷着衣服玩,听到他文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路淮亲了亲她的头发:“怎么都不和我说,我可以让小齐帮帮你。”
宋怡撇了撇嘴:“那还给什么惊喜啊!”
路淮低低的笑出了声,哑声道:“谢谢你宋宋,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惊喜。”
宋怡心里很得意,表面上却哼哼唧唧的,嫌弃道:“假话!你这辈子才过到哪到哪啊,怎么就断言这是最好的惊喜了。”
路淮知错能改,从善如流的点头:“宋宋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有比这更好的惊喜,那也一定是你给的。”
宋怡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索性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一个劲的蹭蹭蹭,柔软的头发隔着衣服蹭的他的胸口痒痒的,又隔着骨血软进他心里。
路淮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痒的,痒的他忍不住哑声叫她的名字,“宋宋。”
“嗯?”宋怡抬起头。
下一刻,温热的吐息突然印在她的唇上,宋怡只惊了片刻,随即就犹犹豫豫的闭上眼睛,小舌头还试试探探的在他唇上舔了一下,只那么一下,随即飞快的缩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路淮抱着她的双手猛地一紧,那一刻甚至让她感觉到了疼痛,但只是片刻,随即那刻的束缚感好似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是路淮抱着她的两条手臂,肌肉紧绷的像顺滑的丝绒包裹住了坚硬的铁。
路淮离开了她片刻,低声叫她的名字:“宋宋。”宋怡刚应了一声,路淮的唇突然又重重的落下,并不粗鲁,却来势汹汹,以不容拒绝的姿势顶开宋怡的牙齿,唇齿纠缠。
一只手下滑顺势扯出她塞进裤子里的T恤,那只手被宋怡捉住之后路淮也不遗憾,直接握住宋怡的手与她十指纠缠,拇指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她的手心。宋怡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尾骨处沿着脊骨窜上来,宋怡浑身一颤,差点儿没出息的软倒在他怀里。
身后就是床,身前是来势汹汹的人,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不怕死的撩拨一个对你有心的人,宋怡头一回明白什么叫做作死。
最后宋怡还是被按在了床上,做是没做什么,可宋怡感觉比真做了什么还羞耻。
去上班的时候,她就把原来的圆领短袖换成了立领衬衫,而且差点儿就迟到。
头一次,宋怡觉得搬过来简直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脑残的决定。
宋怡上班快迟到,路淮那边也好不了多少。他把宋怡送到医院之后去工作室的路上正遇上了堵车,平时原本只有十几分钟的路,今天走走停停走了有一个小时才堵到工作室。
你进去,果不其然,胥江在门口堵着抓他迟到。
一看到路淮过来这家伙立马眼睛贼亮,一副宰肥羊的姿态毫不掩饰,冲里面大声喊:“老板迟到了老板迟到了啊!请客请客,今天看看请客。”
工作室里的人很上道的跟着起哄,正低着头看草稿的吴导这时候也笑眯眯的抬起头,凑热闹说:“我老头子来一趟不容易,算上我一个。”
吴导助阵,下面的人顿时胆子就更大了,也不等路淮回答,自顾自的就商量起了去哪里吃。
“饕餮馆,川菜做的贼带劲!”
“屁!要去还是去红湖啊。”
“红湖除了贵也没啥好吃的了。”
“懂什么!要的就是贵!”
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路淮手上搭着外套,看着胥江似笑非笑。
胥江也不怕他,扯着嗓子求吴导声援,“吴老,您说是不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就算是老板迟到了该罚还是得罚啊,对吧。”
吴导一本正经的点头,“小胥说的对。”
于是胥江就得意的看了回去。
路淮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无外乎就是报复昨天路淮下了飞机就把他扔飞机场了。
但是路淮今天也高兴,非但没有如胥江所想的直接被闹黑了脸,反而冲吴导点了点头,“您老说的是,咱们也好久没聚一聚了,今天晚上不加班,一口茶,我请吃晚饭。”
底下的员工闻言欢呼了一阵,欢呼完才察觉不对,奇怪道:“吃饭干嘛去一口茶啊?那里好吃是好吃了,可连口酒都不供应,那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