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迟来的欢喜——顾了之
时间:2018-08-08 08:33:38

  他叹口气,放过她:“去洗澡。”
  两人先后洗了澡。
  阮喻穿了在商场临时买的睡裙,因为是成人款,领口拉得低,爬上床的时候,抬手遮了遮。
  许淮颂已经坐上床,笑着问:“你在遮什么?”
  她也不过是下意识动作而已,小声嘟囔:“我怕你血气方刚啊……”
  这可是他家,行动当然要保守一点。
  许淮颂把她拉进被窝,一本正经说:“不会的。”
  阮喻以为他是要说,这种情况当然不会对她做什么,没想到他弯着唇接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
  “……”
  阮喻一下从他怀里弹起来:“什么意思你?”
  他摇摇头示意没什么,把她拉回来:“睡觉。”
  “不说清楚不睡了。”
  “说清楚更睡不了了。”
  阮喻深吸一口气。
  好了,他就是在嫌她胸小没跑了。
  果然书里说得没有错,男人吃到嘴就会换一副面孔。
  她憋着嘴偏头看他:“许淮颂,你变了,你变得有恃无恐了,你现在对我跟对刘茂是一样的了。”
  他低头看看她,发笑地说:“我会抱着刘茂睡觉吗?”
  “你会损他利用他欺负他!”阮喻气哼哼背过身去。
  许淮颂追上去,把她拨回来:“我说没什么好看的,是心理暗示。”
  “暗示什么?”
  他抓起她的手,让她往下探了探,然后叹口气:“非要住我家的不是你吗?我妈在对面,我外婆在斜对面,我妹妹在隔壁,我除了暗示自己做个人,还能怎么办?”
 
 
第61章 
  凝神静气做了一晚上人,大清早天蒙蒙亮,许淮颂被一阵闹铃声吵醒。
  紧接着,一只手胡乱抓向了他的胸膛。
  他闭着眼眉头紧皱,把这只手捉住:“你手机不在这……”
  阮喻迷糊着,半眯着眼抬起头:“那在哪呢?”
  可能是之前一个人住久了,她有个习惯,睡觉时喜欢把手机放在被窝里触手可及的地方,保证安全感,这下还没改过来。
  许淮颂昨晚睡到半夜被硌到,就把她手机随手放去了床头柜。
  他沉痛地静默片刻,在手机铃声突突突的刺激下睁开眼,转头摸索几下,掐了闹钟,回过身把她重新塞进怀里:“定什么闹钟?”
  “我不能大摇大摆睡着,在你家白吃早饭啊,”阮喻抓着他衣服痛苦地说,“你没把我懒人模式掐了,再响一次我就……”
  “起床”两字还没说完,她已经睡着了。
  许淮颂也迅速不省人事。
  再醒来的时候,粥香气已经四溢开来。
  阮喻睁开眼愣了愣,一下坐起来推许淮颂:“几点了?”
  许淮颂醒转过来,拿起腕表一看:“七点四十五。”
  她飞快下床,跑进浴室洗漱。
  “别急。”许淮颂跟着掀开被子,打开房门走到厨房,说了几句什么,再回来挤进浴室,从背后搂住她,“我去认错了,说我不小心掐了闹钟,你慢慢来就行。”
  阮喻刚抹完洗面奶要冲洗,拿手肘推推他:“那你别在这儿妨碍公务呀。”
  他在飞机上没大休息好,现在还困着,眯着眼把下巴搁在她锁骨上,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给了她。
  阮喻负重洗脸,弯着腰艰难冲洗干净后,偏头拿自己沾满水的脸贴他一下:“快点醒了。”
  蹭了一脸凉水的许淮颂睁开了眼,清醒过来,抬手拿了条干毛巾给自己擦脸,然后翻了个面去擦她的,刚一碰到她,就被她叫停。
  “哎方向错了!这么擦皮肤会松弛的!”
  许淮颂顿在那里:“那怎么擦?”
  她比个朝上的动作:“你得轻轻往上推。”
  许淮颂只好照做,擦干她脸,叹口气:“你也变了。”
  阮喻鼓着嘴看他:“我怎么啦?”
  他淡淡看她一眼:“以前这种时候,你只会说,许淮颂,你真好。”
  阮喻“嗤”一下笑出声,刚要踮脚去亲他,忽然听房门外传来许外婆的声音:“小娘鱼,听什么呢!”
  两人顿住,然后听见许怀诗懊丧地说:“外婆你干嘛抓我包,我看看我哥起床没嘛!”
  “……”许淮颂咬咬牙,一把打开浴室门出去,“你每天作业太少了是不是?”
  许怀诗抱着脑袋逃离犯罪现场:“妈,妈!我来帮你盛粥啦!”
  *
  两人吃过早饭就回了杭市,半路上,阮喻跟许淮颂感慨:“其实我觉得,阿姨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叔叔了,你这几天先专心对付法考,之后找机会跟她聊聊?”
  许淮颂没有说话。
  阮喻瞥瞥他,刚要质疑他不理她,就看他笑着说:“知道了。”然后伸手过来握她。
  她挡开他:“好好开车。”
  有个比交警严格的女朋友,许淮颂只好把手移回方向盘,一路专心开到杭市。
  但更严格的事还在后面。
  回到杭市开启紧急备考模式,阮喻把他当成儿子一样对待,天天用一种“妈妈相信你可以”的眼神盯着他刷题,炖这个炖那个给他补脑,最后把他火补上来了,又控制他的纵欲次数,严禁他消耗过度。
  等到法考那天,她甚至特意穿了一条酒红色的裙子以表喜庆,亲自陪他到考场。
  许淮颂服气归服气,却也察觉到了她最近这么浮夸的原因。
  电影工作暂停了,她虽然看起来不大有所谓,心里多少空落落的,所以才刻意管他这么紧,不分神去想那些废掉的剧本。
  有一次他在复习间隙看到她似乎在准备新书大纲,但不太顺利,涂涂改改最后又把文稿纸扔掉。
  他想,这种感觉,大概就像伸懒腰伸到一半被打断,想再重新伸一个,却失去了劲道。
  一天考了六个钟头的试,许淮颂从考场出来已经是傍晚,一眼看到阮喻等在远处,正要走过去,忽然被两个小跑上来的女孩子拦住:“同学!”
  两人看起来年纪都挺小,似乎也是今天的考生。
  许淮颂顿住脚步,没有说话,朝她们露出疑问的眼色。
  其中一个女孩子吸了口气,垂着头朝他递来一支笔:“你好,我是今天坐在你隔壁的考生,你的笔落在考场了……”
  许淮颂低头看一眼。一支陌生的钢笔。
  “这不是我的笔。”
  “啊……”对方抬起头,面露窘迫,朝身边的女孩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许淮颂朝她们点一下头,绕开了去。
  另一个女孩子却壮着胆子追上来:“同学,她……她刚才其实是想问你要微信号!”
  许淮颂顿住脚步,淡淡回复:“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
  两人齐齐噎住,刚耷拉下脸,忽然看到一个穿酒红色裙子的女人朝这边走来,拦住了他。
  她瞅她们一眼,笑眯眯地问他:“同学,没有微信号,有没有车牌号啊?”
  然后,她们看见这个三秒前还无情拒绝了她们的男人低头笑了笑,勾着唇角说:“有,上吗?”
  眼看两人相携走远,两个女孩子在早秋傍晚的凉风中凌乱地扶住了对方:“原来现在搭讪不要微信号,改要车牌号了?”
  “嗯,好好记着,再遇到这种男人就不会错过了!”
  *
  阮喻气鼓鼓地跟着许淮颂上了车:“这才几个钟头没看着你呢,你就惹桃花了!”
  “我……”他笑得无奈又冤枉,正要哄她,刚开机的手机却一连收到几条短信提醒。
  显示在他考试关机期间,许怀诗打了好几通电话来。
  阮喻瞥了眼他手机屏幕:“赶紧回过去,没大事应该不会这么打你电话的。”
  他“嗯”了声,给许怀诗回电,刚接通就听那头传来她有意压低的声音:“哥,我和妈妈看到新闻了。”
  许淮颂皱了下眉,刚要问什么新闻,话到嘴边却顿住,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旁阮喻听见这话,赶紧打开微博起来。
  热门里跳出一条新闻,是苏市法院决定重审江易案的消息,底下附了一则视频,就是那天江易坐在警局门口嚎啕大哭的画面,还有许淮颂上前安慰他的场景。
  估计是当时被路人拍下来,发给了记者的。
  底下唏嘘同情的评论炸开了锅。
  虽然两人的脸都被打了马赛克,别人分辨不出,但许怀诗和陶蓉一定还是一眼认出了许淮颂。
  那头许怀诗继续说:“妈已经一句话不讲,打扫一下午卫生了,我跟她说话,她也心不在焉的。”
  他叹口气:“我有空了回来一趟,你这两天多陪陪她,知道吗?”
  “知道了。”许怀诗默了默,临要挂电话带着哭腔说,“哥……”
  “用不着对不起。”许淮颂打断她,“除了罪犯和罪犯同伙,这件事没有人真的有错。”
  挂了电话,许淮颂坐在车上沉默了很久。
  阮喻也就没顾得上追究他的桃花,拍拍他手背说:“已成定局的事,谁也没办法改变它过去的轨迹,但这条轨迹并不是到此结束了。江易要继续生活,我们也要继续战斗。”
  许淮颂偏过头来,看见她笑了笑:“江易案水落石出了,但周俊案还没有。如果所有人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我们永远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江易,又在哪里,有另一个魏进在沾沾自喜,笑看全局。所以你要像你爸爸一样,为委托人竭尽全力,继续战斗下去。”
  许淮颂“嗯”了一声,看着她问:“那你会怕吗?”像他妈妈当时一样。
  阮喻摇摇头,认真回看他:“我不怕流言蜚语,我会一直陪着你。”
  许淮颂笑了笑,忽然听见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回是张姐的电话。
  他接起来,听见那头张玲惊喜地说:“许律,刚刚接到法院通知,周俊案里,被害人那边的两位朋友愿意出庭作证了!”
  他皱了皱眉:“怎么说?”
  “你看电视了吗?苏市出了件十年旧案重审的大新闻,闹得全城沸沸扬扬,被害人家属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有所触动,改变了主意。我明天去一趟法院了解详情。”
  许淮颂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好,辛苦了。”
  挂断电话,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阮喻忽然感慨般笑起来:“淮颂,你相信因果吗?”
  “嗯?”许淮颂偏过头来。
  “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因果的。你看,你因为调查周俊案发现了江易案的线索,而周俊案又因为江易案的真相大白获得了转机。再怎样兜兜转转,人们在哪里种下了因,总会在另一个地方收获相应的果。”
  许淮颂弯唇一笑:“那你想不想听听你的因果?”
  她愣了愣:“什么?”
  “前两天岑氏集团联系了我。”
  “嗯?”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魏进落网后,你的电影出现了资金问题。岑先生知道这件事后,打算收购寰视部分股权,投资你的电影,当作对你当初陷入抄袭事件的补偿。”
  阮喻惊得半天没合拢嘴:“真的?”
  许淮颂点点头:“本来打算明天去寰视谈完具体事项以后再跟你讲的。”
  “可是,”她皱了皱眉,“这个补偿太贵重了,我也受不起啊……”
  他轻轻敲一下她的脑门:“他投资电影也是赚钱的,而且赚的比你多得多。”
  阮喻“哦”了声,心想也对,忽然想到什么,问:“既然有了这层关系,我是不是对这部电影有了更多话语权?”
  “你想的话,我可以去谈一份补充合同,帮你争取。”
  她点点头:“其他的也没什么,就是……我想把这个因果分享给一个人。”
  “嗯?”
  “这一系列阴差阳错也是多亏了孙妙含,如果我对选角能有话语权,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回来再试一次戏,我们好好拍一部干净的电影。”
 
 
第62章 
  第二天,许淮颂带阮喻见了岑荣慎,和寰视重新谈了补充合同。按她意愿,指名她参考选角,并在完成剧本后跟组参与拍摄、后期全过程。
  关于这部电影,原本按魏进的意思,原著自带炒作素材,为免时间过去热度降低,就尽快赶在年底开拍,所以包括导演和演员档期在内的一切工作都作了相应的时间安排。
  现在岑荣慎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虽说本意是补偿行为,但也不可能无视利益,平白支付高额的违约金,因此要求制作团队把中断这一阵的进度赶上去,依然照原计划开拍。
  这样一来,剧创团队就陷入了焦头烂额中。
  阮喻从一个“山水闲人”被迫化身工作狂,没空再顾许淮颂剩下的另一场法考。
  她开始成天泡在寰视会议室。白天开会晚上写稿,到了睡觉时间,沾枕就能不省人事。
  许淮颂这个男朋友完全成了摆设,晚上复习完了睡下,想跟她夜聊几句,他稍微停顿两秒,她就只剩了匀称发沉的呼吸。
  第二天一早又不忍心说她,他只能只字不提,把她好好送到寰视,然后自己再去律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