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云歌灵，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省那么点车费真不容易，她也能打个电话给云柯，但是云柯一来，怕是尹白萍又要戏精上身了。还是让死人脸留在家里好好安慰安慰那个老女人吧。
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渐变得稀少，云歌灵刚走到一个巷子口，就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她旁边的马路上。从车上哗啦啦地下来了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还带着一根铁棍，凶神恶煞的。
云歌灵默默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上下打量着云歌灵。
一个高瘦，看起来猥猥琐琐的男人摘下太阳眼镜，道：“云歌雅？”
听到“云歌雅”三个字，云歌灵就撒丫子往巷子里面跑了去。何飞等人都被她这果断的身影弄得愣了片刻，何飞缓过神，大吼了一声：“还不给我追？”众人才揣着武器跟着窜进了巷子，紧紧地缀在云歌灵的身后。
妈的！云歌雅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咋惹了那么多仇家？一个李艺楠就算了，现在还来了这么一批一看就是混混的男人。
远在郊区医院的云歌雅默默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自己强行被背了个锅。
云歌灵回头看着还在紧追不舍的混混，又轻骂了一句，步伐更快，时不时在跑动的时候把安置在墙边的木板和垃圾桶朝着他们推过去。
何飞看着在巷子里东窜西窜的矮小身影，恨不得把手里的铁棍都捏断，她娘的，这小姑娘看着矮小矮小的，怎么这么能跑，他们这边的人都开始喘气了，她还面色如常。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云歌灵拐弯冲进一个拐角，就和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撞到了一起。
只听一声“咔擦”，一副黑色边框眼镜就在云歌灵脚下裂成了碎片。
云歌灵抬头还没看清这个刘海遮住半张脸的男人的样子，一阵阵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
她踮起脚尖拍了拍这个佝着背的男人，无奈道：“大兄弟，你等等，我先清理完一些垃圾，再来和你谈谈赔偿的问题。”
佝着背的男人抬头透过刘海看了一眼已经背过身去的女生，默默又垂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3,5,7号不更新，其他时间都更新，凌晨为抓虫时间，么么哒
第12章
何飞看到前面无路可走，云歌灵被迫停了下来，脸上终于笑了。他把手中的铁棍扔给旁边的人，点了根烟，道：“云歌雅你倒是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旁边一个小混混挥了挥铁棍，笑道：“飞哥，这妹儿长得可真好看，真的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何飞把嘴里还剩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说：“对，留她一条命就成。”
“那后面那个男的呢？”另外一个混混指着站在云歌灵背后，刘海遮住眼睛的男人问道。
何飞吸了口烟，看着飘飘荡荡的烟云，随意道：“算他不走运，一起收拾了。”
云歌灵用余光注意到，不管是被混混们围着，还是何飞说的这句话，她身后的那家伙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低着头看着脚下，墙壁倒映下的阴影完全把他覆盖，如果不仔细，差点以为那里根本没有人。
何飞说完后就转身迈步向小巷口走去，步子走得很缓慢，很潇洒，似乎不用看已经预料到云歌灵和后面那个怪胎的结果。
云歌灵蹙着眉头看着面前七八个坏笑着，用淫.邪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男人，撇了撇嘴，她脱下背包，扔到了身后默默当背景墙的黑发青年手上。
“帮我拿一下，谢啦。”
说着，云歌灵就揉了揉手，主动迎上了向她扑过来的混混，电光石火，一刹那，她身边就有两名混混被甩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略有些诧异，只当做是巧合，大声一喝，冲得更凶猛，那一根根的铁棍挥洒出一道道银色的光。
隐在阴影下的青年微微抬起了头，刘海缝隙露出来的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混乱中的那个娇小的身影。黑色的瞳孔里极快地划过一丝微光，不过这微光散得太快，根本无人捉获。
在云歌灵又打倒了一半人后，青年似乎已经对面前的混战失去了兴趣，竟然直接脱下自己的背包，席地而坐，倚靠着墙壁，抽出了一台笔记本，手指就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而云歌灵扔给他的背包他乖乖地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心地让笔记本没有压到它。
面前混战中跌撞打杀的声音奇异地和他跳动的手指节奏连在了一起。青年大概是也感觉到了，手指敲得更快，更用力，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兴奋了！
随着最后一根铁棍落地的声音，云歌灵撩起了垂落的一缕头发，颔首俯视着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
走到半路的何飞没听到身后的声音，以为自己的人这么快就制住了云歌灵等人，回过头看去，直接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去了半条命。烟尘滚滚下，唯一站着的那副娇小的身躯，就如一条吐着信子的美人蛇一样，缓缓地缠绕上了他的双腿，令他动荡不得一分。
何飞依然不肯相信面前的景象，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眼睛，但是不管他擦多少次，那画面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张了张嘴，嘴里含着的香烟直接就掉到了地上。
“垃圾就是垃圾，抓个人都不会。”何飞呿了一口口水，快步朝着云歌灵走去，快到她面前时，弯腰就拾起了滚到脚下的铁棍，挥着铁棍就向云歌灵那张艳丽精致的脸蛋敲去。
云歌灵松了松肩膀，打了个哈欠，在何飞的铁棍挥到面前三厘米的时候，她眼底精光一闪，伸手，抬脚，一气呵成，直接抓着何飞的手把人一脚踹在了地上，一跨，直接就反身坐在了他身上。
何飞哀嚎一声，被压在地上只能不停地呻.吟。
“说说吧，谁让你们来的。”云歌灵翘起了二郎腿，一下一下地荡着，捡起了一根铁棍，直接就压在了何飞的手掌心。
“啊！！！！”手心传来的钻心的痛让何飞刹那大喊了起来。
被揍趴在地，意识还在，但却连手指都动不了的其他混混听到何飞的痛叫声，望着云歌灵的眼里满满都是恐惧。
云歌灵扫了他们一眼，嗤笑了一声：“怎么了，不想说还是没力气说？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不……”何飞手指动了动，脑袋不停地摆动了起来，“我说！我说！”
“说吧。”云歌灵挪开了铁棍，一下一下地锤击着地板，铁棍与地板碰到一起发出的声音就像一团又一团黑气笼罩在何飞等人心上。
“是……是杰森和李艺楠让我们找你的。”何飞犹犹豫豫道。李艺楠的背景他也知道一些，虽然有些怕李家，但是现在他更怕“云歌雅”这个魔鬼！
“李艺楠啊……”云歌灵轻声念了两次这个名字，忽然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才呢喃了一句话。
这句话只有何飞能听到，他瞪大眼睛，完全的一副不可置信。
“定八字，下聘礼，结姻亲，李艺楠没三天活头了。”——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何飞刚想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着急得眼睛都红了，却只能看到云歌灵离开他的身体，朝着另一边缓缓而去。
云歌灵走回到黑发青年面前，并不觉得他坐在地上敲电脑的模样多诡异，而是绕到了他的身侧，蹲了下去，好奇地看着青年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看了一会，云歌灵才凑到他面前开口问道：“这是游戏吗？”
黑发青年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似乎因为云歌灵的凑近和问话显得有些紧张。
云歌灵也不在意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推了推他的手，道：“继续啊，接下来是不是要把那个塔打下来？”
黑发青年垂眸看了一眼被触碰到的手，抿了抿唇，在云歌灵叽叽喳喳的声音下继续玩起了电脑里的游戏。
当青年终于把所有塔炸完，云歌灵才满足地舒了口气：“这游戏是你做的吗？上市没，我能不能玩？”
黑发青年低着头，似乎正在沉思云歌灵的问题。然后在云歌灵诧异的目光下，抽出了一个U盘插在了他的笔记本上，然后等数据传输完连着云歌灵寄放的背包一起塞到了她的怀里。在做完这些动作后，他就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和背包，一句话都没说，低头就冲出了巷子。
云歌灵看着掌心静静躺着的U盘，忽然站起来朝着黑发青年远去的背影大叫了一声。
“喂，我还没赔你眼镜呢！”
而巷子里，只有回声在回答她。
第13章
太阳从西边落下，夜幕缓缓降临。夜色笼罩大地，繁华的大都市早已灯火通明。李艺楠和杰森从车子里下来，两人四处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才走入了一间建筑。他们穿过一条窄小的楼梯，就见到了一扇大铁门。
大铁门旁边坐着一个男人，电了个爆炸头，穿着宽松印着一排英文和数字的卫衣，他正翘着腿嘴里叼着一根燃至一半的香烟。他瞅了瞅杰森和李艺楠，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卷烟云，伸手道：“身份证。”
李艺楠看着昏暗中对方嘴里的那点星火，瞥了瞥嘴，但啥也没说，打开手提包就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杰森。杰森也掏出自己的和着李艺楠的一同递了上去，那个男人仔细看了一遍，才把东西还给他们。
“兄弟，最近还查得这么严吗？”杰森小声问道。
那个男人认得杰森，也知道对方是强哥那伙的，他挥挥手，把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用脚跟踩了踩，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些死兔崽子，前段时间闹了一大回，差点没闹到条子那里。所以现在认识的不认识的，上头都让我们好好看清楚再放人进去。你们赶紧进去吧，今儿可有好东西。”
男人拉开铁门，杰森拉着李艺楠走了进去。屋内比想象中要大，里面五光十色，站满了男男女女，他们跟着音乐扭动着身体，脸上都是疯狂的表情。李艺楠跟着杰森直接走到了另一边的小道上，这条路上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些人，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亲着吻。有些男人瞧见李艺楠，还吹了个口哨。李艺楠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杰森搂过李艺楠的腰，笑说：“别和这些人计较。”
李艺楠哼了一声：“赶紧走吧，我还打算好好尝尝你说的新鲜玩意儿。”
两人一路走到小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外面没有人守着。杰森熟门熟路地敲了敲门，一重三轻。他们等了一会，里面才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个瘦瘦小小，剃了个平头的男人狐疑地看了一下杰森，似乎一下子没能认出他。
“大力哥，我啊，杰森，强哥的朋友。”杰森指着自己道。
被称作大力的瘦小男人恍然大悟，笑道：“你小子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先进来吧。”说着，就把门拉开了，退了一步，让他们走了进去。在李艺楠从他身边经过时，他隐晦地上下瞄了她几眼，舔了舔嘴巴。
李艺楠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但是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跟着杰森进了门内，门里很空阔，只有几张歪歪斜斜的沙发，沙发上正坐着好几个人，此时他们正在打着扑克。
站在沙发边的一个人看着大力带进来的人，小声问了句：“拿货的？”
大力对着杰森努了努嘴，杰森机灵地上前道：“对对对，我想拿一小袋子和女朋友试试。”
沙发边的人点点头，掏出一串钥匙，走到了床边的一个柜子前，打开了一个小暗格，从里面掏出了一小包白色的东西，扔给了杰森。杰森毕恭毕敬地从皮夹里掏了好几张红毛子塞到了大力手上，鞠了好几个躬后就拉着李艺楠出了门。
“最新出的，快尝尝。”杰森带着李艺楠一走出大门，就迫不及待地把袋子里的白色物体抖了出来，分了一半给李艺楠。
两人把手里的东西全吃进了嘴里，李艺楠很快就陷入了一阵阵激烈的快感中，身躯极大的摇摆了起来，不一会就和杰森搂在了一起，热烈地激吻起来。
再定睛一看，两人已经走进了大厅的人群内，跟着里面的人和着音乐跳起了舞来。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喝了多少酒，李艺楠和杰森打了个招呼，就摇摇摆摆地朝着厕所走了进去。
这里的厕所只有两间，一男一女，分立两侧。李艺楠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墙壁才走到了女厕门前，又是敲又是踹的，才把厕所的门推开，挤了进去。厕所很小，只有一个马桶和一个盥洗台，盥洗台上还挂着一张半截镜子。一个人进到这里，大概只能转身走个两步而已，空间十分窄小。
李艺楠解决了生理问题，打了个酒嗝，意识模模糊糊地坐在马桶上好一会，才扶着脏兮兮的墙壁站了起来
“洗手，洗手，在哪里洗手来着……”
李艺楠醉得脚步都凌乱了，七倒八歪的，好似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一样。磨磨蹭蹭地，她终于摸到了盥洗台，镜子里倒映出她恍惚的脸。李艺楠望着镜子，傻傻地笑了起来，竟然哼起了歌儿。
水龙头的水刷刷地落下，配着她哼的歌曲，在这灯光昏黄的空间下，莫名的怪异。
“水向下流……沉底的位位都有眼有口……有手面目模糊不入镜头……”
镜子前的女人低着头，继续哼着歌，十指穿梭在清澈的水流中，她洗得很仔细，每根手指都要仔仔细细地揉搓。她头顶的灯泡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起来，可是镜子前的女人毫无所觉。
一个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了李艺楠的背上。
李艺楠洗完手，掬了些水洗了把脸，恍惚终于散了点，人清醒了很多。当她溢满水珠的脸抬起看向镜子时，镜子里正好倒映着一个脸上满是沟壑，扯着一个阴深深笑容的老婆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艺楠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转过身去，靠着盥洗台才没跌倒。她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矮小的人——就是镜子内的老婆子。
她抬起了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艺楠，伸出了枯瘦的干巴巴的手。
“小姑娘，这把剪刀是你掉的吗？”
老婆子咧开了嘴巴，露出了黑乎乎的牙齿，温声温气的声音在静谧窄小的厕所内回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