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妒夫——倾我不倾城
时间:2018-08-14 07:22:38

  幽幽睁眼,瞧见手执书卷的洛辰脩坐在她房中时,她迷蒙揉了揉眼睛,翻坐起身。
  “你何时进来的?”
  洛辰脩随手将手中书卷搁置桌上,起身走到她床前,低头凝望着她,“阿挽有许多事令我疑惑不解,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今日总要得了真相才可能安心。”
  慕挽歌并不惊讶,好整以暇回望他,“哦?不知王爷有何疑惑的,莫不是觉得这安逸的日子过得心里不舒坦?”
  洛辰脩不怒反笑,弯腰俯身,与她咫尺相对,她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你的疑惑我解不了,风辞昨夜说的那些你也听到了,你我之间兴许隔着血海深仇。”
  洛辰脩蓦然色变,猛地直起身,一甩衣袖,手负于身后,自嘲嗤笑,“风辞用心险恶,三言两语便将你蛊惑,或是这血海深仇正好给了一个正当的由头。”
  “什么由头?”她手抵下巴,以膝盖支撑,想听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美男发怒也是一道养眼的风景,况且是他,将军王闹别扭更是别有风情。
  她散漫不在意的模样将洛辰脩彻底激怒,俊眸凛凛寒光,轻哼一声,甩袖而去。
  瞧他如此大的反应,慕挽歌先是一愣,而后扶额失笑,玩过头了。
  但这一幕倒是难得一见,传闻中少年老成,行事稳重的洛辰脩也有这样鲜活的一面。
  倒是有了几分世家子该有的傲然任性了。
  他将自个儿绷得太紧了,长此以往并非好事,情绪发泄是必要的。
  只是他胸中装了太多事,沉积太久,戾气过重,一直隐忍,或许便如她梦中所见一般行事偏激极端。
  醒魂玉……
  慕挽歌翻身下床,速速着衣后简单梳洗,而后匆忙出屋,屋外候着的灵璧讶异不已。
  “主子,您这是……”
  慕挽歌摆手未应声,匆匆往外走,灵璧急忙跟了上去,暗处的非言非语亦默默跟随。
  待到将军府大门外,慕挽歌脚下一顿,扭头了眼将军府的门匾又犹豫了。
  “灵璧,你与非言非语去马厩牵马来,你们随我去办一件事。”
  慕挽歌淡淡吩咐,转过身面朝将军府敞开的大门。
  灵璧一愣,而后应声折身往府中而去,跨过门槛便瞧见了隐于门后的非言、非语兄妹。
  “主子方才吩咐的你们也听到了,我们照做便是,主子既愿带着你们同行,必然未想瞒着王爷……”
  灵璧清楚,非言、非语兄妹到底是洛辰脩的人,有些事不明说,情义两难全,而她因此迁怒非言,到底是不该。
  主子不在意,她何苦钻牛角尖要责怪非言侍二主呢,主子与王爷本就是夫妻。
  非语瞧了瞧身旁的兄长,木讷得让人着急,心下无奈叹息,未来嫂子似是想通了,可自家这位兄长是个榆木疙瘩,凡事不明说便不明白。
  “灵璧姐姐,我在此处守着王妃,你与我哥去牵马。”非语给二人留独处的机会。
  灵璧对非语笑了笑,而后看也不看非言一眼,越过他朝府中走去。
  非语推了傻愣中的非言一把,恨铁不成钢地瞪眼,“哥,你傻了啊,快去带路啊,灵璧姐不知马厩在何处啊。”
  “哦哦……”被妹妹推了一把才醒神的非言急忙转身追去。
  慕挽歌在门外站着,耐心等着。
  非语来到她身后,恭敬出声,“王妃,王爷也是担心您,非语与兄长奉命在暗中保护您。”
  慕挽歌转身,微微一笑,“灵璧便是因此与非言闹别扭啊,灵璧虽沉稳,但心思重,往后你们兄妹多担待些,至于我与你们王爷之间的事……”
  “我与他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清的。”
  慕挽歌怅然叹了一口气。
  非语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主子们的事,作为属下,她不敢多问。
  不多时,灵璧与非言一人牵着两匹马走来,慕挽歌由灵璧扶着上马,她策马在前,身后三人跟随,很快消失在街头。
  此时大门后现出两道身影,伫立在门前,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
  墨隐小心翼翼瞧窥探主子的神色,似是无恙,他才小声道,“爷,王妃兴许是有急事……有非言、非语跟着,您不必过于担忧。”
  洛辰脩对墨隐的劝慰充耳不闻,自言自语般低喃,“她将醒魂玉带走了……”
  “爷您说什么?”墨隐一脸茫然,他是听清了,王妃将醒魂玉带走了,可爷这失魂落魄为哪般啊。
  一块玉而已,爷对王妃掏心掏肺,要星星不给月亮,怎会舍不得一块玉。
  像是想到什么,洛辰脩面色微变,急声吩咐,“速去牵马来!”
  诶?墨隐怔了一瞬,而后忙不迭应声,转身往马厩跑去。
  爷是要去追王妃啊。
 
 
第44章 
  慕挽歌策马疾驰, 直奔城外。
  出了城门,视野开阔,四马疾驰而过卷起一路灰尘。
  非言、非语心下虽有疑惑,但不敢多问, 灵璧瞧了眼兄妹二人, 忽然扬鞭,马儿加速, 她与慕挽歌并肩而行。
  “主子, 咱们此番出城是要去何处?”
  慕挽歌扬声道,“有事需得回一趟清源山。”
  灵璧未再多言, 扭头瞧见非言非语紧随身后, 不用她多说,他们兄妹二人已然听清主子说什么了。
  恰逢此时身后马蹄声渐近, 非言非语兄妹二人同时扭头望去,顿时喜出望外。
  “王妃,王爷来了。”非语欣喜禀报。
  “吁……”
  慕挽歌勒马停下。
  灵璧冷不防主子会有此举, 蹿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急忙勒马转身。
  洛辰脩只带了墨隐便追了上来,墨隐最有眼力见,在非言身旁停下,与兄妹二人颔首示意。
  洛辰脩的马在慕挽歌前方停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相对无言,二人比拼耐力。
  墨隐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家爷有时候真令人着急, 王妃主动停下了,爷说几句好听的哄一哄,指不定就能打动王妃。
  爷火急火燎追上来,这好不容易追上了,却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王妃,爷不放心您……”主子没动静,墨隐适时开口欲缓和一下气氛。
  昨夜发生的事他是知情的。
  墨隐心道,爷您故意放水,让风少主入了府使其见了王妃,在院中时王妃分明是给足了您面子的,可进屋后片刻,您就黑着脸出来,这能怪谁啊。
  眼下追上来,拦道,您好歹也服个软才是。
  身为属下,墨隐觉得真是替事事运筹帷幄却总在感情之事上犯糊涂的主子着急。
  慕挽歌平静的目光始终在洛辰脩身上,抬手示意,淡淡道,“你们几个躲远些,你们王爷要与我大吵一架。”
  “……”
  一向不怎么会吵架的王爷本人脸都绿了,他追出来可不是来吵架的。
  墨隐心领神会,忙招呼了比他反应还慢且尚在惊愕中的三人回避。
  王妃哪里是真的要与爷吵架,分明是有话要说。
  烈日当头,头顶无遮蔽,马儿也不□□分,动来动去的,慕挽歌实在无耐心与洛辰脩在暴晒中比谁的耐力更好,而洛辰脩似乎丝毫不觉得晒,目光清凉。
  “与我争吵你无胜算,你既拦住去路,我给你一炷香,有话快说,莫要耽搁我。”她笑道。
  洛辰脩的马在原地来回打转,但比慕挽歌骑着的这匹安分得多,体型也比她这匹健壮。
  难怪那么快便追上她了。
  敢情是非言带灵璧去马厩牵马时藏私了,更好的马舍不得牵出来,慕挽歌在心里给非言记上一笔。
  原本不打算开口,就想一直晾着她,让她主动服软认错的洛辰脩察觉她的眼睛总盯着他的马。
  含情脉脉、双眼放光是何意!
  洛辰脩眼眸微动,忽而一笑,“此良驹日驰千里,夜行八百里,我为它取名风驰,你觊觎也无用,因我此时生气了,我是不会将它赠予你的。”
  “小气鬼!”慕挽歌气愤瞪他一眼。
  她就是想要来着,良驹难求,她可不会死要面子说不喜欢。
  “你府上良驹众多,非言却藏私,给我牵来一匹老马,你口口声声说非言、非语既给了我便是我的人,你瞧瞧他们还不是对你忠心耿耿。”慕挽歌越想越气愤,扬起马鞭朝洛辰脩的马挥去。
  风驰极有灵性,见要挨揍,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朝着慕挽歌嘶鸣吹鼻子,似是控诉。
  慕挽歌怔住,望向风驰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洛辰脩淡淡瞥眼,高傲抬了抬下巴,“府中良驹众多,若是主母,自是随意挑选,若是旁人……”
  他顿了顿,又道,“若是旁人,便只有瞧着眼馋的份儿,即便掷千金来求,我亦不会让他摸到一根马毛的。”
  “……”
  她确有意出钱买马来着,却被他冷漠堵死了。
  掷千金亦不给摸马毛,故意说给她的听的罢。
  这厮小心眼儿,她见识到了。
  “马是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可这世间又非你一人有马,便是风辞家的马场亦有良驹千百,我不稀罕你这个。”人活一世便是一口气撑着,她咽不下这口气,喜欢风驰,过后再想法子弄到手便是。
  反正她有的是法子。
  她说起风辞,洛辰脩顷刻沉下脸,却是笑道,“风家堡赫赫威名,风堡主家大业大,我想过几日陛下也该派大臣前往风家堡商谈马匹粮草之事,想来风少主定会慷慨相赠一些的。”
  直至此时,他仍旧未改口称元帝一声‘父皇’而只称呼陛下。
  慕挽歌的注意力并不在他对皇帝的称呼上,而是在于他忽然提风家堡,分明是不怀好意。
  风辞何时慷慨过,明明是个锱铢必较的吝啬鬼好不。
  然,重点在于朝廷竟将主意打到了风家堡的头上,这才是洛辰脩透露给她的有用消息。
  自她救了风堡主后,风家堡无偿给慕家军供给战马,这些年过去,风家堡与慕家军来往密切,必是引起了元帝的注意。
  慕家军百年来守护黎民百姓,捍卫疆土,但它并不完全受制于朝廷,确切说更像是合作关系。
  以往只有慕家军打了胜仗时,朝廷会犒赏,否则在平日里,慕家军独立存在,自力更生。
  国泰民安之时,慕家军的每一位将士皆只是隐于市井的平头百姓,种田耕地,娶妻生子,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慕家军很普通,却无处不在,是以消息灵通,总能防患于未然。
  延续百年,凭的是一腔守卫疆土的热血。
  用则聚,不用则散。
  这也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慕家军之由,若能为己所用便是颠覆天下亦是可行的。
  慕挽歌正色,审视洛辰脩。
  身为女子,她亦有动情脑热之时,感情用事在所难免,这两日冷静下来细想,她与洛辰脩身份天差地别,在旁人眼中她只一介乡野孤女,可洛辰脩一开始便是身份尊贵的世子,如今恢复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即便命不久矣,他也是皇子,皇帝的儿子自然是世家贵女才能配得上。
  可不管是元帝还是洛妃,甚至是洛王爷,打从一开始便默认了这门亲事。
  洛辰脩娶她,真如他说的那样情真意切么。
  她早该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
  此生她注定无法如寻常女子一般安稳度日。
  洛辰脩不听她应声,又见她神色异样,心生不安,转念一想便知她心中所想。
  “你对风辞深信不疑,全心信赖,可为何不能对我多信任一分……”
  “阿挽,在你心上,我怕不及风辞三分重要。”
  俊眸中的痛苦失望之色掩饰得极好,说话时仍旧端持着傲气,洛辰脩自嘲一笑,驱马前行,与慕挽歌擦肩而过,让出了道路。
  “也罢,我放你走,不挽留,不强求,你要的自由我给你,但……我再不会纠缠于你,你多保重。”
  言毕,洛辰脩扬鞭低喝,扬尘而去。
  没有开口机会的慕挽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愣。
  墨隐稍愣后急忙上马,原路返回。
  见墨隐火急火燎离开,灵璧三人又回到慕挽歌身旁,面面相觑,但瞧主子面色便知方才定是与王爷闹翻了,他们不敢此时触霉头。
  良久,慕挽歌默默收回目光,调转马头,继续前行。
  她非去清源山不可。
  一路疾驰不作停歇,到清源山也用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守门小童见是慕挽歌,欢喜将门打开了。
  “师姐!”
  来开门的小童是清源山最小的弟子,亦是慕挽歌的小师弟,在与洛辰脩成亲前几日,她来过清源山一趟,便是那时才认识的这位小师弟。
  机灵可爱的小童叫慕琤,与她投缘又同姓,是两年前才来的清源山,入师门时八岁,如今只十岁,却是个小人精儿。
  慕挽歌很喜欢慕琤,上一回她只在清源山待了两日,下山时慕琤一把鼻涕一把泪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还是清玄子狠心将他拎回屋关着了,慕挽歌才得以脱身。
  慕琤很依赖她,那两日黏着她,夜里也要与她睡在一起,她知慕琤年幼离家,清源山上又无女眷,多半是想家,思念母亲了。
  据清玄子所说,慕琤是因身子骨不好才被送来清源山的,慕挽歌也替慕琤诊过脉,他在婴孩时遭过重创,好在有修为极高之人护住了他的心脉。
  但此后身子骨便不好了,能活到八岁着实不易,八岁时的慕琤瞧着病怏怏的,也比同龄孩子瘦弱矮小许多。
  如今瞧着倒是长高了些,但仍旧瘦瘦弱弱的。
  任慕琤抱了片刻,慕挽歌才轻轻推开他,牵着他的手往里走,笑问。“师父可在山上?”
  慕琤瞧了瞧被牵住的手,白皙的小脸喜滋滋的,“师父在后山药庐呢,姐……师姐去我屋里歇一歇,昨日九师兄下山一趟,回来时给琤儿带了好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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