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之玉——这碗粥
时间:2018-08-14 07:30:51

  荆觅玉别有深意地问:“这儿你的前女友多吗?”
  “应该不多。”他好笑地反问道:“你吃醋吗?”
  “我是怕她们吃醋。”
  “她们很善解人意。”
  “难道没有一个对你有所留恋吗?”
  “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对爱情有需求。就和你一样。”
  荆觅玉凝视着他,“那你运气很好,遇上的都是不为爱情的女朋友。”
  “向往爱情的,不会找我。”晏玉拆开红彤彤的喜盒,“女朋友是一个有趣的名词,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非常期待你为女人肝肠寸断的那一天。”
  “同样的。”他把喜糖递给她,“我也期待你的那一天。”
  她在心中回答:不会有了。
  因为那一天,早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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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订婚宴,准新郎和准新娘都有些沉闷,念誓词时,语调机械木讷。
  荆觅玉觉得,两个人一起痛苦地过着,还不如一个人单身快乐。
  当然,这话她只能在心里说说。现在影视、文媒,哪个不把爱情当主题呢。她这种心如死灰的,只能窝在家里观看战争、悬疑了。
  晏玉中途出去讲电话。
  荆觅玉尝着甜蜜蜜的喜糖,感觉有人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她看过去。
  于今眉娇俏地笑着,“晏巳有婚约了,你知道吗?”
  “听过。”
  “就是我。”
  “……”刚才不是为简誉悲伤来着?
  于今眉的脸蛋被黑裙子衬得十分雪白。“虽然我喜欢简午,但我家和晏家有合作。”
  “……”这一群人真是乱啊。
  于今眉又说,“也许,晏巳跟我结婚的那天,也和今天的简午那样,满脸写着逼婚两个字。”
  “他不会。”晏玉就算被逼婚,也一定春风拂面的。
  “那就换我的额头写满大字吧。”于今眉忍不住又把目光转向简誉。
  那痴痴的眼神,让荆觅玉有些不忍。她脱口而说:“其实你可以在古玉拿到手的时候悔婚,我想,就晏巳的个性,不至于要你还回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这其实算是晏玉的弱点吧。因为要立足高口碑,所以哪怕心里呕到死,他也会故作潇洒。
  这时,于今眉恍然大悟:“你就是晏巳说的候补区小美女吧?看来晏家的古玉名声不小,个个都瞟着。”
  “几千年的古玉,谁不想呢。”荆觅玉这话有试探之意。
  “几千年的吗?”于今眉略略吃惊,“晏巳都不告诉我!”
  听于今眉这语气,她并不清楚高中近古玉之分。不过也难怪,这都是收藏界的叫法。
  于今眉手指捻了捻,嘴上带着些娇气。“呜呜,我想要。”
  荆觅玉失笑。于今眉看着和她年纪相当,但是言行举止要少女许多。这或许就是憧憬爱情的人,才拥有的光环吧。“如无意外,就是你的。”
  “看来你和晏巳以前的女朋友一样,对他毫无婚姻的幻想。可怜的晏巳,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于今眉竟然大笑起来。
  荆觅玉正想再说什么,旁侧有一阵压迫感传来。她转过头。
  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两桌外。他探着身子,好像是要和谁敬酒。目光却又向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之后,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他轮廓英俊,凝聚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看着年纪大约四十多,但保养得宜,或许要加上几岁。
  他的眼神说不上友善,但也不是凶恶。应该说处于射击前瞄准的阶段。
  这种被当成枪靶子的感觉很糟糕,荆觅玉皱起了眉。
  敬酒的那桌有谁说了什么,大家哄然大笑。
  中年男子把脸转过去,没有再看过来。
  这时,于今眉看到晏玉走来的身影,赶紧闪走。
  荆觅玉想问晏玉是否认识那位中年男子,转眼却找不着人了。
  过了一会儿,简誉来和晏玉讲话。
  这两大美男站在她旁边,让她险些亮瞎了眼。
  简誉走后,她手背遮眼,低叫一声,“帅得好刺眼。”
  “演技太浮夸了。”晏玉逆光的脸有暗影,但嘴角噙着一抹笑。
  她眯起眼。
  真的帅得好刺眼呀。
 
 
第21章 迷雾
  # 021
  晏玉真是闲不下来。
  这边宴席结束, 他说要载她去兜风,但来了个电话, 又改变主意了。
  他说:“我朋友约我到健身会所谈点事,你等我半个小时。”
  荆觅玉好奇地问:“你的生意还涉及健身会所呀?”
  “朋友的会所,他心情不好就在那里发泄。”
  听着健身房的事,荆觅玉想起上回的那个男人。
  她侧头看晏玉。
  他眉弓虽高, 侧脸线条却并不凌厉,四高三低,错落有致。
  抛开其他因素,能和这样一个大帅哥交往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女性虚荣心。
  再联想她刚刚发现的他的大弱点, 她狡黠笑了笑。
  她撩了撩长发,解开衣裳的第一颗纽扣, 再掀裙子到大腿。她往自己腿上拍得一声“啪”响。有些疼, 她又揉了揉。
  晏玉似乎在专心开车,并不看她。
  对着空气搔首弄姿很没劲, 她把裙子又放下去了。
  走出了滨江路, 荆觅玉想起一件事, 突然问道, “你健身的时候会不会发出类似高/潮的呻/吟?”
  他终于看了她一眼。
  她双手模仿划船机的动作,“就像这样,拉起时, 啊, 放下去, 呼。啊——呼, 最后一声加大音量,啊——吼!”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
  晏玉敛起表情,“要听真话?”
  “讲。”
  “你的叫/床声像是怨鬼呼号 。”
  她秀眉一撇,“我们默契真的太差了。”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叹气。她敞着的胸口,他居然视而不见。还说这是他最喜欢的C杯。坑爹呢。
  不过,晏玉下一句倒是说起她的纽扣了。“光解一颗纽扣,你的沟都见不到。要么,就解两颗以上,要么就全部扣紧。切忌无用功。”
  她冷哼,“想用激将法逼我脱衣服啊,没门。”
  “你不脱的话也行。我开车也不方便看,但我能单手开。你要是真有心勾引我,就该拉起我的右手,盖到你的胸上。”
  “想得美。”荆觅玉冷冷地把纽扣给扣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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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玉朋友的健身会所是共享模式,和荆觅玉往常去的不一样。但是,舒缓的音乐盖不过男人们压抑的嗯嗯啊啊。
  荆觅玉想起车上的话题,瞟向晏玉,奸笑了两声,在他耳旁说:“啊——吼!”说完立即撤身。
  她这神情可比平时端着的样子可爱多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头。
  她轻拍两下。
  他笑笑收回来了。
  两人笑闹着穿过走廊,走向电梯。
  里面出来一个男人。长得很高,目不斜视。
  擦身而过时,荆觅玉抬了一下头。
  只见他穿着运动上衣,运动短裤,外面披着一件长夹克。而那脸……圆眼睛,小瞳孔,凹眼眶。
  凶相。
  她见过这个男人!
  有什么东西在电光火石之间串了起来。她停住了脚步。
  电梯里的晏玉按着开门键,“怎么了?”
  她皱了下眉,一脚跨进电梯,“我在聚北被下药的那天,见过这个人。”他也这么巧,从北秀到芜阴吗?
  晏玉看向男人的背影,“你怀疑是他?”
  荆觅玉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另一只脚跟着走进电梯。“没有证据……巧合不能当证据吧。”
  晏玉松开按键。
  电梯门合上了。
  “我和孙燃看过当时的监控。”他的眼神有些沉,“有一桌的两个男人起了争执,人群都涌了过去,你被挤在当中,看不到细节动作。”
  她点头,“那个男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撞到我的。”
  “还有其他怀疑吗?”
  她眸子一转,“其他的……不知道。”
  这时,电梯到了三楼。晏玉让她先走,“我回北秀再给你查查聚北那天的事。”
  “嗯。”
  是她想多了吧。如果那个男人是冲着她来的,为什么只下手一次?也许,真的只是碰巧。她都遇上那么多巧合了,再多一两个也没差。
  她暴露在北秀一年多,都无人找上门。
  老周曾说:“可能对方想隐姓埋名过下去,不愿翻开这桩旧事了。”
  要真如此,觅玉就是一项遥遥无期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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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觅玉没料到,晏玉约谈的朋友竟然是简誉。
  这不刚当完准新郎吗?竟然就跑出来了。
  她一时都不知道是同情于今眉还是新娘子了。
  简誉已经换下了订婚西装,浅灰的长衣长裤,稍稍减淡了他的孤冷。
  晏玉走近,“当新郎官的滋味如何?”话中的调侃之意毫不掩饰。
  简誉依然不曾正眼望向荆觅玉,只向着晏玉,“你迟早也要来一场。”
  晏玉坏笑,“我对女士可比你温柔。”
  简誉清隽的眉宇,染上了霜花。“进里面谈,方便让你朋友的前女友回避一下吗?”
  荆觅玉识趣地退一步,“我等你。”
  晏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这里下去有个小院子,你自己走走。”
  她莞尔应声,看着晏玉和简誉进去房间。
  房门被简誉狠狠关上了。
  她一怔,心里嘀咕着:这两大帅哥该不会有什么跨越友谊的关系吧。
  有的话,又得推荐她现在的那家酒店了。
  还别说,这俩还挺般配。简誉不爱笑,晏玉很爱笑。这就叫互补。
  荆觅玉去了小院子。
  “嗯……”她长长地呼气。这里的气候就是舒服。
  顺着步级往下,是二楼的凉亭,以及一楼的温池。
  她下去一楼赏花。
  黑白相间的鹅卵石小路旁,竖着一只铜质大脚掌。她脱掉鞋子,光脚踩了上去,是暖暖的。
  走到半中,一个男人从前方转了过来。
  正是刚刚那个凶相男。
  他见到她,拧起了眉。
  她心中戒备起来。
  凶相男开口问:“我们在哪儿见过吗?”那声音就如在聚北时听到的一样浑厚。
  荆觅玉礼貌性回了句,“也许吧,但我没印象了。”
  她掉头就走。
  原路返回到二楼,正上了三楼的几级台阶,上边冲下来一个小男孩,撞到了她的腰。
  她连忙抓紧了扶手。眼见小男孩差点滚了下去,她喊出声:“小朋友,小心!”
  小男孩稳住身子后,握紧手里的玩具枪,仰头看了看她。
  她低身,平视他,“你没事吧?”
  他忽然朝她射击,嘴里发出象声词,“咻咻咻。”
  枪里的液体喷上了她的脸,脸上瞬时辣辣得难受。她捂住脸,额头上的液体滴落眼角,痛呼出声:“啊。”
  她的眼睛睁不开了,不停地流泪。
  小男孩受了一惊,连忙跑下楼梯。
  荆觅玉攀着扶手站起来,转身摸索着台阶上去,拉开嗓子喊,“救命啊。”
  简誉一打开门,就听到了这声音。他神色冷然,迈着大步走出房间。
  下一秒,身边有风吹过。
  本在他身后的晏玉迅速地往呼救声方向跑去。
  晏玉翻过楼梯,两三下就到了荆觅玉身旁,“怎么了?”
  “我的眼睛疼,死疼死疼的。”她满脸泪水,声音带了惧意。“睁不开了。”
  晏玉一把抱起她。
  她今天穿的是齐膝裙,他这一抱,裙摆就往下滑。他走两步,又继续滑,到了她的绝对领域。
  他那只托着她膝盖窝的手往上按住了她的裙摆,防止她走光。
  “简午,叫医生过来。”
  死什么死什么,是复祝方言的说法。荆觅玉现在是死疼死疼的,晏玉的声音是死沉死沉的。
  这家会所有一位运动康复医生,他沾着荆觅玉脸上的液体,嗅了嗅,“像是辣椒水。我这儿没有设备,还是要送医院。”
  晏玉想掏烟,不过只做了一秒动作,下一秒问:“哪家医院离这儿最近?”
  简誉说:“我朋友的诊所,不到两公里。”
  晏玉朝他扬了扬眉。
  简誉往外走,“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晏玉抱起了荆觅玉。
  她缩在他的怀中,眼前有几层眩光,“我会不会瞎掉?”她真的怕。
  他沉着冷静地回答:“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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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室内,医生在用洗眼液给荆觅玉清洗结膜囊。
  门外,晏玉叼着烟,“在你的地盘出事啊,简午,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放心,会给你交代。”简誉面若寒霜地给经理打了电话。
  经理连忙把监控视频发过来。
  简誉看了几秒,转发给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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