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之玉——这碗粥
时间:2018-08-14 07:30:51

  祁玉峰说:“婧之一个人待怪孤单的,你多回来陪陪她。”
  祁玉峰在芜阴认识晏玉的那会儿,晏玉穿着一件破旧的T恤,加一条破洞牛仔裤。骑着机车来的。
  英挺的身姿引来一众尖叫。
  头盔一摘,俊俏的长相让周围的叫声更加欢腾。
  祁玉峰以为他只是个小混混。
  第二次见面,晏玉转眼成了日安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勾心斗角和谈笑风生都是同步进行的。祁玉峰和晏玉亦敌亦友,来往了两三年。荆觅玉出现以后,敌意占了更大比重。
  “你不陪?”晏玉扯起的笑有些讽刺。
  “我也忙。”祁玉峰看向葛婧之的背影,怜惜地说:“以往葛女士低调,但是婧之不同,别看她气势如虹,接任的这一年,董事会多多少少对她有意见。你是她的亲弟弟,有事多担待。”
  晏玉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下午见到荆觅玉,他得问问,祁玉峰是不是她的前男友。
  如果是肯定答案,那她眼光太差了——
  距离晏玉过来的时间还早,荆觅玉去了老周的事务所。
  老周没在。
  办公桌前的刁争柯,镜片反光。“荆小姐,老周出去了。”
  “我知道,他一会回来。”
  刁争柯起身,走到沙发的火烧石茶桌,“喝杯茶,等等老周吧。”
  “你是长期员工了?”荆觅玉坐下,打量着他。
  刁争柯戴着一副细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是啊,试用期通过了。”
  “嗯。”荆觅玉交叠起双腿,纤长的小腿搭在木墩上。
  刁争柯望了一眼,皮肤白,细高跟也是白,有些晃眼。
  她斜睨他,“你知道晏玉和碧鸦犀的关系吗?”
  “不属于我职责范围的事情,我从不打听。”刁争柯温温地说,“晏玉的资料,老周接手了。”
  “明白了。”
  “荆小姐,喝茶吧。这是老周旅游带回来的六安瓜片。”
  荆觅玉刚接过茶杯,大门被推开了。
  “你俩喝上茶了。”老周眯眯眼,看向刁争柯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我先换件衣服,你们聊。”说着,老周进去办公室。
  荆觅玉的高跟鞋晃着晃着掉了跟,她放下双腿,“这茶不错,谢了。”
  刁争柯看看手表,“我约了人,差不多到时间了。荆小姐,茶你喝着,我先走了。”他提起公文包就走。
  荆觅玉看着他关门。
  门一关,老周出来,轻声说:“他走了啊?”
  “嗯。”
  “今天找我什么事?”
  荆觅玉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走到门边,听了一会,没有动静。
  她突然拉开门。
  走道上空无一人。
  “进里面谈吧。”她进去办公室,又关上了一道门。
  老周:“说吧。”
  荆觅玉低下声,“碧鸦犀的葛山桃,在创业初期曾经用金砖交易。”
  “金砖?”老周皱眉,“荆山之玉那儿的金砖,印着的可是大清金库字样。那古董远超黄金的意义啊。葛山桃直接交易,不妥当。”
  “我也觉得,应该是巧合。”话虽这么说,但她心中总有疑虑。就怕晏玉和当年的三家人有瓜葛。
  “你放宽心吧。”老周安慰说:“别惦记这事了。我这边会继续查,你就安心过日子吧。”
  荆觅玉微笑,“这么些年,麻烦你了。”
  老周靠着书柜,目光和善地落在她的身上,“你真顾念我啊,就好好生活。”
  “我知道。”她也要释怀过去。直到未来有一天,再也不怕听到“芜阴屠山”。
  荆觅玉离开事务所,到路口等晏玉。
  断断续续的阴雨终于放晴。久不露脸的太阳手展天空,脚踢乌云。
  她给他微信:「今天是4.29,我收你为第十一任小鸡崽了。」
  晏玉距离荆觅玉还有一个红绿灯。
  红灯读秒30多,他见到是她的昵称,瞄了两眼。然后,漾起了浅笑。
  晏玉明白,孟泛玉为什么自己不躲进山洞。
  因为他在外面封住出口,才能保护山洞里的她。这个男人,值得一辈子活在她的心中。
  和一个死去的人竞争,没什么意义。晏玉羡慕孟泛玉和她的深情,长情,但他才是活着的那个。
  嫉妒的人,其实是孟泛玉——
  城堡卷·完
 
 
第49章 丛林
  # 049
  孙燃和上家解约之后, 有两个星期的空档,他出去旅游。
  在4月29号下午,回到了北秀。
  从机场回来,他背着大行囊,正准备转至回家的方向, 突然见到了前方的一男一女。
  荆觅玉白衫青裙, 她今天眉毛画得比往常粗, 一蹙起来,眉心勾成细尖弧。
  晏玉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说话, 神态是惯常的玩世不恭。
  男的俊, 女的美。靠得很近。
  孙燃眼眸亮色乍起,走向他们。
  侧身的晏玉这时牵起了荆觅玉的手, 转过身去。
  她随着他侧过去。
  两人没有看到身后的孙燃。
  孙燃走近时,荆觅玉正娇声娇气地说着:“那我要让孙燃把视频删掉了。”
  “真的有拍?”晏玉笑里藏刀。
  “你不是不介意嘛?”她一如往常的造作。
  “男人的大话,别太相信。”晏玉揽上了她的腰,“真有视频, 我就要找孙燃打一架了。”
  孙燃站在他们身后, “打什么架?”
  “咦。”荆觅玉惊喜地转过来,“可爱的小燃燃, 旅游回来啦!”
  孙燃一点都不想理她。他直向晏玉, “找我打架?”说实话, 自从那晚见过晏玉身手之后, 孙燃确实想切磋切磋。
  无他, 棋逢对手的痛快。
  荆觅玉未料自己和晏玉打趣的话被孙燃听了去,立即澄清说:“开玩笑的。”
  晏玉望着孙燃背上的大行囊,“刚回来?”
  孙燃:“嗯。”
  荆觅玉看孙燃脸上有汗,问道:“吃了午饭没?没有就一起吧。”
  “好。”跟着这一男一女吃吃喝喝,孙燃能省不少钱。
  荆觅玉推荐了一家东南亚餐厅,因为,她有代金券。
  晏玉和孙燃都没意见。
  五一假期,街上商场人多。
  荆觅玉觉得和两男人一起走,只牵一个不太好,索性连晏玉也不牵了。她走在前面。
  晏玉和孙燃慢她一步。
  晏玉问:“你什么时候去十方?”
  “5月4号。”
  “张升荣说,给你办一场欢迎会。”
  “这么夸张?我是去打工的,又不是管理层。”
  荆觅玉听不见两个男人的对话,她只看到走过的女性,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两个男人。她借着店铺的玻璃,瞄一眼他们。
  如果一群帅哥团团围绕,晏玉和孙燃或许没那么显眼。在路人之中,他们肯定是焦点。
  孙燃怎么都可爱,面无表情也可爱。
  晏玉长相就三个字:不正经。他避让一个女人时,侧头望了望那女人。这一眼可能是无意,但他眉目流转间,带着一抹风流。
  女人惊了一下,仰起头眨眨眼,向他微笑。
  荆觅玉扁起嘴了。这只小鸡崽才刚认领完,就到处朝别人放电。她停下脚步,怨愤的目光射向他,几乎把他射死在当场。
  晏玉接收到她的警告,严肃了表情。他不敢乱看,只和孙燃聊天。
  她满意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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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燃知道,荆觅玉和晏玉勾搭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晏玉成了第十一任,孙燃就简单两个字:“恭喜。”
  恐怕,将来这两人分手,他也是这样两个字。
  点完菜,荆觅玉离开座位,去了洗手间。
  孙燃喝光一杯茶。他下飞机到现在,还没有沾过一口水。“你跟她,玩玩还是真的?”
  晏玉给孙燃倒茶,“有区别吗?”
  “如果玩玩,我没什么可说的。成年男女,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孙燃端起第二杯茶,长眉过目,“你要是真心,我才有话说。”
  “说吧。”许多人喜欢叩问真心。晏玉向来就是想做就做,他不觉自己有假。
  “她以前受过伤,有什么事,多让点她。”孙燃转头,“她整天把我归到她家的人,那就是说说。我们几个只当她是朋友。”
  “知道,我不介意。”荆觅玉对孙燃几个都不是爱情,晏玉当然不去吃这门子醋。
  孙燃喝完茶,给自己再倒一杯。“我先前觉得,以你的条件,应该看不上她。”
  “有什么看不上的。王八配绿豆,青椒回锅肉。”真没那么多理由。凡是能概括的条件,都是变数。再说了,一个人的吸引力也不仅一项、两项。她的性格、气质、经历,叠加起来才构成一个完整的她。
  孙燃看到她回来的身影,终止了这个话题。
  荆觅玉坐下来,“孙燃,五一有空吗?”
  “嗯。”孙燃握杯子的右手托在木扶手,“秦修玉出狱日子,我记得。”
  荆觅玉点点头,“他都不让我去探监。”
  “我给他捎过几次衣服。”孙燃突然转向晏玉,“我问过张老板,十方有前科人员,秦修玉出来不好找工作,我想先介绍他去十方。”
  “秦修玉?”晏玉猜出和荆觅玉有关系。“也是你的前男友?”
  她大大地点头,伸手摆出一个YEAH。“第二任。”
  “怎么入的狱?”晏玉好奇。
  荆觅玉朝孙燃努了努嘴。
  “打架。”孙燃陈述,“对方冲我来的,不过秦修玉没控制好力道,把人打残废了。”
  荆觅玉瞟瞟晏玉。这就是为什么孙燃兜风那天晚上,她那么担心会出人命。秦修玉是前车之鉴。
  孙燃仇家尤其多。后来当认输员,找茬的才变少。
  幸好,他现在离开赛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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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孙燃回家睡觉。他本来就是来蹭饭的。
  晏玉拉着荆觅玉去商场,给她买了一双平底小白鞋。“回境园,你开车。”
  “嗯?”
  “我昨晚跟余星河玩游戏到三点多,一会车上补补眠。”走出鞋店,他有些惋惜,“早知我俩今天确认关系,昨晚我一定养精蓄锐。”
  她阴阳怪气的,“不年轻了,保重身体。”
  他说:“明天开始泡枸杞。”
  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有一间花店。两米宽的门面,进深很长。
  晏玉停在年代久远的店门,回眸望她,“太仓促了,很多东西没准备。99朵玫瑰,这里应该没有,只能买一束送你。下次再给你补一场隆重的浪漫。”
  荆觅玉失笑,“没必要呀。”北秀的这九任,没有一个给她送过花。
  晏玉已经进去了。
  老板娘是一位半头白发的中年女人。她应着好,选了十一朵艳红玫瑰。
  递花给晏玉时,老板娘抬眼看到门外的荆觅玉。笑起来,“11,一生一世。”
  荆觅玉怔在当场。一生一世……她泪水慢慢盈上来。
  老板娘朝晏玉竖了竖拇指,“小姑娘感动得都哭了。”
  晏玉轻轻搂过荆觅玉,“不知要面对多少这样的情景,我觉得我前天的话说得太满了。”
  她没有哭太久,落了两行泪就止住了。“是呀,你就自大。”
  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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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境园的车程十公里左右。
  晏玉一上车就说,“不要吵我,我这是战前准备。”
  荆觅玉没理他。他这会儿的话,让她有一种,性冷淡吹嘘性能力的荒谬感。
  车子驶离停车场,她望他一眼。
  他似乎睡着了。下午阳光从西边扑来,他那长睫毛的影子,映在暖光的脸上。安静的他,美到绝色。
  她伸手给他放下挡光板,再搓搓手,好想掐他的脸。
  荆觅玉静静开车到境园。
  他没有醒。
  她不忍心吵醒他,在周围的街道兜圈。
  兜了十来分钟,他睁开了眼,“还没到?”
  “快到了。”她驶入右转车道。
  “精气神全满。”他漫不经心地坐直身子。“我家还有几盒避孕套,够我俩用了。”
  “……”荆觅玉没回话,进去地下车库。左转进斜坡车道。
  这辆车,比她的车型,长宽要大些。她的车感不适应这尺寸。
  进左车位时,车距不够。
  “停边上就行了。”晏玉说话时,已经解安全带了。
  荆觅玉倒了倒车。
  谁知,后面有辆车跟得紧。
  她速度没控制住,沿着坡道下滑,把那辆车给顶了。
  她重重磕到方向盘上,在后视镜看到那辆车的前盖“砰”地一下开了。“糟糕。”
  晏玉没了安全带,右手及时顶住前面,才没有撞上去。
  “你怎么样?”荆觅玉焦急地问。
  “没事。”话虽这么说,但他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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