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雪花肉
时间:2018-08-14 07:36:42

  她真的快要疯了!
  男主是不是有毒?
  真的,精神病院关不住他。他有病快去治病好不好!好不好?不要再来祸祸她了。
  男人的喉结冒尖,脖颈修长而有力,匕首抵在那儿,叫她丝毫不敢动弹。
  大佬叫她一刀捅死他,她是不捅,还是不捅?还是不捅?
  郁暖的声音忍不住发颤,用尽浑身力道保持清醒,大脑飞速运转,绷着已经吓得软绵绵的声线,努力冷漠道:“你别以为我不敢。装腔作势的人我见多了,你并不是第一个,大约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笑了笑,问道:“那么,夫人敢不敢呢,嗯?”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郁暖头一趟被一个男人这般欺负。
  自小到大,她虽不亲近人,却总是被人刻意亲近的对象。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拿着匕首逼她,欺负她,叫她难堪得不成,几乎话都说得断断续续,活活像只可怜待宰的兔子。
  他又把匕首往前送,紧紧抵着脖颈,那儿已然划出一道血印,血迹一丝丝流下。郁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使处吃奶的劲道,都难以撼动他单手半分。
  她忍不住放高了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郁暖都快被他吓傻了,她没见过这么多的血,更何况流血的人却轻描淡写,好似浑不在乎,倒是她,一颗心都快被绞得软烂。
  他微微一笑,注视着她的眼睛:“杀了我,或是来我怀里。”
  “咣当”一声脆响,贵重奢华的匕首落在地上,散出血红的寒芒。
  她的眼前一下模糊起来,抓着床沿保持清明,却仍懊恼地使不上劲。
  小姑娘的面色苍白得像皑皑冰雪,眸中泪水微凝,眼角被欺负得泛红,却仍旧不肯认输,坐在角落里仰着脖颈,轻声道:“你满意了吗。”
  男人伸手,指节抬起她柔软细巧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面颊上轻柔摩挲着,缓缓使她的脸染上嫣红的血迹,仿佛在一点点,一点点把纯白的东西染成血腥的样子。
  郁暖仰着头,冷冷看着他,几乎快要闭过气去。
  她真的快不行了。
  痛经什么的,再遇上神经病,今天真的是黄道吉日?
  他把自己的娇妻搂在怀里,温热的大手缓缓按摩着她的颈项,又低柔轻哄:“没事了,不要怕,没有人敢伤害你,要乖乖的,嗯?”
  是你在伤害我啊你忘了吗混蛋!
  郁暖快要不成了,强撑着力道推他,只是她实在不够有力,反倒像是在轻抚他坚实的胸膛,惹得男人呼吸沉重起来。
  她似乎像只被驯服的狸奴,团成一小团,软软被他抱在怀里,时不时倔强地拿肉垫踢他两脚撒气。
  却实在,轻柔得不像话,更像是仗着溺爱撒娇。
  他眸色暗沉,在她耳边低沉柔声道:“我们……”
  郁暖紧紧闭上眼睛,只能用最后的法子:“……疼。”
  男人的嗓音优雅低沉:“嗯?”
  郁暖的睫毛轻轻发抖,软着嗓音道:“……我来月事了,疼。”
 
 
第27章 
  她的睫毛极是浓密,现下正细密地发着颤,在苍白的面颊落下小片阴影,可怜至极。
  他略一顿,柔弱的小姑娘却忽然趁着间隙,一下伸出软白的小手,使出浑身狠劲往他脸上招呼一巴掌。
  然而,她早就被吓得脱了力,这一巴掌甚至没什么劲道,软绵绵的像是在轻抚他的面颊,没有丝毫威胁力。
  他修长的手指捻起她的手腕,在唇边一碰,闭眼切脉,边淡淡道:“安生些。”
  一巴掌没扇成,郁暖已然气喘吁吁。
  她本想通过一巴掌,惹他生气,这般同样能使他漠视她,冷待她。不成想,巴掌没扇成……还被香了一口。
  他们两人现下手上全是血,泛着一股阴沉的血腥味,她忍不住害怕,又极其不舒服,扭着手腕想扯出来,却让他不容置疑固定住。
  看书的时候,她并不是没觉得男主苏过,但也仅仅止步于小说中。哪个姑娘没对小说里的主角默默垂涎一下呢,到底他这样俊美高大,身为帝王又极有魄力和铁血手腕,隔着屏幕冒点粉泡泡也……很正常嘛。
  只他太过强势冷情,做出的决定全然不容置喙,若现实里碰上这样的男人,郁暖肯定手动拒绝,抽身就跑。
  同这样的人在一块儿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了,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趣味?
  而且……大佬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她从头到尾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她不像郁大小姐吗?
  还是,她的演技真的这么拙劣,这般经不起推敲?
  郁暖有些沮丧起来,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是不是她偷偷用些点心都要提防他了?是否往后,即便她练个十遍八遍,到头来却未必有任何用处?
  那该怎么办啊?
  虽然情绪如此,她却不敢露出分毫,生怕崩了人设,只小心翼翼低着面颊。
  然而,男人却总能她的眼中,锐利地觉察出些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她没有半分憎恨和厌恶,甚至没有多少负面情绪。
  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的情绪永远止步于最表层。
  再是惊讶害怕,她转头就能忘记,一个人悄无声息躲着享受,默默团着乐乐呵呵,幸福得冒泡,像只不懂事的小胖鸟,成日躲在枝头啾啾唱歌,一副与世隔绝,全然无争的样子。
  而只有遇上苍鹰时,她才吓得炸起羽毛,忙不迭装出另一副样子来蒙混过关,待无人时,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模样。
  只可惜,胸前的翎羽都未曾丰满,若非是苍鹰刻意精细呵护,她如何能如此天真无忧?
  他的眸中流露出些许玩味的笑意,似是在审视她的单纯稚气。
  郁暖觉得特别不舒服。
  不看铜镜她都知道,自己面颊边一定有一串血印子,现下已经发干,叫她难过得发憷。
  她抿了双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轻轻淡声道:“有什么好把的。横竖就是如此,我也活不久,你何不与我和离,如此互相安生了。”
  郁大小姐知晓自己体弱多病是真的,但她在没发现绝症之前,一直被所有人哄着,所以还算坚信自己寿数长。故而这般说辞只是哄人罢了。
  自然,郁暖也知道,这话早晚也要一语成谶,乃是刺心之言。
  而他却只淡淡嗯一声,眸底更紧绷一分,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慢慢移动,轻柔而暧昧,叫她痒得想缩手,却被稳稳捉住,丝毫无法动弹。
  男人只是慢慢说道:“夫人最近,辛辣物用多了?”
  ……郁暖觉得自己和他已经没法交流了,真的心累。
  或许在他眼里,只有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才是重要的,而旁人之言,不想听就略过,也没什么,根本无所谓的。
  真是,特别讨厌啊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有些疲倦,梗着脖子淡淡使唤道:“是用了些。你给我打水来,我要拭面。”
  既如此,她还能把他当奴才使唤。
  像是戚寒时这样身份尊贵的男人,定然不会悉听尊便。
  她怎么也不能想象,戚寒时边哄着边娇宠一个姑娘,是怎样的画面,那肯定很可怕,一想就冒冷汗那种。他这辈子肯定都不会做的。
  所以,他们的关系,定然会冷淡下来了,接着便能照着原书剧情继续走下去了。
  然而男人只是继续说道:“往后不得再用,你只适合吃清淡的。”
  小姑娘苍白着脸,倔强重复道:“我要拭面,你给我端水来。”
  其实她心里头还想说,要不然请……顺便把您手上的血也擦了,再治治您自己的伤口吧陛下?
  尽管他并没有露出来,但郁暖估计肯定已经划成好几道了,他自己像是一点知觉也没有,可她却觉得多看一眼都嫌疼。
  他一顿,淡淡微笑道:“为何要擦掉,留着不好看么?嗯?”
  谁会觉得满脸血很好看啊混蛋!
  郁暖不是一点心累,但她真的没力气同他再多话。
  她是又困又累,只想擦了脸睡一觉,语气便有些不大正气:“因为脸上沾了脏东西。”
  男人缓缓挑起眉峰,眼底阴郁暗沉,却温和轻笑道:“好。”
  他的血,印在她苍白的面容,和纤细脖颈上,凝固于她的指尖,强硬霸道地标记在肌肤之上,使她美艳得惊心动魄。
  可小姑娘却不自知,还傻乎乎试探他的底线,在他面前吊着根水灵灵的萝卜,便想把他当骡子使唤,让他给她当牛做马,成全她的那些小心思。
  只她实在……太过弱小娇憨,让他偶尔起了纵容的心思。
  他有暗沉觑她一眼,目光几乎化为实质,一寸寸从她面上略过,像是在审视,亦或是觊觎。
  郁暖吓得汗毛竖起,心中拼命暗暗安慰自己,只颤着心肝低着头装作不知道。
  她侧了身,佯装慵懒地,缓缓把脑袋埋在枕头里,露出圆润雪白的耳垂,上头沾了一滴血,殷红的色泽嵌在耳垂上,似是红豆做的耳珰,娇柔至极。
  终于,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她已累得直不起腰,只自顾自蒙着脑袋,妄想隔绝掉那些惶恐和麻烦。
  等了小半盏茶不曾等到他,她便再也支持不住,耷拉着眼皮,抱着一团软乎乎的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人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臂上一寸寸擦拭,动作似是有些用力。
  她觉得肌肤隐隐发疼,只小小哼一声,想叫那人不要这般用力了。
  微顿了顿,那人点在她身上的手……却愈发加重了力道。
  漠然霸道的力道,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戾气重得叫她忍不住委屈地抽噎一下,恍惚间努力蹬着小腿,想要用劲抽手脱开他,却被男人不容置疑地抓住。
  那握在手腕上的力气像是一副极重的枷锁,叫她难以离开。
  然后,他的动作变得很轻柔,几乎像是在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以能把人溺毙的纵容和煦,把她伺候得极是舒服。
  尚在睡梦中的郁暖有些犹疑着,很慢很慢的,终于小心翼翼地安心起来。
  她蜷着娇小的身子,慢慢舒展开眉头,伸出手放在唇边,开始无意识地吃手手。
  他不想纵容她的小习惯,于是强行把她的小手拿开,稳稳放回被窝里。
  她又不甘心似的,从被窝里露出两个圆润雪白的指尖,粉嫩嫩的舌尖慢慢舔了两口,似是很满意一般,又把它含在嘴里,一点点含含糊糊吮吸起来。
  他拧着眉,眼中的暗欲难以消散。
  男人却还是转身,打湿了细葛布,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霜色月光凝在他眉间,似是蒙了一层寒冰,他眉目冷淡寂寂,眼中思绪散漫不可知。
  郁暖这一夜都睡得不大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甚么凶兽盯着一般,到了后头,甚至背过身蜷缩成了一团,那样的感觉才好了些许。
  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有些口渴起来,半眯着眼想叫水。
  于是,便有人指尖微凉,挑起她的下颌,一点点往她唇里灌水,可每次都只有一小口,每当她受不了哼哼了,舌尖才又温润起来。
  第二日她起得甚早,一睁开眼,天光还未曾破晓。
  她从床边撑起身子,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她有些缓慢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难免有些迟钝,只是再迟钝,她也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令她胆怯的源头。
  她趿着绣鞋,一点点行至窗前,却发现上头铺了一整张极长的宣纸,上头满满皆是经文,上头遒劲有力的字体几乎力透纸背,又带着些勾连起来的潦草。
  那是一整张的《清静经》和《金刚经》,字体密密麻麻,书写的人大约写了许久。
  满纸墨黑的字迹,金钩铁划,入木三分,明明是最禁欲佛性的经书,却被他写出满纸难掩的隐欲,酣畅淋漓,霸道而强硬。
  郁暖的睫毛颤了颤,几乎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扶着桌沿极是无措,却忍不住退缩着,悄悄安慰自己,或许是她看差眼了。
  顿了顿,她的视线慢慢,平移至纸旁。
  她看见了那个有些熟悉的描金盒子。
  一颗心砰砰跳了起来,在胸腔里颤抖,啪嗒一声打开扣子,入目的是一块古朴的玉佩。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出嫁前,她怕带来这里,会被戚寒时看见,到时有理说不清,只怕要遭殃。
  于是她特意叫丫鬟挖了一个泥洞,又在玉佩上作了标记,把东西深深埋起来。不管发生甚么,不该她带着的东西,她定然不会戴在身上,因为原著剧情里面,就没有一个女人戴着它出现过,所以她也不能戴,不论,这块玉佩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
  可是,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28章 
  郁暖的心情现下极其复杂。
  他把玉佩放在案上,又把那满满一整张宣纸放在那儿……应当,是想刻意叫她看见的罢?
  郁暖有些茫然。
  放玉佩在那儿,是为了让她戴上,还是为了警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且不准忤逆他?
  不仅如此,新婚之夜,他的种种表现和反应,和骨子里的阴郁漠然,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她虽不知临安侯府周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至少知道,原著中,他在临安侯府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展露过自己的身份,而是极低调内敛,存在感都并非很高。
  可是昨夜,他的一举一动,与沉默寡言,低调老实这样的形象,相距甚远。
  郁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到来,无论是有怎样的原因,都使剧情偏离开来。
  或许大部分剧情都没变,但至少在郁大小姐,和忠国公府这条剧情线上,已经偏差很远,几乎与原著大相径庭。
  原著里,郁大小姐一直走的是高冷的黑莲花路线,从头到尾都属于被期待打脸的对象,这个角色的设定,就是为了后头男主终于展露真实身份后,她能从神坛上跌落尘埃,跪在他面前追悔莫及,如此这般,读者才能被爽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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