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雪花肉
时间:2018-08-14 07:36:42

  然而,她却硬板着脸,坐在那儿不理他。
  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像是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
  她一张脸冷淡苍白,硬生生只作男人并不存在,看着外头的天空。
  她忽然,便觉蓝天白云和春雨,一点也不好看。
  滴滴答答惹人发燥。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搭理她,行至她的身边,微微一顿。
  从她的角度,只能隐约看见他黑色的靴子,还有天青色垂坠的衣角。
  那是家常的衣裳,他似乎褪去了高高在上的漠然犀利。
  他身上有冷淡禁欲的雪松味,一时寂静,在湿润的雨气里,令她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硬生生控制住脑壳,心中默念几句,让自己千万不要脸红,脸红就输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脸红了没有。
  只知道,他并不曾与她说哪怕一个字。
  视线中,天青的袍角摆动,男人径直离开,身后跟着的仆从拿着他的物件,随着他离去。
  郁暖茫然睁眼,看着地上的青砖,纤白的小指,无意识地抠着裙角的花纹:“…………”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离去。
  其实罢,她到现下为止,都没有真正摸清陛下的性情。
  有时候,可能喝假酒上头了,抱着她又柔声哄着又宠溺,仿佛她是他的宝贝。
  叫她都差些误会,他会迷恋爱慕自己。
  可是呢,隔开一些日子,再相见时,他又变了一副样,冷淡得要命,只把她当作过路的陌生人。
  也有可能,是她惹他生气了?
  可是,想了半天,其实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没搅乱他的好事,也没瞎蹦跶故意参与什么剧情线找存在感,更加没妨碍他和秦小姐以及任何莺莺燕燕。
  当然,秦小姐是死是活,还不是他说了算?
  有人敢动大佬的女人吗?
  没有。
  说实在话,郁暖想了半天,也不怎么相信,秦小姐当真残废了,或者死了,亦或是跑去蹲大牢了。
  大佬要是不去救她,那他们也好分手快乐了伐?
  哦不,秦小姐脑回路不正常,可能暗戳戳觉得更兴奋期待了?
  横竖他们脑回路都很清奇变态,她可能没法参透了。
  伤心。
  郁暖满脑子绕来绕去,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想些甚么。
  她一个人在回廊里走着走着,想着事体,迟缓得像蚂蚁爬。
  她就是,不太想去面对他。
  毕竟,吃醉酒往他身上倒贴之类的行为,还是有点令人尴尬的。
  ……其实也,无甚所谓了。
  她又驻足一会儿,想了想,便没有那么纠结了。
  毕竟可以看八块腹肌,她这辈子都没摸过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搓手手。
  郁暖回了屋,却发现他并不在这里。
  她又不好主动问,便一直冷着脸,不言不语。
  果然,解语花清泉小姐姐又开始唠叨了:“大小姐啊,您和姑爷这是怎么了?听前头的小厮说,姑爷一归来,便去了书房里,都不曾回屋呢,您这小脸儿扳的,可是有了甚个口角?唉……这夫妻道理,床头打架床位和,哪儿有甚个隔夜仇啊您说是不是?姑爷在外头忙坏了,听闻是去游学了,不晓得走遍多少路,您不是总爱看些游记么?那总不若姑爷同您娓娓道来的好啊,您说是也不是?再者啊这……”
  她说了,那——么多。
  郁暖唯一提取到的信息就是,他去了书房。
  于是面色淡淡打断道:“清泉,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莫要在我跟前提他?”
  清泉一噎,立马低头认错:“大小姐,也是夫人同奴婢说的,若见着你们……小夫妻俩不和睦,就得帮着劝劝您呐,总不能叫你们就这么僵着……”
  郁暖看她一眼,轻声道:“那你要不要回国公府,侍候我娘?我看你听她的话,倒比圣旨都灵光。”
  清泉听到圣旨,顿了顿,连忙哄道:“大小姐,奴婢再不说了,您瞧奴婢这样儿,便是不识好歹!奴婢往后再不提了。”
  郁暖看她一眼,便不说话了。
  知道晚膳时,周涵才露面。
  临安侯府用膳,都是分房吃的,只有隔几日主母身边的丫鬟来知会,大家才会聚在一起。
  身为不得宠的庶子,周涵自然是没有小厨房的,一切都是大灶上供的,而给他们院子也不过便是两例,送去主屋,再没多的,其余都得自己掏钱使唤厨房另做。
  就算是这样,郁暖见到他,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临安侯府的规矩,没见他遵守几个,他想用膳还不容易?
  何必来和她挤一张桌。
  想必是角色扮演上瘾了。
  用膳的间隙,两人沉默无言。
  郁暖沉默,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想说话,加之,菜色愈发寡淡了,她都觉得自己现下是套着病号服,坐在医院里头时日无多。
  想打人。
  而身边的男人,用起膳来礼仪规矩皆是极好,速度不慢,但丝毫不闻杯著之声,不声不响,姿势板正优雅。
  很快他便用完了。
  郁暖不想吃,还拿银著戳着冒尖的米饭,几颗几颗的吞咽,活活像是在被人提溜着脖子硬逼着吃药。
  苍白着脸,眉轻垂着,却还在往嘴里硬塞,那副样子十分可怜。
  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舍不得。
  他顿了顿,沉默一瞬,沙哑道:“用不下,便莫硬来。”
  郁暖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理人。
  继续面色苍白吞饭。
  他也不理她了,长腿几步径直出了屋门。
  等再听不见他的脚步声,郁暖才立即把筷子放下,传丫鬟漱口拭面。
  边拿热巾子盖着面,郁暖心中盘算着,那便在今夜了吧。
  她是真的受不了,脑袋的胀痛感了,即便不怎么明显,但连续几日都这般,实在是要把人逼疯了。
  剧情里要吃醋。
  吃谁的醋?
  那还是秦小姐好了。
  毕竟秦小姐说的那一堆话,甚么你老公告诉我你很无趣哦,呵呵知道我的玉佩谁给的吗?你老公哦。你知道你老公和我甚么关系吗,你老公……
  这么一堆话,再联系崇北侯府轰然倒台的最新时讯,就是一场棒棒的好戏。
  不理我?
  是不是,因为秦婉卿家道中落,你替她伤心啊?嗯?
  混蛋男人!
  真是一对狗男女哼!
  郁暖边想着,便赞思路通顺。
  于是一拍桌子,叫清泉来,转脸面色忧伤沉郁道:“给我拿酒来。”
  把自己灌醉了,可能事半功倍罢,还能弥补一下自己的演技甚么的。
  清泉,于是给她拿了果酒,温柔道:“大小姐,这是咱们院里仅剩的酒了。”
  郁暖有些无语。
  骗人的罢?
  敢说戚寒时也爱喝儿童酒吗?
  生气。
  她看了清泉一眼,有点怕她唠叨,想想还是放弃理论了,并选择低头喝酒。
  什么嘛?嗯?
  以为我喝果酒就喝不醉的吗?
  呵,女人。
  天真。
  于是过了大半个时辰,郁暖醉醺醺的扯开清泉的手,脚步微颤,回眸微笑道:“我出去,透、透透风。”
  清泉一脸担忧,却被自家主子妩媚醉醺醺的眼神,给震了一下,脸红红的站一边去了。
  郁暖于是,左脚绊右脚,分不清东南西北,颤颤巍巍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壮着胆,敲开了周涵的书房门。
  他不曾落锁,于是她一推就开了。
  男人立于窗前,手执一本厚厚的书册,宽肩窄腰,身材修长高大。
  只一个背影,便能让很多成熟的妇人脸红。
  不必说他原本的样貌,月色下,男人身材修韧,眼眉冷淡锐利,鼻梁挺拔,落下小片阴影。
  晓事的女人,都看得出,那是最中用的。床笫间,这样的男人,定能叫妇人迷得昏过去。
  郁暖却不着调,醉醺醺的偏头想,不用想都知道,他手里的书,肯定都是甚么治河土木一类的。
  无聊。
  他就这么看着她,冷冷淡淡,不言语。
  郁暖忽然瞪他一眼,撇撇嘴,颤着声音道:“你是不是心疼她了!”
  他不理她。
  郁暖觉得,这不可以。
  于是三两步上前,让苍白嫣红的面容,映照在月光下,蒙上一层珠光:“你喜欢秦婉卿,是也不是?你还与她说情话,说我……说我无趣!对不对!”
  他冷冷看着她,把书册随手一放,勾起唇角,好整以暇。
  郁暖尴尬死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剧本又拿错了?
  怎么看,觉得他的神情像是在冷嘲她:编,继续编,朕有的是时间。
 
 
第50章 
  郁暖觉得,横竖她现下已经很丢人了,破罐子破摔的话,完全不在意更丢人一点。
  其实她确实是醉了,只是因着果酒纯度太低,故而没有完全失了神智。
  而她自己的身体,其实和郁大小姐没什么两样,都天生体质弱,并且易醉。
  区别只是后天的对待不同,故而郁大小姐的身体被糟蹋得底子全毁了,她自个儿却没有那般极端。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或许是被逼着吃药膳的缘由,她觉得好多了。
  于是还能,精神百倍地骚扰她夫君。
  郁暖脸上有醉酒的晕红,偏着头,似是略有迷惑地看着他。
  不明白为什么,这人都不搭理自己。
  好讨厌啊这个人。
  她冲他皱了皱鼻子,抿嘴时,抿出一对久违的小梨涡。
  他看着她软白的面颊,眸色愈深,却还是无甚表情,只看着她,毫无动作。
  没有一点,为了面前的小娇妻,而温和下来的意思。
  他们对视着,气氛却变得隐隐暧昧起来。
  也或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还是这么冷淡。
  郁暖觉得脖子疼。
  为什么她这么矮啊,颈椎病都要治好了。
  他沉默看着她的醉态。
  小少妇的眼眸,在月色下,呈出更淡的琥珀色。
  而她的发色,天生便有些泛棕,日常时瞧不出,只在月光下稍显,更衬得肤色雪白剔透。
  竟不像是俗世里的女子。
  认真说来,只是有些不像中原女子。
  她的外公西南王一族,因着地域缘由,其实于上百年之前,便混了些外族人的血脉。
  故而男人皆人高马大,骁勇善战,女子肤色均白,眼珠色浅。
  只是隔了数代,所有的特征全都,被中原人强大的血缘,稀释得一点不剩。
  就连南华郡主,都是标准的中原女性模样。
  到了郁暖身上,却因为天生的病弱苍白,和稍淡的瞳色,微有痕迹。
  郁暖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怎的,她在原本的世界,都不知自己身世。
  可在这个世界,竟都说得通。
  只待她垂下眼睫,月光照在顺直的鼻梁,和俏皮的小梨涡上,尽是含蓄宛然,仍是十足十的长安闺秀模样。
  郁暖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着男人,插着腰气势十足,大着舌头,醺醺然道:“莫、莫要以为我便不晓得你们背后的那起子勾当。我……我还有爹爹娘亲,和兄长!你一个庶子,便自求多福罢!”
  “你和秦婉卿,我、我极讨厌你们了!”
  她醉酒时,褪去了身为郁大小姐的冷凝自傲,就连质问的声音,都软绵绵的很温淳。
  只是郁暖天生性格原因,提不起多少气势。
  她说着,眼里竟真有点泛红。
  胸口起起伏伏,不知是那壶果酒的原因,还是甚么的。
  她想起原著中的那些关于乾宁帝,和秦氏的那些片段。
  没有爱情,好歹算是相伴数十载,彼此心境最是契合。
  一样的变态偏执,互相也能理解吧。
  她垂下眼眸。
  男人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眼眉已没有了最初的冷硬,变得稍稍和缓。
  郁暖都不知道,他到底为甚,就是不与她说话。
  她一个人讲那么多话,也是很累的呀。
  她借着酒意,放纵自己委屈,噘嘴不乐道:“……你为甚不说话呀?你一定是心虚了,对不对?你这个……”
  她在脑中组织语句,觉得混蛋还是有点常用,不足以让他感受到任何情绪。
  可是,她真的找不到旁的,骂人的词儿了。
  于是纠结了一会子,她才软绵绵吐出几个字:“……讨厌的人!”
  他似乎有些崩不住,唇角细微一勾,却还是冷着脸,未曾开口。
  郁暖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不是以前,他对着她又是哄又是骗,话虽也不多,却不至于一个字都不说罢?
  郁暖与她夫君,继续在月色下对视几秒,困惑地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
  她醉得泛红的双颊,因为咬着下唇,而轻轻鼓起。
  郁暖觉得,若是他真的嘲讽她两句,也就罢了,这个真的无所谓的,她完全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没听过。
  可是现下,他衣衫整齐,面色清冷,看着她都不像是动情的样子,完全没有要脱衣服的意思啊。
  自然,这个动情不是指动真情。
  那怎么办?
  她往前走了两步,左脚差些踩到右脚,撑在案边吸气,伸出纤细的胳膊,对着男人。酒壮怂人胆,她抽抽鼻子软软道:“要抱伐啦?”
  “……”
  “……”
  他似笑非笑,放下唇角,却寡淡到无甚神情,修长的手拿起书册,已经不准备理她。
  郁暖有些挫败。她真不知道怎么好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