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求求你放过我!我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啊啊啊!”
严凉右手猛地向头顶一指,手腕上曲朝露为他戴的碧玺相互碰触发出“哗啦”一声脆响,话音一重,厉声道:“你敢对天发誓吗?!”
刘亦贤瑟瑟发抖,眼睛里含着恐惧的血丝。
曲朝露因着被严凉松开一只耳朵,听到了严凉这句话,她眯着眼望着刘亦贤,下意识也问了句:“你敢对天发誓吗?”
刘亦贤举起一手作发誓状,张开嘴后却又难以说出话,那纠结的样子凄厉又可憎。
严凉放声笑道:“你不敢!”他一针见血:“你若品行贵重、心志坚定,谁又能拉着你为非作歹?”
“我没有,我是被逼的,我没有……”
“刘亦贤,十八层地狱里最后两层是最精彩的,我说给你听听。”严凉再度捂住曲朝露的耳朵,毫不理会刘亦贤越发疯魔的求饶声,冷笑着道:“第十七层,石磨地狱,将你放在石墨上磨成肉酱,再重塑为人身,然后再磨,周而复始!第十八层,刀锯地狱,把你的衣服脱光了,敞开四肢,捆绑在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锯你的身子,一直锯到头部。”
“别说了,求求你放过我,闭嘴,闭嘴啊……”
“刘亦贤,你觉得如何?将来十八层地狱皆欢迎你和你爹入住,我定会用最好的刑具招待你们!”
“啊——!!!”
刘亦贤嘶叫出口,蜷缩在地上,头发散乱,面色煞白,两眼睁的如铜铃一般大,直要冒出血来,一声接一声的疯狂尖叫,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些撒纸钱的人远远的见刘亦贤发疯,纷纷交换了嫌恶的神色,还有人幸灾乐祸般的朝着他啐了一口。
刘亦贤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含糊喊着:“闭嘴,闭嘴!我是被逼的,贱妇该死,我不去地狱,姨娘救我啊!”
严凉冷漠看着他,摇摇头道:“这样就失心疯了,真不中用。”他揽着曲朝露转身就走,轻轻松开她的耳朵,柔声道:“为夫为你出了口气,只可惜刘亦贤太不禁吓,成了那副模样,夫人不怪我下手太重吧?”
曲朝露回头看了眼刘亦贤,很快就扭回头来,含情睇视严凉,依依道:“夫君不介意我二嫁之身,还宠我、维护我,我怎么会抱怨夫君。”
严凉挑眉道:“若你们真圆房过起了日子,他还能狠心置你于死地,我便连废话都不与他说,直接弄死!”
曲朝露如跌进蜜罐,浑身都浸泡在甜味里,接着又想起一事,担心道:“只是你这样做,会不会等同于直接插手阳间之事?万一又遭到天罚……”
“这次不会。”严凉道,“他方才辱骂你,是为对神不敬。此乃大罪,我有权当场惩他,所以隔空给了他一巴掌。至于后面的,我只是为他介绍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是他自己不禁吓,怪不到我头上去。”
曲朝露忍不住好笑:“怪不得容娘姐姐说,她之所以愿意跟着你,是因为你能做到绕过天罚、算计阳间的时事走向,果真是这样。原来天道也有漏子可钻。”她想了想,莞尔一笑:“我是不是也能钻天道的空子,明面上没插手阳间的事,实际上却左右了事情的走向?”
“是。”严凉隔着曲朝露的面纱,刮了下她的鼻子,“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
“夫人,我有个提议。”
“是什么?”
“待会儿回去了,我想和夫人共洗鸳鸯浴,夫人批准吗?”
曲朝露又羞又娇嗔:“阿凉~”
“夫人不愿意?”
曲朝露红着脸说:“洗就洗。”
第45章 沐浴
严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搂着曲朝露召唤出金色的法阵, 双.双回去地府城隍庙之中。
他们身后, 刘亦贤还在疯了般的喊叫、嗫.嚅,一会儿缩成一团, 一会儿又手脚胡乱挥舞,活见鬼了似的, 被严凉打得破裂的嘴角还在滴血, 掺.杂他的口水。
大长公主府门口那几个撒纸钱的家丁,望着严凉和曲朝露双双消失, 脸上纷纷呈现出莫名的神色。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道:“方才听他叱骂刘亦贤,我就觉得是城隍爷显灵了,还真是啊。”
“是啊是啊, 你是忘了这三天, 今上请了城隍爷出来!城隍爷可不就能随处转悠吗?”
家丁们又看了刘亦贤, 想着这人谋害前妻,又对常欢翁主见死不救的事,心里就忍不住的鄙夷。虽说常欢翁主品行不好, 他们都知道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刘亦贤的冷漠和鄙视。
他们都是大长公主的家丁,蒙受大长公主多年的恩惠, 与大长公主和驸马爷是一条心。
害大长公主和驸马爷如此生气伤心的人, 他们看不上, 也巴不得另有人折磨刘亦贤!活该!
夜深了。
地府城隍庙笼在淡淡幻紫青蓝的光华之中, 连绵的楼台殿宇如山峦重叠,起伏不绝。
灯火通明,尤以高高的显灵塔最是明亮,像是整个豫京地府的北辰星。
浴.池里,烧着温.滑.软.腻的水。如今曲朝露已不再是水鬼的体质,便能享受美美的热水浴。
她把整个身体浸在温.热的水里,暖.暖的温度浸.入每一个毛孔,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懒懒靠在严凉怀里。无瑕美.玉铸成的浴池盛着盈盈珠.汤,水气缭绕氤氲,夹杂着香料的味道和严凉温.热的呼吸,拂在曲朝露的瑶鼻和红.唇。
她掬了些水,轻轻拍在严凉肩头,替他揉.捏肩膀,手法熟练,专注而耐心,她的静致和贤惠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严凉也掬了水,替曲朝露梳理头发。浴池的水里加了豆蔻花和熬煮熟了的佛手柑汁液,醇厚中不失清新之气,香气甜.美随着热水留在了曲朝露的发中,在严凉的鼻翼盈.盈.绕绕。
他本就被曲朝露按.摩得妥.帖又心.痒,再闻着周遭的香味,欣赏她红.润脸颊上认真的表情……
他根本把.持不住。
本来也没想把.持,严凉眼底幽.深,如燃了火.花般的直欲.吞人,声音染了情.欲的喑.哑,道:“朝露,换个地方揉.揉。”
曲朝露婉转道:“哪里不舒服?”
“这里。”严凉握住曲朝露的手,引着小手向下探.入水中,落在了他欲.望的中心处。
曲朝露脸上顿时如洒了浓.厚的胭脂:“阿凉~”
严凉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娇.态,唇角一勾,朝前倾身,埋.头在曲朝露耳边,道:“我想让夫人用小嘴替我按.摩……下面的那张小嘴。”
曲朝露不是没见识过严凉邪.魅的一面,只是这次觉得他太过流.氓,不由羞.涩的咬.住唇.瓣,将唇.瓣咬得充.血,脸红的能滴出水来。
不单脸红了,甚至四.肢玉.体都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粉霞,如一具粉.嫩.剔.透的玉.人似的,美的媚.骨.销.魂,勾得严凉的心使劲砰砰砰的砸在胸腔里。
她被池水里甜美的豆蔻花味兜头兜脑的熏着,那味道本是能够让人清醒的,可曲朝露却更觉得混沌了。
更令她感到羞.耻的是,严凉不过挑.逗她一句,她的感.官就似集中到腿.心那里,且瘙.痒起来,教她更为脸.红。
她想,此刻若不是身子浸在热.水里,怕是会被严凉笑话怎么什么都没做就湿了。
严凉继续在曲朝露耳边吹气,含.情道:“夫人?”
曲朝露柔声细语:“夫君好坏。”嘴上这么说着,双.臂却如灵.蛇似的绕上严凉的脖子,跨.坐在了他身上。
严凉忽然就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戳.了进去,惊得曲朝露身子一颤。
她水眸含怨,盯着严凉呜.咽道:“你偷袭……”
严凉咬着她的耳垂说:“兵不厌诈。”
曲朝露瞪他一眼,忽然就被他激得想要和他斗一斗。
心一横,她扬手握住严凉的手腕,把他的手拔.出.去,而后对着他那处将身子一沉,直接令他一.入.到.底。
她一笑,嫣然百.媚:“城隍爷觉得朝露这么做如何?”
严凉舒服的低.吼一声,却因曲朝露的反偷袭而身子一僵,忙握.住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子,又因她一动,她下面蓦地收.缩,绞.得严凉差点崩.溃。
他炯炯盯着曲朝露,粗.喘的笑道:“曲朝露,真有你的!都敢对我突然袭击了?”
“是城隍爷自己说的兵不厌诈,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曲朝露说着,故意又扭动了几下子,狠狠一收.缩,道:“妾身不服。”
“咝——”严凉被绞.得魂.飞.骨.酥,嗤道:“夫人越发的得寸进尺,还敢咬人了?!”
曲朝露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羞.耻,笑得鲜妍妩.媚:“城隍爷想让朝露用这里替你按.摩,这不就开始按.摩了么?”
严凉笑一声,握着曲朝露的腰开始顶她,“来吧!看我不把你弄得求饶!”
曲朝露被顶.撞得娇.喘.连连,手在严凉背后挠着他结.实的后肩膀,嘤.咛道:“夫君好坏,妾身……妾身不服……”
“不服就反击回来!”严凉动作愈加猛.烈,爱死了曲朝露红.唇微.张、沉.浸在情.欲中的姿态,他咬着曲朝露的唇.瓣说道:“从前与夫人互相撩.拨,夫人遇强则强,委实让我不好招架,最后竟然神.魂.颠倒的向夫人认输了。不过如今,怕是夫人再不能向从前那般取胜。”他舔着曲朝露的椒.乳,咬上凸.起的桃.尖,满意的听见她甜.腻的啼.叫,“因为如今,夫人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女人,我想怎么要你就怎么要你,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他笑一笑:“夫人也对我说声认输吧!”
曲朝露柔.腻的声音带着一串颤.音:“我都决定陪你一直走下去了,你心里还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她瞪着严凉,那眼.波却欲横未横,仿佛猫爪子轻轻挠在严凉心上,酥.痒不堪。
严凉咬着她肌.肤叹道:“小妖.精胆子不小,都被我制服了还敢勾.引我。”
“我没有……”
“你又勾.引我。”
“我……”曲朝露忍不住夹了严凉一下。
严凉顿时出了层汗,嗤道:“曲朝露!你真够可以的!”
曲朝露瞧见自己扳回一局,露出得意的神色,娇.喘.吁.吁道:“夫君说什么制服我……还不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成了我的裙.下.臣了。”
她边说边动,绞.得严凉大呼受不了,简直要爆.体而亡。
他猛地腾出一手按住曲朝露的肩膀,另一手手臂环住她的腰,收到最紧,彷如化身麻绳般将她缠得密不透风再不能作妖,一边歇斯底里吼道:“该死的,我投降!小妖.精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曲朝露就势送上双.唇,与严凉热.烈亲.吻,抒.发爱意,心中柔情满满,低低叫出他的名字:“阿凉……”
她沉.浸在漫天卷地的激.情和甜蜜里,销.魂.蚀.骨,身心皆如化成了水,充满了香甜醉.人的感觉。
夜深了,浴室里还是粗.喘娇.啼,彼此缠.绕,活.色.生.香。
曲朝露有些累了,半阖眼眸靠在严凉肩头,与他紧紧拥抱着彼此,共同分享激.情过后的余.韵。
她听见严凉柔声对她说:“等会儿我去把你酿的梅花酿给岳父岳母他们送去,明天陪我回一趟东平侯府,探望老管家……还有钦玉,他一直在等我见他,时候到了,我该去了……”
曲朝露所酿的酒是地府之物,阳间之物能化为地府的,一般烧了就可以,但地府之物却无法化为阳间的。也即是说,这梅花酿是没法被活人真正喝到肚子里去的。
严凉和曲朝露所采用的送酒方式,是入梦送酒。
于是当夜,曲典御、曲夫人和曲昙华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他们在梦里穿.梭进一片盛放的梅林,梅林里落着雪,并未有人扫除。梅林深处有张石桌却是干干净净的,曲朝露和严凉等在这里,为三人斟了梅花酿,大家坐在一起品尝,酒水甘甜清冽,梅花动人,晴雪清朗。
待第二天曲家人醒来了,房中似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他们的口中也留着甘.芳的味觉,意犹未尽,弥久不散,令他们几乎分不清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曲家二老和曲昙华为此聊了起来,发觉一家三口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曲昙华心下了然,说道:“应该是姐姐和姐夫入了我们的梦,为我们送来姐姐酿的梅花酒。爹娘还记不记得,去岁梅花开的时候,姐姐也酿了梅花酒的?”
曲家二老听言,又是喜悦又是伤怀。三个人心绪起伏,酸喜交加。
而这一天,严凉和曲朝露同样出现在阳间。
他们出现在东平侯府的门前。
曾经钟鸣鼎食之家的侯府,如今空荡荡的让人心生寂寥。
曲朝露挽着严凉走进去,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紧.绷。近乡情怯,这种感情,曲朝露不是不知道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凝结着严凉二十一年的回忆。
或许哪一棵树下,是他曾经手执兵法,琅琅念读的地方。
或许哪一片屋檐下,他的母亲将棉衣搭在他身上,告诉他说,天气冷,别光顾着在屋外头疯。
亦或许哪一块石砖上曾滴落过他的血、他大哥的血、他父亲的血,甚至严家列祖列宗的血。
这一代代叱咤沙场,护国庇民的英雄们,终是肉.体化为尘土,成了侯府祠堂里那一张张牌位。
而到了严凉这里,连香火都断了……
曲朝露这样想着,心里生出滚滚悲凉,如冬日晨起时弥蒙的雾气,裹住心思,脸上也现出愁容。
再接着她猛然想到什么,低头把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只手缓缓抚上小.腹,一下下的抚.摸着。
她……可以为严家添个后人吗?
第46章 又逢+蒲葵(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