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王爷当相公——春温一笑
时间:2018-08-16 08:01:17

  胡氏嗔怪,“你个傻孩子,你怎不想想,她虽是庶出,却也是知州家的姑娘,从小读书写字,肚里颇有墨水,在白家也有些体面,并不是没皮没脸的女子,和那些被父亲忽视被嫡母压制的庶女可不一样。若依着你,让她写些露骨之极的话,那还像官家女孩儿么?等她清醒过来之后看了,干脆没脸活着了,一头撞死,咱们岂不抓瞎?咱们要的是活人,要她为咱们所用,不是要逼死她啊。”
  “还是大伯母见识高!”贾冰敬佩不已。
  胡氏得意洋洋。
  那半曲词抄完之后,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妾白氏阿茗书奉爱郎冰,郎珍之重之,妾之幸也。”白玉茗也听话的抄写下来了。
  “夫人请看。”美貌婢女将抄好的艳词交到胡氏手中。
  胡氏心花怒放,笑着夸奖道:“楚楚,你办事得力,夫人我自有厚赏。”
  “谢夫人。”楚楚听到有厚赏,笑容格外谄媚。
  胡氏拿到艳词,命令楚楚给白玉茗解药,让白玉茗清醒过来,楚楚正要动手,贾冰却看着白玉茗贪婪的笑,“好伯母,你先等上一等,让侄儿趁着这小美人还没清醒,先一亲芳泽。”
  胡氏呸了一声,“呸,你个没出息的,没见过女人不成!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哪怕你纳了她作妾呢,我也管不着。”
  贾冰喜得长揖至地,“多谢伯母。伯母,远水解不得近渴,先让我抱抱她……”不待胡氏答话,便张开双臂要抱白玉茗。白玉茗哪容得他轻薄?取出小刀,刀尖向外,贾冰才挨近她,但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胡氏忙道:“冰儿,怎么了?”
  楚楚忙过去看视,大吃一惊,“这位白姑娘不知何时拿了刀在手里!七少爷胳膊被刺伤了,还好刺得不深,没有大碍,可这法术不能见血,一旦见血,便破解了……”
  胡氏听说贾冰伤得不重,也就放心了,况且艳词在手,也不在乎法术是否破解,“管她呢。横竖也是要给她解药的。”
  楚楚笑,“夫人说的是,横竖她该写的也写了,也是时候让她清醒了。”
  贾冰握着他被刺伤的胳膊疼得转圈,“这丫头哪来的刀?亲娘啊,疼死我了。”
  白玉茗手里握着刀,眼神迷茫,“我在哪里?我手里怎么会有刀?”仿佛吓了一跳似的,手一松,小刀落在桌案上。
  “白七姑娘,你醒了么。”胡氏手拿艳词,得意的抖了抖,“你可认得这个?‘恩重娇多情易伤,漏更长,解鸳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檀郎’,啧啧啧,香不香,艳不艳?瞧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很是风骚啊。”
  “你胡说!这不是我写的,这一定不是我写的!”白玉茗一脸慌张,小脸雪白,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胡氏脸现狞笑,“不是你写的,还会是谁?妾白氏阿茗,除了你白玉茗,难道还有别人?”
  白玉茗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嘴唇颤抖,低语喃喃,“不,不是我,一定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就没法活了……”
  贾冰一只胳膊上血迹点点,忍着疼,努力做出风流潇洒的模样,“白姑娘,只要你从了我,这艳词便不会被别人看到,你不用寻死。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以后不管我有再多妻妾,永远最宠爱你。”
  白玉茗恶心得差点儿没吐出来。
  虽然是演戏,她也按捺不住,顺手拎起桌案上的砚台没头没脑向贾冰砸了过去,“你去死吧!”
  贾冰下意识的闪了闪,头避过去了,肩膀没躲得了,砚台砰的一声砸在肩上,巨痛入心,墨汁流得胸前到处都是。
  “亲娘啊。”贾冰一声闷哼,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上次他是被白玉茗的言语打击的,这次是被白玉茗武力打击的,总之都是受伤倒地。
  “白玉茗,你还敢嚣张?”胡氏大怒,高高举起手中那张艳词,“我若把这个声张出去,你还有脸见人么?你还有名声么?还嫁得出去么?你这辈子全都毁了!”
  “你想怎样?”白玉茗砸倒贾冰,露出胆怯的神色。
  胡氏一声冷笑,“我没想怎样,不过是一片好心想让你留在我们贾家,给冰儿做个房里人,好让你终身有靠罢了!你既是我贾家的人,自应为贾家办事,娄佳是我贾门的亲戚,是你把他送入牢狱的,自然也要由你到雍王府把他救出来。还有娄侍郎,你也要为他美言……”
  白玉茗心中奇怪,“咦,你和娄家到底是什么交情,怎地为了娄家如此兴师动众?娄侍郎是你的情人么?”
  “你胡说!”胡氏正说到得意处,被白玉茗这样不留情面的质问,又气又急,身躯竭力往上蹿,一蹦三尺高。
  白玉茗从善如流的改口,“那么,娄夫人是你的情人?”
  胡氏险些没被白玉茗气得背过去,“我怎么可能会要妇人做情人?”
  “哦,妇人不能做你的情人。”白玉茗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胡氏脸上肥肉抽动,气哼哼的挥舞着手中艳词,“你给我老实点儿!你若不老实,我便把这香艳之极的媚词公之于众,让你死了都要得个臭名声!”
  “我老实,我一定老实。”白玉茗有把柄在胡氏手里,态度变的很好。
  胡氏喘着粗气,“这样才对了。白七姑娘,我不为难你,给条活路让你走。你替夫人我了解了娄家的事,然后乖乖的服侍冰儿,之前的事便一笔勾销,这艳词也可以还给你,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就这么简单?”白玉茗纳闷。
  这秘药十分难得,胡氏弄出这么大阵仗,付出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让她替娄家办事?哦,对了,还有让贾冰如愿。贾冰不过是二房的儿子,又不是胡氏亲生的,胡氏这么顾着贾冰作甚?难道贾冰才是胡氏的情人?不会吧?
  “就这么简单。”胡氏笑得恶毒,“第一,帮娄家;第二,服侍冰儿。这两条做到,你亲笔所写的艳词,夫人我便还给你!”
  胡氏两手捧着艳词,把柄在手,踌躇满志,就等着白玉茗无可奈何的答应她了。
  白玉茗嘻嘻一笑,取出荷包笑道:“你瞧这是什么好东西?”
  胡氏、贾冰、楚楚三人一齐向她看过去。
  白玉茗取出一个小竹桶,桶中倒出火折子,一晃即燃。
  胡氏还没反应过来,白玉茗已笑吟吟将火折子扔了过去,胡氏手中的宣纸立即着了火。
  “着火了,着火了。”胡氏吓得一啰嗦,手里的宣纸掉在了地上。
  贾冰连身上的疼也顾不得了,连忙爬过去抢,“不能烧,不能烧啊,烧了它我可怎么办啊?”
  白玉茗拍手笑,“烧完喽,有些人诡计落空喽,白忙一场喽。”
  胡氏气得脑仁儿都是疼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是故意的吧?你早有准备,你,你,你根本没喝酒,没被迷魂!”
  白玉茗唇勾了勾,笑得既愉快又亲切,“我本来就没喝那个药酒,我是来逗你们玩儿的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胡氏和贾冰一样倒下了。
  楚楚眼看形势不对,想跑,白玉茗一跃而起,拿桌上的长条红木镇纸当作武器抽过去,“坏女人,姑娘抽你!”
  “我帮你抽!”阿直不知从哪里跑来了,口中嚷嚷着,拨剑向楚楚猛刺。
  他拿的是真剑。
  而且是一把宝剑。
  楚楚不敢硬挡,仗着身子轻灵忙向外逃,但才到门口,便被数名身手矫健的侍卫给逼回来了。
  一道白色的颀长人影出现在庭院门前。
  “冰山,你来啦。”白玉茗抬头看到赵戈,惊喜欢呼。
  贾冰长那么丑,也有脸单名一个冰字,像冰山世子爷这个样子的才有资格呀。
  赵戈不理白玉茗,冷声吩咐,“拿下!”
  侍卫齐声答应,分别去抓拿胡氏、贾冰和楚楚。楚楚眼看没法逃走,凄然一笑,用力一咬,嘴角流出黑血,竟然服毒自尽了。
  楚楚生前也算是位美女,死后却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白玉茗再大胆也是个半大孩子,吓得转过头不敢看。
  赵戈吩咐侍从把楚楚蒙上白布抬出去之后,她才慢慢的、犹豫的转过头。
  胡氏和贾冰被侍卫压制得跪在地上,两人满口叫屈,“不过是和白七姑娘开个玩笑罢了,彼此亲戚,实无恶意。”
  玉泉王赵戫和平阳侯也匆匆赶来。胡氏和贾冰向平阳侯求情,平阳侯怒不可遏,一脚将贾冰踹得狂吐鲜血,胡氏吓得连声尖叫。
  赵戫低声向平阳侯道:“这位白七姑娘若只是寻常闺秀,这事还可以算作亲戚之间的纠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位白七姑娘身份一点也不普通,反王案能否顺利破获,关键便在于她。老侯爷,今晚白七姑娘要帮忙查证一项重要到极点的物证。”
  平阳侯虽年近七十,但常年习武之人,身体依旧强健,头脑十分清醒,闻言大惊道谢:“蒙玉泉王殿下提点,老臣感激不尽。”
  这位老侯爷也是有决断的人,当即便表示绝不徇私,胡氏、贾冰交官审理,清白处置。
  贾冰这个庶房的孙子也就算了,胡氏却是世子贾弘的夫人,她被抓入狱,平阳侯府丢人丢大了。但丢人总比和反王案扯上干系要好。白玉茗是破获反王案的关键人物,胡氏害谁不好,偏偏要害她,这一脚踢到铁板上,满盘皆输。
  赵戈冷脸看着侍卫抓人,一直没理白玉茗。
  白玉茗知道她又不小心叫了冰山,心虚的陪笑脸,“世子爷,今晚的池塘找到了吧?你放心哈,我一定把真钥匙给你找出来,一定不会出错。”
  赵戈纹丝不动,连眼角也没有扫她一下。
 
 
第27章 君子
  白玉茗冲他扮个鬼脸。
  虽说她一直惦记着小玉马, 不过赵戈还要她协助办案呢。她自以为是有功之人,也不怕赵戈赖帐不给。
  阿直见赵戈脸色不好,不敢往这边凑, 悄悄的向白玉茗招手, 盼着白玉茗过去和他说话。
  白玉茗根本没看见。
  赵戈不理她,她也就不和赵戈说话了, 忙着整理她的宝贝:火折子装好, 小刀从桌案上捡起来, 擦拭干净, 插回到刀鞘之中。
  “哎, 这么小的刀有啥用?”阿直忍不住溜过来问她。
  白玉茗得意洋洋,“兵器不在于大小,主要看谁在用,懂么?这小刀虽不起眼,但由我这样的高手使出来,也是可以伤人的。方才那个受伤的小子你看到没有?就是这小刀刺伤的。”
  “你都亲手伤过人了。”阿直羡慕得不行,“我可没有。父王母妃还有我五哥,管我管得可严了。”
  “你的问题不在于你父母兄长管得严, 而是你身份太高, 没人敢害你。”白玉茗吹牛皮, “譬如我, 我父母管我也管得很严啊。可是有人暗害我,我不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伤人了么?”
  “你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阿直小孩儿偏爱装大人,手托下巴, 故作深沉。
  赵戈忍无可忍,“阿直出去玩。”指指白玉茗,“你,过来。”
  白玉茗才吹了回牛皮,心情愉快,脸颊都是亮晶晶的,喜孜孜的到了赵戈身边,“来了来了。”
  赵戈面无表情,“你来这里之前,便明知道有问题,对不对?”
  这正是白玉茗的得意之处,提起来这个她便笑了,眉眼弯弯,“我很厉害的!早在酒桌上我便知道这里必有阴谋诡计了,所以我才要来戳穿他们呀,逗这帮坏人玩儿可有意思了……”
  赵戈气极,眉毛一挑打断她,“君子不涉身犯险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白玉茗还是一脸笑,“我当然懂啊。”
  赵戈怒,“那你还来?”
  白玉茗眨眨大眼睛,“可是,我又不是君子。”
  赵戈:…………
  白玉茗嘻嘻一笑,又淘气的补了一句,“我是女子。”
  赵戈:…………
  眼前这小姑娘笑得纯真又欢快,赵戈竭力按下胸中的怒火,冷着脸训斥道:“既然知道酒里有问题,知道有人要暗害你,便应该躲避危险,不该将计就计来这危险之地。你只有一个人,对方有三个人,若对方这三个人下手毒辣,联手害你,你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白玉茗到这会儿才明白了,恍然大悟的、感动的看着赵戈。
  这个冰山世子爷原来是怕她出事。没想到他外表这么冷,心倒是热的,和他的……和他的身体一样……咦,真是奇怪,为什么他看起来冷得像冰,抱起来却热得像火?奇怪之极。
  赵戈心猛地一跳,语气急促却又刻意要显得冷淡,“本世子才不是关心你。不过你是重要辨别证物的关键人物,本世子可不愿你在辨别清楚证物之前被人坑害,误了正事。”
  白玉茗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长长的“哦”了一声,“哦,这样啊。”
  赵戈不容置疑的下着命令,“今后不许这样,记住了么?危险一定要避免,要躲避,不许以身涉险。再敢以身涉险,必定严惩。”
  白玉茗往后蹦了蹦,用诧异的目光瞪着他,“你,你怎么跟我爹爹一模一样啊?”
  白熹训她的时候,正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
  赵戈心中这一惊非同小可。像她爹爹?她爹爹白知州有四十多岁了,他就是比她大几岁,也没有老到像她爹爹吧?
  “我只比你大五岁。”赵戈语气生硬的声明。
  “你比我大五岁么?看不出来呀。比我大五岁应该挺老的了,你可不像。”白玉茗热烈又真诚。
  赵戈心情一下子就明媚美丽了,瞳眸带笑,脸却还板着,“你方才似乎提到你爹爹了。”还没忘记白玉茗方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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