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王冠——八煲粥
时间:2018-08-18 07:36:13

  然而这在另一种意义上也代表着女王对于政党的亲近倾向,如今的女王陛下看似接受了执政的辉格党安排的女侍们,态度却仅止礼貌、并无太多亲近。
  克劳利夫人低垂着眼眸飞快思考,眼神闪了闪。
  虽然苏瑟兰公爵夫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屈辱之色,但还是有几分不忿闪过她的眼底。
  克劳利夫人不由地在心中惋惜,嘴上只十足诚恳地婉拒道:“陛下,我很荣幸,但以我的身份,能够出现在宫中已经是无比幸运和满足的事,我无法奢求更多,也无福消受更多。”
  乔治娜微妙地从镜子里瞥了克劳利夫人一眼,带着一点儿似有若无的微笑。。
  她面前的宽大全身镜清晰地映出了身后每一个人的表情,包括克劳利夫人在内,令人无所遁形。
  尤其令她注意的是,克劳利夫人脸上竟然真的没有任何不甘不愿,温顺恬静得好似一尊大理石的圣母像。
  这可真是……有趣极了。
  乔治娜不反感任何野心勃勃的人,甚至还很欣赏,只要他们的能力和手段配得上这份野心,那么只要控制得当,他们的忠心可比那些大臣们的所谓忠诚要靠谱得多。
  若真的毫无所求,那才是麻烦事呢。
  “您的第二支舞最好留给乔治亲王。”苏瑟兰公爵夫人提醒道,她顺势接过克劳利夫人的位置,替乔治娜整理鬓发,“您最好带上舞会小薄,或者记在扇子的反面。”
  “已经都在这里了。”乔治娜点了点太阳穴。
  着装完毕之后,她并没有和她的宫廷女侍们走在一起,而是遇上了等在走廊里的她的私人秘书,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先生。
  迈克洛夫特说:“我假设您已经决定好了您今晚的男伴。”
  乔治娜脚步一顿,旋身对跟在身侧一步之遥的迈克洛夫特露出一个微笑,“当然。”
  迈克洛夫特垂眸看向面前拥有惊人美丽的少女,“愿闻其详。”
  乔治娜答道:“你的兄弟,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迈克洛夫特阖了阖眼帘,说:“陛下,这是帝国最高规格的舞会,所有的王公贵族和外国大使都会出席。”
  “我知道。”乔治娜说,“所以,这有什么问题?”
  迈克洛夫特偏薄的唇线微微抿紧了些。
  站在他面前的女王陛下双眸清亮,毫无疑问对于他的担忧和顾虑十分清楚,然而她并不在意。
  她知道做为女王,她有足够的权利任性。
  因为绝大多数大臣们都承认了她,普通的人民又对她充满热情和好感,所以她的地位很牢固,只差举行一场加冕仪式而已。
  偶尔一点儿不理智的行为,不仅不会造成什么危机,反而会为她有些过于强势的形象增添几分女性化的浪漫感性以及令人放松的随性不羁,不再令某些大臣们对于她的严酷过于提心吊胆。
  少许叛逆,不过是这位女王陛下的手段之一。
  因为过于刻板和完美,会使得她高高在上,也让人对其过分期待,所以每当这位陛下稍稍让步或者偶尔表现卓越时,身为臣子则会感激涕零。
  ——如果这份叛逆的对象,不是他的弟弟那就更好了。
  “那么我确定,您的舞伴将无法按时抵达白金汉宫了。”迈克洛夫特说。
  乔治娜略一扬眉,声音听不出喜怒,问:“你对你亲爱的弟弟做了什么,福尔摩斯先生?”
  “不过是在路上安排了一桩,他无法置之不理的案件罢了。”
  乔治娜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迈克洛夫特沉声道:“陛下,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尽管我一直不希望与您谈到这个话题。”
  乔治娜颔首表示同意,对缀在两人身后的女侍们使了个眼色,走廊中很快只剩下了她和迈克洛夫特两个人。
  铺着深红色地毯的长廊里,井然有序地悬挂着许多名贵的油画。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英王乔治四世的藏品,据说在重建白金汉宫时,这位陛下派专人去到欧洲购买了这批价值约二十万英镑的艺术品,堪称豪奢。
  女王陛下和她的秘书先生在了一张白色软包鎏金法兰西长椅上坐下,他们对面的墙上是一幅意大利著名画家卡纳莱托的风景图,描绘的是画家的成名之地威尼斯。
  远处那个巨大房间里的舞会尚未开始,因此长长的走廊很是安静,白金汉宫的仆役们被指挥得很好,再没有发生什么宾客在宫殿内迷路一两个小时的错漏。
  迈克洛夫特低头看了一眼怀表,然后才开口道:“我由衷地建议您,第一支舞的舞伴,选择本国的乔治亲王或者俄国的亚历山大王子,他们是今晚身份最高的宾客之一。”
  乔治娜不置可否,只是说:“或许你愿意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理由,爱卿。”
  按照迈克洛夫特原本的计划,他应该向女王陛下分析这支舞对于英俄两国之间微妙外交关系的影响,然而当他对上乔治娜那双看似清醒又实则执拗的蓝眸,他突然感到一阵罕见的无力感向他袭来。
  想要叫醒装睡的人,是件绝不讨好的困难事。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英国女王。
  迈克洛夫特深吸一口气,罕见直视着女王的容颜,紧迫地盯着她的眼睛说:“好吧——在这之前,您能够诚实地回答我,您是否敢于用‘爱情’去形容您与舍弟之间的关系?”
  此刻,属于官僚的狡诈和对女王的忠诚暂时抽离了他的身体。
  他只是一个平凡而诚恳的兄长。
  他会为歇洛克不恰当的感情深深忧虑,也会对唯一的弟弟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
  乔治娜抿了抿唇,首先移开了眼。
  迈克洛夫特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微笑,有些如释重负地说:“您瞧,就像您自己也无法确定的那样,你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萌发出真正的爱情,不过是些微年少时期必然经历的对于符合自身审美的异性,所必然产生的自然憧憬和短暂迷恋而已。”
  “是的,我承认。”乔治娜顿了顿,然后说,“但你不能否认,这份感情未必不会发展成真正的爱情。”
  迈克洛夫特却出乎意料地点头,“是的,退一万步讲,假设王室不存在贵贱不通婚的法律,假设您也发自内心地真的爱上了他,您愿意从今往后将他囚禁在以爱为名的牢笼里,任凭皇室生活逐渐磨去他身上您所热爱的那些特质吗?”
  乔治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所倾慕的那个歇洛克.福尔摩斯,是那个游走在伦敦大街小巷、对于自己的事业有着满腔热情、具有坚决笃定甚至固执的勇气、正义善良又执着于真理的世界第一咨询侦探。
  是的,那完全无法想象。
  迈克洛夫特确实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他很清楚想要对女王陛下使用强硬手段是没有可能的,但好在她的确对于歇洛克有几分真情实意,因此便有了可供他利用的软肋。
  他真是……让人止不住反感,又不得不接受他的观点。
 
 
第65章 
  像是感应到了乔治娜心中所想, 迈克洛夫特望着她的目光稍稍柔软了几分, 语气也没有那么沉重冷硬。
  他对乔治娜说道:“女王的丈夫, 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剧性的终生职业,它不仅要求圣人般的品德, 还要求将之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公众面前任人观赏品评,即使是死亡也无法使之解脱。它让一名处于男权社会的优秀男性, 彻底回归到母系的家庭模式当中, 他将是女王的忠贞爱人,女王的坚实后盾,女王的心灵港湾,却仍然是属于女王独有的附属品,不需要实现任何关于自我的价值。”
  乔治娜咬了咬唇角,垂下眼眸。
  那细密的金色长睫温顺地覆盖在她的眼睑之上, 投下两片忧郁深沉的阴影, 令她湛蓝色的瞳色暂时呈现出更深邃的幽蓝色泽。
  迈克洛夫特却没有因着她惹人怜惜的表象而停下。
  “我和您都相当了解我的弟弟,让他活在失去自由的鱼缸里,不如让他去死。”他看着身旁年轻的女王, 语气温和,内容却很残忍, “您是在慢性地谋杀歇洛克的灵魂,女王陛下, 做为他的兄长, 我有权力也有义务, 不择手段地阻止您。我不会因此愧疚, 更不会因此忏悔。”
  乔治娜依然不发一言。
  她低垂着眼帘,纤细白皙的颈部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侧颜完美得犹如行走在人间的纯洁女神,让人无法生起任何亵渎之心。
  或许是因为长廊里的灯光吧,也或许是因为她今晚梦幻般的白裙,迈克洛夫特竟然罕见地从她身上窥见一丝奇异又危险的脆弱,以及一丝摇摆不定的彷徨。
  这是一个难以形容的神情,她既没有皱眉也没有哭泣,只是看起来很忧郁,让人不由地感觉到一种黯然。
  一缕卷曲的金发垂落在她的鬓边,轻轻抚摸着她玫瑰色的脸颊,看起来仿佛连肌肤都要透明一样。
  迈克罗夫特并不催促,也不指望她在下一秒就能做出决定。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会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但女王可能拒绝这个选项,并不存在他的剧本中,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女王、看似柔弱可怜的少女,在骨子里和自己是同一种人。
  或许情感偶尔蒙蔽了理智,但只要一睁开眼,他们就能恢复清醒,并以最冷静和最客观的角度分析所遇到的任何问题。
  ——天生的政治动物,必须坚忍。
  所以,她会懂得如何取舍。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
  约莫过了一刻钟,乔治娜抬起头,定定地看了迈克洛夫特一眼,声音冷淡切平静:“我知道了。”
  生活不是童话,它不会有你所期望的圆满大结局。
  灰姑娘能和王子在一起,因为她本身就是贵族的女儿;但士兵之所以能够当上国王、迎娶心爱的公主,不正是因为那只无所不能的打火匣么?
  真让人遗憾,她还是不够强大。
  ——强大到由自己来制定所谓规则。
  大英的女王陛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以绝对优雅的身姿漫步在皇家长廊中。
  她的私人秘书先生就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地保持着三步开外的距离,直到女王即将走到尽头,他才上前一步。
  女王适时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只公式化地问:“我该如何称呼那位殿下?”
  迈克洛夫特垂首,语气恭谨:“俄罗斯人在议院都说法语,您可以称呼他为‘大公爵殿下’。”
  乔治娜又一次道:“我知道了。”
  她寂静的身影仿佛摈弃了属于“乔治娜”的私人情绪,人们只能看见她以女王的身份在光亮恢弘的道路上行走。
  女王只会向前、且永远向前。
  女侍们已经绕了远路在走廊之外恭候了,没有人能从女王陛下脸上捕捉到多余的表情,或者猜测出她和她的私人秘书在一刻钟之前谈到了什么,但若有细心者或许会发现,他们两人眼底的某种情绪几乎如出一辙。
  足以容纳上百人同时起舞的巨大房间内,数以千计的白蜡蜡烛正在尽情燃烧着。
  外面飘着细雪,宫廷里却因为着辉煌的烛火温暖如春。
  衣着体面的绅士们,珠光宝气的女士们,一张张清新标志的面孔在一盏盏枝形吊灯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没有忧虑,没有苦难,只有欢声笑语和美酒佳肴环绕着他们,带着暖色调的烛光和鲜花锦簇的背景所烘托出的纸醉金迷。
  现场的乐队奏响乐曲,乔治娜随着这音乐步入舞厅,她笑容的弧度不多不少,让人感到温和,却并不容易亲近,每一个人都保持恭敬、躬身行礼,就连总是与她唱反调的巴麦尊勋爵亦是如此,至于她名义上的父母坎伯兰公爵夫妇,公爵本人在终于醒悟到宫廷已无他们立锥之地后,赶在圣诞节前离开了城里、前往汉诺威,坎伯兰公爵夫人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打算搬进白金汉宫陪伴和照顾她的女儿、大英的女王,幸好墨尔本子爵劝住了她。
  所以今晚看到坎伯兰公爵夫人带着那位奥古斯塔小姐出现在舞厅中,乔治娜并不意外。
  她朝苏瑟兰公爵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凑到近前聆听女王陛下的吩咐:“夫人,请找人看着她们,我不希望今晚有人破坏这场舞会。”
  苏瑟兰公爵夫人首先联想到那位能干的克劳利夫人,但鉴于最近女王对其的过分宠幸,公爵夫人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去办。
  做为女王的母亲,坎伯兰公爵夫人满意地打量女王的装扮,随即露出笑容,“噢,我亲爱的乔治娜,你今晚迷人得不可思议。”
  乔治娜语气冷淡,略微颔首道:“母亲。”
  她说完瞥了一眼她的女侍长苏瑟兰公爵夫人,但后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显得心不在焉,倒是另一位夫人在身后克劳利夫人的提示下,出声说:“陛下,请允许我来介绍,已故朗特伯爵之女,奥古斯塔小姐。”
  奥古斯塔小姐连忙行了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屈膝礼,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女王陛下。”
  乔治娜并没有立即叫起,而是用她那毫无起伏的平静眸光扫了扫这位小姐,却对坎伯兰公爵夫人说:“您什么时候回汉诺威?不如带上奥古斯塔小姐吧,她的礼仪倒是可圈可点。”
  奥古斯塔小姐心里止不住地恐慌,然而她却听到坎伯兰公爵夫人依然无知无觉地做出女王之母的姿态,丝毫忘记之前她费心的嘱托,嘴里说:“我觉得自己起码也要留到明年的加冕礼之后,毕竟您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至于礼仪,倒不是我过分夸奖,奥古斯塔小姐的礼仪是您的父亲也称赞的,她合该留在宫里和您的女侍们一起。”
  乔治娜意义不明地挑了挑唇角,伸手抬起了奥古斯塔小姐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她的目光冷冷的,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最清晰的一点是,她对于她所谓的家人全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即使是她的母亲。
  奥古斯塔小姐嚅嗫着嘴唇,连生理性的泪光都被她自己给逼了回去。
  也不知是过了半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又或者只有半秒钟,这位小姐终于感觉到女王陛下松开了手,放过了自己。
  她的头顶传来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不,我认为奥古斯塔小姐更适合陪伴你,在汉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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