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糯米水晶糕
时间:2018-08-19 08:04:07

  规矩,做妾要有做妾的规矩,哪怕这个妾是皇太孙的,哪怕这个妾的已故祖父贵为国公,妾,还是妾——立着伺候别人的女人。
  元春含泪送走母亲与弟弟妹妹,只恨相处的时间不够长,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莫怪当初自己被赐婚之后阖府也算喜洋洋了,只有老祖宗是态度复杂,也许,老祖宗早就预见到了自己如今的情境吧。
  探望了元春,王氏又领着一串萝卜头回家。
  马车上,探春在元春屋里就戴着的银手镯叮当作响,她看见太太皱着眉,神色不虞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镯子捂住,叫它不要发出声响,以免惹得太太不快。
  贾环虽然年幼,但是从小被赵姨娘灌输的概念还是有一点的,一定一定不能惹太太生气,在太太面前低头佝脑不说话才不会错。
  沉浸在与大女儿分别的悲伤情绪中,王氏没注意庶女的小动作与庶子的坐姿,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在意。
  宝玉看了看探春与贾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啊,庶出啊……我无法与整个社会的价值观抗衡,甚至无法改变家里人诸如大哥哥、琏二哥的观念,更别想插手自己老子、大伯的房中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以后自己没有庶出子女的出生,以免他们作为自己的骨肉,却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王氏归家,自然要给老祖宗请安的,贾母关心过元春的近况之后便叫王氏退下了——毕竟身为执掌中馈的妇人,王氏每天也是连轴转的,今儿出去半天,回头还得与采买的人对一对账目什么的。
  宝玉现在虽然住在前头院子里,但是因为贾母实在是挂心他,倒是要求日日早晚餐都要来自己院子里吃——本来老祖宗还觉得宝玉早起就前后院子的跑太辛苦,谁知他坚持早起锻炼这么多年了,身体好得不得了,还不知是有了什么技巧,走起路来呼呼生风,速度可快。前院的一到四更也就罢了,好歹都是半大小子,一路小跑也能追上;一到六月毕竟年纪也小,体力好,跟着跑习惯了也能赶上;可是苦了钱嬷嬷和后头院子里的其他丫鬟,每次见着宝二爷,若有有事得赶紧说事儿,不然宝二爷就走远了,追得可辛苦!
  “你大姐姐可还好?”不论是宝玉有个梦中师傅太乙真人,还是与那神医沈千针颇为投缘,单单任何一点都足以让贾母更加相信宝玉嘴里说出的话,而不是王氏的。
  “我瞧着大姐姐的身体还算可以,不过好像心事略重了一些。”宝玉算是个半吊子,但是看得出来元春的精神头还是挺好的,这人嘛,只要自己对生活有追求有盼头,又没有身体上的恶疾,总是会从心灵上的打击中缓过来的。
 
 
第44章 
  次日晨练,武师傅伸头伸脑地个宝玉使眼。
  宝玉随口吩咐了贾环扎马一刻钟,然后捞起一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没错,寒冬腊月,宝玉身着胡服,硬是练出了一身汗,饶是武三也不得不赞一声青出于蓝——宝二爷如今就算不使上十分力气,他的身手也已经在自己之上了,缺的只是对战的经验。
  “武师傅是有何事?”
  于是武三把自己前些日子被人跟踪的事儿告诉宝玉,又说自己请了伍毅的人看家护院,但是毕竟不安心,近日想要早些回家,宝玉点头允了。
  目送武师傅安心地走远去训隆儿、兴儿(贾琏的小厮,与琏二爷一般拈轻怕重没力气,是武师傅重点关注对象),宝玉然后随口叫四更去给自己到族学告个假。
  基本功尚且不扎实的、扎着马步抖得打摆子似的贾环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宝二哥耿直无比地请假,说要出门访友。然后,四更带回来夏锄班夫子的口讯,居然毫无异议地同意了,还嘱咐宝二哥劳逸结合。
  【绝对的区别对待!】贾环愤愤地想着,然而一点异议也不敢有。
  自伍毅开了镖局之后,宝玉偶尔会去一趟,倒是经常托付走镖的镖师替他找一些别地儿的种子,不拘花卉或者什么果子、药材的——纯属收集癖好作祟。
  所以每一两个月,要么叫一更二更来一趟,要么自己外出的时候顺便跑一趟。今秋以来,倒是挺久没来伍氏镖局了。
  见了伍师傅,两人拱手做了江湖中人平辈见面的礼,伍毅就说要去与宝玉练练手——这也是日常项目了,一到四更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地去镖局的后厨找人要烧热水,待会儿宝二爷出了一身汗,必定是要在此沐浴更衣的。
  讲真自宝玉学习《易经》之后,便一直琢磨云谷子赠送的功夫典籍,如今也算是小有所得,正是想要试试身手的时候。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生风,打得好不热闹。
  围观的镖师看得是如痴如醉,已经吩咐好要热水的宝玉小厮一到四更更是满目崇拜。
  有那新招的镖师才来几个月,没见过宝玉,现在倒是长大了嘴巴:方才见到那个笑的甜蜜的小少爷出手居然这么凌厉!居然能够和伍镖头打斗好久不落下风!
  镖局的老人表示:这才哪儿和哪儿?宝二爷每次来了之后,咱们镖局的练武场的地都要多出几个坑。
  殊不知,场上二人正在一心两用,边动手边动嘴。
  “伍师傅特意寻我,是有何事?”宝玉一招劈掌朝着伍毅中路攻去。
  “武三儿当与你说了,有人盯梢他。”伍毅左臂格挡,伸腿就是一个横扫。
  “是又如何?”宝玉顺势抓住伍毅左臂,两腿凌空,身子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安然落地。
  “也有人盯你。”伍毅很知道宝玉力气大,硬是挣脱的话,左臂恐难挣脱出,于是右手成拳往宝玉面门去。
  “哦,我宅。”宝玉放开伍毅左臂,一个下腰躲过铁拳,双手向后撑地,双腿成剪刀状欲夹对方脖颈。
  “甚么?”伍毅连忙后撤一步以掌推推开宝玉的夺命剪刀脚。
  “我说,我除了族学和府里,几乎不出门。”宝玉一夹不成迅速起身,两人再次拳掌交锋。
  “我也是受人之托,叫我告诉你。”伍毅大喘了一口气,一个小擒拿手就要扣住宝玉的脖子。
  宝玉一手握住伍毅的手腕,另一手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往对方咽喉掐去:“叫我近日别出门?”
  “叫你不务正业,记得藏巧。”至此,两人难舍难分势均力敌。
  “何出此言?”
  “宝应一行,坏人盘算,扫尾不净,恐惹人疑。”
  宝玉楞了一下:“石榴多籽,伍师傅定是喜爱的。”
  “宝二爷何出此言?”
  “十六爷头一次来荣国府,还特意问了伍师傅的来历。现在想来也不是偶然了。”
  “宝二爷聪慧,主子说了您定是能猜到的。事涉皇子,您多加小心。”
  “替我谢过他。还有,告诉他逝者已矣。”
  围观众人对二人的对话毫无知觉,只是轰然叫好。
  宝玉熟门熟路地在伍氏镖局洗漱之后,又招呼了几个相熟的镖师:“老李,听说你才走了一趟甘肃?”
  “是啊,不过宝二爷,那嘎达黄沙漫天的,也没什么新奇的,倒是您说要找的香料,我给您找来了,就是这个味儿的。”老李曾经尝过宝玉叫人做的孜然羊肉,对这个香料很有好感,不过京城卖这玩意儿的胡人太少了,所以恰好他去甘肃走镖,宝玉便予他一百两,叫他带些孜然的种子回来,另有什么新奇的都可一并搜罗。
  镖局的人最喜欢接宝二爷的活了,搜罗些种子也不费力气,只要记得保存好就是。宝二爷出手大方,每回给的赏钱都丰厚——至于昧下宝二爷给的买东西的银钱,大家是不敢的,毕竟一伙人多则十来个,少则四五个出去,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宝二爷每次托付都是光明正大的来,多少银两都是有数的,要想贪墨?准备抛下一家老小不在京城呆了么?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是那么好蒙的?
  老李这次买了孜然种子,花了五十两银子——没错,五十两,足足买了五十两的种子。然后剩下的五十两给宝二爷买了胡瓜、凉瓜、哈密瓜、葡萄的种子,哦,还有一种胭脂花,是当地人绘制图腾的颜料来源,被当做孜然种子的添头搭来了一些。
  一百两花得干干净净,虽然老李等镖师们都不识字,但是他们可以画图啊,一块布头,勾勾圈圈点点的画满了,宝玉是看不懂的,但是听对方一样一样说来,早就心算好了,确实金额与东西都能对上号。
  宝玉叫一更取了十两给老李,老李等这次跑了甘肃的镖师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接:“宝二爷,这回我们几个也收了些种子,到京里转头卖了,倒是小赚了一笔,这如今再收您的银子,就不厚道啦。”毕竟要不是你提示我们找什么样的东西,咱们这些大老粗哪里晓得费心思找这些玩意儿回头京里也有人要。
  “一码归一码,你们转手赚的也是你们自己的本钱。如今我给的酬劳却是早先就约定好的,怎可混为一谈?”反正宝玉虽然是软萌包子脸,但是正色说话的时候,气势是足足的,很少有人敢反驳。
  于是老李等人最后还是收下了银子。
  宝玉强撑着像往常一样,在伍氏镖局呆了小半天,然后去街上晃荡了一会儿,给家里女眷买些新奇玩意儿,才回府。
  就是如此,他确认了,尽管对方很隐秘,但是确实有人跟踪自己。
  …………………………
  宝玉回了府,叫一月二月打发人去送小东西,自己则是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伍毅今日所说,兹事体大,宝玉想着,还是知会老祖宗为好。
  便是将前因后果说了一说,隐去伍师傅一段,只说今日出门有人与自己偷偷送信。
  贾母皱眉:“此人可靠么?”
  宝玉点头:“当是十六皇子的人。”
  于是贾母就信了一半:这十六皇子与宝玉之间的情谊吧,荣国府众人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今年因为差事忙之类的,可是他也记得节日里叫人悄悄送些小玩意儿来——是送,不是赏!
  宝玉也有回礼,神神秘秘的,两人倒是关系不错。
  “宝玉……”贾母沉吟半响,犹豫着开口,“咱……要不,不去族学了?”
  啥?
  贾宝玉完全是懵的,虽然自己觉得在族学里头读书并不是很有意思,每月一次的考试,也在他的要求下,不计算在夏锄班的名次里头——因为几乎无一例外,他都考得挺优异,除了一点,作诗不太有灵气。但是这个只是小事儿,没灵气没关系,按照以前写八百字范文的那样,作诗也有捷径,有了模板往上套就是了,左右也就是一个不出彩,但是也不会出错。
  【怎么才十岁,我就要做失学儿童了么?】
  虽然心里头诧异,但是宝玉知道老祖宗不会无的放矢的,于是他静静地听老祖宗继续说。
  “本来,前一阵子我就该提的,但是想想还是不要太惹眼了好。皇后娘娘这一去啊,陛下与太子殿下之间的缓冲就少了一大部分。前个儿老祖宗我带着你大伯娘和你太太去守孝,就觉得那一个个进京的藩王妃端是不简单,又有你大姐姐小产的这件事——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咱们府啊,从前老国公爷是当今圣上的家将,与圣上感情深厚,沙场上屡屡立下战功,这才得封荣国公。到了你爷爷这辈,两兄弟也是虎父无犬子,没给先祖丢人……可是到了你父亲这一辈,是什么情况你也看见了。”贾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总不能怪自己婆婆养废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吧,“原本,新朝初建、天下承平,你爷爷觉得你大伯与你老子能够守成就行了。毕竟荣国府前两代风头太过,当年说起四王八公,满朝上下,数一数,竟是大半与之有交情的。所以你爷爷也就不要求你大伯他俩上进了。本想着好好调/教孙儿辈,改武从文的,也好叫武将出身的咱们贾府改换门庭。没想到啊,你爷爷去的早,我又只是个后宅妇人。后头的事儿,我能约束好,可是前头……前头的事儿我就没办法去打听了。好在你大哥哥还算争气——我原想着,你含玉而生,指定是有一番造化的。但是你太太院子里的人嘴太碎!居然把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
  贾母喝了一口茶水,皱着眉摇摇头:“这自古以来,生而有异象的人,要么成王、要么败寇,可是无论哪一个,都是事成/事败之后才为人得知的。哪里会像你,我的乖孙孙,才出生就被你太太身边的人坑苦了。”
  宝玉点点头:这就是了,我说呢,按照老祖宗的宅斗智慧,不至于这么没有远见大喇喇地宣告自己有一个生来特殊的孙儿的。原来,事情还是坏在自己便宜妈身边的下人身上。
  “幸好,你满月的时候,与来客看了你的玉。”贾母一笑,想来自己也是觉得有趣,“任谁也不相信这鸡子大的玉佩能够从一个才出生的小婴儿嘴里吐出来。”讲真一开始贾母也是不信的。
  宝玉再次点点头:可不是,差点没噎死我。后来我也自己试着想要把玉佩吞进去,不过截止目前,都没有成功过。
  于是贾母继续把其中的厉害关系细细揉开了说:“咱们朝初立,很多个事儿都没有个规矩,具是仿着前朝的经验教训来了。前朝是因为节度使权力过大,后期造成了群雄割据的场面。”
  说到这儿,贾母顿了顿:“今上从前就是湖广节度使……”
  因为本朝史书未修编,宝玉倒是不知道现在的皇帝居然还是前朝的重臣!湖广熟、天下足!天下粮仓的节度使啊,那可是前朝皇帝的心腹了吧,谁知道爱卿居然把自己上司干翻了?
  贾母点点头:“今上一母同胞的妹妹,那时候是前朝末帝的宠妃……”
  哦,宝玉懂了,这里头颇有些卫青和卫子夫、杨国忠与杨玉环的关系。当然,也只是略略相似罢了,卫青赫赫军功是实打实的,杨国忠专权误国也是实打实的,只不过当今圣上的心更大一点,他直接撬翻了妹夫的江山——自己还不是人家正经的大舅子,只是小老婆的哥哥。
  “可是本朝并未有册封大长公主?”宝玉心下已经有了猜测,那末帝的宠妃恐怕……
  “这事儿……”贾母摇摇头,终究是没打算和宝玉说,“扯远了,老祖宗我的意思是,本以为太子之位稳稳当当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不尽然。哭灵七七十四九天,皇帝没有主动召见过太子一次……不过倒是对十六皇子信任有佳,常常御前只留十六皇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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