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不要拦着我上进——糯米水晶糕
时间:2018-08-19 08:04:07

  宝玉想到十六皇子的性子,皱着眉头说:“也许皇上只是因为哀伤过度,所以想要加倍对皇后娘娘最小的一个孩子好一些呢?”
  “也不乏这个可能。但是无论什么原因,太子并未深得帝心,这事儿,恐怕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宝玉,你从前有一阵子与十六皇子交好,后来两人也多有往来,这事儿,也许会惹人注意,也许不会。但是只要有万一的可能,他们翻起旧事,说起什么你出生的异相,这于咱们贾氏一族,都是祸事。”
  “可是,老祖宗不是说,我满月宴的那一次已经打消众人的好奇心了么?”
  “只要是有心设计陷阱,就算当时人人都觉得关于你的传言是无稽之谈也没用。幸好,当初给你接生的婆子前两年中风去了。剩下只有几个你太太身边的丫鬟,也都配了贾府的人。但是这并不是完全之策……”
  宝玉张张嘴,本想说,打发他们几家子去金陵守祖宅,然后觉得自己实在天真,将这些人远远放去金陵还不如留在府里,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所以,这么看来,自己非得藏巧于拙不可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八股文什么的,虽然不难可是太无趣了。】宝玉的心里不是没有疑问的:“可是,老祖宗,这时候才……会不会太晚?”
  贾母摇摇头:“不晚,在你大姐姐被册封为皇太孙侧妃之前,都不晚。说到底,还是老祖宗从前老糊涂了,尽想着儿孙有出息了给咱们府邸增光,却不想现在这时节……圣上也不年轻啦。”
  宝玉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从前自己第二辈子装了十多年的鹌鹑呢——只是心里有所不甘,那风靡京城的《千手观音》、那美名远扬的高邮咸鸭蛋……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轰轰烈烈一点,像个爷们一样过一辈子的,结果却被告知现在自己不能太有出息……不对!老祖宗的意思是叫自己不要表现的太上进了。
  上进是什么?在封建社会,少年得志、连中三元、出将入相、位极人臣、封妻荫子……这都是上进,那么,自己只要表现出对仕途毫无兴趣的样子便是了,再不然,比如说真的去拜师沈千针也是个好主意!
  一个出生(传说似乎)有异相,实则没实锤的落魄国公府二房嫡孙,感兴趣的居然不是四书五经,而是爱好舞刀弄枪/走鸡斗狗/沉迷女色/寻仙问道/行商贾事……怎么看都是个没出息的。
  而且是一样比一样没出息。
  舞刀弄枪也就罢了,毕竟前两年皇帝赏赐三石弓的事儿大家伙儿还没忘记呢,而且世人都有这样的普遍见解,觉得好武的大多是莽夫,没什么脑子……
  或者说走鸡斗狗,这简直了!可不就是纨绔子弟必备技能,斗蟋蟀、斗八哥、斗鸡、斗狗,要是没一样拿手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官/二/代、某衙内!
  再要么就像赦大伯那样,对内帷之事沉迷不已?一年纳三,三年睡九的→这一点很快被宝玉否认了,不久前才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于女色私德方面要有节操,不能这么快就堕落腐化的。
  寻仙问道本来是挺好,宁国府的敬大伯是行家,一年到头都在道观里头烟雾缭绕的,有他引着,入门学点哄骗人的伎俩该是相当容易。但是不凑巧的是宝玉正是要摆脱“异相”给自己带来的潜在威胁,要是去求道求仙的,反而南辕北辙了。
  或者是行商贾事。为什么把它放在最后说?因为这是比前面那些都要荒唐的事情!士农工商……本朝商人虽然不是贱籍,但是一个好好的世家子去经商,那不仅是不上进,而且是发癔症了。就连爱好钱财如琏二哥那样的人,都是拿了铺子叫下头的人出面出料理的,自己只是管管总账。
  贾母见宝玉怔忪着不说话,只当是小少年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便说:“心肝儿肉,你别着急,这事儿,老祖宗还要与你老爷商量一下的。”对,毕竟老二是宝玉的亲爹,要是这事儿不与他通个气,回头老二估计得拼着打断藤条的念头来抽宝玉了。
  “是。”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急。
  当晚,贾母就与贾政一番深谈。
  宝玉自然不知道过程,但是他知道结果。许纯安(从前夏锄班的许夫子)给宝玉传来消息,说二老爷最近开始念叨“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句话,还透露出有叫宝玉去与沈千针学医的意思(许纯安如今是贾政心腹),不过贾母并不同意,所以这一事儿有些僵持。
  宝玉明白贾政对于如何叫自己不上进是怎么考虑的。无非是因为一句古话: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为良相是治国,良医是治人,治国不成,退一步治人也凑合。可见,虽然贾政也认识到从前下人大嘴巴给自己次子带来的麻烦有多大,但是还是想要面子里子都好看一些。与那江南神医学医术,再怎么样也是比别个选择好听些——再有就是贾政的私心了,宝玉梦境里与太乙真人学了什么,别人不得而知,宝玉的玉佩又只剩下两次机会了。那沈千针的医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武三师傅的胳膊都复原了,宝玉要是习得真髓,往后即便不是官儿,也是有面子的事儿。万一那做事随性的沈千针又想起薛家与他的恩怨,反悔了,不再问诊贾府的人,那不是宝玉就能顶上了?
  但是宝玉也很理解老祖宗不同意的原因:那沈千针游走四方,居无定所,虽然每到一个驿站会与京城回春堂传来消息,但是往往等京城的消息发过去,他要么已经换了地儿,要么一头钻进大山里去了。总之就是活得很缥缈,找也找不着。贾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要是宝玉年纪这么小这就出门子去了,也许自己闭眼睛都看不到他了。
  叫宝玉来说,他觉得拜师沈千针也挺好——除了,绝对不能改名叫三七。
  可是父母在、不远游,虽然还有后半句:游必有方。但是怎么看,不足十岁的孩子出门拜师学艺这事情都稍微扯淡了一点。老祖宗本意是叫宝玉不上进,并不是要弄一个足以热闹京城半个月的大新闻好吗?这一看就摆明了其中有蹊跷!
 
 
第45章 
  无论怎样,宝玉对许纯安的及时通风报信表示了感谢。他与许夫子之间,怎么说呢,充满了一种神奇的默契,大约是因为宝玉从前也是仅能依靠自己奋斗的贫寒学子吧?许夫子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宝玉很能理解,虽然心有疑惑为什么对方放着贾珠那样一开始就认识的朋友不用,反而跟在贾政身边抽机会对自己频频示好——思索无解之后,宝玉觉得,大约是自己看上去就像是潜力股?
  如今潜力股因为种种原因要去学习如何做一个不上进的纨绔了,不知道许纯安会不会失望,前期人情投资喂了狗。
  于是乎,再过了三四日,都到了腊月里,又逢贾氏族学一年一度的考试,原本夏锄的夫子就说宝玉略欠些火候,年后倒是可以进入秋收班了。或者下回童子试可下场一试。
  下回童子试是在两年后了,饶是这样,那下场的宝玉也才虚岁十二,若是得中,倒是能够比贾珠还早两年成为生员。贾代儒只当自己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守着族学,好歹荣国府嫡枝还是有拿得出手的成绩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什么?”代儒惊得拔掉两根胡须。
  荣国府二房的老爷将他嫡次子揍了一顿,盖是因为对方居然说不愿意念书了,觉得念书没意思。想要寻高手拜师学武!想要开铺子挣钱!
  后来又有人传:
  “哦,就是那个圣上赐下强弓与他的贾宝玉?”
  “果然是被宠坏的孩子呀,都几岁了还唤乳名。骄里娇气,还想学武?学武也就罢了还要从商?”
  “我看指定是自觉没甚么读书的天赋了,早早找后路,好过……”
  “不是说他抓周的时候拿到了湖笔么?”
  “抓周的事儿哪里能做准的?我小时候还抓了小剑呢,如今我也没做成将军呀?”
  “得了吧,冷二爷,你现在三不五时去戏台子上唱几句穆桂英挂帅,不也是舞剑的?说起来,那贾宝玉要寻高手,你倒是可以去一试?”
  “那宁荣二府,龌龊事颇多,我才不去。”被唤作冷二爷的人心道:尤其是那东府(宁国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可别夸口,却说那贾宝玉被他老子一顿好打,藤条都断了,就是不松口。最后那史老太君心疼得要命,指着儿子大骂,叫说依了宝玉……还说要叫同济镖局的镖头来把关,寻几个有真材实料的给她宝贝金孙做陪练。”
  同济镖局?冷二爷知道,虽是开张一年多,但是道上名声极好,传说镖头曾经是禁卫军中出来的,手上有硬功夫。被同伴这么一说,冷二爷倒是想去找那伍镖头切磋了。
  “切磋?人家伍镖头忙得紧,从来不接帖,反正市井上的人也没人敢去寻他晦气——”冷二爷的同伴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会儿,等冷二爷给自己斟茶了才说,“那伍镖头的媳妇儿,是跃然茶楼掌柜的女儿。跃然茶楼,你还不知道?恩?”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么说来,倒是正月后荣国府给那小儿闹着玩,才能与伍镖头较量一二了?”
  “那也说不准,许是有可能吧。”这一点,伙伴就不敢保证了。
  而此时,被认为多了一个同道中人的纨绔圈传遍了的(因阶层问题,并不是在百姓口中传遍,毕竟这不是大家伙儿感兴趣的桃色新闻)的、挨揍抗断了藤条也不松口的‘铜臀铁腚宝二爷’正躺在贾母的碧纱橱。
  时隔多年,又睡在了碧纱橱……啧啧,感觉好奇特。
  安抚了一脸担忧的大哥哥、怼回去了来看热闹的琏二哥、给哭丧着脸的小毛头贾环布置了作业若干打发走之后,鸳鸯捧着金疮药进来:“宝二爷,老祖宗叫我来给你上药。”
  宝玉摇摇头:“你放着便是,叫我院子里的钱嬷嬷来罢。”
  鸳鸯本想劝说的,又想起宝二爷一贯是固执,与这些细节上尤其,所以点头叫了小丫鬟快去找钱嬷嬷。
  好在,钱嬷嬷原本领着一到六月做针线呢,就听到宝二爷被二老爷行了家法,马上就往贾母的院子里赶——这时候,宝二爷不管伤没伤、伤多重,都一定在老太太院子里。一月二月吩咐三四五六月守着屋子,忙不迭跟在钱嬷嬷身后。
  小丫鬟与钱嬷嬷等三人半途就碰到了,正好省了时间。
  趴在塌上的宝玉百无聊赖,其实屁股上的伤不怎么严重,打下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很疼。绷紧了肌肉,没一会儿就把藤条怼断了。
  但是钱嬷嬷却只看到宝二爷金贵的腚血肉模糊的,眼泪险些就掉下来,哆嗦着手给自己奶大的少爷上了药,并换了干净的纱布和裤子。一边上药,一边叹气:“二爷何苦呢?”
  一月二月在门边也是含泪点头:二爷何苦呢?伤得恁重,一定可疼了吧?
  宝玉还抬头笑笑:“小伤,没事儿。”
  钱嬷嬷能说什么呢?自己不过是奶大了哥儿,就算是奶嬷嬷,实际上也是下人,下人哪里能管束主子呢?何况宝二爷一贯是自己主意正得很的。虽心下晓得,二爷并不是外头传得那样被宠爱得厉害而厮混内帷的纨绔,可是有心想要替二爷辩解辟谣,又有谁信呢?
  府里的下人倒是大多说二爷的好的——可是那好在于二爷打赏大方、不刁难人。同济镖局的镖师也有说二爷好的——那样的好夸的是二爷身手好,托人寻外地的稀罕物件出手大方。为何这么听来,二爷更加像是肆意挥霍一掷千金的纨绔了……钱嬷嬷默然。
  好歹王氏是钱嬷嬷给宝玉上完药之后才赶到的,不然指定要吓到她。
  等到劝说的、探望的、安慰的都走了,贾母才回来安慰宝玉:“我已经把你老子骂了一顿了,真是个下手没轻没重的!”说好了做戏、做戏的,贾母深刻怀疑自己儿子打上瘾了假戏真做!
  贾政才冤!自己确实没使大力气,谁知道藤条怎么就断了?一开始他以为是老祖宗偷偷叫人换了自己执行家法的藤条呢。等到被老祖宗痛骂一顿骂了之后才知道并没有——因为老祖宗觉得自己会主动换一根。
  贾政是不会承认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的。
  宝二爷想要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啊不,是想要打打拳练练剑赚赚钱的消息不出小半个时辰就传遍了荣国府,并且眼看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往宁国府以及周围辐射出去——至少当晚,王氏的娘家,宝玉的舅家都差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贾赦:呵呵,老二也有个糟心儿子。
  邢氏:呵呵,王氏我再看你怎么吹牛你的宝贝凤凰蛋。
  贾琏:宝玉真任性,不过他……好有胆子啊!干了我想干的事儿啊!
  王熙凤:老祖宗都同意了,姑妈再难受有什么用?我还是算算年后请陪练的费用吧。
  贾政:做戏真难。偏偏亲妈觉得我是真下狠手打的,好冤。
  王氏:我就知道!宝玉这就是叫老祖宗宠坏了!我就知道!
  贾珠:宝玉……哎,也好……
  李纨:可得看着点,别叫兰哥儿与苒哥儿和他们二叔学,太不知上进了。
  迎春:哦。
  探春:二哥哥怎么这么与老爷犟!我得最近小心点,别叫太太挑刺冲我发火。
  惜春:政二叔也是关心二哥哥才会动手的罢,我这样的,既没有受关心、也没有受到训斥,才是可悲。
  贾环:二哥哥疼坏了吧?天哪,日后我要是不想考生员,会被老爷打死吧?!
  贾兰:宝二叔不乖不乖。
  贾苒则是不知哪里找了一根树枝,挥得虎虎生风,咋一看,这就是二老爷打宝二爷的手势!
  贾苒的奶嬷嬷欲哭无泪:大奶奶,这不怨我啊!我也不知道苒哥儿是哪里学来的招数啊……
  …………………………
  没错,贾母与贾政商量的策略便是放养宝玉,无论爱好什么也好,反正就是不能是上进。今儿宝玉的一顿皮肉之苦也是苦肉计,目前看来计策成功了,毕竟那血肉模糊的一看就不是闹着玩。
  荣国府二房夫妇关着门说话,王氏不敢埋怨老太太,只好委婉地说:“这天下都安定了,宝玉做甚么要去学武?我看老爷是要好好管教他了。”至于经商,王氏选择性忽略这个可能,也压根不愿意想起这个可能。这可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抓周抓了湖笔,不说提笔安天下,也绝对不会和卑贱的商贾事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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