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我在红楼当天师——约是
时间:2018-08-20 08:43:05

  谢嘉柏手上一空,一下子站立不稳,趔趄着跌坐到地上。丁氏见状慌了,再顾不得别的,慌忙跑过来拉他,心疼地将他全身都细细查看一遍,生怕他摔到哪里。
  谁知道谢嘉柏竟“哇——”地一下大哭起来。他眼泪朦胧地觑着谢嘉树无动于衷,半分不肯退让的模样,仿佛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不由拉了丁氏的衣袖告状:“大哥坏,他推我!”
  屋子里霎时一静,满屋的仆妇都眼观鼻鼻观心,无人作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回去走林妹妹的剧情QAQ
 
 
第9章 
  刚刚屋中是什么情形,众人都一清二楚。
  “母亲,你快去教训大哥,他如果还不听话,就把他发卖了!”谢嘉柏没有察觉大人微秒的气氛,以一个小孩子寥寥的人生经验来说,哭闹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所以他哭的泪水涟涟,十分可怜。
  以往这时候,性子和软的谢嘉树都不会和堂弟计较。可是今天,谢嘉树只是茫然地呆立原地。
  谢嘉树是真的茫然。他在现代,因为是孤儿,并不曾真正见识过熊孩子无理取闹的能力,所以面对如此理直气壮的谢嘉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砰——”靖安侯夫人却是气狠了。她的脸色已变得阴沉沉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丁氏心中一紧,忙捂住了谢嘉柏的嘴,急声道:“我的小祖宗,他是你大哥,什么发卖不发卖的,谁教你的浑话!竹夫人是你祖母的,她要给你大哥,不让你碰,你就要听话,快向祖母道歉。”
  她话中带刺,口不择言的说辞不仅毫无说服力,反而激起了谢嘉柏的逆反之心,他气呼呼地去掰丁氏的手,含糊不清地喊道:“祖母偏心,你是我的母亲,也要偏心大哥吗?”
  丁氏闻言心中绞痛。她本是侯府小姐,千娇万宠地长大,一朝嫁给一个庶子,不仅自己不受公婆重视,就连亲生的孩子,也要处处低人一等。
  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怨?
  这样价值连城的珍宝,轻易给了一个六岁小儿,到了她的柏哥儿,不过总打发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难道不气恨,不眼热?整个侯府把谢嘉树当个宝,柏哥儿又何曾有过同等待遇?
  可是她不能怨她的夫君。那是她倾心爱慕之人,是她拼死嫁给了他,她知道他心比天高,才华横溢,却输在了出身上。她费心筹谋,一心襄助他成就大事,却不是不感到委屈的……
  想到这些,丁氏手上力道不禁一松。就这一闪神的功夫,谢嘉柏挣脱了她的束缚,小炮弹一样向谢嘉树冲了过去。
  他显然还没放弃抢回那好看的竹夫人。
  靖安侯夫人沉着脸喊了声:“李嬷嬷。”
  在她眼皮子底下,怎能叫长孙被人欺负了去?只见她话音刚落,李嬷嬷就速度飞快地掠到了谢嘉柏身前,弯下腰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谢嘉柏迈着小短腿挣扎,却再也前进不得。
  “柏哥儿——”丁氏回过神来,不由得大惊失色,赶紧小跑过去拉李嬷嬷,气急之下,扬手就掌掴过去。
  李嬷嬷是当家侯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又岂肯被她随意教训?她不慌不忙地闪身躲开,默默退到了谢嘉树身前,将他护住。
  丁氏气的浑身发抖,眼中不禁泄露出的一丝怨毒,指着李嬷嬷指挥自己的婢女:“给我打死这个以下犯上的老货!”
  这几名婢女是丁氏的陪嫁丫鬟,向来忠心耿耿,且丁氏出身不凡,父兄又得力,将她们的胆子也养大了。听到吩咐,齐齐走向李嬷嬷,就要动手。
  在场的人都未料到今日会闹成这副样子,面色都变了。
  “住手!我看谁敢动手。”靖安侯夫人脸色也非常难看,一字一句缓缓道:“这就是鲁阳侯府的家教?你要忤逆我不成?”
  丁氏刚将被这番变故吓的不住打嗝的儿子搂入怀中,轻轻拍抚。听到靖安侯夫人的质问,她将儿子交给一旁的乳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向靖安侯夫人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您看柏哥儿都被她吓成什么样了,我这是替你教训悖主的奴仆,不然传出去,有人该说您不慈了!”
  “好一个不慈!你连一个孩子都教不好,纵的他没有一点规矩,不敬长兄,颠倒是非,张口闭口发卖,又有何颜面说这样的话?”
  这已经是非常严厉的指责了。
  丁氏未料到婆婆在众人跟前,如此直接地扫自己颜面,责骂柏哥儿,白皙的面孔涨得发红,也不知是恼的,还是羞的。
  厅堂里十分安静,靖安侯夫人容色冷肃,眸子扫过瑟缩的柳氏和谢清绘,眼中冷意几乎冻结成冰。在场诸人都不想卷入这婆媳二人的斗争,无不面色发紧,默不作声。
  厅中寂静无声,只有谢嘉柏的打嗝声一下一下的,将丁氏的心都揪紧了。泪水渐渐在她眼中积聚,她流着泪,目光缓缓在众人之间看过去,见无人为她主持公道,仿佛心灰意冷一般,缓缓走到谢嘉柏跟前,蹲下身,柔弱又无助地抱住儿子。
  “我可怜的柏哥儿,是母亲没有用,保护不了你……”丁氏凄楚地喃喃,母子二人不由抱头痛哭起来。
  靖安侯夫人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都要被气笑了。
  丁氏却仿佛受了万般委屈,红着眼圈抽泣着。许久,她看向靖安侯夫人:“柏哥儿还这么小,他懂什么呢?您为什么不能像对待树哥儿一般,对他宽容些……”
  靖安侯夫人疲惫地按了按额角,不愿再和她废话:“从今天起,丁氏闭门思过一个月,府中的中馈由老三媳妇接手。”然后挥手道:“你们都散了吧。”
  ……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
  房间里,靖安侯夫人想着心事,独自偎在靠椅上,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谢嘉树虽找回来了,幕后黑手却查不出来,她如何能安下心?如何能不怀疑有内鬼?
  “祖母。”
  靖安侯夫人睁开眼就看见谢嘉树爬上了她的椅子,小手攀上来,在她额角的穴位上轻轻按着。随着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按压,她身上的乏力仿佛渐渐消除了,她不禁微笑:“祖母没事了,嘉树真厉害。”
  谢嘉树见她面色确实舒缓许多,收回源源不断运转着灵力的手,跳下椅子,小手牵起了祖母的食指,道:“祖母身体还未大好,要多多休息。”
  眼神透着殷殷期盼。
  靖安侯夫人看到自己的身影折射在那琥珀琉璃般的瞳孔里,呈现出一片斑斓的色彩。她的面庞变得愈加温柔,含着笑应了,被他一路牵着慢慢走到了房间,坐到床上。
  三元、四喜忙上前为她卸了钗环,解了外衣和鞋袜。
  靖安侯夫人抛开那些烦心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转眼,谢嘉树回到靖安侯府已经七天。
  除了九皇子即将入上书房,圣上欲为他挑选两名伴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生活还算平静。祖母的身体也逐渐康复,面庞日渐丰腴起来,恢复了以往的白皙红润。
  这七天里,谢嘉树倒是将侯府众人认全了,包括他的二叔谢清朗,三叔谢清平。几乎是第一眼,谢嘉树就感觉到了谢清朗身上的危险气息。
  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谢清朗现任西山大营副前锋参领,轶从四品。因谢嘉树的父亲早逝,这些年来侯府的资源自然而然向谢清朗倾斜,加上岳父鲁阳侯提携,他自身又年少有为,再次高升恐怕也指日可待。
  他听说丁氏被罚一事,面露羞愧,亲自向靖安侯下跪请了罪。
  府中下人多认为他仁厚。甚至有老人说,当年何家表姑娘要是没死,和谢清朗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哪里会有丁氏。
  谢嘉树奇怪的是,这人才干、城府都不缺,为何纵然仆役诋毁丁氏,对自己的嫡长子疏于管教。
  这是有些不合理的,古代男孩子的教养都靠男性长辈,谢嘉树虽住在内院,却是靖安侯亲自教导的。谢嘉柏却仿佛被放弃一般,虽说有丁氏溺爱之故,但谢清朗要教育孩子,怎么会没有办法?
  一个侯府嫡女,嫁予一个庶子,这样的痴情,不可能不在意夫君的意见……
  可是他们的独子,竟是娇惯的蛮横无理,行事没什么章法。
  ……
  夜。
  房间里很幽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沉水香的气息。莹黄的烛光轻轻跃动,将谢嘉树白皙的小脸照的分明。
  谢嘉树穿了身天青色袍子,静静地在房中打坐修炼。随着灵气运转,他身畔玉制的竹夫人静静散发出微光,通身莹润通透,让人只是瞧着,仿佛就能心境宁和。
  他已经开始计划“上宿燕观学道”的事情。毕竟,他现在是靖安侯夫妇的心肝宝贝,正院里上上下下都非常着紧他,不错眼地盯着,生怕他出一点意外。他不想徒惹事端,连打坐修炼都要避人耳目,实在影响心境。
  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谢嘉树睫毛轻颤,从入定中醒来,立即起身查看。
  能无声无息潜入靖安侯府,来人可谓很有本事了。一念刚起,就正面对上了这名不速之客。
  一身深蓝色道袍,黑黝黝的脸庞,熟悉的爽朗笑容,正是护送他下山的杜小满。
  来的正是时候!谢嘉树眉眼弯弯的样子,直看的杜小满受宠若惊。但他也没忘记他此行的目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谢嘉树,一本正经道:“我受张真人之托,给你送信。 ”
  其实是他回去后,缠着张真人打听谢嘉树的事未果,听说他要找谢嘉树,主动请缨来的。
  谢嘉树并未忘记遇到林如海之事,见张真人巴巴地送了信过来,心里猜到这事定是有了后续。他当即拆了信,快速浏览起来。
  原来,那日张真人依约到了林府,宅子是林如海中了探花后在京购置的,当时对坐向、采光就多有留心,风水上佳。张真人再三查验,也未发觉有异常,就按照谢嘉树的提点,规规矩矩地做了驱邪法事。
  后面也很顺利,那林家女娃过后虽蔫蔫的,但恢复了正常。林如海甚至又亲自上了一趟茗香山,备上厚礼致谢。
  可是就在昨天,出了意外。
  林黛玉忽然消失了踪影。这在之前就发生了多次,都是几息功夫的事。仆妇们习惯性地以为她又会自己出现,没有多焦急,只默默在院子里找起来。
  甚至有几个婆子私下里嘀咕,姑娘多半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自己藏起来了。毕竟她开始出现异常,就是在弟弟生病,父母对她多有疏忽之后。
  但很快,她们就发现,林黛玉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仆妇们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急急忙忙禀报了林如海和贾敏。
  夫妇俩怕坏了女儿的名誉,不敢大肆声张出去,只吩咐了亲信之人细细寻找,林府更是被掘地三尺,却一无所获。
  一番寻找下来,夫妇二人都憔悴不已。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突然听到一个奇怪声响,然后花园中鸟雀乍起,带起一片花叶纷飞。
  大概是忧虑过甚,夫妻俩开始疑神疑鬼,不自觉相互搀着向花园走过去。
  花园里很僻静,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分花拂木,透过交错的枝蔓,就看到一个女娃娃正静静躺在花丛里,几乎没有了声息。
  是林黛玉。
  林如海夫妇心中大痛,几乎站立不稳。
  连请了好几位大夫,林黛玉却昏迷不醒,好似丢了魂。
  下人们开始人心惶惶,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
  林如海不由想起一年前,一个一身破烂,癞头跣脚的僧人,上门就要化了黛玉去出家。他虽将那僧人当作拐子打出了门,心里却不是毫无触动的。
  耳边仿佛又回荡着他疯疯癫癫的话语:“舍我罢!舍我罢!若舍不得她,只怕她的病是一生也不能好的。”
  林如海心中一慌,竟感觉好像真的要失去这个女儿了一般。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让下人备车马,带着黛玉上了茗香山。
 
 
第10章 
  待谢嘉树得到祖父祖母许可,到宿燕观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将护送他的人留在外间,他就独自步入室内。
  张真人的道场一片寂静,一路进去,只闻窗外风吹过枝叶的沙沙声。
  林如海身着青色长衫,颔下蓄着美髯,负手立在里间,本应是风雅儒士模样的,此刻却满面焦灼,背脊也弯了下来。他对面的张真人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张真人见到谢嘉树,不由精神一振,上前将他迎了进来。林如海早已知晓他要寻找帮手,本以为是张真人的几位师兄,甚至隐隐希望是宿燕观观主,哪知道盼来的,却是一稚龄小儿。
  林如海的脸色愈加难看。他闺女命在旦夕,张真人却如此行径,叫了个孩子来糊弄他,他又如何能不心寒、不气急?
  张真人也看出了他的恼意,心中暗暗叫苦。师父闭关已许久,几位相熟的师兄弟什么水平,他难道还不清楚。
  ……他们与他也不过在伯仲之间。
  不过他不愿得罪林如海,也不能不解释。只见张真人一如既往注重保持风仪,袖袍轻振,将谢嘉树引荐给林如海,面容端肃道:“这位是谢小友。林施主可能不知,天师一行,达者为先,并不兴论资排辈。有人天生道体,有人却穷其一生也入不了门。当年师父收下我,言我天赋百年难得一见,然而见到了谢小友,我才知道,我竟是个榆木疙瘩。”
  谢嘉树知道他要取信林如海,听他说的煞有介事,很是无奈。见林如海看过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林如海见他淡然自若,不似寻常孩童,面露迟疑。他还是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小娃娃,能有什么大本事。
  张真人叹了口气,道:“令爱是魂魄丢失之症,招魂仅中等难度,本也不会这样为难。奇就奇在,令爱这魂魄似乎大有来历,非普通人能招得了啊。”
  林如海见张真人神情恳切,自己也确实无法可想了,终于松动下来,让开身体,现出身后昏睡的林黛玉来。
  只见她身着一袭粉色缂丝小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几乎没了生气。若那日初见,她还是一个娇怯却不失灵动的小姑娘,现在就是美玉蒙尘,整个人都暗淡了。
  的确是离魂之症。
  只是这绛珠仙子的魂,又岂是凡人能力可为?也难怪张真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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