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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虎视眈眈的杀手们,宋悦扬起了拳头,指间一枚金戒指,在火光的映衬下折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只是,她依然白着脸,害怕极了,不住地往后退着:“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实际上,她已经计算好了角度,等着用戒指硬扛。眸中跳起跃跃欲试的光。不想,大长老动都不动,倒是几个黑衣人齐齐冲了上来,一道道劲风,躲了左边躲不掉右边。她勉强用右手的戒指抗下两击,却还是没躲开其他人的掌风,身形踉跄了一下,向墙边倒去。
宋悦:MMP……你能不能附在我衣服上,戒指太小了,漏掉多少能量!
【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想暴富?想想你的小命吧!宿主现在能量值为529,远远不够让我附身他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宋悦一手扶着墙,强撑着不摔趴下去,呸地一口吐掉鲜血,咬牙支起身子,拳头逐渐握紧。
得拿出点真功夫了,飞羽应该还在宅子里等她,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
“躲开了?”一个杀手却目露意外,与其他人对望一眼。
大长老的耐心却已经耗光了:“什么时候,连解决一个普通女人都要这么久?直接打晕弄走,实在不听话,断她几根肋骨,看她老不老实。”
宋悦对上他充满恨意的目光,打了个寒颤,一改犀利的眸光,直接往地上一摔,“哎”了一声,又吐出口血,就没了声息。
几个杀手更疑惑了,面面相觑。刚才这女人还挺硬气,怎么突然就趴在地上昏过去了?
“愣着干什么?”大长老冷冷一笑,“她毫无内力,方才就被你们的掌风击中,应该已经伤及内脏了。只是内伤发作得要晚些而已。”
一个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想不到还挺能撑,刚才连他都以为她没事。
仰面躺在地上的宋悦:……
她只是装死而已。
不管是谁,只要弯下腰来探她气息,她就能突然暴起伤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她能弄到大长老当人质……
果然,大长老走了过来,在她边上转悠了片刻,忽然抬脚踢了踢,又往她身上踩了过去:“应该已经昏迷了。老实说,这美人儿虽然漂亮,却是个有夫之妇,想不到司空彦竟然好这口……”
就在此时,夜空下突然闪现出一抹冷冽的白,锋芒毕露的气势配上他那银色面具,令人不敢直视。他轻轻落下,锦靴稳稳踩在高墙之上,弹指一挥间,劲风带起一道疾利的破空声,大长老面上转瞬闪过惊惧骇然,下意识侧身一避,脸颊却还是被擦了一道。
凶器是一张薄薄的银票,此时却因为内力的灌注而锋利无比,直到刺入青石砖之间的缝隙,才被风吹得软倒下来。
他下意识捂住左脸,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着围墙上停着的银色面具公子,瞳孔一缩,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长老形象了:“玄虚阁主?”
几个杀手也立刻丢下已经睁眼的宋悦,一个个站在了大长老身前,护着主子。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看似路过的白衣公子,比那弱不禁风的女人的威胁要大得多:“难道阁主要插手我们魔宫之事?”
他们不能慌……他们至少有魔宫在背后撑腰,就算是传说中神秘高深的玄虚阁主,也会忌惮魔宫几分的吧?
白衣男人轻描淡写,并未表现出任何迫切:“刚好路过。”
大长老松了口气,传说中的高人都是这副脾气,心情好了万事大吉,心情不好路上遇着谁就拿谁开刀。既然没有来找茬儿的意思,就好说。
这时,躺在地上的宋悦已经悄悄挪了位置,在银票即将被吹跑时,一把将它扯回了怀里。一骨碌爬了起来,弯着腰正想趁他们对峙时悄悄卷了钱溜走,就被眼尖的大长老发现。
大长老一转头,见宋悦想跑,单手成爪,恼羞成怒似的向她后脑抓去。宋悦听到破空声,心道不好,正想着要不要假摔一跤躲过这一击,忽然大长老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她猛地回头,只见白影一晃,大长老向她伸出的那只苍老的手,被白衣公子扣住。他背对着她,一头如缎的黑发微微掠起,与一袭散发着冷意的白色交织映衬,一手藐视般的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修长的五指看似轻松地搭在大长老的脉搏上,轻轻捏着。
“阁主……不是路过?”大长老脑门上冒着冷汗,不知阁主为何要拦下自己。按理说,司空彦新找的女人,和玄虚阁应该没有任何关联,而她显然也不会武功,不是武林中人。
“刚好起兴,找不到敌手。”
他指腹一个用力,安静的空气便能听到清脆的“咔嚓”声。大长老面色更苍白了几分,心下明白,自己今天是倒了血霉——武功到了玄虚阁主这个境界,想找个像样的敌人练手都难,而他身为魔宫大长老,有几分武功底子,正好被他当成了靶子!
宋悦目瞪口呆地站在白衣男人身后,看他如碾压般横扫一片黑衣人,把他们全打趴下:“阁……阁主好功夫……我不会武功的,能不能放我一马?”
在姬无朝的记忆里,玄虚阁是个隐秘组织,听说其阁主武功深不可测,没人见过他银制面具下的脸,神秘得很。今天走运见到真人,和她想象中的帅大叔不一样,轻狂的气势,亦正亦邪,但她隐隐觉得,他应该很年轻。
她仔细观察他那微微摆动的衣袍,吞咽了一下,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
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也真有突发奇想管闲事的高人,他把魔宫人打趴下了,却还没走,不会是看上了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吧?她看上去也不太像能和他打架的人啊!
或许是姬无朝的记忆作祟——姬无朝听过玄虚阁主的传说后,很想知道那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对其高深莫测的武功十分崇拜,导致她现在也有同样的好奇,也对其保持着一丝敬畏。
“怕什么?”玄虚阁主似乎没有与她动手的意思,转向她的时候,周身的杀气莫名收敛了许多,让她悬着的心重新安定。
“多谢大侠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宋悦生怕他改主意,连忙把他的随意而为说成了帮忙,又谢了他一次,抚着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救命之恩,来世做牛做马以报,小女子便先行一步……”
“呵。”他面具下的脸,扯出一丝冷笑。这女人还真一点亏都不吃,还机灵得很。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往巷子传来,一盏盏灯笼的光,在夜中十分显眼。司空彦带着护卫迟迟赶来,见宋悦衣衫有些脏了,发丝凌乱地孤立在一堆黑衣人之中,灯笼掉在不远处的地上,心下一紧。
不好……是针对他的那些人。
“宋姑娘,你没事吧?”他因为走得急了,轻轻咳嗽几声,来到她身边,仔细查看她身上的血迹,心下愧疚,“那些人是为我而来的……真是连累姑娘了。”
“我没事,他们还来不及对我做什么,就被那位大侠打趴下了。”宋悦摆摆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谁也没想到魔宫人如此阴险罢了,不必歉疚什么。”
“大侠?”
“喏,就是那边的白衣……哎,人呢?”宋悦刚指过去,忽然发现玄虚阁主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一脸懵逼。
果然武功高就是不一样,想走就走,鬼魅似的。
司空彦忽而往另一边的屋脊上看了一眼,见一道飞檐走壁的白影虚晃而过,脸上戴着银色面具。他眸中闪过了然之色:“是他……”
“哈?”认识?
“没什么。”一个性情古怪的老熟人罢了,好在救了这姑娘一命。司空彦淡淡收回目光,温和地从护卫手里接过了一盏灯笼,“姑娘家住何方?这夜路不好走,我送姑娘回去吧。”
宋悦想想也是,她在别人眼中和司空彦搭上了关系,又没武功,要是有心人挑晚上无人时对她下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有护卫比较安全,便应了。
两人走在路上,两边护卫开道,一盏盏灯笼照得四周亮亮堂堂,充分让她体会到了有银子和没银子的差别。宋悦感叹着司空彦送个人的奢侈,身边的人却只是笑。
“今晚真是我疏忽了……一个走神,险些酿下大祸……”他轻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玉佩,又握住她的手,郑重将其交到了她的手心,“为了赔罪,姑娘今后若有什么难处,直接拿这块玉佩上司空家找我,任何要求,我都会应。”
周围打着灯笼的护卫听了都有些不可思议,少主竟然将随身的玉佩交给了一个刚见面不久的姑娘!
而且,这姑娘显然是不知道这块玉佩代表着什么,只当是一件普通的信物收下了。
这可是司空少主的一个承诺!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宋悦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周围人惊异的目光,这枚玉佩她记得清楚,在姬无朝的记忆里,它在十年后,出现在了玄司北的手里,玄司北和司空彦强强联合,给姬无朝制造了不少麻烦。所以她才毫不犹豫的接过,生怕他反悔。
意外之喜……这司空彦也是当真大方。
两人转过一个拐角,对面的街道上赫然站了一个提着灯笼的白衣少年,似乎早就等候在此。
“小北?”宋悦心头一跳。
玄司北不知道在冷风中站了多久,精致的面容似乎有些黯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震惊之中的司空彦,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十分乖巧地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宋悦,该回家了。”
第42章 玄司北的脑补
玄司北一脸单纯无害,刻意在司空彦的目光中牵过宋悦的手,垂眸敛目地站在她的身侧,似乎并无相认之意。
司空彦难掩眸中的震惊,张了张口,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目光在他和宋悦之间逡巡着,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若不是那身内敛的气息,光凭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都不敢确定眼前人竟是玄虚阁主。而且,看宋姑娘的样子,显然不知道她身边那个少年是何来路。
玄虚阁主一向给他神秘冷酷的印象,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乖顺的一面……
“司空公子,你怎么了?”宋悦见司空彦的反应,心道有鬼,挑了挑眉,顺势揽着玄司北的肩,摸了摸他的脑袋。
司空彦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该说宋姑娘不知者无畏么……若换了别人,此时怕是已经被拧下了脑袋。
他正要开口,靠在宋悦怀中的玄司北忽然又抬眸看了他一眼,那诡谲暗沉的光泽,仿佛能吞食一切。
“无碍。”司空彦知晓了老朋友的意思,掩唇轻轻咳嗽两声,掩饰住他不自然的表情,转移话题,回到他们一路上的闲谈,“对了,宋姑娘为何要收粮?”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心中更好奇了。
玄虚阁主出了名的性情古怪,竟然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宋姑娘治得服服帖帖,听玄司北的意思,他们还住在一处?
“我也就是看好这粮价,指望着它到时候涨起来,赚个差价。”宋悦自然不会告诉他旱灾快到了,一脸单纯,“你不是也看好粮价么……对了,我抢了你的生意,你不会怪我吧?”
“买卖么,自然是价高者得,讲究你情我愿。姑娘不必介怀。”司空彦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见两人似乎还有向下聊的势头,玄司北适时地打断:“不远处便是舍下,多谢公子一路相护,剩下几步路,不必劳烦公子相送,有我陪着宋悦,足够。”
司空彦脚步一顿,看向玄司北。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宋悦似乎发现了什么,但瞬息之间,又像是无事发生。
“那……就不麻烦公子了。”
宋悦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又无意识摸了摸玄司北的脑袋,和他一起消失在了黑夜里。
司空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去荣府。”
两边排列整齐的护卫提着灯笼,安静听令。
……
当宋悦回到自家宅子的时候,飞羽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因为她出去得太久,他怕她彻夜不归,特意去皇宫给她当替身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在青楼解决掉荣华的,却因为司空彦和魔宫的人给耽搁了时间,没来得及和飞羽说。可没想到,他脑子还不笨,已经和她有了默契。
【万一他只是因为看上了你后宫的娘娘,晚上假扮你给你戴绿帽怎么办?】
宋悦:这帽子我接了!
在她哈欠连天准备睡觉时,玄司北却冷着一张脸,挣脱了她的手臂,走向他自己的院子,甩上了房门,生硬地说道:“我去睡了。”
宋悦一脸懵逼:“你怎么了?脸色好像有点不好?”
刚才在司空彦的注视下,他还挺乖的,甚至还给摸脑袋,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冷淡?进入青春期了?
“……”玄司北站在紧闭的门前,看着宋悦在院中站着,一字不答,直到她在风中默默转身离开,心下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对这个寡妇,是特别的。
他想对她好,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样子,刚才那一瞬,甚至有推门而出、把她扯进屋的冲动,却还是忍下了。
想到她白天旁若无人的上醉花楼,和司空彦谈笑风生,他就冷了脸,干脆闭了眼睛,倒在榻上,想就这么睡过去。
可惜,纷乱的思绪在脑中回转,老毛病又上来了,没有她,睡不着。
他心下有些烦躁,甚至想起了姬无朝。这个小皇帝纵然有时候很可恶,但和他在一起,他莫名也能安眠,至少睡死过去,比辗转反侧要好过些。至于宋悦……不给她点冷脸看,她下次指不定就直接把野男人领回家了……今天的场面已经足够危险,若是他再晚一步,魔宫那些人就要挟走她。
可惜他玄虚阁主的身份太招摇,如果直言把她纳入保护范围,或许反倒会让她成为众所矢之的。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暗处不知道多少人想拿他把柄,他在她身边倒也罢了,可这宋悦为了做生意,老是喜欢一个人乱跑,万一被他的敌人碰上,他一个不注意,反倒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