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购买豆油,买一大壶,送一小壶,只限今日。”李文柏走到台子上,大声的说道着。这饭菜和豆油的宣传效果已经出乎自己的意料了。要知道,他可见到吃过了之后,泪水都落了下来,用袖子擦眼角的人。
吃完了饭菜后,有一部分人急急离开,那些是赶紧让家人来尝尝流水席的味道,还有一部分人围观炒菜,心中记下炒菜的步骤,还有些已经开始询问豆油的价格。
这流水席从早上一直到天黑才结束。
随着流水席的举办,豆油名声大噪。一些买回家的人用豆油烧的菜可口之极,这也让他们欢喜,再次回头购买。
当夜晚的时候,流水席任然在开办,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周不仅有了饭菜和豆油。甚至还吸引了许多拎着菜篮的人,开始向着排队的人兜售酒水还有瓜果。
台上的大厨已经换了一拨人,第一次给这么多人炒菜,他们的手腕都有些浮肿,但是这些大厨也是高兴的,见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赞叹炒菜炒饭的好吃,心中说不出的成就感。
杨彦和李文柏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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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席举办的第二日,豆油已经在市场上畅销起来,连带着酒楼的生意也火爆起来。而随着酒楼和豆油的火爆也让许多人红了眼睛。
其中刘赦盯着桌子上的豆油,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怒火,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买走了那么多猪油后,李文柏还可以制造肥皂,就是豆油,完全用豆油取代了猪油,并且还少了先前的味道!
刘赦将桌子上的豆油直接扔在地上,瓷瓦碎裂,豆油流了一地。
堂中的仆人收敛了气息,生怕被刘赦的怒火波及。
将房屋内的所有东西都给摔碎了,还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刘赦心中再不甘愿,李文柏的生意仍是红火的。香皂和豆油开始从乐平县朝着其他县市州府散播开来,深受所有人的喜爱,这炒菜的法子比先前的炖菜要好吃太多太多。
酒楼里是爆炒用的油多,他们自家炒菜不需要那么多的豆油,只消加一点,爆了蒜泥,清炒各式的菜肴也是味道极好的,若是加上了肉,那滋味更是过去炖菜远远不及!
乐平县的诸多物品传播到四周,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喜欢。这也吸引了许多商户前来订购商品。
乐平县每日都有许多外来的商人前来,城门口车水马龙。单单是收取入城的商税就让杨县令欢喜之极,正如李文柏所料,这些商旅也带动了整个县城的繁华。
因为订货定的多,如今三百流民尽数被李文柏揽下,在城郊买了宅子,榨取豆油,制作肥皂。旁的县市见着乐平能够解决流民,当地县令心中微动,让流民往乐平去。
这个时候,杨子良相信只要按照李文柏的计划施展下来,乐平县也一定会富裕的。
刚刚返回广陵府的张善财听说了豆油的功效后,又马不停蹄的前来了乐平县城。为了争取早点购买到豆油,张善财备了一份大礼,直接来到了李文柏的家中。
李文柏看着张善财,不由笑道:“张老爷刚走不足几日,怎么又回来了?”李文柏用了敬称,毕竟这张善财是举人的爹。
张善财轻轻笑了下道:“我听闻又制造出了豆油,这豆油可是极好,我们广陵府也有零散买卖。我想要购买一千壶豆油。这次我全额付款。同时我还要一批香皂。”张善财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香皂已经在广陵府大卖,这豆油绝对不会差的。
李文柏想到了乐平的大豆已经买的差不多,便与张善财做了声音,同他买大豆,卖给他豆油。
两人都是熟门熟路立了契,对合作彼此都满意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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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赦站在大街上,看着每日来往的商旅,眼神中透着愤怒。他知道这些商旅都是去购买李文柏的货物。李文柏生意火爆,心中的愤恨越来越强。
“自从有了冰铺东家制造肥皂和豆油,来我们县城的商旅也多了。我们的生意也好做了。”
“是啊,我的客栈生意都住满了人,就是卖糖葫芦的小贩也都赚了不少。”
“这可真的是个能耐人啊。”
刘赦听到四周的人都在夸赞李文柏,这让刘赦越发接受不得。找谁可以治一治李文柏?
钱氏与李宝荣?
想到两人唯唯诺诺的模样,刘赦在心中摇头,忽的见到了一位身子瘦高的人,面上有些得色,那人是赵府的采买刘顺。
刘赦见此人,心中一动,立刻返回家中,准备了一份厚礼。
看到刘赦准备礼物,刘赦的夫人有些不解。“老爷,你为何准备这么多的礼物?这可是价值数十两了。”刘赦夫人有些心疼起来,这一段时间刘赦做生意亏了太多的钱,这让刘赦夫人忍不住抱怨起来。
刘赦心中本就不愉,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要去的是赵家。这赵家有一个子弟在宁州府担任长史,若是攀附上这一层关系,日后必然官运亨通!”
刘赦夫人见状,心中一叹,“老爷,何必要和那个李文柏过不去呢?”夫妻是最了解对方的,听到了长史,她便知道丈夫的主意。
刘赦冷笑一声,“我这也是给赵家出个主意,他们可是县里的第一人,由着李文柏在他们头上撒尿?这般红火的生意,我就不信他们不想咬一口下来。”
“可是县令大人……”
“杨子良不过是管着一县,而赵家的子弟是宁州的长史!”刘赦说道,“赵家本就贪婪,我不信他们不想吃下这生意!”脸上一抽,想到了杨彦当时的话,“那杨县令的黄毛小儿也敢辱我!”
想到了杨彦,面色越发深沉。
刘赦的夫人见状,便什么都不敢继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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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赦的拜帖送进来的时候,赵家的老太爷有些不喜,摆了摆手,“这刘赦名声臭了,不见他。”
赵家太爷说完后,赵旉笑着道:“老太爷,这刘赦也是县城的官员,这次还带来了厚礼。”
听到了厚礼两字,赵太爷点了下头:“那就见他一面。”
刘赦被赵家的仆人引进了内堂。
赵家太爷看着走进来的刘赦,目光扫了下他身后的箱子,点了下头。这时候才对着刘赦道:“刘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老朽家里。”赵家太爷的语气淡淡,神色更是淡然,以至于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刘赦上前笑道:“老太爷这就见外了。你我两家都在乐平县城中,理应多加来往的。”
落了座,两人继续寒暄,刘赦喝茶之后同老太爷说道,“我这次来是拜访老太爷,也是送一桩富贵给赵家。”
原本端起杯盏的赵老太爷手上一顿,徐徐呷了一口茶水,才道,“富贵?刘大人开玩笑了,我赵家可是乐平首富,需要什么样的富贵?”
刘赦舔着脸笑道:“赵家虽然是首富,但是以我来看,不出数月,首富之位必然移位!”
赵家大公子赵旉听此言心中不悦,若不是听到刘赦带了礼,根本就不愿见他,此时便道:“刘大人太危言耸听了吧。我赵家高举乐平首富十载左右,谁能够比得了?”
“旉儿,不得无礼。”赵老太爷对着赵旉摇头,对着刘赦说道,“刘大人若是有话,直说便是。”
刘赦起身拱手道:“老太爷是个利落人,我刘赦也说话干脆说个敞亮。如今我乐平县最热卖的是香皂和豆油,先前是冰块和酸梅汤。这些物事在乐平县每日就可以赚取几十两,尤其是香皂,那更是暴利。”
赵家老太爷顿了顿说道,“一开始酸梅汤确实图个新鲜,价格定得高,如今也不过是三文钱,能赚上多少?至于说香皂,县城里卖的那些只怕足足够用上一年。至于说肥皂……”赵老太爷摇了摇头,先前猪油、豆油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如果用猪油这肥皂还有点赚头,换成豆油,只怕获利不多,更何况李文柏还要养下那些流民。
刘赦道:“此言差矣,如今这生意已经做到了广陵府,广陵府的张善财是个门路广的,通过张善财,生意越做越广,所赚的钱自然越来越多。再说了,他李文柏是高价雇佣了流民,若是立契,一口气买上三五百人,这买的人越多,生意也就越好了。”
赵老太爷听到这里,神色一凝。
赵旉的目光也满是凝重,他们也知道这豆油和香皂,甚至自家这个月账上开销颇大,就是因为一个月用了二十两购买香皂和豆油,先前酷暑时候开销统共约莫五十两花销在冰上。
想到这里,赵老太爷的眼神有些松动,“刘大人前来不是故意消遣我们的吧?说这些话。”
“老太爷说笑了,我有一个主意,可以助老太爷日赚斗金,打压李文柏。”刘赦自信道。
当看着赵家太爷盯着自己,立刻道:“老太爷只要拿到这秘法,还怕保不住乐平第一首富么?还可以成为宁州首富,甚至是天下第一首富。”
刘赦的这一番话抓住了赵家的痛处。他们稳居乐平县首富,心中谋算的就是多赚一些,今后好去宁州府,县城里的首富算得了什么呢。如今被刘赦这一番鼓动,让那赵家大公子赵旉心中意动,恨不得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原先就隐隐有这个想法,只是长史之位不过是刚得,大人叮嘱过新近行事要谨慎些,他们才暂且没有动李文柏的铺子,如今来看,还是可以动一动的。
赵家太爷微微摆手,看着刘赦笑道:“主意不错,只是这秘法怕是不好要,而且李文柏背后是县尊,我们可不愿意得罪县尊。”赵太爷心中有了主意,只是口中仍是这般说道。
刘赦笑了下:“老太爷的侄子在宁州府担任六品的长史。这县令不过是七品的官员罢了。而且这秘法掌握在李文柏手中,赵家只是与他李文柏一起做生意,既然是敞亮做生意,秘方还要藏着掖着不成?”
赵老太爷的眼眸眯起,先前怎会没有想过夺取秘方的事?子侄刚刚升迁,若是压那杨子良急了,会不会惹出什么祸事?如今刘赦的说法不错,一起做生意,一起富贵,难道杨子良有什么法子?
刘赦瞧出了赵老太爷的意动,便说道:“酸梅汤的法子算不得什么,要紧的是制冰的法子还有肥皂香皂的法子,这两样说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我是不信的。”刘赦摇了摇头。
赵旉也说道:“莫说刘大人,我也不信。”
“大公子说得是。”刘赦笑着说道,“这李文柏到底是个毛头小子,只能攀附上杨大人,但是您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得了秘方,在宁州府里做下这番事业……那可当真是日进斗金指日可待!”
刘赦最后的话说在了老太爷的心坎里,他缓缓点了头。若是有了秘方,定多少的价还不是他们赵家人说了算,更可以在人力等其他费用上削减三四成!
刘赦见着老太爷的点头,心中舒泰,“老太爷,此事若成功,还希望老太爷在赵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利己的地方了。
赵家太爷点了下头:“刘大人放心,此事若成功,一定少不了大人的好处。”
第40章 大户赵家
送走刘赦后, 赵老太爷立刻让赵旉去找李文柏。
这赵家大公子带着五六个家丁去了李文柏的家宅。他知道哪里正是肥皂和香皂的生产基地, 此时直奔厂房, 目光中透着几分冷色。
这赵家公子来到李文柏的家中后, 看着面前的李家的宅子, 便让家丁敲了门。
片刻后,阿大立刻走了进来,对着李文柏道:“东家, 赵家的大公子前来拜访。”
“赵家?他来找我做什么?”李文柏的神色微讶。
阿大立刻道:“东家的, 这赵家来了五六个家丁,看神色不对。不像是来拜访, 倒像是来寻仇的。”阿大最擅察言观色,立刻道。
李文柏皱眉思忖起来, 一下就明白了, 这赵家是打上了生意的主意。
“阿大,你立刻去请杨彦。”李文柏现在说道后,阿大去请杨彦,自己则去接见这赵家的公子。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起身去亲自迎赵家的大公子。
赵旉进入院子后,眼睛盯着后院, 想要看到制造肥皂和豆油的情况。这个时候有人从前院出入, 见到这些人,赵旉心中一动。
李文柏和赵旉坐定后,便呼唤人上茶。
赵旉喝着茶水,轻轻的笑了下道:“李公子生意兴隆, 听说这肥皂生意和豆油生意,都是亲自制造的,不知道真假?”赵旉的话有些露骨直接了,丝毫没有在意脸面的想法。
这可以说是开门见山了,李文柏原本想着虚应,赵旉都不肯做个样子,便直言道:“是我和杨公子做的,不知道赵公子有什么指教的?”
赵旉放下茶盏,“杨公子的本事我心中清楚,看来这方子定然你是清楚的。”
李文柏不开口说话,低头喝了一口水。
赵旉注意到李文柏只喝清水,心中一呻,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上不得什么台面,连茶汤都会品,懒得啰嗦,看着李文柏道:“李公子,我赵家是乐平首富,在官面上也有人,想要和你合作将你的肥皂和豆油的生意做到宁州外去。”
“不知道怎么个合作法?”李文柏显得有些冷淡地问道,若是来人客客气气上门,他也不会是这般态度。
赵旉心下轻视,淡淡说道:“我用一百两白银买下豆油、肥皂的方子,对了还有香皂,每年再给李公子十几两白银。这样李公子就可以坐在家中收钱了。”
一百两白银买下豆油、肥皂的方子?每年还给他十几两银子分成?这赵旉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李文柏心中又好笑又气。
赵旉见李文柏模样,说道:“怎么,你不同意?”
废话!
李文柏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说道:“赵公子确实大方,不过这配方是我和县尊共用的,没得到杨公子的允许,我是不可能卖给赵公子的,所以,赵公子还是请回吧。”
听到李文柏拿县令来顶自己,赵旉笑容依然保持着,他淡淡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我叔父可是在宁州刺史担任六品的长史。”把玩手中的茶盏,继续说道,“虽说杨县令是本县的父母官,但也压不倒我们赵家身上,更何况,我想买的就是买你手上的那一份,县尊大人参的那一份不会少的,所以,县尊大人也不会费力护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