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卿卿多妩媚——谨鸢
时间:2018-08-21 08:13:24

  徐砚随手把簪子一丢,也不知道是碰到哪处,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再抬手把她另一边的簪子也拔了。
  他难得这样霸道,初宁好气又好笑,只能任他一时玩兴大起。下马车的时候被他用披风盖得严严实实,一路抱着回房的。
  他总是疼惜她,又有近十天没碰她,今晚喝了些更是兴奋。
  初宁抱着他的背,他温柔地亲吻她,却是一下比一下有力的撞着她,不时会哑声在她耳畔低语。
  “......乖乖,喊嘉珩哥哥。”
  这是他首次有这样的要求,让人听着心头发烫,又被他一下一下推到浪尖上,叫她要神智不清。况且她向来是都依着他的,他让她喊什么,她都喊。
  一方锦帐内缠绵旖旎,女子嘤咛低泣,是久久不散叫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初宁第二天连他起身的时候都没能睁眼,汐楠怕她饿着,掐着点喊了她三回才将人从床上拉起来。帮她更衣时都不好意思多看她身上的痕迹。
  过了几日,宫里也没有传出来对那晚莫佳险些滑倒一事的后续,初宁试着和安成公主打探了下。
  安成公主派来的人和说她:“那几块长青苔的砖也没有活动的痕迹,本来就是在那儿的,所以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还真是和徐砚说的那样。
  “皇城别的地方还有长青苔的吗?”
  那人又利索地回答:“有的,入秋了,湿气重一些。虽然处处都是有人走动,常来常往的路上却也总有人脚踩不着的地儿,不好说哪里都干干净净的。”
  所以最后这事就只能定性为意外。
  但回信的人离开又说道:“可是因为这事,兵马司指挥使夫人更加紧张惠和县主这儿媳妇了,皇后娘娘第二天就派人赏了东西。指挥使夫人进宫谢恩的时候听说出了宫门就没有笑容。”
  皇宫处处都是眼线,只要有人想知道的,总能知道的。
  看来皇后那里也是怕对方心里起疙瘩,所以才派人盯人。
  可指挥使夫人的行为也十分古怪了,到底是对皇后娘娘那里有不满了?就是因为那个查不清的意外?
  初宁还是直觉这里头有什么,等徐砚回家后,跟他说了这些事。
  徐砚闻言说已经从太子那里头知道了:“有人在里头挑拨,反过来说是皇后娘娘拿惠和县主的胎来算计周贵妃,因为是周贵妃提起这事,皇后那里才派人抬辇。结果险些出问题,是想让指挥使那头把帐算到周贵妃头上。”
  “怎么可能?!”
  “人云亦云的事情多着了,何况是有人故意拿来闹事。这样一来,真真假假,只能是智者见智,但若有人要信,谁也拦不住。”
  所以还是有周贵妃和周家人在事后搞鬼。
  不管事情是不是凑巧,如今周家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在此事过后,京城就又平静了许久。而边陲连连传捷,在京城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初宁再度收到程锦的来信,说他能赶回京过年,对方要谈和了。
  信到当天,朝廷亦宣布大捷,并派了礼部和兵部的人到边陲谈判。
  徐砚为大捷也高兴,这样工部治洪的事情又能再开始动工。夏天的时候,浙江便传来淹了一个县的消息,但朝廷那时战事吃紧,只能是赈灾,未能拨款修堤坝。
  除却这些,徐砚更奇怪的是,自打谢氏上回给程锦送信后,就再也没有过异动。而程锦居然也没有再给她来过一封信。
  哪里有夫妻俩一分离就整年,还相互间说不通信就不通信了。
  初宁也觉得奇怪,把信拿给谢氏看的时候,谢氏来了一句:“哎哟,我给他写信都是画图的。我写的字不好,他回过来的却是工工整整的,所以我上回就让告诉他了,别给我写信,我看着心烦,突显出我更没用。”
  初宁一阵无语,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其实已经在收尾啦,征集一下翻外?
 
 
第114章 
  又是一场大雪, 京城一片银装素裹。
  初宁推开窗, 一边往外看一边朝双手呵气, 只见连绵屋脊似白龙盘恒在人间。
  “小心着凉了。”徐砚的手伸过来, 将窗子给关上,又贴了贴她脸颊。
  不过一眼没看见, 这就站在窗子前吹冷风。
  初宁回头, 见他已经穿戴好。紫色绣银色暗纹的锦袍,束着玉冠,气宇轩昂。
  她在他跟前总显得娇小,有时候觉得他如若不当文官, 去当个武将也可以的,还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她就想到昨晚上又被他一通折腾,脸颊霎时绯红。要不是今年是除夕,要回老宅去,恐怕一回是不够的。
  而且真是越学越坏,什么手段都有。
  初宁推了一他下,径直越过去说:“我们该出发了。”
  徐砚被她突然好像就嫌弃了一样,还被瞥了眼, 有些莫名。等跟上看到她红了的耳垂,恍然明白她是想到什么害羞的事了。
  他手一揽,勾住了她的腰, 低头就在她耳后亲了口,语气痞痞的:“昨晚是谁抱着我喊嘉珩哥哥呢,这会怎么就推人了。”
  他居然还好意思说出口!
  初宁被臊得反手就掐他, 徐砚眼明手快,将她一把就横抱起来,哈哈笑着大步往外走。也不管她喊衣裳要皱了,簪子要掉了,一路将人抱上了马车。
  到老宅的时候,初宁又重新抹胭脂,眸光若水,流盼间尽显风情。
  徐砚看着都想把人藏起来。
  徐二老爷一家回来了过年,任氏去了开封,家里的事情就又暂时落在了余氏身上。初宁跟着她一块儿擦放祭品的桌子。
  余氏跟着去了外放,竟是比在家中的时候还显得气色更好,今日穿了件柿子红的袄子,整个人都年轻几岁。
  妯娌边干活,边笑着说话。
  余氏说:“等到明年就该有长孙媳妇做这些了。”
  徐立轩在十月的时候就定下了亲事,等那边三月及笄便迎娶,倒是都赶到了以后要祭祖的时间上。
  初宁点点头:“到时候娘也轻松一些,偌大的家,都还是她打理着。林妈妈说近来听管事回禀,有时候就坐着睡着了。”
  人到了一定年纪,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犯困了,但晚上觉却又少。
  好在老人身体不错,健健康康的就成。
  等到中午用过饭,初宁跟着家来的徐琇莞姐妹还有老人凑在一块儿打叶子牌。
  晚上还得进宫,朝服和命妇服都带来了,趁着这会儿能跟大家凑着热闹一下。
  而程锦那头中午就去了安成公主府,陪着特意出宫来的祖母一块儿用午饭。
  他是得了明德帝的准许,在年前赶回来了,还厚着脸皮说要讨多些假,准备陪着庆贤长公主回绍兴一趟。
  明德帝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也不能不准,只是这假就直接拿本要发给程锦的赏给顶了,不然让别的将领看着心里不高兴。
  等到晚上的时候,徐砚和初宁是先和宋霖汇合,然后才一块儿往宫里去。
  在马车上的时候,宋霖说到三皇子送给明德帝的节礼:“只是一副亲手做的画,画的是孝子,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他确实是用心了。送的是孝子,但有消息说他暗中让人铸造兵器,只是抓不到实证,恐怕不会再有多少耐心。”
  如今朝堂里太子呼声渐高,而太子侧妃年前又有了身孕。三皇子那里,上回算计过初宁,皇帝知道后,也没有旨意再让他娶侧妃。
  没有旨意,他也不敢乱动,三皇子妃如今膝下只有一女,他自然着急。
  宋霖是认同的,低头沉默,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晚上的宫宴一切都还算顺利,但女眷好里头,周贵妃因为今年的复宠一时在宫妃中风头无两,排场可不比皇后差多少。
  初宁看着都围在周家人身边的那些官夫人抿抿唇,心里头还想着上回皇后被反指责利用贵妃的事。
  这事情似乎最后还是成了周贵妃的东风,更让她得帝心了。
  宫宴结束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了小雪,徐砚本说要陪着宋霖守岁的,却被瞪了眼说哪里有年三十让闺女回家陪着的道理,把两人赶回了家去。
  初宁洗去一身疲惫,就被徐砚又拉着让更衣。穿得厚厚的,揣上手炉,头发只简单的帮缎带绑上。
  “这是要上哪儿去?”
  他笑着一言不发,直将人带了到园子的荷花池边。
  初宁远远就看到了有星河一样的光辉坠在湖面上,但此时下着雪,哪里来的星光!
  等到走近了,她才发现有湖面上挂着数道小巧的灯笼,那些灯笼是跨越了整个湖,乍一看去水里就像是倒映着星光。
  “好看吗?!”徐砚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上,“我让人在池子里钉了柱子,这才能让它们悬在这上边。”
  也算是费了些心思。
  那些灯笼也只有巴掌大,提前许久叫人札好的。
  说着,徐砚又拉着她到池边,边上就停了小舟,他拉着她上舟。
  舟上也早做了安排,挂着明亮的灯笼,中间还固定了炭盆,风吹着也不算冷。
  小舟缓缓到来中间,初宁在这满片灯火下,就像是置身在了星河间,梦幻的美。
  天空飘着雪,在这一片碎光中打着旋儿,风雪中却又是碎光点点,把雪都映成了萤火虫一般。
  初宁伸着手去接,在雪花落在掌心后化作凉意间又感叹一声好美。
  徐砚慢慢划着桨,带着他的妻子在湖面上看景,切确的说,是初宁看这片美景,而他却是在静静欣赏她欢喜幸福的笑容。
  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笑容更美好。
  在两人到了湖心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炸响一声。
  初宁被吓得尖叫,缩到他怀里,然后眼前就是绚丽的烟火。
  这样近的距离,就在她的头顶。
  徐砚居然还买了烟火!
  初宁惊后就是笑,直笑倒在他身上,抱着他脖子情不自禁亲了他一口。
  徐砚顺势便缠了她小舌不放,绚丽的夜晚最后化作了有情人间的旖旎,那些烟火就好像从天空转移到了初宁的脑海里。
  她被他抱回了屋,被他抱在怀里,被他有力的一下又一下撞得魂都要飞了,酥麻的愉悦就在她脑海里像烟火一样绽放。
 
 
第115章 
  “鞑子各部如今已达成共识, 撤军停战, 献种|马, 签定三年和平免战条约。众卿有什么疑虑, 可现在奏来。”
  过了上元节,本朝开印。这日的金銮殿上, 明德帝端坐在龙椅中, 龙椅边的两只鎏金瑞兽双目圆睁直视前方,仿佛是在代替帝王监察着下方的一应臣子。
  宋霖站在前方连头也没有抬一下,首辅和太子亦没有支声,过了片刻, 兵部尚书双手执笏出列,朗声道:“臣以为,三年时间太短,最合适该是五年起。”
  “尚书大人说得容易,可就这三年也是我们费了几番口舌才争取的,还让对方添了马。”
  周侍郎在下头小声抗议,兵部尚书闻言侧头扫了他一眼,他也不惧怕, 直接与之直视。
  眉毛轻挑,那样子像足了在挑衅。
  兵部尚书忍了忍,没有作声, 将视线重新放在高台之上。
  明德帝手指敲着扶手,闫首辅这才站出来,淡声说:“时限确实议了再议, 对方实则兵力未到衰弱无力抵抗之时,才会守着这一两年时间不退让,就怕我朝有过多的时间养精蓄锐。三年时间是短,却也是争到了极限。”
  在年前就一直在谈此事,内阁与兵部都做了很大努力,但兵部尚书今日提出年限太短也不是没有理由。
  一来是想再提醒明德帝,此事已做过争取,二来是要再摆正自己为尚书的位置,告诉明德帝他已思虑周全。至于还要不要再争取,就取决于明德帝了。
  但叫他没想到的是,周侍郎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驳他,若不是有首辅说句公道话,这帝王还得以为是他没出过力呢!
  这事情他可是劳心劳力的在跟进,周侍郎一句话就将他功劳给平淡抹去,还显得他无理取闹。
  在场的朝臣也都听出来了,所以才没有作声。
  如今周贵妃风头正盛,周家也开始回到以前的地位,谁也犯不着再去惹周家。
  而且看这个样子,周侍郎似乎是想争权了。
  众臣都沉默着看这场大戏,明德帝闻言换了个坐姿,像是很放松一样靠在了椅背上,还伸手理了理袖口。
  “既然这样,那就定案吧。”说罢,一连串的旨意吩咐下去,在要散朝前,侧头跟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这袖口的锁边似乎脱线了,老扎朕。”
  众臣还坚着耳朵,那总管笑吟吟回道:“奴婢前些天瞧见,要给陛下送去绣房的,是陛下说省些金银线,好给前方士兵们也省出些粮草来,您执意还要穿穿再补。”
  一个帝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在当朝上说衣裳烂不烂的事,众人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长满心眼,在揣测圣意。
  徐砚和宋霖倒是同时就想到了周家身上。
  周家老太君是在元宵前过的寿,趁着年节的热闹,今年居然摆了三天的流水宴,戏班也喝足了三天。那个排场,耗费的银子就不少。
  这句话多半是在点周侍郎了。
  果然,周侍郎闻言脸色一变,一直没敢抬头,听到内侍喊退朝,这才把脑袋再摆起来。脸色铁青。
  已经有不少大臣猜到明德帝是在说周家奢靡,散朝的时候,围在周侍郎身边的人都少了。
  兵部尚书在越过他的时候,轻声说:“陛下节俭,是我等榜样。”
  这一句话使得周侍郎霎时又涨红了脸,等他走远后朝地上呸了一口。
  前阵子外甥失势,他不趁着妹妹的风光再让周家振作,这些人哪里敢再围上来!
  他阴沉着脸,旋即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冷一笑,也不再管身边那些人,拂袖离开。
  徐砚那头正好有事要到内阁,就跟在宋霖身后一同前往,顺便听了两耳,心里是在想着周侍郎在侍郎之位再也耐不住了。
  都当了近十年了。
  战事有了结果后,明德帝就又紧锣密鼓的再让礼部办推了一年的科举。
  朝廷开年后的近两个月都在为这两件事情忙着,等到科举的章程确定,是由闫首辅和宋霖当了这届的主考官和副考官,宋霖便一直忙碌,常常都歇在了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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