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日常——懒大花花
时间:2018-08-22 08:25:12

  武三思收到书信后,大喜过望,想来武延基、武延秀两个侄子皆不是省油灯,他收到消息说,这两天观国公杨慎交可是频繁出入魏王府,与武延基走动颇多。如今局势复杂,侄儿们可也是亦敌亦友,儿女们又跟他们交情颇深,所以武三思就连武崇训都没有多说。
  待武崇训与李裹儿的婚约敲定之后,武三思也就放心了,就算今后武皇不在,他依旧能保住如今的权势。
  
  这夜,李长宁精神奕奕而无眠,不知道明日的行动是否会顺利,希望杨慎交那边一切安排妥当。为了不让内鬼怀疑,李长宁刻意冷落丁香多日,主仆二人连着数日都未亲近说话,丁香今晚已通知太监胡英……明日申时之前她会乔装出宫。
  
  翌日,李长宁开始行动,来到了风雅阁提前订好的房间,等待武三思而来。同时苏彦伯也来到了风雅阁,但并未与李长宁照面,他是来赴杨慎交请的酒宴。
  武三思的车驾停在了风雅阁门外,他兴致勃勃被引进了“天香间”,小厮毕恭毕敬地关门离开。
  “梁王叔叔。”李长宁忙起身相迎,笑容满面。
  “长宁郡主,是你?”武三思惊了下,又看了看这屋内,怎么只有李长宁一人,周王李显呢?
  “父亲临时有急事,稍后会到,让长宁先且招待梁王叔叔。”李长宁做了个手势,“叔叔请坐。”
  武三思见这李长宁彬彬有礼,也就宽了心露出友善的笑意:“哦,好。”
  
  而另一间包厢里,杨慎交与苏彦伯闲聊话语,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杨慎交推开窗户望向窗外,等着“贵客上门”。
  “兄长是在等谁?”苏彦伯轻声问。
  “等会儿他们人来了,就热闹了。”杨慎交嘴角微扬,向苏彦伯递上去个微妙的眼色,稍安勿躁。
  在这个房间里,杨慎交站在窗前便能将楼下的情景一览无遗。
  
  很快风雅阁外,又来了几辆车驾,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是武延秀,接着第二辆车上武瑶儿走了出来,她伸出双臂搀扶着上官婉儿下了车。
  在武延秀、武瑶儿的苦心游说下,又有张昌宗添油加醋,在武皇面前大肆诋毁苏彦伯居心叵测,欲对长宁郡主不轨。武皇半信半疑,便令上官婉儿来调查清楚,若是苏彦伯真如武延秀所说那般,必严惩不绕!
  上官婉儿在来的路上,便心事重重,她哪里有心情来“捉奸”,只是恨铁不成钢地心中苦笑张昌宗傻,竟然会和武延秀这不入流之辈混在一起,诋毁李长宁。从这件事上,上官婉儿清楚意识到,张昌宗蠢得不可救药,只会恃宠而骄,不足以为之谋。为了今后保全自己,上官婉儿决定与张昌宗保持距离。
  
  武延秀的眼线可是一直盯着,盯着李长宁进了天香间,可后来他被酒店的几个小厮给拦了出去,说是怀疑他偷了在场某位贵客的钱袋。这些自都是杨慎交的安排,总之支走了眼线,避开眼线看到武三思也来了酒楼。接着酒店小厮放了那眼线,误会一场,他并没有行偷窃之事。
  眼线密探见武延秀走进大门,赶紧上前通报,李长宁和苏彦伯都在三楼的天香间。
  “上官尚仪,他们就在这儿!我们快去救长宁郡主吧!”武延秀急切道。
  “只怕……长宁郡主不需我等相救,她是心甘情愿的。”武瑶儿皮笑肉不笑暗讽,嘴角笑意更浓。
  武瑶儿心里是愈发地得意,想来李长宁与苏彦伯的丑事一旦传了出去,慎交哥哥自然不会再看重李长宁,而李裹儿又将指婚给自家哥哥武崇训,谁也抢不走她的慎交哥哥。
  
  风雅阁这样的顶级奢华酒楼,本就不会招待普通平民,皆是豪华包间,每天接待的贵客都是有预约的。
  武延秀早就事先每日定了包厢,就在天香间的隔壁,他做了个手势:“上官商议,请这边走。”
  “这,即便是长宁郡主与别人有约,也不足为奇,我们如此……”上官婉儿略有犹豫,她停下了步子,身后的随行几个便衣侍卫也停了下来。
  “尚仪,这可是圣上之令啊。苏彦伯一介卑微之躯,怎配长宁郡主金枝玉叶?”武延秀忙道,“这分明是苏彦伯处心积虑接近郡主,意图不轨!”
  武瑶儿迫不及待道:“是啊,尚仪,可不能让苏彦伯奸计得逞,我们快去将他擒拿!”
  上官婉儿轻轻叹了口气,看出这武氏堂兄妹是对李长宁怀恨在心,有意加害,她也只得奉旨行事。
  
  密探带着武延秀直直走去了天香间,武延秀目光阴沉,试探性地推了下门,包厢的门没有上锁!
  武延秀直接用力推开门,口中喊道:“苏彦伯,圣上令我等前来,见你这心术不正之人捉拿!”
  房中散发着幽幽清香,推门之后竟然多了一盏水墨屏风,屏风半透明看得到后面是一男一女坐在酒桌前。
  武瑶儿赶紧冲进去,恨不得立即将这一对“奸夫荡女”给抓起来,高声道:“尔等竟然在此行丑事,令人不齿!”
  
  待武瑶儿第一个冲了过去,看清屏风后的两人,生生给怔住,傻了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武瑶儿嘴巴长得大大,是李长宁不错,可另一个男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父亲武三思?
  “阿,阿爹……”武瑶儿犹如晴天霹雳,腿如千金重,杵在原处站着不动。
  
  武三思狠狠瞪着武瑶儿,脸色涨得通红,在惊愕于武瑶儿怎么会来的时候,抬头看过去,竟然看到武延秀、上官婉儿接着走了进来!武三思的脑子一下子懵逼了,又羞又恼,尤其是方才武瑶儿的那句话,说得似乎他与李长宁之间有见不得光的事儿。
  “三思伯父,怎么,怎么是你啊?”武延秀眼珠瞪得大大,指了指武三思。
  所有人的面孔都是惊愕无比的,李长宁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忽然冲进房间的众人:“你们怎么来了?”
  “瑶儿,你刚才嘴里说着什么胡话?”武三思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盯着武瑶儿。
  
  “阿爹,我,不是……我以为是……”武瑶儿支支吾吾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是李长宁和她的奸夫在这儿!”
  哈哈哈,听了武瑶儿这话,李长宁心里哭笑不得,还真是神一般的助攻啊。
  话音刚落,武三思的脸色丑得不能再丑了,扬手狠狠一个巴掌朝武瑶儿闪过去:“滚!”
 
  ☆、第四十二章
 
  屋子的气氛是异常诡异而冷凝的, 武三思愤怒地训斥武瑶儿后, 这才留意到站在旁边一脸惊愕的上官婉儿。
  “上官尚仪。”武三思立马收敛了心中的怒火,缓了缓神向上官婉儿打个招呼。
  “是梁王啊。”上官婉儿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表情, 她该如何对武三思与李长宁解释,总不能说这二人在房中便是有奸情吧,“你和长宁郡主是……”
  李长宁微笑从容地迎上前来:“尚仪,梁王与父亲有约,父亲临时有要事耽误了, 让我先且一行来招待梁王。”
  
  武延秀与武瑶儿满脸惊慌和委屈,憋得说不出话来,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屋子里的人不是苏彦伯,而是武三思啊!
  “上官尚仪来此是有事找梁王么?”李长宁故作疑惑地问。
  上官婉儿瞪眼看了看李长宁,又侧头看了看武三思,眼下护住武皇的圣明才是最重要的,便道:“哦, 是淮阳王和方城县主去了陛下那儿,说郡主被奸人所迷惑可能有危险,于是陛下派我来保护郡主。”
  武三思的脸色阴霾极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稀里糊涂搞成现在这样子,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会不会是武延秀背后搞鬼故弄玄虚?
  “呵呵呵,原来是误会一场, 既然是梁王,那郡主必不可能有危险了。”上官婉儿又笑了笑。
  武延秀见三思伯父那阴戾的一双眼盯着自己,浑身瑟瑟发抖:“伯,伯父,一场误会。”
  
  武三思是没有心情再商议别的事儿,当即就跟上官婉儿、李长宁说了话别之语,带着武瑶儿离开了风雅阁。
  “梁王父女走了,我也该回宫。”上官婉儿微笑着冲李长宁点头,“郡主不如与我一同回宫。”
  “尚仪你不能走,这一定是某人的奸计!”武延秀脑子反应过来,他的人明明盯着苏彦伯进了酒楼,“我现在派人搜风雅阁,想必苏彦伯就在里面!”
  李长宁目光凝重,哭笑不得:“淮阳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何理由搜这风雅阁?”
  武延秀冷冷瞥了一眼李长宁,对,是李长宁的诡计,故意引他上套,他这才恍悟过来,如此他骑虎难下,上官婉儿回到宫中向武皇禀报,是他兴风作浪,那武皇一定会厌恶他。
  所以武延秀没有别的选择,决定孤注一掷,把苏彦伯给找出来:“尚仪,若是证明苏彦伯就在风雅阁,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儿,可见苏彦伯心机叵测!”
  
  上官婉儿面色漠然,轻轻看着武延秀:“淮阳王此话之意是,长宁郡主连同苏彦伯设下计,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目的就是报复我,此前我与他们二人有私怨,在南郊狩猎发生过争执。”武延秀变得语无伦次。
  “淮阳王,你究竟在说什么,为何你口中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李长宁眉头一拧,又求助的目光看向上官婉儿。
  “好了,就当是误会一场吧,淮阳王不必再多言。”上官婉儿这时是相信李长宁的,只觉得武延秀污蔑不成还想反咬一口,真不知道武延秀脑子里装着的都是些什么,跟张昌宗乃是一丘之貉。
  
  武延秀急中生智道:“宫门那儿一定有苏彦伯出入的记录,我们去查可便知,苏彦伯离宫时辰,我敢断定这个时候他一定不在宫里!而且,这风雅阁也一定有人见过苏彦伯!”
  李长宁心里咯噔一颤,没想到武延秀还有几分脑子,此事若依武延秀的推敲细细查下来,其中存在不少漏洞和巧合,李长宁的确难以自圆其说。
  “淮阳王可是污蔑苏郎将与我有私情?”李长宁怒目瞪着武延秀,“原来如此,我方才还在奇怪为何你们会来这儿,梁王又为何愤怒离开,原来都是你的搞鬼!”
  正当此时李长宁与武延秀开撕之际,武延秀的探子来报,见到了苏彦伯,正与杨慎交在大厅里那儿写字题诗。
  
  “尚仪,苏彦伯果然就在风雅阁,他和杨慎交正在大厅!”武延秀忙对上官婉儿道。
  “淮阳王不可再胡闹!苏郎将既然是观国公请来的客人,他在风雅阁不足为奇,与长宁郡主有什么关系?”上官婉儿摇了摇头,语气略带威胁的意味,“你再纠缠,这便不仅仅是误会一场,而是蓄意陷害!”
  武延秀惊住,上官婉儿说这是蓄意陷害,她若如此禀报武皇,那武延秀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这回竟然着了李长宁的道,回想起来事情进行得如此轻松而顺利,原来是请君入鳖,武延秀对视上上官婉儿眼神的气场时,只得泄气不语。
  李长宁心里暗笑,这回武延秀和武瑶儿一定倒大霉了,听得出来上官婉儿的言语中都是向着她的。
  “好了,我与郡主先且回宫,淮阳王好自为之。”上官婉儿冷冷扔下这句话后,向李长宁做了请个手势。
  
  马车上,李长宁一脸委屈泪眼连连的模样,遭受如此污蔑,清白名誉被毁,她自然要讨回公道:“尚仪,我想面见祖母陛下!”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关切安慰:“好,你跟我一起见陛下,是淮阳王心思不正,别放在心上,陛下会为你做主。”
  不管上官婉儿看出些什么道道没有,总之上官婉儿的态度正是李长宁所想要的,李长宁向上官婉儿道谢:“多谢尚仪。”
  
  武瑶儿被武三思带回府邸后,武三思便是怒不可遏地家法伺候,要鞭笞痛打武瑶儿。梁王妃与武崇训连连为武瑶儿说情,武瑶儿娇生体弱,怎受得了鞭笞之刑啊。
  “阿爹,是李长宁害我!她故意设计,算计了我和延秀堂兄!”武瑶儿跪在大堂里,哭嚎着解释。
  “你,你还有脸说!”武三思气得郁结难舒,一手捂着心口,“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别总跟着武延秀弄出那些幺蛾子来,你偏偏不听!口口声声说李长宁害你,她为何要陷害你,是如何陷害你的?你倒是说啊!”
  武瑶儿吓得直哭,哭红了双眼:“我,我也不知道。”
  “你竟一问三不知,你还好意思去跟别人斗?好意思掺和进去那些事!”武三思越说越是激动愤怒,恨不得上前亲自抽打这个逆女。
  
  武崇训拦住了武三思,伸手不断轻轻拍打武三思的后背:“爹,瑶儿单纯,而那李长宁心思道道多得很,瑶儿被她算计也是情有可原的。”
  “呵呵,她生性单纯?我看就是又蠢又毒没脑子!”武三思气得随手抓起旁边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武瑶儿。
  武瑶儿没躲闪过,额头上生生被砸出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不断涌出来,武瑶儿吃痛惊喊道:“血,血——”
  “爹,瑶儿可是女儿身啊,不能破相!”武崇训见状冲上去,拿起锦帕捂住了武瑶儿的额头。
  武三思方才是被气糊涂了,这会儿淡定下来,发现自己出手重了,也急道:“快,快请大夫来!”
  
  风雅阁,杨慎交当众写字题诗,苏彦伯站在旁边欣赏着,大厅里还围着一群才子,连连称好。
  “彦伯贤弟也来提笔如何?”杨慎交写着一手好书法,而且还擅长临摹古人圣手笔法,会不同的字体秀。
  “苏某才疏学浅,难登大雅之堂,还是不必了。”苏彦伯谦逊微笑道。
  在某个角落中,武延秀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瞪着杨慎交与苏彦伯,又是他们两个人!武延秀料定杨慎交也是知情者,一定有杨慎交的安排,才会让他自以为是地入局。如此,苏彦伯是杨慎交的宾客,杨慎交可为苏彦伯作证,武延秀就算告到武皇那儿去也是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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