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了套绿色的军装,衬衣扣子被系在最上面那一颗,墨绿色的领带垂在胸前,没有一丝褶皱,胸前金色的纽扣熠熠发光,下摆没入同款军裤,踩了双皮鞋,锃亮异常。
他站在门口环顾一圈,很快看到祁糯和斜对面的连祺,眯了眯眼睛,阔步走去,非常自觉地坐在祁糯旁边。
连祺:……
上次好像是被他捶了一拳吧,好疼。
程一鸣:……
就冲这哥们这一身军装,他都不好意思活跃气氛了。
“你回…、你早上有事?”
祁糯手指蹭了蹭桌沿,本来想问他回队了,但是一想他队在沙城,上哪回去啊。
“没事,跟我爸拜访个朋友。”
“哦。”
过了会儿,祁糯侧过头,又看了他几眼,目光在领带喉结处停留的时间最长。
薛迟被飘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喉结上下轻滚。
本来就被勾的有些心动的祁糯,心被勾的更痒了,像是有根小羽毛在上面扫啊扫的。
她手指蜷了蜷,很想——
帮他松松领带,解一颗纽扣。
算一下,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薛迟了,而且他这次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军装。
以前他也经常训练完,或者开完会,来不及换衣服,穿着军装来找祁糯,但是那时候祁糯年纪小,哪懂什么制服的诱惑。
现在连黄片都看过的祁宗宗和以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空气突然安静。
还格外诡异。
程一鸣扫了眼祁糯和薛迟,又看着格外沉默的连祺。
拼命给他使眼色,这你大舅子啊!真的不要拉拉好感??
这时,服务员来上菜了。
连祺吃饭,程一鸣安静如鸡。
薛迟在旁边一直给祁糯夹菜,余光时不时扫到连祺,越看越不顺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难道都不知道给糯糯夹菜的吗?连水喝完了都要他倒!这男朋友太不称职了吧?!
一想到这,对祁糯的照顾更用心了,希望可以给连祺做一个榜样,让他好好学着。
当然,也心疼祁糯,这找的都什么男朋友。
“唉,你别给我夹了,我自己有手。”
没一会儿,祁糯也不耐烦了。
薛迟的手很大,手指没有特别修长也不削瘦,骨肉匀称,指腹留有一层薄茧,执着筷子,手背筋骨突起,蕴藏着力量。
本来就被他这一身军装勾的心痒痒了,现在这双又很合她口味的手掌还在前面晃来晃去。
烦的人想凑上去啃一口。
桌子上放了一盘尖椒炒蛋,鸡蛋是整个的虎皮鸡蛋,蛋清蛋黄泾渭分明。
薛迟顿了下,也不恼,夹了两块蛋黄放她碗里。
盯着多出来的两个蛋黄,祁糯:……
整顿饭,可能只有连祺吃得最开心了。
他率先放下筷子,“我去趟洗手间。”
手掌在桌沿划过,拿着手机起身。
须臾,薛迟也起身出去,朝着卫生间的方向。
-
两人回来的时候,祁糯和程一鸣也都吃好了。
薛迟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被结过了。
祁糯和连祺他们说了声,跟着薛迟上车。
树上掉落两片绿色的叶子,打着转落在车头。
“你跟祺祺在厕所干什么?”
“比大小?”
薛迟拉安全带的手顿了下,侧头睇了她一眼。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五官本来就有些凌厉,冷着脸更凶了。
再配着这一身军装,快要推到喉结的领带,格外禁欲。
祁糯不怕他,心头又多了几根羽毛,软软柔柔,撩在心头让人欲罢不能。
“咔嚓”一声,扣好安全带。
薛迟向后靠去,抵着椅背,动作稍大,发出一声闷响。
祁糯歪着头,头发凑着椅背有点毛躁。
她舔了舔唇角,杏眼微眯,“薛迟,你热不热?”
第22章 宠我22
热?
这么热的天这他妈能不热吗!
薛迟冷着脸:“该叫什么, 没大没小。”
祁糯别有所图,不跟他在一个称呼上计较。
飞快改口, 重复了一遍问题,“迟哥,你热不热。”
其实祁糯的称呼是很有讲究的,这是她自己的小秘密。
薛迟那么糙的人肯定不会发现,别人估计更不会发现了。
小时候, 第一次见到薛迟的时候。
他是一群少年中个子最高, 看起来最威武的少年, 所以她叫他大哥哥。
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喜欢薛迟的时候。
还叫什么大哥哥呀,她要和别的女生一样喊薛迟!
“薛迟”多好听呀!
她知道那些女生是喜欢薛迟的。
她也是带着这种不为人知的心思喊他薛迟。
可是薛迟还一直说她没大没小,觉得她都喊宋星驰他们喊哥哥了, 都不喊他哥哥很没面子, 摁着她脑袋喊哥哥。
祁糯都想揪着他头发咆哮,这能一样吗!能一样吗!
没办法, 祁糯再次妥协,跟着那群哥哥们一起喊迟哥, 就是不喊大哥哥。
因为总觉得大哥哥就像是承认自己还小, 没有喜欢他的资格。
薛迟觉得迟哥和大哥哥没什么区别,随便她怎么喊。
“冷风上来就不热了。”
薛迟以为她热, 弓着身, 凑到仪表盘前面,将冷气又降了几度。
本来就没防备,深绿色的领带被祁糯一把攥在手里。
她用力拽, 他上身也跟着倾了过去。
薛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眼神像极了任意妄为、不分时候胡乱跑进他梦里,让他胯|下濡湿的那个小姑娘。
摁在椅侧的手掌用力攥着,另一只手覆在她上面,温柔又坚定的想要将她挪开。
柔软纤细,是牵过无数次一起回家的手。
可是又和那时候不一样,或许更柔软了?
薛迟下颚线紧绷,盯着她的瞳仁,眸子里尽是危险之意。
“松手。”
两方对峙。
最终,祁糯放手。
薛迟暗自松了口气,用力的手指微微放松,与此同时,心底没来由的又有些失落。
姿势未变,祁糯向前凑去,手指很有技巧的勾了勾领带中间系的那个结,两下动作就将领带扯得松松垮垮吊在胸前。
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因紧张而愈发明显,仿佛下一秒就要撑破衣袖。
就连胸肌也硬实起来,在贴身的衬衣下,肌肉线条隐隐绰绰。
祁糯动作很快,一手按在他的胸肌上,假意支撑,另一只手飞快将最上面那颗纽扣解开。
只两秒的时间,薛迟刚反应过来,浑身僵硬,还来不及推开,祁糯自己飞快坐回原位,端端正正。
唇角上扬,两侧的梨涡浮现,一如往常甜甜的笑容。
逼仄的空间里令人窒息充满着诱惑的气息消失无影,和平宁静。
祁糯瘪着嘴,一副被他凶到很委屈的样子,“你穿那么严实,我看着都觉得热,就想帮帮你。”
薛迟嗯了声,说了句不热就没再说话。
喉结轻滚,薛迟用力压下心底被勾起的无限欲望。
单手扯着领带,用力揪开,从脖颈上抽了下来,向后一抛,直接丢在后车座上。
车厢内冷气很足。
正好十二点多,下课,马路上都是结伴的学生。
祁糯侧头看向窗外,随意耷拉着的手指微蜷。
刚才的触感还在。
嗯,很硬。
和她想的一样。
-
一路上薛迟为自己龌龊的思想感到内疚。
尽可能敛着余光,不去看祁糯的一根头发丝。
静谧无声。
想法得到满足的祁糯懒洋洋的倚在门侧,想起之前程一鸣说的事情。
望向薛迟,片刻后才开口。
“大哥哥,那个投毒的事情调查出来了吗?”
薛迟是怕了祁糯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察觉了,浑身僵硬,汗毛都要竖起。
听到她问的事情后,这才定了神。
目不斜视的“嗯”了一声,给她描述事情的大概。
出事当天下午,两人相继被送到医院,很快引起警方注意。
经过搜查后,在梁方的暖瓶里发现了掺有大量甲醇的饮用水。
能够进入宿舍,接触到她私人用品的很可能是她的同学朋友。
所以这是一起熟人作案,确定范围后很快抓获犯罪嫌疑人张某。
她们今年都大四,已经开始竞选保研名单,但是申请保研有一个条件就是从大一到大四的考试都不能挂科。
梁方成绩好,在班级总排名数一数二,保研资格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而且还是和景大水平相当的学校。
但是张某大一的时候挂了一门课,因此失去保研资格。
她每天在宿舍和图书馆之间跑来跑去,努力复习,而梁方每天上上课,出去玩,并将照片发在朋友圈,引起了张某的强烈不适。
张某忆起大一考这门挂科的课的前一天,梁方在宿舍看综艺,她躺床上玩手机,但心里还惦记着复习的事情,问梁方不复习吗,梁方摘掉耳机,说这门课很简单,她就不复习了。
然后有了一起考前不复习壮胆的人,张某也安心的开始玩手机,可是她忘了,梁方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每节课都认真听讲,复习不复习都无所谓。于是既没有听课,也没有复习的她成功的挂科了。
张某以前也没觉得是梁方的错,现在觉得都怪梁方。
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会挂科,不挂科,就可以有申请保研的资格,然后也不用现在这么辛苦的去图书馆占位学习了。
一次去实验室找朋友有事,朋友正在做诱变实验,桌子上放了一瓶稀释好的甲基磺酸乙酯。
诱变剂有毒,朋友怕她乱碰,指着桌子上瓶子提醒她有毒勿碰,便去旁边将实验收尾,收拾操作台。
有毒。
张某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盯着桌子上的玻璃瓶出神,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至于有毒的甲基磺酸乙酯为什么会变成甲醇,是因为实验室正好有一个人做细胞镜检,需要用甲醇脱色,开封了一瓶全新的甲醇溶液,倒在瓶子里还没来得及贴标签。
张某不是学生物的,很少接触试剂,正好一个是朋友自己稀释的也没来得及贴标签,她探头看过去,朋友已经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时间不多,她匆忙下随便拿了一瓶塞在包里。
回去后趁着宿舍人都不在,悄悄将整瓶倒进梁方的暖瓶里,还帮她打好水。
梁方和赵知意关系好,经常会去对方的宿舍坐会儿。
晚上两人一起回来,在梁方宿舍坐了会儿,赵知意懒得出去接水,正好梁方暖瓶里有一满壶,她就坐她宿舍聊天喝水。
赵知意平时就爱喝水,所以喝的也多,状况比梁方严重,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至于地板上的那一滩血,是赵知意意识模糊的时候从床上爬下来,撞到桌子,一直卡在桌子缝里的水果刀掉了出来,非常利,直直坠在她腿上。
张某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抓获后,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一五一十全招了。
祁糯听后一阵唏嘘,太戏剧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身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幸好当时两个液体都没有贴标签,甲基磺酸乙酯的毒性比甲醇要大。
至于张某会怎么办,就要交给学校和警方协调做出处理。
过了会儿,祁糯低头翻了翻手机,发了几条微信出去。
薛迟以为小姑娘一直生活在美好里,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受不了,时不时看她一眼,怕她太难过自己缩起来消化。
祁糯莫名奇妙。
放在腿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祁糯回了信息后,抬眸。
带了少许庆幸,“刚问了一下我室友,她不准备考研。”
薛迟:???
祁糯接着解释,“去年体育考试,我跟唐恬出去吃火锅,忘了那天考试,然后我俩都挂科重修了。”
薛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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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糯有课的时候,薛迟很自觉去她家找她。
放学后,在教学楼下面蹲她,俨然比姜叶的男朋友还要尽职尽责。
姜叶每次看到黑色越野和倚靠着车窗的男人,都要揪着她男朋友的耳朵让他跟着学学。
就不说车接车送,每次聊天聊一半就找不到人这一点就要改了吧,找男朋友还不如找哥哥呢。
唐恬也嫉妒的眼红,以前说薛迟是老男人的话全被她自己吞了下去。
有一次上课,她悄悄给祁糯传纸条问薛迟有女朋友没有。
祁糯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字正腔圆的吐了两个字——
有了。
打祁嘉的主意没问题,白送她都可以。
但是竟然敢打薛迟的主意,是不是想友尽!当我不存在的吗!
不过那个校花选举确实像程一鸣说的那样,要被学生会承办组织了。
他们学校教学楼下面有一个告示牌和一个小凉棚,没几天,祁糯就在告示牌上看到校花选举的宣传单,小凉棚里也竖了一个活动的横幅和板报,下课路口人流量大,还有发传单的学生会成员。
为了表示对贴吧多年来支持这项活动以及将举办权让给学生会的感激,初选仍在贴吧举行。
和往届一样,所有人都可以发自己心目中校花的照片,然后建一个专楼,扣1。选出前一百名在微信公众号投票,之后在学校广场实名制现场投票,一人一票,还可以现场才艺表演拉票,选出最后校花得主。
上课时候遇到程一鸣来找连祺,看到祁糯时还问她觉得活动怎么样,是不是挺轰动的。
祁糯撇了撇嘴,这整的跟明星选秀出道节目一样,就选一个校花而已,还要初选复选决赛,最后竟然还要现场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