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白老太太沉下脸道:“这就是你这个做媳妇的不对了。他白天在书房已经读了一整天书,晚上却还要留在那里看书,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受得了。你做媳妇的,怎么也不劝劝?”
沈凌面色不变道:“老太太说的是,回头我就劝劝二爷。”
白老太太见她肯顺着自己的意思,脸上方好看了一些,吩咐外面的丫鬟将东西拿进来。沈凌看时,却是一瓶药酒。
白老太太指着药酒道:“他连日读书辛苦,我便问方大夫要了一个方子,你记得每晚倒一盅给他。”说完又忍不住道,“过几天我让方大夫进府给你把一下脉,也吃上几副补药,早日给我生个重孙出来。”
沈凌就羞红了脸,低着头送走了白老太太。
回头看见桌子上放的那瓶药酒,沈凌本想唤丫鬟收起来,但是瞬间又改了主意,那瓶药酒里面泡的是鹿茸枸杞,若是正常的男人喝了,只怕再好的忍功也会有憋不住的时候吧!自己倒是可以用这瓶药酒试试白朗,看他到底正不正常。
晚间,白朗照常从书房过来在这边用饭。沈凌只字不提白老太太过来的事,丫鬟们将六菜一汤上齐后,她便给白朗倒了一杯药酒。
白朗吃饭的时候不知正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沈凌将杯子递给他,他想也没想就喝了。两杯酒下肚,他才反应过来,问道:“你给我喝的酒怎么有股药味?”
沈凌忍不住浅笑吟吟:“我看你近日读书辛苦,所以给你配了些药材泡酒。”
白朗不疑有他,吃了晚饭便要回书房继续念书。
沈凌忙道:“先别急着回去。我这里有一篇做好的文章,请你品鉴一番。”说着拿出下午自己做的一篇八股文出来。
白朗一听说文章二字,便立住不走了。沈凌将文章递给他,“你且看看这篇做的怎么样?”
白朗接过一看,笔法老辣,气势舒达,比他做的可好多了。他不由抬头问道:“这篇文章是谁做的?”
沈凌笑着指了指自己:“是我学着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白朗不相信,沈凌便命他出题,自己当着他的面写了一篇文章。白朗抢过去一看,比方才那篇做的还好,这时才信了沈凌的话。
沈凌道:“这事你知道就好,不用说出去惹人异议。”
白朗自然应下来,又问她怎么会做八股文。
沈凌道:“赵府里教我和表哥念书的老先生看不起女子,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忿他这句话,表哥学什么,私下里我也偷偷跟着学。他给表哥讲八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这样听得时间长了,我回去试着做了做,觉得也不甚难。”
白朗看着她说道:“想来你是在这方面颇有天分,所以做起来才会这样轻松。不像我们这些天资愚笨之辈,要先生教导个几年,方才能写出一篇文章。”
沈凌听完这话忍不住有些汗颜,想她是不是牛皮吹得太大了。要知道她当时也是费了好长时间才学会做文章的。她正想着说些什么宽慰白朗,就见白朗的神色有些古怪,脸色也有些微红,“你刚才给我喝的酒里面到底泡的是什么药材?”
沈凌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药劲上来了。她无辜的笑道:“就是那些很普通的药材啊!有枸杞,地黄,党参,菊花......”
白朗看着她的那张樱桃小口一张一合,有一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他忍不住将目光下移,便见沈凌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裙,越发衬得她的皮肤细白如雪,不由涌上一股邪火。他狠狠咬了咬舌尖,压抑住心底的冲动,低声说道:“书房那里还有不少要看的文章,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沈凌看了看外面,点头附和道:“天色是不早了,是该回去歇着了,我送你。”她说着话,向前走了两步,不防被裙角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白朗就在她身畔,自然没有不去扶的道理,忙伸出手上前抱住她。可是抱住她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膝盖忽然一软,整个人就向后倾去。好在中间沈凌及时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
等他回过神,就发现沈凌的左右手放在他的腰间,而他也紧紧抱着对方。在这样的姿势下,他只觉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同时又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女子的柔软身躯所带给他的强烈刺激。
他忍不住微微低头,就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沈凌轻轻一挣,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微红着脸道:“这裙子的裙摆有些长,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白朗瞬间清醒过来,他轻咳了一声,“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沈凌嗯了一声,将他送出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方弯了弯唇角,有反应就好。
自那天以后,沈凌便把药酒收了起来。白老太太再问起,她就说二爷不听他的劝执意要睡在书房,而那药酒也日日倒给二爷喝。
白老太太听了便觉沈凌不堪大用,也不再跟她废话,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沈凌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冬季天冷,她便整日窝在房里,不是绣花就是给白朗做衣服。
白朗前一晚过来时那衣服刚刚裁好,第二晚再过来时已经缝好了。沈凌还在衣服的下摆和袖口绣了些花纹,让白朗穿上一试,大小正合适。
白朗的心思却不在衣服上面,时而拿自己的文章过来请沈凌点评。沈凌看他对妻子比他有才这件事一点也不介意,便不客气的指出他的缺点和不足之处。
这样过了半个多月,白朗写的文章便有了很大进步。沈凌觉得以他现在的水平,明年的乡试多半是会中的,只是成绩可能不会太好。
这段时间,两人经常在一起研习文章,关系比之前亲近了不少。沈凌觉得照这么下去,白朗迟早有一天会告诉自己其中的隐情。
这天晚上,沈凌送走白朗后,便去了净房泡药浴。半个时辰后,她刚要唤丫鬟们进来服侍她穿衣,就听守在门外的如眉和如月齐齐唤了一声,“二爷。”
沈凌匆匆起身,随便披了件袍子就出来了。
白朗正坐在桌前喝茶,沈凌看他的神色不像是有什么急事,但还是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你怎么又过来了?”
白朗抬头向她看了一眼,见她披了件淡粉色的外衣,因为刚刚沐浴过,那外衣沾了水汽不免有些地方紧紧的贴着身子,他不由得低头狠狠握住了杯子,咬牙道:“你们都下去吧!”
沈凌微微一愣,等如眉和如月退下去以后,才知他说的是两个丫鬟。她正有些不解白朗的举动,就见他走到床前,从床头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瓶丹药。他倒出一粒丹药,转过身问沈凌,“这是避子丹,你可愿意服下?”
沈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皱眉道:“我可以不吃吗?”
白朗道:“可以。”他将丹药放回药瓶里,转身就走。
他走过沈凌身边的时候,沈凌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鼻息也比平时重了一些。她忙拉住白朗,“你这是怎么了?”
白朗深深吸了口气:“没事,我到外面转一转就好了。”
这冰天雪地的,他到外面乱转什么,沈凌刚想说他胡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莫不是被人下了药?”她正要伸手去摸白朗的脉搏,却被他一把推开,“别碰我。”
沈凌忍不住皱眉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尽快解毒。”
白朗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我知道,但是除了你我想不到可以解毒的人。”
第43章
沈凌捡起他落在床头的药瓶, 从中倒出一粒丹药, 当着他的面将药吃了下去,然后定定看着他,“现在可以了吧!”
白朗的目光在她去捡药瓶时便落在了她身上, 当她将药吃下去以后,他方才走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给我五年时间,五年以后,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然后也会给你一个孩子。”
沈凌刚想问他现在为什么不行,白朗已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灯光下他看向她的目光既深情又专注,沈凌一时被男色所迷,便忘了问心里的那个问题。
白朗缓缓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裳,就见沈凌正盯着他发呆, 便微微笑道:“听人说第一次会很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凌很想说确实是真的,但这话又不能说, 索性拽过旁边的被子蒙住全身,暗暗提醒自己,待会儿一定记得自己是躺在下面的那个人。
她正在不断暗示自己, 忽然眼前一亮,跟着一个滚烫的身子便覆了上来。白朗喝了那杯下了药的茶后,已经忍了差不多两刻钟, 几乎已经到了他所忍耐的极限。如今温香软玉在怀,他再也忍耐不住,马上就直奔主题。
沈凌却因为他的生涩颇吃了一些苦头,忍不住将他从身上掀下来。
白朗道:“怎么了?”
沈凌疼的眼泪汪汪,“你动作轻些。”
白朗再动作时,便轻了许多,如此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体内的药性便
渐渐下去了。
但两人刚刚得着一些乐趣,便又折腾了半个时辰,后面沈凌在兴头上忘了害臊,也试了一回在上面的姿势。只觉换了身份再坐在上面也别有一番滋味。
第二天早晨沈凌醒来后,就见白朗躺在她的身畔,看她醒来便低声道:“你还好吧?”
他这一问,便让沈凌想起了昨晚的室内运动,她忍不住红着脸道:“还好。”她怕白朗提起昨晚的荒唐,忙转移话题道,“我还没问你是谁给你下的药呢?”
白朗的眼睛暗了暗:“是锄药。老太太身边的翡翠将妹子许给了他,他便在我喝的茶里下了药,又将翡翠放了进来。若不是我察觉出不对,只怕他们已经得逞了。”
沈凌往被窝深处钻了钻,“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五年以后,我们才能有孩子?”
白朗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我再告诉你。”
沈凌轻轻笑了一下:“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急着要孩子,我出嫁前外祖母告诉我说,女人太早生育对大人孩子都不好。所以她在我出嫁前告诉了我几个避孕的方子,据说和吃避子药一样有用。”
白朗眼睛微亮:“真的?”若真有这个方子,他也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沈凌嘴角微弯,“当然是真的。”说着凑耳过去,说了几个自己知道的法子。
白朗一听只要在那几日不行房,再就是多吃一些芹菜,便说道:“这个简单。只是这法子真的管用吗?”
沈凌道:“当然管用。我外祖母是过来人了,她既然说这两个法子有用,那就是有用。”
两人商议完以后,从第二日起,白朗便从书房搬回了新房。自此后,两人很是恩爱了一段日子,关系日益亲近。
后面白老太太见抱孙子有望,便叫来方大夫,又给沈凌开了好几副补药。沈凌每次喝药的时候都支开人,悄悄将药倒进空间。
这样过了半年左右,白老太太始终听不到喜信,就又换了一位大夫给沈凌切脉。这位大夫仍是和方大夫一样,说少奶奶身体好得很,只要等上一段日子,自然会有喜信的。
可是白老太太恨不得马上就抱上曾孙,见不是沈凌的问题,便怀疑白朗身体是不是有问题,但白朗又不会听她的话乖乖让大夫切脉。她便
私下劝沈凌让大夫给白朗诊一下脉。
沈凌见她这段日子折腾这个折腾那个,偏偏白朗那边铁了心最近几年不要孩子,便有些可怜她,回去以后便问白朗,为什么不愿成全白老太太的心愿。
白朗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非常复杂,他缓缓说道:“起先是因为恨她,若不是因为她,我生母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所以她想要什么,我偏不给她什么。后来是不愿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抱到她房里交给她养育。”
沈凌听明白了,其实他还是同白老太太较劲,既然他还没有放开,那就依着他吧!反正看白老太太的身体,起码能再活个十来年没有问题。总有等到重孙的那一天。
日子很快就溜进了八月,沈凌早早的准备好了乡试要用的东西,色色都替白朗考虑到了。
乡试过后没多久便传来了喜讯,白朗中了第二十九名,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了。
而赵府那边,赵秉章也中了,不过名次排在白朗后面。当沈凌回去参加庆贺赵秉章中举的宴会时,便觉出沈夫人和林宝珠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而老太太这边看沈凌气色不错,便知她过得不错,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就将话题拐到了孩子上。
林宝珠在她出嫁以后,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如今已经七八个月大,常常被带到这边来玩耍,老太太爱的不行。
沈凌含笑道:“二爷说我年纪还小,所以我们打算过几年再要孩子。”
从赵府回来以后,沈凌无事的时候总会想起林宝珠的那个女儿,那么小那么可爱,总让她回忆起科举那一世他和兰珠生的那个叫阿姝的女儿,也是同样的惹人喜爱。
就在她萌生了想要有个女儿的念头后,白朗有天晚上回来忽然问她想不想跟着他去京城。
原来白朗中举以后应酬渐多,几天前从一个同年口中得知,京城的明远书院正在招生。他有意想要去那里读书,将来考会试的时候也会方便许多。
沈凌自然是非常支持的。所以当白朗告诉她,白老太太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到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将来银钱方面会有些拮据后,沈凌痛快的表示,她手里还有不少私房银子,支撑个几年完全不是问题。
事情果如白朗所料,白老太太不同意他们到京城求学,放话出来他们想去也可以但她一分钱都不会出。她本以为这么说了以后,小两口会知难而退,哪知过不多久,下面的人就回报小两口已经打包好了行李,雇好了车马,即刻就要出发了。
白朗带着沈凌来辞行的时候,白老太太气得连摔了三个茶杯。但是这一次大老爷坚定的站在了儿子这边,所以白老太太又哭又闹,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路上,白朗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那是大老爷出发前交给他的。沈凌接过一数,一共有一千八百两银子,足够在京城买个不错的宅子了。
加上沈凌自己还有五千两银子的私房,她觉得在白朗考中进士以前,应该足够日常开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