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天天都在练武,嚷嚷着要考后年的武举,今儿也不知去哪里练骑术了。不过下回你再来做客,我一定拉她过来。”
“好!”徐茵笑起来,“二姑娘肯定英姿煞爽!”
姜琬莞尔一笑:“还差了点儿,要是长高一点,肯定很英挺。”妹妹虽然小,气势已经有了,她捏捏徐茵的手,“我来京都,没交上几个朋友,与你是最好的。搬来楚王府之后,第一个也是邀请你,别家的姑娘我还没请过呢。你还记得,以前教我画画的事情?”
“我现在仍可以教你,只要你愿意。”
这么说,就知道徐茵的态度了,姜琬道:“等过几日罢,你怕是要忙了,我呢,也要去一趟白马寺。”
“好。”徐茵答应下来。
这其实就是她婚后的事情了。
徐茵在楚王府用了午膳,待到申时才走。
等到天气大好,姜琬果然去了白马寺,但萧耀并没有陪同,他最近似乎很忙,姜琬心知是因为定王的事情要部署什么,也不强求他,省得他看见了笑话。
路上陪同的有姜保真,还有姜琰。
她跟姜保真坐马车,姜琰骑马随行。
姜琬拉开车帘往外看,打趣的说道:“也不嫌累得慌,去庙里还带把长-枪呢?还有弓箭,也不怕把你的马给压趴下了。”
“外面坏人多,谁知道会不会遇到,我这是未雨绸缪,要是有坏人,一箭我先把他给射瘸了!”姜琰得意得拍拍马脖子,“再有我这马跟我一样长高了,姐姐你没发现吗,这点重量算什么?”
“没发现。”
姜琰拧眉:“你再看看,我这身骑射服是新裁的呢!”
姜琬仔细看了看:“哦,是新的,但是长没长,我真看不出。”
姜琰气得半死,哼道:“还是卫公子好,我下次去给他看看,定然说我长高了,你们一个个都……”想说眼睛不好使,但到底有长幼秩序,不敢乱说。
姜琬斜睨她一眼:“你就知道欺负卫公子,这银子,你给我早点还上!”
“等我考过武举,就能从军了,马上就能还。”
姜保真在里面听见,说道:“什么,阿琰欠卫公子的钱?欠了多少?”
姜琰一听遭了,这小马她原是糊弄父亲说借的,因心底对姜保真还有点畏惧。
见她挤眉弄眼,姜琬道:“没什么,说着玩儿的,爹爹,她能欠什么钱?我才给过她银票,好几十两银子呢。”
想想也是,他们家而今也不是会发愁银钱的样子。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得白马寺。
姜琬添了很多的香油钱,为请菩萨保佑母亲顺利生下孩子,拜完了,借口要转转,让姜保真去了别处,她又寻到送子观音那里。
姜琰瞧见了问:“这是什么菩萨?”
“就是一般的菩萨。”
“为何抱个小孩儿呢?”姜琰问。
姜琬轻咳一声:“你什么时候关心这个了?”
因为萧耀名字都取好了,她还没有怀上,男人每晚上又使劲得折腾,她也实在觉得应该要有个孩子了。景辰,淑真,多好听的名字啊,将来生下来定然也好看的很,她虔诚得拜了三拜,口里念念有词,好半响才站起来。
姜琰冷不丁的道:“你这是在求子,别欺负我不知道,这是送子观音,”她打量姜琬,“姐姐,你想生孩子了啊?”
好么,萧耀不在没能取笑她,这妹妹居然还晓得了。
“小孩子家家问这个作甚?”姜琬推她出去,“都拜好了,我们该下山了。”
姐姐的脸颊红红的,姜琰盯着看了看,心道,看来姐姐真的不讨厌姐夫,想跟他生孩子呢,也许姐夫对姐姐是不错。
不过姐夫还是很不像话,想到萧耀以前对姜琬做的事情,姜琰连连摇头。
姐妹两个走到门口,等姜保真来了,一起下山。
谁料行在山中石阶上,突然有巨大的石块从上方掉落,撞击的空气发出奇怪的声息,姜琬抬起头,眼见就要撞到身上,后背却被人一推,径直往前摔去。
是姜琰出手了,她踩在石壁上蹬足一跳,蹦了一丈高远,随即把枪柄猛的敲击在石块上,将它一下推向了旁侧,方向发生了改变,顺着山坡就滚到了下面。
只听轰隆声,也不知压倒多少树。
姜琬扑到在地上,并不知发生了什么,顾不得疼,心里记挂家人,大声叫道:“爹爹,阿琰!”
姜保真刚才都吓到了,此时才回过神,连忙奔过去扶住姜琬:“琬琬,你没事吧?你的腿……”
磕出血了!
护卫们现在才上来,因为姜琬跟姜琰都是姑娘家,他们不可能贴得非常之近,这从天而降的石头太出乎意料了。
道生高声道:“你们快去山头看看!”
护卫们领命。
姜琰也走了过来,搀扶起姜琬:“我刚才力气用得过大了,姐姐……”她太着急了,猛地推了下姜琬。
原来是妹妹推的,姜琬忙道:“你可是救了我,这点伤算什么,要没有你,只怕,”她心头一冷,暗道这又是谁要害自己啊?定王吗,这不可能啊,定王跟她无冤无仇,不至于要来对付她一个姑娘家吧。
她心头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莫彰……
会是他吗?
姜琰迅速将姜琬扶到马车上,姜保真给姜琬上了药,只见并不严重,就是小腿磕破了皮,扭了下,几日就会好。
“阿琰,你以后可不能离开我,”姜琬挽住妹妹的手,后怕道,“今日幸好有你在!”
姜琰一下觉得自己特别有用,用力点头:“嗯,以后但凡你出门,我必定会跟着你,保护你。”
“可你去打仗了,我怎么办?”姜琬斜睨她。
“啊……”姜琰一下犯难了。
见小女儿张着嘴,不知怎么选择时,姜保真好笑,姜琬这是故意逗她呢,不过今日也见识到这学武的重要了!
“回去得让姑爷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又要害你!”姜保真也十分恼火。
马车行到王府时,萧耀已经在等着了,刚才听护卫禀告,他急忙回了来,也正担心。
“怎么样?”他问,“伤得严重吗?”
男人满脸担心,等在车外,姜琬登时心头一暖,说道:“不严重,不过走路不方便。”
姜琰扶着姜琬下来:“无事,姐姐,我扶你进屋。”
这样还是要沾到地,萧耀手环过来,搂在姜琬的腰上,微微一蹲,就将她整个人横抱在了怀里。
又跟她抢姐姐,姜琰不高兴,今天可是她救了姐姐呢。
“表哥,幸亏有阿琰,你是不知,那石头有多大,突然从山顶上落下来,应该是有人算计好了的。”
萧耀脸色阴沉,手在姜琬腰间揉了揉,安抚道:“我会查出来的,不过这石头真是为了伤你?”
现在应该没有人要夺王妃之位罢,姜琬已经嫁给他了,那么伤害姜琬有什么意义?为了打击他不成?那应该挟持姜琬,这样才能从他这里讨点好处,而不是直接把姜琬杀了。
姜琬死了,他只会拼尽全力替她复仇,绝不会被打击的颓靡不起,如别人的愿。
可不是要伤害姜琬,那又是谁?
他突然把目光看向了姜保真。
作者有话要说:
姜保真:你看我作甚?
萧耀:岳父你好好想想。
姜保真:啊?
姜琰:爹爹快想,我去把那人杀了!
姜保真:压力好大。
姜琬:……爹爹加油!
第82章
姜保真被他看得心头一跳。
萧耀把姜琬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道:“我有话与岳父说,你先躺着歇息下。”
“怎么,难道这跟父亲有关吗?”
“我也不知,只是一种直觉。”萧耀见姜琰进来了,难得的露出笑容,“阿琰,今日多谢你,你留在这里陪着阿琬。”
萧耀对她的态度一直也谈不上温和,但现在却突然笑起来,那是在肯定她,姜琰点点头:“好。”
萧耀转身走了出去。
把姜保真请到书房,萧耀问道:“岳父,这石头,依您看,落下来时到底是冲着谁的?”
刚才被萧耀注视,姜保真就已经有点感觉了,此时沉吟了下道:“这石头十分巨大,假使没有阿琰推出去,恐怕我们三个人都会被砸到,所以也难说是为了杀谁。”
果然如此。
萧耀又问:“岳父近日可遇到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会导致有人想害您?因为据我所知,阿琬暂时没有这样的敌人,想要取她性命。”
“最近佩佩怀了孩子,我也没怎么出门,谈不上遇到什么人,我是实在想不出来,得罪过谁,但确实有件事很奇怪,不过也不至于会引来杀身之祸罢。”
“何事?您不妨说说。”
“是关乎定王殿下的。”
听到是萧廷瑞,萧耀的面色变得更为凝重了,但也十分疑惑,因他曾猜测过,萧廷瑞不会对姜保真动手,一来,姜保真是他的救命恩人,二来,姜保真还在给他医治呢,萧廷瑞没有理由不想让自己痊愈的,那杀姜保真是为何呢,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姜保真又不知萧廷瑞的事情,更是不明白:“我前阵子去给定王殿下看病,用了针灸之法,谁料却把定王殿下治晕了,他后来醒来,竟然不认识我,而且脾气也非常的暴躁……但只一会儿功夫,又恢复了神智,”他捏了捏眉心,“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病,可能是梦症,也可能是癔症。”
对于疾病,萧耀自然是不了解的,惊讶道:“七叔还有别的病吗?”
“也许,他不清醒的时候说什么病了五年,又喊什么纪平,我记得定王殿下身边那些护卫的名字,没一个叫纪平的……”
萧耀怔了怔:“七叔原是有个叫纪平的护卫,”他沉思了会儿,“那时候他脾气很坏,许多人也受不住,来来去去的,”可姜保真说的事情还是太过惊人了,“什么病会忘掉那么多年的事情,然而又能很快清醒呢?”
“癔症。”
“癔症?”难道七叔是因为得了这种病才会变得如此可怕吗?萧耀忙问,“能治好吗?”
姜保真道:“我也不知。”
这是大实话,他根本到现在也不知道萧廷瑞此病的由来,癔症只是个统称,许多解释不清的都归为这一类,而且此前他给萧廷瑞医治,完全都没有发现,要不是用了上回的针灸之法……姜保真摇摇头,觉得一团乱麻,说道:“我得回去翻翻医书。”
萧耀送他出门。
姜保真前脚刚走,就有一封信送到了楚王府。
“谁的?”萧耀问。
荣起神情诡异:“说是贾道坤派人送来的。”
萧耀惊讶。
这贾道坤对萧廷秀十分忠心,与他们这些皇子从来不往来的,也就是平常遇到打个招呼,怎么会突然送信过来?而且是这个时候?他连忙把信打开来看。
荣起瞄一眼,见他途中神色变了数变,也不知贾道坤写了什么。
萧耀看完了,去书房回了一封信:“再去送给贾道坤。”
很晚,萧耀才回房,姜琰已经走了,姜琬靠在床头打盹,直到男人抚着她头发才醒过来,嗔道:“我一直在等你,你到底跟父亲说什么了,弄到这么晚?”
“岳父说七叔有癔症。”
“啊?”姜琬惊讶,“这是什么病?这次难道是七叔派人来害父亲吗?
“岳父对这病也是知之甚少,至于是不是七叔,还得要好好查一查,他们在山头没找到人。”萧耀低下头,褪下她的中裤,“刚才都没有看你的伤。”
姜琬道:“是在小腿上,你都脱下来作甚?”
说着正经事儿呢,他又去做别的,肯定是不想跟她细说。不过姜琬也不勉强,说多了,他肯定又让她别操心,好好服侍他就成,多数男人天生都喜欢独自承担。
玉腿露出来,修长笔直,在小腿上却是青紫一块,萧耀伸手在旁边触了触:“疼不疼?”
“不疼。”
“那应该没伤到筋骨。”他顺着抚上来,指尖的茧粗粝,掌心又温热,叫她有一阵酥麻之感。见她脸颊发红,萧耀想到护卫说起详细情形,姜琬曾去拜过送子观音,心里就有几分愉悦,心想,她到底是真的想给他生孩子了,由不得有些意动。
但后面的事情真的……她又才受伤,萧耀将高几上的灯吹灭:“早些歇着吧。”
那肯定是又有什么心事了,姜琬心想,定是与定王有关。
这历史上原该早早死去的男人,到底要如何对付?想到今日山顶落下的石头,她一阵心惊,更紧得抱住了男人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才闭起眼睛。
春暖花开,福清长公主又回了京都,在宫里与萧廷秀还有萧廷瑞谈笑。
“感觉像在梦里,我们还有这样团聚的一日。”长公主拉住萧廷瑞的手拍了拍,“七弟,你不知道,为你这病,皇上多么着急,眼见你一日比一日好了,我真的欣慰,你跟皇上身子都康健,我也愿意多留在京都。”
“这倒不用,皇姐,你本来就喜欢游玩,不必如此,反倒我希望能同你去四处走走呢。”
“那我们是要抛下皇上一个人了。”长公主打趣。
然而萧廷秀似乎在走神,不知想什么。
长公主奇怪:“皇兄,您怎么了?我早上过来,就见您很是倦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