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霸道村花——春莱发几枝
时间:2018-08-25 10:00:55

  魏喜一脚踏上大石头,阻断他的去路,手肘撑着膝盖,她不紧不慢伏低身子,眼睛直视丁大顺,某种有异常嗜血危险的光芒闪动。丁大顺好像瞧见了村子前些年打下的一匹狼,他缩缩脖子,往后挪动。
  镰刀铁面拍拍丁大顺的脸。
  魏欣红唇微勾,“首先,你得知道,谁才是老大?”镰刀尖儿从脸部滑下,勾起丁大顺的下巴。
  丁大顺快吓尿了,这哪是以前任人揉圆搓扁的魏喜,分明是个志异小说里的妖怪魔王。她是被附身了吧。
  丁大顺闭着眼,忙不迭说:“你是,你是。”
  “魏乐,魏欣……”魏喜压低声音。
  “我再也不敢了。”丁大顺扁着嘴,“见着他们都绕道走。”
  “嗯。挺好。”魏欣抽回脚,瞄了眼丁大顺家的枇杷树,上面还结着果子,某些都烂在土里都没人敢打下。
  由于她们隔壁烧锅岭种了枇杷林,家家户户都有一棵枇杷苗,可这枇杷在他们眼里不值钱,就跟红薯一样,吃是可以吃,就是吃到吐。
  某些胆大的自己家里吃不完,就拿到城里“夜市”去买卖,比如魏友德,就是这种人。但天天走夜市,谁身体受得了。农户让这枇杷烂了就烂了。
  丁大顺忙从大石头缩下,魏喜又叫住他:“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你这枇杷……”
  “送你送你。想打多少自己打。”丁大顺灰溜溜打开柴门,把门瞬间啪地一关上,还没忘记把门栓扣上。魏喜叹了口气,她本来想买的。
  **
  魏喜回到魏家院子,魏欣已经把饭做好了。
  魏乐搬出好久不用的方桌子摆在大院中间,他们平时吃饭都蹲在木板凳上随意解决,只有过年才把方桌子摆出来。
  香喷喷的竹筒烧饭被魏欣端了出来,还有洋槐花煎的玉米饼子,用了魏家仅剩的二两油,魏欣又去本家嫂子那里借了两个鸡蛋和几两菜花油,扒了地里新长的韭菜叶子,炒了盘韭菜炒蛋,才勉强做出这三个菜。
  就在刚才,顾焕兴三人已经确定在魏家搭伙吃饭。顾焕兴搞得麻利,他就是想在这魏家找回场子,谁叫她揍得他屁股现在还疼。
  他带了个他的杀手锏,性格羞赧的卢晓雨进灶屋。这大姐一看就是实诚人,肯定不好拒绝卢晓雨这种乖顺孩子。
  卢晓雨伸手就给了魏乐一张大团结,还有团成圈的一叠粮票。
  “给你们。”卢晓雨咬咬唇,“我们的搭伙钱。”
  魏乐瞅着那大团结愣直眼,眼睛被那□□给晃花了眼,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钱,刚想伸手接住,魏欣就咳了一声。
  卢晓雨又把钱抽开递给魏欣,魏乐眼巴巴看着大团结从他眼底给飘走。
  “少了吗?”卢晓雨皱眉,疑惑地看顾焕兴。
  顾焕兴一想也是,毕竟吃一个月呢,还是三个人。二话不说,又从兜里掏了两张大团结。没有大团结搞不定的事,如果一张不行,那就两张。
  魏欣吞了吞口水,顾焕兴看她不同意,疑问:“还不够?加点粮票怎么样?”他不是傻子,也不想被人给讹钱。
  魏欣忙不迭摆手,“不是,同志,要不了这么多,你都收着。”
  三十块钱,就是三百斤米面。魏欣要是收了,保准要被村里人闹成资本主义的走狗,故意欺骗知识分子。这年头官员贪污到达五百斤米面,就是市局级的干部都要被枪毙,上海那市长不就是这么下狱的。
  魏欣只抽了一张,顾焕兴就和卢晓雨走出去。等魏欣回过神,她才想起似乎刚才是要拒绝。
  饭桌上的竹筒饭是被红薯堵住筒口,刚烧出来的饭滋溜溜冒着水珠,竹子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
  顾焕兴挑眉,看不出这家人是真会烧菜。
  魏喜回家正是及时,就只等着她上桌。红薯被她掏掉,菜刀一刮,就露出里面的大米来。魏欣只做了三个竹筒,一位客人一只竹筒饭,而魏家三姐弟只吃玉米饼子。
  军子很快把竹筒饭给掏完了,也不知道村妇是怎么做的,大米软糯到粘牙,虽然没有多少油,却有股荷叶清香,军子还吃到几片荷叶叶子。
  卢晓雨尝了两口,看着眼珠圆溜溜的魏乐望着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就是之前那文工团的妹子,人特别温柔。她把竹筒递给魏乐,魏乐又摇摇头,“同志,你吃。”
  卢晓雨也摇头,“我吃不下了。”两人推脱着,魏乐怎么可能吃客人伙食,最后还是卢晓雨吃了。
  默默啃着玉米饼子的魏喜忽然被一股热量凑近,她听到来自男人满足的喟叹:“嗯~真香~”
  侧头看了装腔作势的男人一眼,顾焕兴向魏喜舔舔唇,享受地回味软糯米粮的滋味,“魏欣同志,手艺不错,烧的竹筒饭又软又糯。”
  刹那间,魏喜觉得这男人真幼稚。
  魏喜埋头,小口小口啃着,噎在嘴里的洋槐花也没了香味。
  陡然,她的手被人攥住,魏喜正要甩手,手心就躺了颗花花绿绿包装的糖。
  魏喜微蹙秀眉,顾焕兴赶紧说:“收下,这可是巧克力呢。”某一瞬间,魏喜似乎看到顾焕兴长了条尾巴,而且撒欢似的在摇晃。
 
    
第9章 
  魏喜瞧着手心的巧克力。
  颜色鲜丽的锡箔糖纸,跟她小时候见的廉价水果糖一个包装。她是不喜欢吃糖,小时候也没怎么吃过。
  她爸是公安,因公殉职后,是被妈妈带着长大。她妈没改嫁之前,生活挺不容易,魏喜为了不增添负担,很少吃零嘴,也很少提出要求。后来弟弟浩浩出生了,魏喜吃过糖都是浩浩从学校得的奖励。浩浩也最喜欢把一颗颗糖塞在她嘴里,然后抱着她撒娇。
  一想到这,魏喜情绪有点失落。
  魏喜转手就把巧克力塞给魏乐,又摸摸魏乐的头,还把碗里的韭菜鸡蛋拨给魏乐一半。她面上表情不多,但目光温柔似水,暖洋洋地包裹着魏乐。
  顾焕兴瞥见了,心里不是滋味。这是他给她的糖,他想让魏喜尝尝好味道,可魏喜却留给她弟弟。
  不过不担心,顾焕兴包里还有一颗,他又强硬地塞给魏喜,攥紧魏喜手心,捏住她的拳头,不允许她拒绝。魏喜也没有反抗。
  顾焕兴顿时美滋滋地展露一笑容,“这是给你的,自己留着。”
  说完,他就收拾筷子把碗屁颠屁颠端到灶屋去了,连自己为什么高兴都不知道。
  魏喜看着手心的糖,嘴角不知觉带了一丝笑。说这人幼稚,还是真是不假。她不是没看出这知青心里面想什么,她暂时没太多兴趣。
  她是想安置好这家人,就重回警校,干了这么多年,她总觉得工作在一线才是她的归处。如果可以,她仍然想做回缉毒警察,毕竟她深入毒窝和毒贩打过交道,这一身能耐,只有发挥在该发挥的地方,才会物尽其用。
  可70年代重做警察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等待高考恢复考警校,要么就是当兵参军,加入公安队伍。
  可她真的要去做女兵吗?
  一桌人吃完饭,就去稻田里上工。插秧算是到了最后阶段,只要忙完这一两天,知青们和农户都能得到一天工休。
  为着这天工休,魏喜加紧手里的速度,她准备拿顾焕兴给的这大团结去粮站买点粮食,毕竟家里突然多了三口人,那三十斤米面就不够吃了。
  下田还没半小时,魏喜就被何国强叫走了。何国强的表情略微严肃,黝黑的皮肤上虬结着一双浓眉,但他的双眸却流露出担心,看了眼远处正在插秧的魏欣大姐。
  “魏喜同志,请你跟我去村委会走一遭吧。”
  魏喜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问:“队长,有什么事?”
  何国强抿着唇,看了眼在田坎处站在耀武扬威抖着脚的周有志,叹了口气。
  何国强是挺照顾魏家三姐妹,之前还是魏欣爸做村主任的时候,魏父经常照顾村里人,刚进入70年代那几年,口风很紧,每个村都要挑出几个顽固走资分子。
  魏父不知道怎么就中招了,然后下马被批|斗。魏家这两口子自尊心太强,受了辱,双双怄气而死。这才让魏友德占了魏家三姐妹的房子。
  何国强透露一点风声:“村委想知道你昨晚去哪了。”
  魏喜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是平静得很。她大概明白何国强的意思,她这是被人举报了。举报人就在田坎上得意洋洋地站着。
  咬咬牙,魏喜就跟着何国强走了。
  魏喜前脚刚走,周有志后脚就跟上魏喜。
  他弓背低头,一副老鼠吱吱的贪婪模样。“喜姐,你要是现在答应跟了我,我立马去跟我妈说我看错人了。”
  何国强走在前面,听不到他们说话。魏喜向周有志挑着眼眉一笑,她知道她眉眼弯弯,含情似水时最惑人,有种说不出的挑逗晕在眸子里。
  偏偏她本人什么欲望也没有。
  周有志果然凑过头,啪地一声,魏喜甩手就扇在他脸上。
  何国强眼神瞟了过来。
  魏喜惊叫道:“哎,田坎上的吸血蚊真多,有志哥刚才你脸上就有一只,我帮你拍了。”
  她装腔作势,一拍一巴掌,何国强一回头,她眸子又冷下来,刺向周有志。
  周有志碍于何国强在场没敢跟魏喜动手,磨着牙把那巴掌给吞了。
  他下定决心:好你个傻婆娘,待会儿有你好受。
  **
  魏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茬,她身上是有警校生的严谨和正义,可她也有掸邦寨子染上的匪气。有人想在她身上找痛快,魏喜就喜欢给他点不痛快。
  村委会就建在离青年场不远处的平房内,门罅着一条缝隙,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中年女人穿着件碎花衬衫和粗布裤子,正握着个白瓷茶缸子喝水。
  何国强敲敲门,女人慢吞吞说:“进来。”
  屋内坐了好几个村干部,不只是妇女主任陈秀云,就连蓄了一扎胡子的村主任也在。这位村主任在魏父手下做副主任,原主小时候,两人在晚上经常偷摸着喝酒。
  魏喜心里有点把握。
  村主任问道:“知道我们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办公的木桌上摆了一只圆珠笔和一页黄澄澄的纸。
  魏喜摇摇头,昂着头说:“不知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秀云拍拍木桌。
  魏喜挺直腰背,对妇女主任说:“主任,我不知道你要我坦白什么。”
  “你还不承认了。”陈秀云抿了口水,“周有志同志,昨晚看见你出了村去干投机倒把的事。”
  一听这个,魏喜比女人还惊讶,她无辜地眨眨眼睫毛,说:“主任,你可不能污蔑我啊。这事我真没做。”
  陈秀云也不跟魏喜掰扯,不过她倒觉得魏喜不一样了,以前魏喜都不敢直视人,现在嘴巴利索多了。
  “周同志,请你进来。”
  周有志缩着肩进来,添油加醋把昨晚跟踪魏喜去胡雀观卖东西的事说了个大概。
  众人一听都深深皱着眉毛,唯有魏喜泰然自若。
  “你还有什么话说?”一群村干部以为周有志进来之后,魏喜投机倒把这事就成了定局。
  “我有。”魏喜笃定道,“咱们去县城见公安再说。”
  周有志愣神,陈秀云也愣神。
  不晓得魏喜为什么自找死路。
  “这为什么突然找公安了?”何国强担心问道,这魏欣特别宠爱这妹妹,下地重活的事都不想姑娘做,要是真进了局子,魏欣非得撞死在墙上不可。
  魏喜看这几个村干部都被她镇住,淡定地瞥周有志,“我要找公安讨个说法,周有志!你举报我投机倒把,你有人证吗?”
  “我……”周有志眼珠子一转,他有个屁的人证,“夜市”上的人贼精明,一看他打听魏喜的事,各个都撤走了。周有志找谁作证,就算找到人那也是“投机倒把”的坏分子或者买家。
  谁敢给周有志作证。
  魏喜垂下头,掩盖住轻蔑的笑容。
  “我就是人证!”周有志愤懑吼道,还得意洋洋向魏喜昂头,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魏喜转头对村主任说,“主任,那我也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做做主。我要等着去了公安局才说,是前天晚上的事。”
  一提前天晚上,周有志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给忘了这一茬,他想迫害魏喜,被人给用手电筒撞见了。
  魏喜侧过头,她娇俏勾唇,露出个恶劣笑容,用唇形对周有志说:“我有人证。”
  周有志也不知道怎么看懂魏喜说的就是他有人证。他给吓着了,这捅到公安局他迫害妇女,绝对是要被以流氓罪量刑的。
  村主任还没问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周有志忙打断村主任,“诶,诶,我、我可能是认错人了。晚上天太黑,我压根没看清那人是魏喜。要不,咱们算了吧。”
  周有志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陈秀云说。
  “算了,你以为是在儿戏吗?”一位村干部瞪着周有志,“你到底看清没有?”
  魏喜勾着唇角,装作要开口的模样,周有志立马抢先说,“我可能是眼花了。”
  村主任气得一拍桌子,“周有志,你这是诬陷好同志!我要求你必须向魏喜同志道歉。”
  陈秀云沉眉,低吼道:“有志!”
  周有志拉拉他妈的袖子,“妈,你怎么吼我。”
  众人都面露不耐烦的神色,他们今天是有事务要处理的,不是陈秀云召来几个大队的队长,说是发现一个坏分子要处置,结果魏喜一进门,再看身后的周有志,大家都明白得差不多。
  就是想逼这姑娘就范过周家门,要不然投机倒把第一件事肯定先找公安报案。
  村主任是发了怒,谁都不想当枪使,他让周有志认了错,给魏喜同志道歉,并写了一份检讨书,下周村里开大会的时候,他必须上台认错。
  这也是给妇女主任一个下马威,让她宠儿子也要有个度。
  最后周有志是蔫着脑袋出了村委会的门,魏喜跟村主任礼貌点了下头,不吭不卑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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