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摘星怪
时间:2018-08-26 08:17:44

  门开时一阵风雪袭来,陆兆脱下帽子递给一旁管事,笑道:“督军好清闲。”他常年黑锦打扮,无论什么衣服上面总要绣只清鹤。硬生生将凤眸中的轻佻压了下去。
  陆二爷是好相貌,却向来没有人敢多看。男人眸光扫过一旁书桌上练字的女孩,饶有趣味。
  谢白渊放下手中的书让人去煮茶:“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
  陆兆笑了声:“有这等美人作陪,这样打发时间我也愿意。”
  知他是玩笑语,谢白渊也没在意。将手中茶递给男人:“陆二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恐怕有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督军。”他顿了顿道:“陆某一批货本是走水路,结果这几日因云州大雪改成了陆路。过关时被扣下了,因此便只能来找督军了。”
  谢白渊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闻这话便笑了笑:“这事陆二爷又何必亲自来呢,找人说一声,我叫人过去检查无误便就放了。”
  陆兆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一。”
  “哦?”谢白渊放下茶杯,便见他笑了笑:“这些日子因为一些小事和督军之间闹了些笑话,陆某日夜不安,总想着要亲自见见督军才好。”
  他这副样子和那天在巷子里拿/枪/指着谢宴时的嚣张完全不同。
  江袅忍不住抬起头来。却看见他拍了拍手,便有人将一副古盒拿了过来。
  “我前些日见了这幅清山万河图,知督军喜字画,便特意买下了。”
  是明代真迹。
  谢白渊看来一眼却没说收下。只是笑道:“陆二爷客气了。”
  陆兆知道这老狐狸定然不会收他的礼,于是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外面人知道他今天来了官祗而已。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谢白渊与陆兆并没有说什么大事,于是也没避讳着她。江袅停了笔,见面前多了道人影。
  “九姨太这字颇有督军风范。”
  谢白渊笑了笑:“我只教了阿袅几日,是她聪慧。”
  江袅确实很聪明,原本还有些疲软的字,几个时辰后便初具风范。便连谢白渊看了也惊讶。
  黑色的锦绣拂过纸张,陆兆拿起一旁写废了的纸看了眼。
  刚开始是她自己的名字,后面却是一个谢字。旁人看了都以为她写的是谢白渊,但不知怎的,陆兆却觉得她写的是谢宴。看着女孩轻轻垂下的眉眼,他恍惚想起那日她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样子。
  往往看着再简单不过的女人,心底的秘密就越多。
  陆兆挑了挑眉,将纸放在旁边。江袅正要敛目拿过,却见他笑着做了一个口型:“谢宴。”
  他背对着客厅除了江袅之外没有人发觉,便连谢白渊也没看清。
  女孩指尖顿了顿,慢慢落下长睫,只是攥着纸的手却不自觉收紧了些。她面色陡然白了下来,窗外寒天落雪竟比不上她半分颜色。陆兆心中叹息,分明是调笑她自己竟也怔了怔。
  门外车子鸣笛。男人伸手接过帽子,低头道:“如此良日,陆某也就不多打扰谢督军与九姨太了。”
  他准备离去,谢白渊笑了笑,也未挽留。
  “山上路难走,陆二爷小心。”
  铁栏门被关上。陆兆一出院子脸色便变了,男人面上轻佻笑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沉谋算。
  “二爷。”小厮迎过来。
  陆兆微微摆手止住:“车上说。”
  轮胎碾过白雪慢慢离去。江袅抬起头来,便见头上多了一只手。谢白渊揉了揉她头发:“大可不必在意他。”
  他说的是陆兆,江袅点了点头。
  这几日过的飞快。
  因为那天的事,谢白渊再没提过留宿。但他对江袅极好,因此官祗里的人也不敢怠慢。头发披散开,江袅低着头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放下梳子。
  这官祗里大的很。她不习惯有人随身伺候着,夜里便让她们都回去了。房间里空荡荡地,江袅起身刚拉上帘子,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不知为何,她就是能一下分辨出来是谢宴。
  青年掌心收紧,身上冷冰冰的,看起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寺庙里的埋伏已经设好。陆宴来官祗的消息放出去,那些打着南通商行主意的人蠢蠢欲动,到时候只要谢白渊一走,云州必定大乱。
  青年垂下眼喉结滚动,只要再等几天就好,她就会彻底是他的了。
  耳边气息微冷,江袅犹豫了一下,慢慢回握住他的手。她指节纤细蜷缩起来很好看。谢宴眸光深了些,看着她拉开他的手写道:“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她其实更想问的是:不怕被督军发现么?她什么也没有自然不担心,但他正是受重用的时候,万一被别人撞见……
  她心中为自己考虑,谢宴都知道。青年十指扣着她的手,难得有些其他情绪:“阿袅。”
  “我想你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娓娓深情。
  江袅微怔了怔,原本准备写在他掌心的话都停在了指尖。女孩指腹柔软带着暖意,谢宴慢慢合起手包裹住她手掌。
  “阿袅,我想你了。”他又说了一遍。军装袖口冰冷,他却紧握着她的手,有种/禁/忌/的温柔。
  江袅慢慢转过身来长睫颤了颤,不知犹豫了多久。忽然踮起脚在他喉结处/亲/了/亲/。风纪扣开着,女孩唇瓣柔软,像是水仙花叶扫过,有股芬芳的/色/气/。
  谢宴沉沉叹了口气。
  她伸出虎牙轻轻/磨/着那处皮肤,分明是她来/引/诱/他,耳尖却红的不像话。谢宴被折磨地眼睛泛红,微微仰起头来,揽着她腰的手上青筋跳动。
  房间内熏香燃尽,江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舔了舔被咬红的地方。
  “我娘说如果有喜欢的人,便要先做个印记。”
  “我咬了你,你以后可不许后悔。”她在他手上写,终于不再逃避。
  唇瓣陡然离开,指尖被柔软划过。谢宴眸光深沉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江袅刚才还胆大,这会被这目光看着,竟有些不好意思。
  她迅速收了手便要推开他,却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第48章 
  不徐不急已到十二月一日。谢白渊每年到这时候都会去庙里上香。他白手起家, 父母亦是死于战火之中。这习惯一来已有十几年。
  大衣被披到身上, 江袅微微抬眼,便见谢白渊笑了笑:“今日虽是晴天, 但正是融雪的时候,恐怕会格外冷些。”他收了手, 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套戴上。神态自然的好像已经重复千百遍。
  江袅虽然懵懂, 但却也知道他对她万不像一个督军对妾室的态度。反倒像是相濡以沫,共同生活了很久的妻子。
  女孩眸光顿了顿, 心中竟有一丝逃避。
  “怎么了?”见她出神, 谢白渊戴上手套抬头道。他身上自有一种儒雅风度, 让人信任的同时又不会倍感强势。江袅指尖蜷缩,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她心神不宁,却也只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上香,不会出什么事。因此便也什么都没说。
  在出门的时候, 略微冰凉的手被一只手拉住,江袅转过头去便听他道:“大衣口袋里暖和,我看你手指有寒意, 暖暖的好。”
  谢宴远远站在车边看着这一幕, 微微眯了眯眼。青年手中拿着烟, 见两人过来掐灭。
  烟头消融在雪地里, 噗嗤几下就灭了。他低头打开车门:“督军。”
  谢白渊点了点头:“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青年没有抬头。
  “那就走吧。”两人只寥寥几句,江袅垂着眼小心被人扶上车。
  谢宴坐在前面, 她和督军并排坐在后面。轮胎碾过白雪向山下走去。清宝寺在云州郊外, 平日里不少人去上香, 只是这几日连日大雪人便也少了些。
  江袅坐在车上看着雪松倏忽而逝,惊雀飞着又落入白茫茫的雾气中。
  她很少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看过外面的时候。幼时贫苦一心只为生计,便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谢白渊见她眼中放松,也慢慢勾起了唇角。他笑起来原本那一丝冷意也散了,像个普通人一样。江袅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写:“督军笑什么?”她的字迹越来越像他,谢白渊心中感慨,口中慢慢道:“你自进官邸以来很少笑,即使唇角勾起也多是勉强,或是碍于我而不得不笑,我都知道。”
  “阿袅,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真正开心。”
  他忽然这样说,江袅愣了一下。她拿着纸不知如何反应,谢白渊却揉了揉她头发。
  “不必紧张,我只是希望你自在一些,不必因我而委屈自己。”男人掌心温柔,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江袅垂下眼,谢白渊叹了口气正要收回手来,却看见她慢慢抬起头来笑了笑。
  女孩眼眸弯弯的,笑意虽清浅却很真切。
  谢白渊看清了她手中写的字:“谢谢您。”
  前排座位上谢宴从后视镜中看着这一幕,掌心慢慢收紧,眸光深了下来。在抬起头时却又恢复原样。
  ‘你这么光明正大,不怕他生气吗?’车子平缓行驶着,系统忽然问。
  他指的自然是就在前面坐着的谢宴。看着昨晚还和自己温存的爱人转头便与别人低头私语,没有人会不介意。
  江袅笑了笑:‘这还不都得怪你,谁叫我的隐藏攻略目标是谢白渊呢。’
  ‘他们是义父与义子的关系,这一点便避免不了。’她虽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在意,眼底甚至有些隐隐兴奋。
  系统原本还觉得她有所收敛,这时才发觉她只是将恶意埋地更深了些。她不爱任何人,却喜欢看别人为了她头破血流。
  系统想到下一个真正会死人的世界,隐隐有些担心。
  它这样想着,却没注意到江袅暗下来的眼神。
  ‘真正会死人的世界。’听起来很有趣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可以听见系统的心声了,但那蠢货却毫不知情。女孩子舔了舔唇角,眸光深沉:到时候要不要把它毁了呢?
  她心底恶意滋长,面上却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水仙花样子,叫人看了就觉心头温柔。
  走了很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清宝寺在山上,到了底下后大家都得走上去。谢白渊先下车,又扶了江袅下来。
  车外寒气更甚,猛然见风,女孩不由打了个冷颤,过了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外行兵,那时的天气可比这冷多了。”他说到这儿笑着揉了揉她头发:“走吧。”
  台阶上的雪都被僧人扫干净。江袅慢慢走着。她身体虽不好,但毕竟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这点苦还是吃的了的。
  原本走在前面的谢宴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后面。离江袅两三步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今日寺里格外清净,长长的台阶一路直上便是寺门。几个僧人在那儿扫着雪,谢白渊作了一个佛势,见僧人点头,才往里面走。
  江袅不进去也不烧香,便在外面等着。老庙里的树长的很高,这时节虽连落叶也没有。却也叫人惊叹。她拂去落雪坐在台阶上,便见面前多了根糖葫芦。
  糖纸下果肉红红的,看着很好吃。
  “那会来接你们之前看见闹市里有卖的,想着你兴许爱吃,便买了一个。”谢宴褪下手套来递给她。
  青年一身军装,本来面上消冷,却被这糖葫芦减了些锐气。他靠在树干上,看着女孩神色淡淡。
  江袅接过糖葫芦,犹豫了一下,拉开他手掌忽然写:“你是不是不高兴?”
  谢宴肃目不语。
  可不知为何江袅就是知道他不开心。她在这方面敏感,其他时候却迟钝。虽知谢宴生气,却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女孩站在面前仰头看着他,眸光懵懂。
  从谢宴的角度能看见她纤长的睫毛下雪白的皮肤,透过树枝影梢,慢慢落了层阴影。像是巷子里的剪影画。
  他目光深了些。却似看见了什么,原本抬起的手放下。若无其事地靠在了树干上。
  果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谢少,督军呢?”
  皮靴黏在白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江袅见他眸光沉静,一瞬间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看了谢宴一眼慢慢也坐在了树边。
  李参谋进了小门见江袅也在这儿,愣了一下,笑道:“夫人。”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不知商量了什么,青年眉头微微皱起又松了下来。
  “你是说云州那些地头蛇以为督军要把南通商行的事交给陆家,所以现在都闹了起来?”他淡淡问,垂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意外。
  李参谋脱下帽子道:“可不是,就那天陆兆拿了幅明代字画来看督军,外面便已经传的不像话。其他人以为督军已经松口了,个个都起了心思。官祗虽说留了人,但恐怕有些压不住。”
  云州是肥肉,在督军没来之前那些富商们背后就有其他军阀的影子,要是闹大确实不好收场。
  谢宴藏在手套里的手顿了顿,又看了眼庙中:“督军上香一向不许人打扰。”他抬头看向李参谋,思索了会儿道:“云州不能出事,要不我在这里守着,你带人回去看看。”
  李参谋叹了口气:“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拍了拍青年肩膀:“我得赶快赶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谢宴微微颔首,看着男人离开,手指弯曲。直到过了很久眸光才彻底暗下来。
  他这时的表情很冷,让江袅想起第一次在楼里见他时的样子。军装肃穆,眸光却沉静寒肆,有股风流的野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完全认识谢宴。女孩看着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却怎么也写不出来,只能慢慢沉在了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李参谋走时带走了多半人,剩下的人在庙外守着。枝头雪融,谢宴靠着树干点了支烟,皮手套下指节扣了扣,待到一半时突然掐灭。
  看时间上香的人已经要出来了,谢宴回过头去看着江袅,忽然道:“不要怕我。”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了脚步声。谢宴又恢复了原样。
  江袅捏着糖葫芦的手紧了紧。
  谢白渊出来时便见她兀自出神,不由揉了揉头发:“走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