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身败名裂——见白头
时间:2018-08-31 09:10:28

  而他之前因为剧本需求的原因,特地只看了古代的法医著作,没有看一些现代法医著作,省得手法和思维上有些超前的问题。现在只好通过大量的实践去积攒经验,发现问题,得出结论。
  系统道:“可是那些著作者并不在这个世界里,并无前人一说。”
  宋却道:“只是不在他人眼里,但仍在我心里。”
  系统倔不过他,但还是暗暗担心着这样下去宋却能不能完成任务。县里的人终归是有限的,宋却的名声在这里虽然响,响到几个临县都有耳闻,但任务进度仍然有限。系统有种预感,如果放任宋却这样下去,真的要等宋却那本著作出世,才能放手一搏了。可如果真的不能推动进度,宋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宋却像是会读心一样,在系统沉默的时候出声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我只是懒得分心,不想营营汲汲,但机会来了,自然而然会抓住,再不济等到将来,还有梧桐兄和筇哥儿会帮忙推广我的法医学。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再把宋仪的功课抓紧点,尽量再培养一个人才,到时候三个人一起推广我的书岂不是美滋滋。”
  系统:反正你就是懒得考科举,宁可多教两个人是吧?
  它心很累,今天也不想再和宿主说话。
  宋却叫了两声,知道系统又开始装死了,倒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宋却和季筇回到府中,他照例先去看了宋老爷,宋老爷这些年的休养下来,病情稍有好转,虽然还是行动不便,但总算能开口说话了。宋姑母正在此处陪他聊天解闷,见宋却回来,欣喜道:“子授,你表妹来信了。”
  宋却也有些惊喜,苏秀秀在宋府住了几年,来往分寸拿捏的极好,是个很体贴周到的姑娘,宋却对她印象很好。
  苏秀秀前年出嫁的时候,他还作为兄长送嫁,将人背上花轿,当时心中很有几分嫁妹妹的怅然。
  不过苏秀秀嫁的那户人家很快就搬离本县,隔的不远,但平日里书信来往也有限,一来二去,宋却倒是不常想起,现下惊喜道:“表妹说了什么?”
  宋姑母笑道:“秀秀怀孕了,算算时间,现在也有四五个月了呢。”
  苏秀秀嫁过去的头一年没有开怀,又在异地,宋姑母虽然不说,但时常一个人发呆,郁郁不已,显然是担心女儿在婆婆手里讨生活,不知道过的好不好。现在总算送来一个好消息,虽然不能说怀孕了万事顺遂,但宋姑母总算能少操一份心了。
  宋却恭喜了两句,想了想道:“姑母可想去看表妹?”
  宋姑母怔住了,她自然是想的,可又不能孤身上路,去了又要用什么名头呢?
  看她这样,宋却便懂了,笑道:“不妨我陪姑母去一趟吧,衣食住行自然由咱们自己操持,不仰仗对方,这探望的话就好说了。”
  宋姑母先是激动,而后又迟疑道:“子授你走的开吗?”
  虽说这案件不是天天有,也不是桩桩疑难,差人仵作又被他渐渐培养了起来,但宋却到底是不一样的,好像镇山石一样坐镇在那里,高县令未必会放人。
  就算不提公事,考虑到宋老爷的身体,他也是不好走动的。
  宋却道:“姑母若是顾及高大人,那边不用担心,高大人如今是巴不得我休息一段时间。”
  高凤林原先是倚仗他应急,现在是恨不得他辞了这份工,好好读书科举去。
  宋却看向坐在床上的宋老爷,话锋一转道:“至于爹,且让筇哥儿和小弟照顾你一段时间可好?来去路程不到一月,有我护送姑母来回更为安全。”
  宋老爷最开始是极排斥宋仪和宋淑的。
  不过他终日躺在床上,听不见外面的闲言碎语,虽然想想其他人会如何笑话他还是会生气,但终归不用亲自去面对那些,慢慢的也没那么气了。
  宋淑又是个特别乖的姑娘,宋却让她晨昏定省一个不落,她便乖乖遵守,又恭敬又听话。宋仪倒是个容易记仇的性子,看他当初踹宋却那一脚就知道了,宋老爷骂的那些难听的话都刻在他心里边。宋却怕他性子养扭了,一着不慎走上歪路,就在一旁开导纠正,宋仪慢慢地原谅了宋老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两边不咸不淡地相处了几年,宋老爷的态度彻底软化了。一家人虽说不上和乐融融,倒也不至于刀光剑影的。
  听见宋却这么安排,宋老爷骂了句“臭小子”,到底也没反驳。虽说宋却送姑母去见出嫁的表妹也算师出有名,但宋老爷就觉得他是刻意安排宋仪来照顾自己的。
  宋仪如今也是个半大小子,跟在宋却身边那么多年,做事的章程还是有的,再不济还有季筇在旁边把关,宋老爷脸上硬梆梆的,心里还算放心。
  府里头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宋却一行人却没能马上成行,宋姑母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县里的长石河捞上来两具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寻常的尸表检查全都没法做,尸体的身份也难以确认,需要宋却留下来主持大局。
  宋却只好推迟了送姑母去看表妹的日程,带着季筇先去处理案件。
  宋却对尸检流程的要求已经深入人心了,也不要宋却在旁边监督,该熬的汤,该点的丸都已经准备好。宋却喝了一碗三神汤,撸撸袖子就进去了,说起来这身衣服还是表妹给他做的,为了他办公方便特地做成了箭袖的模样。宋却虽然不直接上手,但很多时候衣袍宽大拂到尸体也很尴尬。
  季筇跟着宋却也算见多了世面,但此番一进去还是转身欲呕,旁边的差人同情又理解地看着他,他们已经先吐过一次了。
  宋却也有些反胃,但他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皱皱眉头忍下去。
  这两具尸体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整个身体膨胀,显出污绿色来。双眼突出,口唇翻张,毛发脱落,面目全非,正是腐败巨人观。
  正如苏仵作所说,这种情况下普通的尸表检查已经彻底不可取了。
  从基本器官还能做出最简单的判断,这是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再多的判断就没有了,宋却当机立断道:“剥去浮皮再检。”
  过去这几年里,随着宋却的名声愈盛,他能做的时下人眼里出格的检验愈多。虽然顾及大众的情绪与看法,还是以尸表检验为主,但当局面不能打开的时候,宋却就会大胆下手。
  有宋却一声令下,苏仵作便开始下手,刚刚吐完的差人又出去吐了,季筇脸色惨白。宋却对他道:“要是不行就出去吧。”
  他又不是要把季筇培养成法医和刑侦方面的人才。
  季筇咬牙摇头,脸色青青白白,就是硬撑着。
  宋却见他这样也不再多劝,上前去观察那两人的衣服。比起尸体本身的腐烂程度,衣服倒还算保存完好,虽然基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从款式来看,虽不富有,亦不像是穷苦人家。条件比季筇当年要好上许多,但又不如宋家。
  宋却注意到那具女尸的腹部似有微微隆起,但又像是尸体本身因为腐败生起水泡而造成的,他本想等苏仵作将浮皮全部揭去,一切便可知晓,却克制不住对那微妙弧度的在意。
  宋却有些心烦意乱,出去透了透气。
  季筇连忙追出来,问道:“先生,怎么了吗?”
  宋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那两具尸体,我心里止不住发慌,有些不舒服。你有这种感觉吗?”
  季筇捂了捂胸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有些心慌,但感觉跟先生的不一样。”
  他纯粹是被尸体的惨状吓到了,有些恶心害怕,宋却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宋却和季筇在门外排排坐坐了一会儿,又回去了,苏仵作的活才干了一小半,但已经能看出点东西了。去掉浮皮的血肉多半是发白的,也就是生前不曾受过损伤,这种情况下,女尸颈后的血荫便显得极其明显。从形状看是木棍一类的钝器伤,不像是会因为意外自己磕出的伤口,更像是生前被人从身后袭击过。
  “大人……”
  苏仵作突然出声,像是受了惊吓,宋却转过去,见女尸剥去浮皮的腹部仍然清晰地鼓着,他看了一眼苏仵作,两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剖腹。”
  宋却下了决断,饶是他安慰着自己,腹部充盈有很多可能的疾病,这种安慰在苏仵作剖开腹部以后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里面是一个生出毛发的男婴,五官完善,少说也有四五个月。
  他和他的母亲一块去了黄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下个世界,实在很难剧透,因为我还没有具体的灵感,很怕今天说了明天就打脸换世界……
 
 
第42章 尸骨含冤(十八)
  待在此处的人都无声地叹了口气, 季筇垂下了头, 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宋却闭着眼睛,叹道:“去个人找块干净的布, 把孩子包起来吧,等一切结束之后一起下葬。”
  便有一旁的差人行事。
  苏仵作继续他的工作,宋却强自镇定下来, 在一旁仔细观察女尸的状况。尸体不知在水中飘了几天,表层的腐烂极严重, 彻底拨开浮皮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伤痕。宋却查了一遍,发现尸体右手手腕处有些不同, 经脉的连接有纠结成团的痕迹, 像是曾经断过,没能彻底痊愈。宋却顿了顿, 这个发现让他头晕目眩,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季筇连忙扶住他,问道:“先生, 你怎么了?”
  宋却没能马上回答他,他开始丈量尸体的高度,计算各部分的比例, 最后问道:“长平县是在长石河的上游吗?”
  季筇想了想,点头。
  宋却再也压不住那股反胃的感觉,他看了眼被扒下浮皮,只剩一层血肉覆盖在白骨上,还被开膛破肚的女尸, 头一次冲到院子里吐了。
  差役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现下这场面可比腐败巨人观来的常见一些,就算是他们也没太大反应,宋却一直以来都是最镇定的那个,今天这样有些反常。
  季筇没有马上出去找宋却,他想了想宋却问的问题,长平县……
  季筇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县名,他来回想了几遍,突然想起早已出嫁的苏秀秀,她便嫁到了这个地方。
  季筇脸色一变,看了看旁边包起来的小白布包,想起宋却本打算送宋姑母出门为的是什么。他还记得苏秀秀的右手有陈年旧伤,也记得苏秀秀多高,害怕着屏着呼吸检查了一遍,季筇也冲了出去。
  他吐得好像连胆汁都要出来了,紧接着又咳的厉害,肚子一阵紧缩,抽疼抽疼的。一只宽厚的手掌放上他的背,轻轻拍打了两下,季筇深深呼吸几口,才感觉缓过来了一些,他缓缓起身,看见宋却苍白着脸站在一旁,头发被汗水沾湿,黏在额头两侧,看起来狼狈极了。
  “先生……”
  季筇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却本来看着远方,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单纯发呆,听见他的声音也没转回来,只道:“可能只是巧合,对吧?我们得到的体征有限,就算都撞上也不是不可能,她之前才刚刚写信回来,现在应该还好好的。”
  季筇闷声点头,抹了抹眼睛,话是这么说,可他们俩心中都有最不祥的预感,而现在,他们还要回去继续检验尸体。
  从前季筇也怕过,但没像今日这么怕。只要一想到,这具尸体可能是苏姑娘,而他们却要对她剥皮取骨,他就觉得脊背发凉。可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又无法得知这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份,更无法找出死因。
  季筇到底年纪小,宋却虽然也短短的崩溃了一刻钟,但此刻已下定决心,他没喊季筇,自个一人转身进去了,再没出来过,直到和苏仵作将两具尸体的情况彻底检验过一遍。
  女尸身高约五尺一寸,右手腕有陈年旧伤,怀胎四月到六月之间,生前后颈被疑似木棍状的东西击打过,口腔鼻腔内有少量泥沙,气管和食道内无泥沙。
  男尸身高约六尺,后背有木棍击伤,口腔和鼻腔内俱有大量泥沙,气管和食道内亦有泥沙。
  六尺的男性高大的并不多见,比宋却还要高上一两厘米,宋却记得,苏秀秀的夫婿便是这么一个难得的大个子。
  种种巧合叠加起来,宋却很难再拿借口搪塞自己。他对差人们吩咐道:“快马加鞭,沿着长石河一路向上,到途径的县衙询问失踪人口信息,有对上的立马回报。”
  差人们先是应答,而后面面相觑,推了一个胆大的出来,问道:“大人,你可还好?出了什么事吗?”
  宋却一怔,虽然内心的沉重没有因此减少多少,但还是做出一个温和的表情宽慰众人。
  回到宋府里,那温和的表情也挂不住了,看起来满是疲惫。
  一家人围坐用餐时,宋却和季筇总是下意识避让着宋姑母,宋姑母没有意识到,只看见两人都格外没精神,还以为是案件太难的缘故。
  宋姑母给两人各添了一碗汤,宽慰道:“是不是案子太难了?不要急躁,你们慢慢的查,总能得出些线索来的,姑母这里不急,子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什么时候走就是了。”
  季筇手里的调羹掉到了地上,宋却愈发食不下咽,他想了想,还是没法现在就告诉宋姑母。再等等,等真正能证明身份的消息传来,再说也不迟。
  宋却不自觉地逃避着。
  宋却没能等太久,沿着长石河往上的差役一个个回来了,那些县府里都没有对应的案情,还没回来的就剩下长林县和再远一点的成林县。
  负责这两个地方的差役是一块回来的。
  宋却怀着最后的期望,却看见去长林县的差役上前一步,道:“大人,在长林县找到了。有一例失踪,报的是程家夫妻。其中程立身长八尺,程苏氏身长五尺一寸,右手有旧疾,怀胎五月,近一月前失踪,和两具无名尸的状况完全吻合。”
  长林县的县令也听过宋却的名声,没想到他能从两具飘过几个县的浮肿尸体追根溯源到这地步,又因为尸体在他们这里,有心想请宋却去协助办案。宋却没有犹豫太久,苏秀秀遇害这个可能在他心里盘旋了好几天,真正确定下来时,反倒不去一开始意识到这个可能时的打击大。他很痛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决定亲手查出苏秀秀的死因,绝不能让人含冤入土。
  唯一的难题是宋姑母,宋却没法对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事,但也做不到将她蒙在鼓里。
  解决这个难题的是季筇,他知道宋却在苦闷什么,也知道自己可能在查找真相上帮不上太多的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告诉宋姑母发生了什么,并且陪伴在她身边以免意外发生,让宋却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找出可能存在的凶手,苏姑娘才能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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