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身败名裂——见白头
时间:2018-08-31 09:10:28

  这话也就是宋却说的了, 要是从杜风嘴里说出来,姚璐就一枕头砸他脸上了。杜风还不知道这个隐藏的区别待遇,一脸懵逼地看向宋却, 以为他在跟姚璐开玩笑,忍不住想着宋哥也会开玩笑?
  看出了姚璐的不以为然, 宋却继续道:“我觉得我们一起多办几个重大案子,这事能成。”
  姚璐顿了顿, 突然觉得这样的话是没那么玄乎。但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件事呢, 这件事对宋却有什么好处吗?
  宋却道:“等你能负责带队的时候,我要在你的团队里, 我不喜欢和笨蛋一起工作,有一个杜风就够了。”
  杜风:“……”
  谢谢您了?
  姚璐:“……”
  这就开始畅想未来了?
  这时候,杜风和姚璐都觉得宋却只是在开玩笑, 等宋却带着他们接连破获几起大案以后,他们开始意识到,对方是来真的。
  宋却喜欢破案, 喜欢这种游离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感,如果他想,他也可以自己来当这个领队人,可他不想。如果要从局里的人挑一个来作为管理团队的人,他希望是一个能察觉出他危险性的人。被人用眼睛在背后死死盯着是有些烦, 可这像是他给自己上的又一层锁,戴着镣铐他才能放心起舞。
  宋却在把副业做成正职的边缘顽强抵抗了一阵,最终没让自己那个小小的心理诊所倒闭,诊所的前台换了几波,最早的张圆圆早就找到了合心的工作,还在宋却的鼓励下开始了业务写作。她很少主动联系宋却,但在南江市的街道上偶遇时,这个脸圆圆的姑娘还是会兴奋地挥起手来,热情地喊上一句“宋医生”。
  宋顾问,宋医生,这是宋却的两个身份,也是宋却的两种追求。警局的生活完美地满足了宋却对危险和刺激的渴求,可有时又会让宋却产生迷失的错觉,这时候宋医生的身份便能让宋却头脑冷静下来。他做医生,便是想帮助那些和他一样,生了病的人,战胜病魔。穿上白大褂,心里的底线便分明了。
  随着一起起案件的快速破获,宋却在警局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姚璐和杜风就像他预想的一样,更快地获得了提拔,为他营造了一个舒服的团队。宋却不是不知道如何绕着圈子在规矩内办事,但有时脾气上来了,就想随心所欲,累得姚璐不停跟在他身后给他收拾小尾巴,气的姚璐天天扬言要把他开除出队。
  今天也不例外,姚璐被局长揪着骂了半天,一脸晦气地回了自己小队的办公室,对着饮水机狂饮三杯,大骂宋却三分钟。
  新来的警员是个小姑娘,虽然被宋却明里暗里批评过几回,但因为宋却那张脸,小姑娘硬生生把这些刺人的批评转化为前辈的教导。此刻还有些担心地向杜风问道:“杜哥,宋哥又做什么了?看老大样子气的不轻啊,不会不让宋哥来了吧?”
  小姑娘这担忧也不是无中生有,毕竟往常这时候宋却早来了,今天属于宋却的那张桌子却一直空着。
  还没等杜风开口,另一个小年轻就凑过来了:“你不懂,这是宋哥的专属假期。”
  小年轻比这个新人早来两年,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宋却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光环。所以刚入门,天天被嘲讽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他是对宋却恨的咬牙切齿过的。但两年下来,着实被宋却用能力征服了,现在还能心服口服地喊上一句宋哥。
  小姑娘还想问问专属假期的事,火冒三丈的姚璐就走过来了,聊天的三人瞬间作鸟群散,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目不斜视,唯有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姚璐走到宋却桌前,拿着文件夹就狠狠砸了几下,边砸边道:“成天闯祸,一闯祸就放假,就知道让我给你擦屁股!早晚有一天我!”
  她说到这里,发现旁边的人都转过来看她,似乎都想听听早晚有一天她要如何,气的她文件夹一甩,自个进小办公室去了。
  小姑娘更担忧了,眉头都皱了起来。旁边两人却云淡风轻,小年轻道:“我来两年了,老大这话说了两年,宋哥还是好端端的——活力四射。”
  最后这个词绝对不是个褒义词。
  杜风想想宋却办案时的样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五年了,从来没见姚姐把宋哥怎么着,她就趁宋哥不在发发脾气,省得憋成心理变态。”
  小姑娘担忧的眼神变了,她看向宋却那张空荡荡的桌子,似乎隐隐有些敬佩。
  被几人热烈讨论着的宋却回家了。
  因为奇高的破案率,宋却是有些特别待遇的,他对金钱没有诉求,只要求了假期。
  他回家除了看看父母以外,更是为了许昌平手上的研究,两年前许昌平从警局退休,将剩余的精力全都放在大脑与犯罪的研究上。宋却的假期基本都耗在这儿了,他跟着许昌平一起做研究,远在a国的兰斯也为他提供了不少帮助。
  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探究每一个构件所起的作用已经超越常人的能力,更不用说宋却想做的是改变。这几年下来,研究的收获虽丰,对宋却的目标却没有太大促进作用。
  许昌平看着宋却皱着眉头翻阅数据资料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宋啊,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有时候就是需要那么一点灵感,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死,有空不如解决一下你的个人问题。”
  宋却推了推他那副金丝眼镜,很想装作没有听到许昌平的话,但许昌平算是他最敬重的一个长辈了,宋却无奈,只好摘下眼镜,道:“许叔叔,我真的只想专注于科研上。而且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把这个解决好,万一哪天突然发疯,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许昌平也不是第一次提这件事了,对他的态度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忍不住嘀咕道:“我看你好好的,真要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点毛病,都不要结婚了?而且那些看着是个正常人的,婚后杀夫杀妻的一点都不少,你哪比别人差了?”
  别看许昌平现在专心搞研究,说起这些事来还是神神叨叨的,老觉得人是要有爱才能变好的。宋却现在这么优秀克制,没被那些坏基因影响堕落,在许昌平看来有他小时候宋洋夫妻俩对他关爱充分的一大份功劳。但宋却现在年纪大了,平日里离开父母工作,不像小时候一样时时和父母待在一块,显然需要换一个人对他付出关爱,而他也要学着不断去关爱别人。
  老实说,宋却觉得许昌平的理论蛮有道理的,可他真的不能随意地负担起某人的一生。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可能只在这个世界停留数十年亦或数年的人。
  但这个也不好跟许昌平讲,宋却只能抿着嘴,一脸倔犟的样子。许昌平看到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不好再劝,只能叹一口气。
  许昌平拍拍他的肩:“不要太投入了,记得休息,你婶婶催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了。”
  宋却点点头,等许昌平一走,他又投入到那些实验数据里。
  如何改变那些倔强的神经系统?改变了以后,这个人又是否还是他本身?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停地在宋却脑海里闪过,晃的他头疼。宋却妥协般的放下笔,趴在了桌面上小憩。
  他并不想睡觉,只想闭上眼睛,将那些纷乱的想法从大脑里驱逐出去,好获得片刻的安宁。可他的眼皮子一阖上就睁不开了,好像坠了千斤重一样,整个人突然砸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边。
  眼前的场景陌生又熟悉,他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在梦境里这些背景是虚化的,他看不见什么具象化的物体或是摆件装潢,可他知道,这是他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人,坐在一个发着光的机器前边。虽然他整个人坐着,不像站着的时候舒展着身体,宋却知道,这是一个瘦高瘦高的小伙。
  整个场景似乎换了一个角度,宋却看见他的半侧面——和背景一样,模糊得好像被马赛克掉的侧脸。但宋却诡异地反应过来,这是个少年。
  接下来的一切都继承了梦境开头的诡异,宋却明明什么清晰的画面都看不到,但脑子里的剧情一个个地往外蹦。这个少年在编写类似程序的东西,当然,无论是编写的方式还是编写出来的东西都和现有的科技水平不同,宋却只是用了自己最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少年的行为。
  少年创造了一个智能程序,这个程序是用来治病的,想要治病,必须将精神体投放其中,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但少年还是不顾他人劝阻,亲身上阵地实验了。
  宋却从梦中惊醒。
  这个梦并没有什么惊险的内容,却让他流了一身冷汗,整个人虚弱无比,好像被什么掏空了精力一样。
  这是灵感?还是回忆?
  宋却不想空欢喜一场,所以他不愿轻率地将这个梦定义为回忆,而是先将它定义为灵感来处理。
  宋却敲着桌子,思考着为什么是利用智能程序治病。他忍不住往自己身上代入,宋却是个天才,但是天才也有特别擅长的天赋领域和其他一般擅长的普通领域。他们在普通领域的表现是优秀,在天赋领域的表现则是惊艳。想要攻克这种举世无双的难题,光凭聪明和优秀是不够的,往往需要一点灵气和惊艳的表现。
  那么,这种解决方法有用吗?
  大脑作为客观实在,决定了心理变态者的人格走向,可是改变大脑太难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治病往往变得要命。而且从大脑下手,他们要做的往往不是切割,而是修复,是创造。这不像是医生的工作,更像是造物主的工作。
 
 
第118章 天生变态(二十三)
  从生物方面处理大脑似乎是走不通的, 这像是造物主创造世间万物时特地为人们关上的一扇门。这样的技术问题一旦被攻克, 道德伦理问题将接踵而来,当人的特性可以被任凭心意随意改造, 世界离灭亡又有多遥远呢?
  如果客观实在不能改变,那么起作用的便是主观能动性。
  虽然梦境里没有说明,宋却突然猜到了智能程序的可能机制, 或许这个机制便是要让人感受正常的情感。
  心理变态者反社会的一个很重大的原因在于,他们无法感同身受。常人的恐惧, 常人的爱意,对他们来说都是很陌生的东西。当一个人感受不到这些情绪, 又怎么能指望他们去珍惜呢?
  宋却有幸感受过, 才能和自己顽固的大脑抗争这么多年,没被那些该死的损伤牵着鼻子走。
  这或许是一个方向。
  但是这个方向大大超出了当下的科技水平, 要做便要从头做起,以宋却的一己之力,只怕有生之年也难以企及。
  宋却一个人沉思了许久, 最终还是决定从现在开始动手,留下他的思路的成果,这样等他死了之后, 或许还能有更多的发展。他或许没有办法把解决办法带给这个世界,但可以把解决的希望留在这个世界。
  这个决定对宋却是重大的,他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即使不是面对病人,也能不再那么焦虑暴躁, 偶尔还能耐下心来把调查做的圆滑又漂亮。姚璐都有些不习惯这种不用拍桌子骂宋却的日子了。
  随着宋却愈发忙碌,董淳和他见的也愈来愈少,只偶尔还约个会诊,说是定期复查,结果更像是老朋友见面叙旧。最容易冲动的十多年熬过去以后,宋却的心理状态已经相当稳定,这也是他减少见心理医生的原因之一,当然,忙碌是其中最重要的那个。
  即使对自己变成变态杀人犯的恐惧日益减少,却不代表宋却再无烦恼,他仍是个矛盾体。明明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他去做,明明要尽可能活的长长久久,等待系统修复完错误归来,他还是像不要命一样抓捕着罪犯,为那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感觉而战栗。
  宋却忍不住想,如果有幸能到下一个世界,用回他原本的身体,再回过来看的时候,这一定是一段彻底失控的回忆。
  可能是因为对自己能不能寿终正寝没有信心,宋却四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写那本该死的自传。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他因为这份特别而痛苦,折磨式自控了二十多年。但他仍想留下点什么,或许能帮助一些人,让一些人勇敢地认知自我,然后努力抗争。
  假如系统不回来了,兴许这是他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
  这样也挺好。
  宋却觉得自己挺看的开的。
  于是剩下的这些年里,他就把自己分成四部分。一部分是个开门时间十分有限,天天都要预约的心理医生,名誉良好。一部分是个拿着文职热衷外勤的顾问,成天和犯人比较谁的身手更好。一部分是个致力于进行跨时代科研,用肉麻一点的话来说,给大家留下希望火种的学者。还有最后一部分,是一个试图记录自己大部分人生,高高兴兴写书的患者。
  宋却十分感谢自己卓越的记忆力,这使得这本书一开始写的很快,可是到后来赶上进度以后,这书写的就不快了,还随时有坑掉的风险。
  宋却到死也没能等到系统回来。
  灵魂离体的那一刻,一切都显得那样玄妙。姚璐、杜风,还有很多人悲戚的面容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宋却惊讶地发现,他不再无动于衷,或是只有微微动容,而是货真价实地为他们感到难过起来。他知道死亡不是终点,死亡也没让他痛苦,可他们不知道,并且因此痛哭流涕。宋却不希望他们这样难过,只可惜他再也不能说出口。
  “死亡不是终点?”
  一道久违的声音响起。
  宋却是真的有些惊讶,他本来还可惜不能和系统说声再见,道:“你是来和我道别的,还是修复好错误要继续旅行了?”
  系统道:“对不起,我来晚了。其实错误早就修复好了,但我一直被挡在这个世界外边,不能进去帮你,只能等你死了才能带你走。”
  系统并不能直接看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他只能透过宋却的眼睛去观察这一切,直到宋却死了,它才能看到一些东西,比如宋却的死状。
  宋却当然会死,没有了系统,他的身体素质不再是只高不低,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会老,偶尔受伤,后遗症再往上叠加。他还不服老,喜爱外勤的刺激与危险,这个结局是早晚的。而他显然是意识到这点的,还是疯狂作死。在宋却看来,结局不怪任何人。
  可系统不这么想,他十分低落,好像是他害死宋却的一样。
  宋却问了一声:“那我们这样了,这个世界还有进度条吗?”
  他倒不是真想知道,就想转移一下这个小家伙的注意力。
  这个方法显然极管用,系统一板一眼地查了查,发现先前一直灰着的界面亮了,兴奋道:“有百分之七十的进度了!”
  宋却:“……马失前蹄哎嘿。”
  这个世界真是浪的飞起,他琢磨着是不是太放纵自己那些不健康的“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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