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嫂子们关心,我没事。”盈芳腼腆地笑道。
向刚想了想,坦言道:“我媳妇怀上了,我不在家的时候,还请嫂子们帮忙看顾她一点。”
一听盈芳有喜了,大伙儿都很高兴。
“我说呢,这几天看到小舒,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敢情是当娘了啊。”
“就你眼火好。”
“哈哈!小向你别担心,小舒年纪轻、身体好,一定平平顺顺。”
女人们遇到八卦总是很激动。
三营长家的事,由于是糟心事,她们也不好大声说,小范围唠几句,憋的有点难受。
如今见向营长家有喜事,总算不用压嗓门了,你一句我一句,不是各种吉祥话、就是以过来人的经验提点盈芳,导致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一团的四营长喜当爹了。
盈芳啼笑皆非,回到家还有点缓不过神。
向刚已经把洗澡水倒好,试了水温后拎进睡房。
“过来,擦了澡早点睡。”
“我自己来吧。”
看他那架势,该不会从今天开始直到孩子生下来之前,都要被他服侍了吧?
想到新婚头几天,被他抱着擦洗下身,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液。这耻度有点高啊。
第352章 禁欲系老金
红着耳根,推他出东屋。
“你去看看小金牙,别把我堆在西屋的棉花给咬烂了。”生怕男人不乐意,盈芳又补了一句,“回头要给宝宝做棉袄、包被的。”
向刚本来确实有给她擦澡的意向,可媳妇儿不同意,还能咋地?
再者听她说西屋的棉花有大用,不能让小狼狗乱咬,只好叮咛她小心点、别滑跤了,然后乖乖退出睡房来到西屋。
小金照例盘在窗棱上,老金趴在窝里半睁着眼,至于那头——新加入的家庭成员——小狼狗,还在和皮球耍得欢。
“别闹了,要玩明天下楼玩,今天该睡了。”向刚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棉花袋,确保完好无损,把球捡了起来,无视小狼狗竖着毛发、龇牙咧嘴的凶相,反手带上门出去了。
没了饭厅照进来的光亮,西屋陷入黑暗。
小狼狗呜咽一声,垂头耷脑、好不委屈。
老金伸出前爪,把小狼狗拨到自己身边,安抚似地拍了拍儿砸的头:乖,明早带你下楼玩。
小狼狗这才温驯地挨着老金趴了下来。
夜渐深,小俩口洗漱完,相拥躺在床上。
男人的大掌一直覆在她小腹上,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颈窝,腰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动一下烫三分。
盈芳挪了一下身,却被他拥得更紧。
“医生说了,头三月……”
“我知道。”男人闷闷的嗓音从她颈窝间传来,带着点沙哑。
知道还抱这么紧,这不是折磨他自个么。盈芳有些无语。
索性岔开话题,免得他越忍越克制不住。
“对了,你明天有没有空?抽时间给贺医生去个电话吧。”
“嗯,是不是周三的启动仪式请假?”他聊胜于无地吻着她,一下、一下,温柔又缠绵。
“不是啦。”盈芳被动地迎合他的柔吻,“是想问问军医院能不能打狂犬疫苗。”
“怎么?”向刚蓦地顿了一下,“你被小奶狗咬了?”
“不是我,是山上的管理员。如果这山里找不出第二头狼的话,他说的母狼应该就是老金的媳妇儿、小金牙的娘。他兄弟的伤应该是被小金牙咬的,化脓发炎了,我给开了几天的汤药。但针的话,镇上医院没有,军医院那边不晓得能不能排上队。”
向刚之前确实听她说过,某天下山时遇到个伤患,还道是摔伤的,没想到是被小狼狗咬的。
狗咬了最好打个预防针。建国初期,有好几个省区相继爆发大规模狂犬病,传染源就是猫狗等畜生咬伤。之后国家每年都计划生产一定量的狂犬疫苗,分发到爆发疫症的地区。
省城这边没怎么听说,就算有也是个例,影响不大,分配到的疫苗也不多。而且这种近乎急救性质的药品,往往被有权阶级握在手里,没人脉还真不好弄到。
但既是老金的儿砸(并且可能是唯一的儿砸)惹出来的祸,媳妇儿也揽下了,多难都得试试。
于是,第二天,向刚到了部队就给贺医生拨电话。打的是医院总机,等了十分钟才把人等来。
“老贺,我向刚。”
“听出来了。”贺医生的笑声从话筒那头传来,“你不打给我,我也正准备找你。启动仪式定在周三,这事我说了吧?让你媳妇儿别忘了。另外,我带队的小组活动地点设在霞山,正好是你们那片区。你媳妇不用夜不归宿了是不是很开心?哈哈!我们医护人员就住镇上旅馆,介绍信都开好了……”
“咳。”向刚打断他的话,“今天找你主要不是为这个事。”
“咦?那啥事儿?你说。”
“我之前领养的退役军犬,前阵子生了崽子,小崽子牙口锋利,调皮捣蛋咬伤了人,想问问军医院有没有狂犬疫苗可以打?”
贺医生噎了噎。谁家的狗崽子咬伤人,主人家是介个态度的?未免太宠了吧!搁我家那蠢狗,不打得它满地找牙老子不姓贺!
咦咦咦?向营长你说神马?你家的狗生崽子了?你家那狗不是退役军犬吗?听说虚岁十一了,尼玛老当益壮啊!
“老金生崽子了?这好事儿啊!”
贺医生一改起初的无语状。
不止一次听人讲述七一三部队的军犬王。毕竟军医院住的大部分都是军人,各部队之间经常有比赛,军犬当然也有军犬的比赛。
老金年轻那会儿,那可真叫威风八面。各种赛事排行榜,只要它上场,绝对横扫各路、威震八方,就从来没见它失手过。
退役后依然被津津乐道。听说被人领养了,贺医生还特地托人打听过,生怕领养人不够诚心、欺负老金,得知是向刚才放心。
“可是不对啊,你上哪儿找的母狗?它乐意?”贺医生反应过来后,惊诧极了。
要知道,老金在服役期间,可是出了名的禁欲。每次到了交配季,训导员给它们准备好母狗,别的军犬闻到骚味就扑上去了,它却昂着脑袋坐在一边。相比那些母狗,它对训导员手里的肉骨头更感兴趣。
成年期那么禁欲,想不到步入老年了反而……
贺医生抽了抽嘴,轻咳一声说:“改天一定上你家看看老金……和它的小崽子。”
向刚说:“随你,但疫苗……”
“疫苗我得问问。”贺医生没等他说完,就接过话,“这针配额有限,不过你也别担心,大不了我托西市的师兄,帮我调一支过来。肯定不让你家崽子背人命。”
他家崽子?这话说的……
他家崽子还在媳妇儿肚子里呢。
这正是向刚要说的第二件事:“我媳妇有了,进山能不去吗?家里草药囤了不少,上交作业绰绰有余。”
贺医生好不惊喜:“你小子能啊!这么快就让你媳妇怀上了?行吧!这是特殊情况,我有数了。但周三的启动仪式还是来一趟吧,毕竟占了个名额。院领导对这个活动十分重视,不来怕是要挨批评。”
“行。”向刚一口答应了,心想也好,去了顺便做个产检。
挂了电话找陈团告假,周三要陪媳妇儿去军医院。
第353章 宠妻大魔王
陈团能不答应吗?
“正好,李建树的抚慰金下来了,你帮我带给他吧。”陈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蛮厚的牛皮信封,让向刚捎给李建树。
“拨下来有一阵了,这几天会议多,抽不出空。既然你去,顺道带给他。再问问哪天出院,我给安排车子,送他上火车。”
向刚点点头。
行了军礼正要走,被陈团按住了肩,暧昧地瞅着他笑:“听说你媳妇儿怀上了?”
向刚:“……”领导你这么八卦你媳妇知道吗?
向刚在部队被诸多人问及媳妇儿有孕的心得体会,盈芳在大院也同样不寂寞。
熟悉的军嫂们轮番上门,起初是出于友好、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看到金牙,瞬间被可爱的小狼狗激发了母爱,围着它逗个不停。
家里条件好的,还送来大筒骨,让盈芳炖汤给小金牙喝。
看得老金这个狗爹都吃醋了。
想它一介军犬王,退役前给部队立下多少汗马功劳,退役后也不见有这样的待遇。小崽子才多大,就捕获了一锅爱心骨头汤。
心塞啊……拔凉啊……
直到小狼狗推着它的专属饭碗,把浓香扑鼻的骨头汤推到它老子跟前,独自别扭的老金方才释然:好嘛!虎父无犬子。说明老子基因好,生的崽子,还没戒奶,就有此等待遇了。等到成年还了得?
儿砸!老子以后的伙食,靠你了!
阿嚏!小狼狗打了个秀气的喷嚏,咕咚咕咚喝起盈芳给它冲泡的麦乳精。
相比骨头汤,它更爱麦乳精。
上门围观小金牙的家属,直到晌午了要做饭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前拉着盈芳说:“小舒啊,你不考虑在天井建个狗窝吗?那样我们有剩饭剩菜啥的喂它们也方便。”
盈芳说:“嗯,回头我和老向商量一下。”
当天,向刚从部队回来,她就提了这个事。
向刚确实也有这个打算:“老贺同我说,怀了孩子最好别和猫猫狗狗住一块儿。况且有了孩子,西屋迟早要收拾出来,早点给老金爷俩建个窝也好。”
“那你说建在哪个位置好?车棚旁边那块空地怎么样?向阳又开阔,出去就是天井。”
俩口子意见一致,盈芳开始给狗窝选址。
“车棚那不好,人来人往的,太烦。老金是没问题,金牙太小,又没受过训练,咬着人就不好了。”
“那你说哪里好?”
向刚双臂撑着阳台栏杆,上上下下做俯卧撑。没办法,媳妇儿怀孕了,太多精力没地方发泄,只能随时随地运动。
想了会儿说:“先别急,等我问问门岗,他们要没意见,把老金爷俩安置在岗亭边吧。那里安静,有卫兵守着,孩子们不敢上那个旮旯角玩,对金牙也安全。等它大了,再另寻地方。”
没准,那时他能更上一个台阶、在市区安家了。像曾经的柳副师长一样,选个交通方便、又独门独户带院落的宅子,就他们一家人住。
盈芳怀了孕,家务活几乎被向刚包揽了。
夏天用水量大,雨季时自来水还算充沛,雨停了一个礼拜,就开始断断续续停水了。洗衣服得去天井,向刚能让她去吗?
于是,比平时早起半个钟头,出门前先把炉子生起来,然后下楼在水井边洗衣裳,回来晾好开始烧水做早饭。
向家的灶头粥香四溢了,隔壁几家的主妇才起来。
医生说了,怀孕初期不用大补,偶尔熬点红枣粥、豆沙汤足够了。向刚就把家里囤着的红枣、红豆翻了出来,枣子煮粥、豆沙熬甜汤,中间再夹杂着蔬菜粥、鸡蛋面……总之,一个礼拜下来不带重样的。
晚上回来得也比平时早了,反正不出任务,营里他最大。回家前先去山脚的菜地,摘菜、捉虫、松土、浇水。还挑了个人迹少的地方设了个陷阱,希望运气好能猎只山鸡回去给媳妇儿补身。
午饭是无论如何来不及做了,直接从食堂打包。
据说孕妇的口味变化大,今儿想着吃这个、明儿想着吃那个还算好的,有时候前一秒想吃的东西,下一秒放眼前了说是没胃口、想吐了。
向刚干脆每样主食都来一点,菜也是尽量挑清爽、开胃的买。两个铝盒、一个保温桶,装的满满的挂自行车龙头上,叮铃铃地载回家。
没几天,大院里的军属们都知道了——中单元出了个宠妻大魔王。
睡到自然醒,起来有现成早餐吃(还是搭配合理的营养餐),吃完也不用干活,只要把碗泡在锅里就行,什么洗衣服啦、扫地啦、掸灰尘了统统不需要她做;只需坐在阳台上乘乘凉、看看书(学校那边就快考试、放假了,怀孕头三个月生怕坐胎不稳,向刚找校长开了个假条,到时去考个试就行了);渴了有红枣豆沙汤、闷了吃水果逗二金、乏了上床休息;午饭有人送、晚饭有人做。天黑有人陪……
特么这真的只是普通孕妇?而不是哪家德高望重的贵太太?
李双英几个熟识的,又是自己团的军嫂还好,顶多打趣盈芳几句,别个团的军嫂那话语就酸了。
“切!不就怀个孕么,到时候生不出儿子,看她怎么得瑟。”
“就是!怀个孕就把男人支使得团团转,这要是生了儿子不得飞上天啊?这样的女人,要换是我儿媳妇,老娘一巴掌挥过去……”
“听说她没公婆……”
“难怪!”
“……”
这些酸言酸语盈芳自然听不到。其实她在家里,并不像外界猜的那样吃了睡、睡了吃,啥活都不干。
向刚没收她的掌厨权,主要是怕她被烟熏着、呛得厉害了伤及宝宝。为了安他的心、免得他在训练场上分神,就由他去了。
但闲下来,不是看书复习、就是踩缝纫机做小衣裳,也很充实好伐。
眨眼就到了周三,军医院的中草药运动启动仪式。
正好,团里有车去市区,向刚前一天就约好了,到点等在大院门口,陪媳妇搭顺风车到军医院。
第354章 趁早离了
把人送到贺医生那儿后,向刚去了趟病房。
李建树这会儿正醒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胡子打从去运城抗灾就没修过了,长得都卷边儿了,人又颓废,跟个野人似的,简直没法直视。
向刚心下叹了一声,把随带的信封拿出来,走过去放他手上:“陈团托我捎给你的,上头拨下来的抚慰金。他这几天手头事情多,一时半会走不开,等你出院了再来看你。几时出院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