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美好生活——席祯
时间:2018-09-01 09:28:26

  “可不就是这个理!”张奶奶点点头,言归正传,“我跟老伴儿商量过了,刚子那边无论出多少聘礼,咱多少再添一点,全做嫁妆返回去。老太太他们要是不乐意,撒手不管也成,这副担子由我跟老伴儿来挑。”
  “成!有您这句话啊,我心里就有谱了。”邓梅笑眯眯地应道。
  张奶奶高兴拿来一篮事先准备好的鸡蛋,做为聘媒礼送给邓梅。
  邓梅不肯收:“婶子,等我跑上腿了再收您这谢媒礼啊。您看我这会儿还要上山呢。放心放心,这事儿啊,保管给您办得妥妥的。事成了再送我也不迟,啊!”
  张奶奶听她这么说,只得把篮子收了回去。
  ……
  今儿可以说是双抢结束的头一天,又刚下过一场大雨,雨后的山里,收获肯定比平时多,于是,几个知青除了许丹需要去卫生院上工,其他人都上山了。
  林杨一到山脚,就被几个家里派来砍柴的同龄小伙儿拉去了小坡林。
  小坡林前些年降了一道雷,好大一片林子被火烧了,直到现今,举目仍是焦黑一片,鲜少能采到野菜,也就砍柴时会想到这里来。
  妇人、姑娘们多在前山耨野菜。
  刘继红和蒋美华平时不怎么跟村里姑娘打交道,总觉得自己是文化人。村里这些姑娘,文化水平最高的也就小学,有没毕业还是个未知数。
  舒盈芳倒是听说念过一年初中,爹娘去世才没再接着念。如今则是想念也念不着咯——村小学停课,县城那边的初高中名额有限,需要大队推荐。
  能接着念上学的,不是大队干部的子女,就是穷到揭不开过的赤贫。
  再因为林杨的关系,刘继红、蒋美华两人和舒盈芳不对盘,连带着和其他姑娘也没话说,每天一下工就窝回知青站。
  是以,和说说笑笑往前头走的村里姑娘们打不到一块儿,独自寻了个地方默默采蘑菇。
  刚来那会儿,这种活她们是绝对不来参加的,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吃的东西翻来覆去就那几样,肉也不是三天两头能吃着,钱多少攒了一些,票却是硬伤。长此以往,嘴巴都没味儿了。上山采蘑菇、野菜,运气好还能捡到枚野鸡蛋、挖到颗笋啥的,多少给淡出鸟的饭菜添点野味。这才开始跟着村里人上下山。
  不过深林子是绝对不敢去的,听过月半夜的狼嚎,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时时提醒着她们山里有狼。谁有那个胆敢去狼嘴底下捡吃食?宁可山脚转转,能摘多少是多少。
 
 
第63章 为什么不等他!
  “继红,你淋了雨,身子不舒服,怎么不请假休息?”蒋美华采着蘑菇,细声细气地问。
  刘继红心里冷笑,请假不来,岂不是凭白给你和林杨制造机会?
  嘴上却道:“没事,不就淋了点雨吗?林杨不也淋了,他还去小坡林那砍柴呢,我摘个野菜能累到哪儿去?”
  眼尖地瞅到书记媳妇从下面走来,刘继红乐得表表自己的工作态度。
  果然,邓梅听到她说的话,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她刚领了份“差事”,正琢磨着怎么牵线比较好,刘继红的话听过就算,并没有想要回家吹枕头风的想法。
  可刘继红不知道啊,一心想着再接再厉继续表现,因此采蘑菇的地儿、始终跟着邓梅前进,不过为了看上去不那么明显,前进得比较隐晦。
  邓梅径自找到向二婶,得知自家那背篓被小闺女拿去、跟着一帮同龄小姑娘去后山脚找蘑菇了,便没刻意去寻,跟着向二婶采起附近的蘑菇、野菜。
  向二婶趁四下无人,拿手拐子捅捅她胳膊肘,小声问:“张婶子一大早把你喊去是为啥事啊?难得看她也有这么神秘兮兮的时候。”
  邓梅笑了笑,想着这事儿也不是啥机密,回头去舒家老屋一说,依舒老太那大嘴巴的尿性,不管同不同意,指定传的全大队皆知。向二婶又是个靠谱的,彼此交情也不错,牵线搭桥这事吧,说实话有时也需要个伙伴出出主意、搭把手,便没瞒她:“婶子找我保媒呢。”
  “真的?谁呀?”向二婶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别说近山坳了,整个雁栖大队都连着三个月没传出啥喜讯了,八卦乐趣少了不少。
  “刚子和盈芳。”邓梅叹了口气,“两家的父母都没了,家里又没个长辈操持,眼瞅着两人年纪都大了,过了年刚子二十二,盈芳也十八了,这不,张婶子为这事着急呢。”
  “原来是这俩孩子呀?”
  向二婶琢磨了一下,笑着拍掌,“别说,还挺般配的!我原先还想把他介绍给我一远房侄女,既然张婶子替他张罗上了,我就不抢这活了。”
  “可不,我也这么说,我娘家那边,排着队想要嫁兵哥哥的妙龄姑娘,不知有多少。”邓梅哈哈笑,说得自己都脸红了,随即又道,“既然张婶子把这个事托付给了我,定然是要给她办妥当的。思来想去,主要还是盈芳她阿奶那一头,那老太太着实拎不清,索性撒手不管也好,怕就怕,会在彩礼的事上狮子大开口……”
  “她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向二婶忿忿撇嘴,“建军俩口子去了后,她哪天关心过盈芳?每次跟人提起,都说盈芳不是她孙女,撇得可干净了。既然不是她孙女,管人家出多少彩礼……”
  “话是这么说,可终归是盈芳的阿奶,闹得不愉快盈芳丫头心里也不好受。”邓梅叹道。
  “盈芳丫头就是太善良了,某些人可不是忍忍、躲躲就会给你好脸色看到的。”向二婶性子直爽,素来看不惯舒老太的作风,恨恨道,“人善被人欺,换我啊,早跟她撕破脸了。”
  “你是有婆家的,当然不怕撕破脸了。盈芳毕竟还是姑娘家,闹大了今后怎么说婆家?搁你儿子娶个母老虎似的媳妇你要不要啊?”
  “嘿!你拐着弯骂我母老虎呢?”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笑闹了一阵,扯回正题:
  “咱别争这个了,如今有个好人选,可不得好好牵牵线。刚子家没个长辈,你家那口子也姓向,祖上远近都是亲戚,不如男方那边你来张罗,咱俩合伙保这个媒咋样?”
  “这主意不错。”向二婶高兴地说,“好歹刚子喊我一声二婶,他的大事,咱怎么滴也要尽点心、出点力……”
  两人蹲在一处,细细商讨起具体细节。
  却不知树丛后面还蹲了个人。
  刘继红扒着灌丛,竖着耳朵偷听邓梅两人小声说话,眼底若有所思:
  书记媳妇要给舒盈芳保媒?对象叫向刚,那不就是昨儿主动来晒谷场帮忙的革命军人吗?听说家里长辈死光了,本身就是一个发光发亮的霉运体。
  不管是谁,总之舒盈芳马上要有对象了,没机会跟她争林杨了,这真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刘继红之所以被许丹瞧不起,就是人傻。
  换个人,即便知道了舒盈芳即将有对象,且对象不是林杨,只会躲起来偷着乐,她却傻乎乎跑到林杨跟前耀武扬威:
  “林杨,你知道舒盈芳要谈对象了不?听说是她家人给安排的,就昨天来晒谷场帮忙的那个革命军人,看着挺不错,那以后她就是军嫂了,吃的将是国家米饭,真好啊……”
  “什么?”林杨刚从小坡林回来,汗湿了一身,还没卸下柴禾,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懵圈了。
  不会看眼色的刘继红还在那手舞足蹈地说:“真的真的!我不骗你,我亲耳听见的。保媒的是书记媳妇,她的话还能假啊?”
  林杨顿觉呼吸都窒息了。
  盈芳要嫁人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等他?不是说好等他年底回城、劝服了家里人后就来接她的吗?为什么言而无信!
  一瞬间理智尽丧,丢下柴禾就往舒家跑。
  刘继红这才着了慌,她这个消息可是偷听来的,一旦追究起来,她也落不着好,很可能还会受到批评。于是急急跟上去,意图说服林杨别去找舒盈芳。
  她的本意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是希望看到林杨生气、愤怒,并且对舒盈芳彻底失望,觉得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不值得他继续付出和等待。但不希望他去找她啊。
  怎么就跑偏了呢?
  两人一个直愣愣地往前奔,一个气喘吁吁地在后头追。
  路过公社时,被百无聊赖的许丹看见,后者心痒痒地编了个由头说大姨妈来了回住处换裤子,偷偷地跟了上去。
 
 
第64章 父母命,媒妁言
  清苓这会儿正清扫堂屋呢。
  三间正房,如今就剩堂屋还结着蜘蛛网、沾着油腻。左右菜园拾掇过了、鸡舍修好了、东屋也收拾亮堂了,就剩堂屋还黑漆漆、油腻腻的。
  没在家眼不见为净,不出门就难受了,抬头就能看到房梁上张着的蜘蛛网,桌椅板凳则是表面油污、反面灰。
  一只手也不是干不了活,于是给头发裹好布巾,提了桶水,拿着抹布、鸡毛掸,哼着大喇叭放过无数遍的革命歌曲,劲头十足地搞起卫生。
  “盈芳!盈芳!你在不在家?”
  这时,林杨不管不顾地拍响院门。
  刘继红喘着粗气追上来劝:“林杨,要不咱还是回去吧,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林杨哪有心思理她啊,一心想要找盈芳问个究竟,继续拍门板。
  清苓握着鸡毛掸出来,见是林杨和刘继红两个,诧异极了:“林大哥?今儿没上工吗?怎么这会儿过来?”
  “盈芳你开门,我有话问你。”
  隔着篱笆院墙,林杨终于看到了数日不见的心上人,总觉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因为胳膊伤没法编麻花辫,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地披在肩上,许是正在搞卫生,额头到后脑勺覆了块藏蓝底小碎花的麻布头巾,用黑单夹夹着,只露出肩部以下的飘逸发丝。
  上衣是腋下系带的宽松麻衫,颜色是没有染过的土黄色,因为是张奶奶年轻时的旧衣裳改的,衣服有点短,只堪堪过腰部;下身是膝盖头打着补丁的黑色细腿化纤裤,裤腿边洗得已经变薄发亮了。本该到脚踝的裤腿,由于抽条儿的缘故,显得短了许多;黑色的系带布鞋小小巧巧,露出一小片白嫩嫩的脚背肉。
  这身打扮,换作其他妇人,没准土得掉渣,可搁盈芳身上,不仅没点土气,反而给人一种另类的魅惑,美得让他砰跳的心越发蠢蠢欲动。
  这样清丽脱俗、哪哪都顺眼的姑娘,忽然间要成为别人的对象,怎么也无法接受。
  清苓尽管纳闷,但还是走过去拿掉了门栓。
  看着一个两个都想进来,秀眉一挑:“你们不怕蛇啊?”
  “啊!”刘继红尖叫着退到路边。
  林杨跟着脚步一滞,站在院门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净的脸上,腾地升起红晕。
  “盈芳,听说你家里要给你安排对象,是不是真的?”
  林杨听到蛇字,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整个人冷静不少,知道站在门口聊这些不好,可又实在忍不住,看着一尺之遥的心上人,恨不能将她搂入怀里,紧紧拥抱、柔柔安抚,以慰如隔三秋的相思。
  清苓眨了眨眼,心说师娘的动作好快,昨晚才嘀嘀咕咕,今早就托媒人去了啊。不然也不会被外人知道。
  只是林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他不是住在江口埠知青站吗?师娘托的人不可能是江口埠那边的。
  “盈芳,你快说呀!”林杨急切地上前一步,若不是清苓右胳膊还吊着绷带,极有可能握着她纤细的胳膊用力摇晃,“你家里是不是给你安排对象了?告诉我,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清苓心下恼怒,这人会不会说话的,这种事能瞎嚷嚷吗?被人截头截尾地听去,还道她师傅师娘怎么坏呢。
  俏脸一板,正色道:“婚姻之事,自古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不在了,如今听凭师傅、师娘安排有何不妥?更何况,他们是征求过我意见的,已经很照顾我的想法了,你不要红口白牙胡乱说。”
  林杨噎了一下,觉得自己一腔情意被辜负了。
  他之所以急着回城、不就是想给她一个更美好、更安定的婚后生活吗?可她是怎么对他的?不仅和他保持距离,还闪电般地找了个对象。
  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委屈的时候,会无限放大对方的不应该、从而把自己的错处缩小到看不见。
  摇头又摇头,眼神失望地看着清苓讷讷道:“盈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等我……”
  等他回城这种话是万不能说漏嘴的,毕竟还只是私底下的谋划,成不成还得看年底,因此话锋一转,改为言之凿凿地保证,“等我们的事在家中过了明路,我就娶你。”
  “闭嘴!”清苓这下真恼火了,之前还说原主倾心仰慕的人,性子虽然懦弱了点、缺乏男人该有的担当,可到底是城里来的知青,懂知识、守规矩、讲道理,如今看来,真是抬举他了。
  院外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低呼,清苓抬头望去,篱笆墙外的弄堂口竟然站了不少左邻右舍。
  时值晌午,上工的汉子们还在地里忙活,可上山的媳妇们都赶着回家做饭,路过清苓家门口的弄堂,看到卫生院当护士的女知青,扒着墙头、探着脑袋,鬼鬼祟祟地在偷听什么,也都好奇地蹲了下来。
  谁料听到这么一则大新闻:雁栖大队唯一的男知青,竟然喜欢没爹没娘没人疼的舒家养女。
  消息随着这几个饶舌妇,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舒老太的耳朵里。
  “什么?张老太婆出面,托书记媳妇给那死丫头保媒?保屁个媒啊!她哪根葱啊,凭什么插手俺们老舒家的事!”
  舒老太扔掉饭勺,骂骂咧咧地直奔大儿家。一路嚎得人尽皆知:
  “就知道那死丫头不让人省心!丢人现眼的东西!住着俺大儿的房子,胳膊肘往外拐!居然让姓张的老虔婆做主托媒人!托屁啊!当俺死了啊!没良心的贱蹄子,白眼狼一个,咋不摔死在小坡林……”
  邓梅和向二婶从山上下来,正笑容满面地说着今儿个的收获,遇上了跑来报信的儿媳妇:“娘,你赶紧去盈芳家看看,听说你给她保媒的事,被她阿奶知道了,正坐在她家门口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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