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悍妻娇养成——素手画梦
时间:2018-09-05 09:51:17

  出了门就一路往东边的方向拔足狂奔,没有三五分钟的工夫就看着星光下静谧安宁的靠山村了。
  而梁家么,就住在其中最破败、最靠边上的两间草房里。
  梁家夫妻和他们的二子一女,都挤挤擦擦地将就在一间住人的屋子里。
  南北两张炕,晚上睡觉的时候中间挂上个帘子。
  娘俩一炕,爷仨一炕。
  挤倒是说不上挤,就是各种的不方便。
  毕竟梁瑾行二,上面还有个哥哥梁珏下边还有个跟方正、方媛同龄的梁瑜呢。
  这夫妻俩长期分炕不是办法,十岁大的梁瑜更是跟爸妈住不大合适,跟俩十二三、十五六的哥哥住就更不合适。
  而这,也就是梁瑾能成功出现在方家帮工队伍里的决定性因素了!
  毕竟,他们家一把手的老妈刘梅也想了解下方家为什么能盖得起房子,她们家有没有在后头效仿一下的机会呀。
 
  ☆、036.被咬的‘吕洞宾’
 
  对于这样类似于奸细的活计,一心想要跟好兄弟恢复邦交的梁瑾当然严正拒绝。
  可妈妈拿出要么专心打听,要么就宁可在家待着也不许帮那个莫名奇妙的工什么的。
  小伙子也只得抱着应付了事的心思,特别敷衍地点了点头。
  当然打探什么的,他是压根都没放在心里,更不打算付出行动的。
  因为之前李梅陷害在先,又倒打一耙地断绝关系在后。心里对小伙伴愧疚满满的梁瑾甚至打定了只卯足劲儿干活,到饭点就回家的主意。
  只不过中午的时候被手疾眼快的方媛给拽住,计划什么的没能成行。
  直到晚上,他才成功借着尿遁的招数成功掐着瘪肚子回了家。
  “怎么样,老二,打听清楚没?那个正子和方媛倒是用了什么招数,才叫那个孟天养出工出力地卯足劲帮衬?”甫一进屋,李梅就急急开口。
  刷地一下子,全家五口人,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在他的身上。
  提起孟天养那个恶霸做派,梁瑾心里就是一阵气苦:“妈,你可别说了。什么帮衬啊?那个孟天养,简直就特么的是个放高利贷的!
  是,他是帮忙借了土坯、木头、还张罗着给弄了塔头墩子、苫房草之类。
  更招呼了一帮子半大小伙去帮工,连方家那边粮食不够了他都二话不说扛过去一袋子。”
  可……
  梁瑾一叹,这个转折还没有出口,就看着他爸妈和哥、妹子齐齐眼露精光,面色贪婪。
  就好像,就好像那丛林中发现了猎物的饿狼一般。
  不不不,这都是他的双亲手足呢,不能把他们往坏了想。
  也是,也是这日子过得太苦、太艰难了。
  要不然,也不会……
  梁瑾心里拼命给爸妈和哥哥、妹子找借口。
  那几位却已经忙不迭地催促着,让他继续往下说。说说看,那孟天养到底为啥对方家兄妹那么好了。
  “好什么呀,好,那都是欠账!
  帮忙借土坯?
  行,借俩还仨!
  孟天养足足帮忙借了九千多块的土坯,明年的话,方家得还足足一万四千块的土坯回去。
  那二十五六公分宽,四十公分长,七八公分厚的土坯呀!
  一万四千块,从挖土、和泥到晾晒,他们一家四口估计一夏天都甭指望干点别的了。
  还有那木头、苫房草和人工什么的,统统都得翻倍还。
  扎嘴的蛇皮口袋,顶天也就一百斤的玩意儿,孟天养张口就是二百斤。按着他那借俩还仨的算法,回头方叔就得给他三百斤的苞米面子……”
  想听么不是?
  那就往严了,往狠了说。
  让家里边都知道了这孟天养的不好相与,以后啊,就能彻底消停下来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儿,梁瑾把自己知道的七分真、三分假地说了说。
  话音一落,就听着妹妹梁瑜嗤笑出声:“呵,我还当方媛那个病秧子是走了啥大运呢!啧啧,感情啊,她这是招惹到了个小煞星啊。
  要我说二哥,就那么一家子沉到沼泽地再也扑腾不起来的大船。你呀,也别费那么大的劲儿,非拿自己的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了!”
  “小瑜,你怎么说话呢?女孩子家家的,注意你的涵养。”梁瑾皱眉,特别无奈地看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妹妹:“都十岁的大姑娘了,说话还这么刻薄。
  你这样,谁会乐意跟你做朋友。
  以后,谁又乐意娶个尖酸刻薄的媳妇呢!咱们家的成分已经这样了,你还要用粗鄙的行为给自己再降点分么?”
  这番话虽然难听,但是梁瑾说得真心真意。
  虽然打小就玩不到一块去,可这毕竟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如果可以,梁瑾比谁都希望她有个更美好的未来。
  然而,重锤敲在破鼓上,没有半点预期中的振聋发聩。被教训的梁瑜只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都喂了狗,明明为了二哥好的事儿,结果却遭了人家好顿讽刺什么的。
  这,这就是故事中的狗咬吕洞宾——半点不识好人心啊他!
  “行,我尖酸、我粗鄙,我特么的就是吃饱了撑的。你以后愿意怎么滴,怎么滴,谁还乐意管你了是咋?哼,希望你别哪天臭脚没捧好,倒叫人家一脚给蹬个仰八叉。”梁瑜哭着愤愤开口,看着亲哥的目光跟阶级敌人一样。
  梁父梁耀前和梁母李梅、梁家长子梁珏都满满不赞同地看着梁瑾。
  在他们的眼里,梁瑜的话就是过激些,那也是出于关心他这个二哥的目的。
  而梁瑾为了个方家俩外人这么怼自己亲妹,就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了。
  简直,里外倒正不分啊!
  饿到肚子咕咕叫的梁瑾脸色发苦地听了爸妈和哥哥加一起的长篇大论后,被告知了今天根本就没准备他晚饭的事实。
  毕竟帮工么,不要工钱就已经够仁义了,谁家还不管饭来着?
  哦,你不吃啊?
  那就说明你不饿呗!
  反正在李梅的概念里,就没有那个干了别人家活儿还吃自己家饭的赔账事儿。
  不想她这会出门往方家要俩窝头给你填肚子的话,就赶紧的吹灯上炕把吃饭这茬给忘掉。
  土墙茅草顶,连窗户都是纸糊的小草房,真心没啥隔音效果。
  梁家又都是脾气上来了嗓门特别大的主,所以这点子争锋可是叫尾随着梁瑾而来的方正听了个清楚完全。
  知道梁瑾又被李梅那个死偏心眼子欺负,可把小伙子给气的。
  要不是差着双拳敌不过他们的八只手,吃了亏还悬乎被反咬一口什么的。
  方正都要破门而入,给那一家子拎出去梁瑾就没有半个好饼的没心肝、不要脸们个狠狠的教训了。
  喵喵喵……
  怀着怨气而吹,这猫叫什么的自然而然就有了那么几分戾气。
  吓得屋子里梁耀前、李梅和梁珏、梁瑜几个都是一激灵,只有梁瑾满心激动地听着这疑似暗号的声音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惊喜。
  “爸妈你们待着,我出去上个厕所再看看哪儿来的野猫。赶紧把它赶走,省得一会儿再扰了你们睡觉。”说完,小伙子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看得梁家老大梁珏摇头失笑:“这个小瑾,他倒是有多急啊!”
  只这浓浓打趣的一句,分分钟叫刚刚眉眼间还有那么一丝丝感动、满意的梁锦城两口子又重归平静。
  李梅甚至气呼呼招呼喝了一声:“赶紧的脱衣傻睡觉,真当煤油不用花钱买的?”
 
  ☆、037.偏心的父母,叫不应的黄天
 
  听她语气都不对了,生怕被迁怒的梁父、梁珏和梁瑜几个赶紧各回各炕。
  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脱衣就寝,特别的迅速。
  更迅速的,是李梅噗地一声把油灯吹灭的动作。
  眼看着梁瑾前脚走出家门,后脚整个房子都陷入黑暗什么的。
  方正不禁长叹了一口,想起自家爸爸曾无限唏嘘的那句:偏心的父母,叫不应的黄天。
  可,他们家是后奶奶,后奶奶有了自己的儿女。看不上爸爸这个理应分到方家大半家业的继子还情有可原,毕竟羊肉贴不到狗身上。
  心善继母也许有,但就没见几个有了自己骨肉还打心眼里偏疼继子女的。
  就像爸妈说的那样,猫养的猫疼、狗养的狗疼。动物都知道舐犊呢,更何况是人?
  后奶奶为二叔、三叔和姑姑考虑,更稀罕二叔家那对龙凤胎那都是必然的。
  但,梁瑾这,分明是亲爸、亲妈啊!
  可偏偏的,那对势利眼、贪婪又小人的夫妻就是更疼跟他们一样不是啥好玩意的梁珏和梁瑜。反倒对样样优秀,给他们挣足了面子的梁瑾始终淡淡的。
  “真的是你呀,正子?”看到星光下长吁短叹中的方正,再瞅瞅他手里的小饭盆。梁瑾这心呐,就好比是三伏天喝了冰汽水儿似的,里里外外的透着那么股子舒坦。
  什么烦恼啊、忧伤的,顷刻间烟消云散。
  就想着正子都给我送饭吃来了,是不是肯原谅我?不再跟我生疏了?
  “笑笑笑,傻笑什么?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等会把你那个妈招来,分分钟骂你狗血淋头,让你哭都找不到调儿!”方正冷脸拽人,腾腾腾往前走了百多米,这才找了个树根底下站着。
  恶狠狠把手里的饭盆塞进梁瑾手里:“呐,说好了啊!我可不是专门来给你送饭的,也没想着就这么原谅你什么的。
  就是,就是宁拉一屯不拉一人。
  既然我们家供了所有帮工的人吃饭,就没有道理把你自己给拉下。”
  梁瑾点头,特别的从善如流:“是是是,我们家犯了那么大的错,我也没敢奢望你能轻轻松松就抬手叫我过关什么的。
  正子,我只是,只是想要你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管我们两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梁瑾,心里头也一直记着儿时的誓言。还抱着跟你做一辈子同生共死好兄弟的念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方正皱眉:“都说了我就是一视同仁送个饭,叫你别给我顺着杆子往上爬。咱两家现在都跟仇人没啥两样,还……”
  “还是不耽误你们俩做兄弟不是?毕竟大人有大人的立场,我们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情谊呀!”一路狂奔而来,正好听到关节处的方媛笑嘻嘻打断了她哥的话从容现身。
  听方媛这么一说,梁瑾的眼睛都放亮光了好么?
  无他,只因为深深了解正子那个疼妹妹入骨的脾性啊!
  但凡是媛儿说一的,方正就绝不说二。让他去打狗,他也鲜少去捉鸡。
  现在媛儿明确表态了,他这一颗心呐,也就踏踏实实地放在肚子里了。忙给方媛投去个无比感激的笑容之后,饿了一下午的梁瑾才拿起饭盆里的苞米面发糕,就着下面的鸡油炖大白菜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突然被截了话头的方正不悦蹙眉:“这黑灯瞎火的,媛儿你怎么自己就跑出来了?”
  “你这出来这半天不回家,还不行我心里惦记呀?哎呀呀,现在看得亏是我来了。不然依着你这别扭劲儿,可得嘴犟心着急的多久啊!”方媛坏笑,满脸揶揄地看着自家哥哥。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跟那儿胡说八道些个什么呢?怎么就嘴犟心着急了,我!
  跟你说,我这叫……
  哦,深思熟虑!
  对,就是这样。
  深思熟虑了之后,才觉得跟梁瑾之间还是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不然就是前事不论,他那个爸、那个妈和那个哥哥、那个妹,以后也不定搞出多少的幺蛾子来!”方正很有些不耐烦地耙了耙头发,粗声粗气地答道。
  光屁蛋子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此分道扬镳什么的。
  说舍得,那根本就是扯淡。
  可……
  一滩子淤泥里,就那么一朵白莲花。
  梁瑾不可能割好歹滋养了他多年的淤泥,而自己呢又何尝愿意因为自己的交友问题再叫全家有面临危险的可能?
  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距离,给彼此心中留下最美好纯真的印象呢。
  比起相逢陌路,方正更怕好到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俩为了各自家人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听到方正那悠长的一叹,梁瑾心里都是一紧。
  嘴角漾出抹无比苦涩的笑容,明明肚子饿得如擂鼓一般,却硬是再吃不下哪么一点一滴的食物。
  从小就不是爸妈所疼爱的那个,在家里穿捡哥穿剩下的、吃就吃哥和妹子不爱吃的。兄妹仨一起玩游戏,永远他们俩官兵,他是贼,经常性被他们兄妹俩联手揍到鼻青脸肿。
  试图跟妈告状寻求庇护,结果却被对方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是玩儿官兵捉贼么?哪儿有贼不被官兵揍的,这也值当你哭!
  小鼻子小脸的,晚上别吃饭了,靠墙根站上俩点儿。
  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错哪儿了?”
  有那么一度,小小的梁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爸妈的亲儿子。
  可偏偏,他的长相八分像爸爸。
  就是不认识的人,也能看出他们爷俩之间的绝对亲缘关系。
  五岁以前的记忆对于梁瑾来说,那就是无边的黑暗。是辛酸痛苦到他连想都不愿意回想一下,恨不得彻底忘记的黑历史。
  直到妈巴结上了方家,跟郑宓阿姨做了好朋友。他也因为跟方正年龄相近、玩儿的好,才渐渐告别了那些个可怕的遭遇。
  从那以后再也不用穿哥的旧衣服,再也不会被哥和妹妹强制着玩官兵抓贼。
  有人亲切切地叫他瑾哥哥,跟他一起分享食物、陪他一起玩耍,让他能坐在敞敞亮亮的教室里上学。
  哥哥妹妹再试图欺负他、抢他的纸笔或者玩具的时候,正子也会扬着小拳头跟他们俩决斗。
  梁瑾想,他永远也忘不了肉乎乎的小正子被揍的涕泪交流也还咬牙坚持,声声喊着‘坏人,不许你们欺负我瑾哥哥!’的样子。
  永远也忘不了他们听了三国演义之后,撮土为香学着话本子上的样子磕头拜把兄弟时的虔诚。
  在他的心里,方正就是他弟弟,比梁珏和梁瑜还要亲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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